消费社会中青少年认同危机及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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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G4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92X(2007 )01—0012—06
  青少年正处在自我同一性形成的关键时期,认同问题对于他们的健康成长意义重大。如何确保青少年能够形成良好的自我身份感是社会各界普遍关注的问题。当前,学界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大多采取心理学的立场和研究范式,侧重于个体心理现象的分析。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青少年认同的心理特点和规律,但由于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社会变迁等结构性因素的影响,因而难以洞见青少年认同问题的社会根源。不容忽视的现实是,一个在西方发达国家业已存在的消费社会正在中国、特别是东部沿海发达城市逐渐形成,深刻影响着人们传统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消费社会这一新的生活景观在很大程度上契合了青少年身心发展的特点,特别是商品的符号消费所传递和营造的时尚、新潮和个性,更是得到了他们普遍的认同与追捧,构成了他们认识自我、寻求意义的现实道路。然而,符号消费却无力为个体形成稳定、连贯、独立的自我身份感提供一个坚实的支点。面对和沉溺于这样一个身份流变的社会,他们的自我认同道路显然较之父辈更为坎坷与艰辛。基于此,本文将对青少年认同问题的探讨置于消费社会的背景中,重点分析青少年符号消费对其身份认同的影响,并试图为解决消费社会中青少年的认同问题提供一些初步的思考。
  一、消费社会中的认同危机
  从社会学角度看,认同(identity)实际上包含了相似(similarity)和差异(difference)的统一,即一个人前后的同一特性或成员之间的相似性,同时也构成了这个人与“他人”或这组人与“他们”之间的差异性。[1] 长期以来,这种相似和差异的识别,主要通过诸如性别、年龄、阶级、种族等因素的区分而得以实现。人的认同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即人的自我认同和人的社会(集体、群体)认同。前者是一种内在的认同,是一种内在化过程和内在深度感,是个人依据自我经历所形成的、作为反思性理解的自我。后者则是指人在社会实践中,对某一共同体特定价值、文化、信念的一种接近的态度,其直接对象是人的行为的普遍和客观的社会意义。[2] 然而,消费社会的出现颠覆了个体获得自我定位的传统支点,越来越多地通过对商品符号价值(sign value)的占有来凸显自我的身份感。“通过各种物品,每个个体和群体都在寻找着他或她自己在一种秩序中的位置,始终在尝试着根据一个人的生活轨迹竞争这种秩序。通过各种物品,一种分层化的社会开口说话——为了将每个人都保持在一个确定的位置里。”[3] 由此,消费便具有了一种自我定义和自我分类的功能,人们依据其消费的物品种类而归属为不同的群体,即布迪厄所说的“鉴赏力使对象分类,也使分类者分类”。消费社会中这种自我认同方式造成了人与自身、人与社会的紧张关系,给当代人,特别是给处于自我同一性形成关键期的青少年的自我认同、自我定位带来了困难、迷惑、焦虑,陷入了一定程度的认同危机之中。
  (一)青少年自我认同的危机
  人的自我认同就是要使个体在社会化过程中,形成一种具有内在深度感和意义感的稳定、连续的自我形象。然而,符号消费的享受性、多变性、想象性、无休止性极大地削弱了青少年的身份感,造成了他们认同的碎片化。
  首先,符号消费的物质享乐性冲击着现有的价值观念,破坏了个体认同的价值、文化传统,使青少年的自我认同趋于感官化、物质化。消费社会“遵循享乐主义,追逐眼前的快感”。[4] 在由广告和时尚营造的消费潮流中,人们的消费欲望被不断制造出来。然而,“欲望并不能让欲望得到满足,相反,欲望使得欲望成为欲望(Desire does not desire satisfaction. To the contrary, desire desires desire)。”[5] 在无休止的欲望消费中,人们崇尚的是消费的一次性,新潮成了消费行为的最大驱动。在这种消费大潮中,普遍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享乐主义思想,将人的欲望、本能推到了极端。个人对当下欲望的满足胜于对未来发展的规划设计,人与未来的肯定性关系被割断了,“只留下以关心当前的满足来掩盖的自恋人格”,而“当人们随着丧失对人类未来的信心也丧失从前对任何传统形式的宗教性信仰时,就会陷入及时享乐的境地”。[6] 在这种社会境况中,诸如勤劳节俭、艰苦奋斗等传统价值日渐式微,取而代之的则是商品符号所营造的价值空间(享乐主义)。这种此消彼长的价值嬗变,带来现代人的价值困惑。而符号价值依凭其感官刺激性对于“丰裕社会”中的青少年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使他们放弃了对传统价值的追求而囿于物质的享受。调查显示,[7] 大多数(69.2%)青少年同意“若有条件,衣食住行都要跟上时代”,将近1/4(24.6%)的青少年认为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表明当前部分青少年具有追赶时尚消费的愿望,并注重当下欲望的满足。这必然使青少年的自我认同趋于感官化、物质化,而丧失对自我内在价值的涵养与呵护,造成精神自我的放逐。
  其次,符号消费的流变性造成了青少年历史认同的断裂,使其难以把握自我的连续性(continuity)。认同范畴中的连续性,主要是指一种自我体验和自我经验的感觉,即“一个人对在时空中存在的自我一致性和连续性的知觉以及别人认识到一个人的一致性和连续性这一事实的知觉”。[8] 它保证个体在时间维度上的一致性,确保今天的“我”是昨天的“我”。自我丧失了这种历史记忆的一脉相承,必将陷入无根的漂泊感之中,难以获得自我定位的稳固的历史根基。而商品符号价值的工业化生产特征无情地消解了自我的历史记忆,把个体推向了历史与现实隔裂的境地。商品符号所指涉的价值是一种人为的后果,是商家与大众传媒为了攫取商品利润而合谋制造出来的。其重要手段是通过广告和时尚实现商品的意义转移,从而达到符号价值的批量化生产。与此同时,通过偶像、明星等参照群体的示范作用,将被意义化了的商品推向大众。由于商品符号价值的形成是服务于资本利润最大化的需要,因而它永远不会满足于一时的利益,势必通过不断地赋予商品以新的意义去刺激人们的消费欲望,从而保证其源源不断的利润。因此,“在一个快速变化的消费世界中体验的客观世界转瞬即逝的感觉撕裂了自我的连续性和整体性的感觉”。[9] 这就使得对新事物充满好奇感,并以对商品符号价值的占有为自我重要表征的青少年,难以形成自我的历史感和连续性,容易失去自我的整体感(afeeling of wholeness),造成现实身份与历史身份的断裂。
  第三,符号消费的象征性混淆了真实与拟像(simulation)的区别,使青少年自我认同脱离真实生活而走向虚幻、自以为是。在消费社会中,人们的各种欲望是被大众传媒、广告以及“新的文化媒介人”大量制造出来的。这种制造的过程实际上是一种意义转移的过程,即通过“拟像”(simulation)的形式,将物品与特定文化符号相关联,使得广告所呈现的商品具有一种超真实(hyperreal)的存在。“在这种超真实里,媒体不再是真实之镜,而是变成了这种真实,甚至比真实还真。”[10] 因而,超真实的“超”就体现在它比真实还真。这种超真实的达成,源于模型的制造,即真实不是预先给定的,而是人为制造的。这种制造的结果是超真实取代了真实的状况,将真实纳入从属地位,并最终使其消失在超真实之中。在这种超真实所营造的社会氛围中,青少年习惯了对世界的象征性把握,混淆了真实世界与符号世界的区别。他们以为,占有了某件商品就占有了理想的生活,也就成就了理想的自我。“事实上,我在‘吃’一个幻想,而与我们所吃的物品没有关系。我们的消费行为根本不考虑我们自己的口味和身体。我们在喝‘商标’。因为广告牌上有漂亮的青年男女在喝可口可乐的照片。我们在喝那幅照片。我们在喝‘停一下,提提精神’的广告标语。”[11] 这种符号消费实际上割断了青少年与消费对象的真正联系,从而也就割断了他们与真实生活的内在关联。由此所建构的自我必定是虚幻的、自以为是的。
  最后,符号消费所承诺的个性的虚幻性造成了青少年自我认同的重复性和千篇一律,其结果是自我更深层次的迷失与焦虑。在消费社会中,青少年通过符号消费来建构自我、彰显个性,摆脱“这类”而加入“另类”,把一些看得并不那么顺眼的东西标上“非我族类”的标签,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安全地投进时尚和潮流的大部队。殊不知,他们通过消费来建构的“自我”不过是商家通过传媒预先注入到商品中的符号意义而已。当人人都可以通过消费来获得这种“自我”和“个性”,那么这种“个性”不过是阿多诺提出的“伪个性”而已——时尚生产系统制造出来的“千人一面”的个性。“文化工业通过不断地向消费者许愿来欺骗消费者,它不断地改变享乐的活动和装潢,但这种许诺没有得到实际的兑现,仅仅是让顾客画饼充饥而已。”[12] 这时候,“自我”变成了一个悖论,所有人都打上了相同的商品印记,口中却高呼个性;每个人都成为某一品牌的臣服者,却高呼自由。当以“个性”之名消费时,青少年在片刻的满足和心情安宁之后发现满街都是“个性”的“自我”,“自我”反而迷失在人群之中,曾经的坚定和犹豫、选择和背叛都成为一个诙谐的玩笑,这使得他们不顾自身的经济实力更加疯狂的通过消费和追逐时尚来凸显自我。这种试图通过消费来建立自我同一性的企图成了青少年群体中的一种集体无意识行为,而这种集体无意识行为只不过重演着西西弗斯的悲剧——每天不断向上推滚着消费之石,却无法达到自我认同之巅。
  (二)青少年社会认同的危机
  社会认同包含着向内和向外两个方面,向内主要指个体对某一共同体特定价值、文化、信念的认同及归属感,强调的是共同体成员之间的相似性;向外则是指社会分类,即社会对某一成员的归类和划分,主要表现为一种群体间的差异性。[13] 长期以来,社会认同的主要指标是阶级、经济、文化等因素。而在消费社会中,对商品符号价值的占有仿佛成了人们得以相互区分的惟一指标。这就动摇了青少年对自我阶层属性、民族属性、国家属性的认同根基,造成自我的无政府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
  首先,符号消费的意义开放性造成了阶层界限的模糊,在某种程度上弱化了青少年的阶层认同。相对于古代社会而言,在消费社会中人们对物品消费的权限、自由空前扩大了。在古代,物品的特性直接从属于社会的等级结构,各个不同阶级对某一物品的样式、规格的消费有着严格的等级限制。这些样式、规格表征着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声望和权力。随着现代社会发展的平面化和去中心化,物品的消费也摆脱了严格的等级限定而趋于自由化,成为了现代社会重新排序的一种符码(code)。另外,由于现代城市匿名性的增加,人们在创造外部的阶层形象认同中,符号消费的作用越来越大。一些低收入群体往往试图通过改变消费方式而融入上层社会。“如果工人和他的老板享受同样的电视节目并游览同样的娱乐场所,如果打字员打扮得像她的雇主的女儿一样花枝招展,如果黑人挣到了一辆卡德拉牌汽车,如果他们都读同样的报纸”,[14] 那么这种表面的一致容易使人产生一种幻觉:阶层之间的差别消失了。处于下层阶级的人,完全可以通过模仿时尚、努力消费形成我就是这个阶级成员的印象,尽管他事实上并不属于那个阶级。调查表明,[15] 当前36.2%的青少年非常赞同“别人有的名牌货,我都希望拥有”的说法,半数以上的人认为“当买了一件别人少有的商品时,我会洋洋自得”。这说明,青少年群体中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攀比消费、炫耀性消费。这在一定意义上即是他们自我阶层认同危机的一种现实表现。这种阶层认同危机对于低收入家庭的青少年而言具有更大的杀伤力,容易使他们形成焦躁、自怨自艾或者仇视社会的消极心态。
  其次,符号消费的国际性弱化民族边界,容易导致青少年在民族认同上的虚无主义态度,削弱他们的民族自豪感与自信心。波德里亚(Baudrillard)认为, 人类社会在经历了马克思所言说的前商品阶段、商品阶段和商品化阶段之后,将进入消费社会阶段。在他看来,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和消费都“出自同样一个对生产力进行扩大再生产并对其进行控制的巨大逻辑程式”。[16] 消费社会的出现是“资本的逻辑”的现实化结果。这个资本的逻辑就是追求利润最大化。为了实现这一目的,资本必定极力扩张市场、占有市场。资本通过赋予商品以各种文化意义,借助大众传媒的推波助澜,在世界各地兜售着意识形态化了的商品,使其变成了占有市场的重要手段。人们在消费这种商品的同时也消费了它所承载的文化意义,不自觉中迷失了本民族的文化精髓。当前,青少年在影视欣赏、服饰搭配、话语表达等方面无不渗透着一股日益明显的“哈韩”、“哈日”倾向,对外国商品趋之若鹜。调查显示,[17] 将近1/3(31.8%)的青少年喜欢并经常观看西方影视片,而喜欢国产影片的仅有17.3%。这势必会使他们背离民族文化传统,造成民族认同的危机。
  二、价值自觉:青少年认同危机的自我救赎
  认同实质上是一种价值认同,是个体在不断对“我是谁”的追问中明白自己的身份,意识到自己的价值,获得人生意义的过程。符号消费之所以造成青少年群体全方位的认同危机,其根源就在于它本身能带给人一种意义的联想,将人生的价值附着于虚幻的象征性符号之上,丧失了自我的价值主体地位,不能对自我的价值认同作出理性的判断和自主的选择,造成了青少年个体与自我、与社会关系的紧张,进而对“我是谁”产生了价值上的混乱与焦虑。实际上,“商品都具有价值,其价值取决于消费者的价值观……每个人既是价值的评判者也是被评判的对象”。[18] 因此,在消费社会中,解决青少年认同危机的根本途径在于使其成为理性、自主的价值评判者。这就需要培养和提高他们在消费实践活动中的价值自觉能力,即在对符号消费本质的认识和把握的基础上,通过自觉的批判性反思,主动、理性和积极地抵制和消除各种欲望的诱惑,立足现实,吸纳符合时代精神的价值观念,追求自我真善美的统一。为此,应该努力培养青少年做到:
  第一,能够分辨真实需要(need)和主观欲望(desire)的不同,学会对非理性的欲望加以自觉的控制。需要是维持某种生存质量、满足某种生活要求的客观标准(如水、空气、食品、衣物、住宅等),具有客观性、层次性和递进性等特征。而欲望更多地是一种主观的、感觉到的并常常是强烈的希望、愿望和倾向,具有主观性、无限性、想象性和可塑性等特征。[19] 符号消费甚嚣尘上的奥妙即在于它借助大众传媒的力量,不断刺激和塑造人们的消费欲望,僭越了需要的范畴而成为人们消费行为的主宰者,使人在真实需要和虚假需要之间乱了阵脚。青少年好奇、冲动、易受暗示等心理特点使他们更易于被这种符号消费所制造的各种欲望所俘获,深陷其中而难以自拔。因此,如何分辨真实需要与主观欲望的不同,对于青少年的理性消费、自我认同的形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第二,能够分清真实自我和想象自我的关系,学会从社会实践和社会关系中定位自我。人在其本质上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真实的自我只存在于人们在社会生产实践中由各种经济、政治、文化等社会关系所结成的网之中。脱离真实生活建构自我必然是虚幻的。而符号消费则往往通过向人们许诺各种“看起来很美”的身份地位,将人们从真实的生活世界之中抽离出来,抛弃到由各种符号所营造的虚幻世界之中,驱使人们通过疯狂的消费建构一个个自以为是的自我。殊不知这种想象中的自我割断了与现实的内在关联,犹如阳光下的肥皂泡,虽然绚烂之极,但一旦回归生活的真实阳光,便会灰飞烟灭,剩下的只能是自我深层的无根感和漂泊感。当代青少年的社会化过程是在一个权威性价值缺失、多元价值并存,以及传统与现代、后现代杂糅相生的社会转型期进行的,诸种性质有别、特征各异的因素共时态地影响着他们的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造成了他们心理上的无所适从,不可避免地会引起处在自我同一性发展重要阶段的青少年的某种不确定感,进而可能导致其在心理上出现迷茫、孤独和困惑。而此时符号消费所宣扬的价值契合了他们内心深处对自我身份感的渴望,他们弃现实而沉溺于幻想,希望通过符号消费的意义联想来获得自我认同的价值支点。但是这样的联想换来的只是暂时的欢娱与快感。回到现实,这一切都化为乌有,伴随他们的将是来自心灵深处的超现实性与其生存空间的现实性之间矛盾的更强烈的“痛楚”。因此,如何使青少年的自我认同建立在一种具有稳定价值内核的现实基础之上,抗拒虚幻缥缈的符号诱惑,回归具有意义感的真实人生,对于他们正确认识自我的现实性具有导向作用。
  第三,能够对人生进行自我赋值,确立自我的价值主体地位。青少年在符号消费的过程中,往往表现出一种价值追求的自发状态,将个人对价值的判断、评价、选择交由外在的资本逻辑来控制。而资本逻辑所遵循的是利润最大化原则,它势必要将人们的消费行为纳入其资本运行的轨道之中。因此,当他们在追求商品所指涉的符号意义时,实际上也就认可了与这种追求相一致的价值观——享乐主义。“它倾向于把丰富多彩的、有深度的和有意义的生活空虚化……没有为英雄主义、贵族的德性、生活的高级目的或值得为它们而死的事情留有足够的空间……没留下任何能够给生活以深刻而又强有力的目的感的东西;激情失落了……生命除了‘可怜而又可鄙的舒适’,没有留下任何渴望。”[20] 这种自发状态的价值追求, 使青少年囿于眼前的、直接的、近期的感官快乐或物质功利,难免会损害其长远利益、整体利益、他人利益。具有这样价值追求的人,缺乏自我批判和社会批判的能力,不可能对自己的人生定位给予自觉的观照,容易丧失生活的自我感和意义感,成为商品社会中“单向度的人”。因此,青少年必须确立自我的价值主体地位,通过对各种生活方式进行自主澄清、分析、推理、鉴别、抗御、应用与创新,赋予生活以自主、积极、符合时代精神的价值品味,从而提升自我的内在深度感、责任感和使命感。这是造就一个社会的、历史的、现实的自我的必由之路。
  在这些方面,学校教育,特别是德育是可以有所作为的。当前西方一些国家培养青少年道德判断、道德选择的德育模式,如价值澄清、道德推理、价值分析等是值得我们借鉴的。比如,价值澄清认为,价值教育不是要给学生灌输某种既定的价值观念,而是要帮助学生在面对各种价值选择的时候,能够自主、理性地权衡利弊,作出适合自己的价值选择。这一过程分为三部分七阶段。第一部分是选择,完全自由地对各种可能的选择进行充分的考虑,最后决定选择的对象。第二部分是赞赏,即对自己所做的选择感到满意并乐于向公众展示。最后是行动,即根据自己的选择行事并加以重复。通过这样一个过程,可以达到消除学生在选择过程中的价值观混乱的目的,提高他们对各种选择可能造成的后果的独立思考和分析的能力。这对于提高青少年在消费实践过程中的价值自觉能力是十分适宜的。从根本上说,消费是一种私人行为,个人在消费过程中也进行着一系列的选择。通过价值澄清策略的应用,有利于引导青少年对需要与欲望、真实与幻想等问题进行自主的反思和理性的鉴别,从而作出恰当的消费行为。此外,道德推理则主要注重学生道德认识与推理能力的建立。青少年通过对各种两难选择的判断与讨论,可以促进他们的道德水平由低级向高级发展。而很多消费问题对于青少年而言,也具有两难的性质(如消费能力与消费欲望的平衡),因此教师应根据青少年学生的实际情况编制相关两难消费问题,供他们思考、讨论,进而形成共识。这对于青少年正确认识消费的本质是大有裨益的。
  [本文系2004年度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项目“未成年人学校德育问题的分析与对策研究”成果之一,项目编号:NCET—04—0152]
思想理论教育:综合版沪12~17D421青少年导刊班建武/李凡卓20072007
消费社会/符号消费/身份认同/价值自觉
消费社会的生活景观给青少年的成长带来了一定程度的认同危机。在个人认同方面,符号消费的享受性、多变性、想象性、无休止性造成了青少年认同的感官化、片断化、虚幻化和焦虑化;在社会认同方面,符号消费的开放性和国际性削弱了青少年的阶层认同、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在消费社会中,解决青少年认同危机的出路在于培养和提高他们的价值自觉能力,使他们能够分辨需要与欲望、真实与幻想的不同,能够对人生进行自我赋值。在这方面,学校德育可以借鉴西方国家一些德育模式的有益经验。
作者:思想理论教育:综合版沪12~17D421青少年导刊班建武/李凡卓20072007
消费社会/符号消费/身份认同/价值自觉

网载 2013-09-10 21:3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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