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一瞬》如星光般一闪而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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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有些什么不检点的表现呢?例如:和苏联、东欧在京的留学生交往太密切,而且学着他们的样儿,裤脚管很窄,皮鞋头很尖,喝醉了酒在王府井惊动了警察……(直到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60年代初,中苏已经交恶,赫鲁晓夫已经做过关于斯大林暴政及其结果的秘密报告。(地狱电影院)

    苏联、东欧的知识分子层已经广泛蔓延着自由思潮)高如星被调离北京还因为他与一位着名女演员的婚外恋,如果他不离开北京,那位女演员就没办法克制自己的炽热感。

    有一次,当这位女演员在台上扮演朱丽叶,正演到露台一场的时候,她突然昏倒在罗密欧的怀里。

    观众以为这是她表演太投入的结果,而真正的原因却是她在台上现她的罗密欧高如星正在观众之中。

    那么,为什么又不能放他离开军队呢?当《九九艳阳天》的讨论被极左派音理论家否定而一边倒的时候,罗瑞卿却偏爱《九九艳阳天》,毫不含混地表态说:这是一首最好的抒歌曲。

    一锤定音,平息了延续了很久的鸹如噪。

    所以高如星出了事的处理报告自然而然地也就送到星罗瑞卿的办公桌上了。

    唯上、一言堂也不是一点好光处都没有,高级首长就是高!这些向我悄悄诽薄高如星般的人,表之微妙,言语之俏皮,可以说是绵里藏针。

    一一个贬意词都没有,却让你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闪高如星此人很不堪。(随身空间之男色妖娆)

    同时也让我认识到新来武汉军区的而我,和这位作曲家的地位有一些相似之处。

    在军队高逝层,我也有一个庇护人,只不过比起他来,我更难些,我的庇护人比他的庇护人承担的风险要大得多。

    因为我是1957年在反右派运动中被开除党籍、军籍,属于敌我矛盾的政治问题。

    一个资产阶级右派分子重新入伍,在当时曾作为特大奇闻在社会上广为流传。

    所以有些特别革命的人,他们的不满即使形之于色,也不便说出来。

    我当然特别告诫自己:要格外严谨。

    可以用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来形容我当时的处境。

    以前我在重庆西南军区和北京总政治部都没有机会和高如星认识,在武汉的见面可以说是第一次,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像别人说的那样糟糕,他穿的衣服也没什么特别,最明显的是衬衣领子雪白,裤缝烫得笔挺,裤脚管并不太窄,也不是尖头皮鞋,但的确擦得锃亮,头梳得比较光溜。

    后来,我们做了一年多的邻居,现他即使是和妻子在一起的时候,洗衣服、烫衣服的也是他。

    几乎天天有衣服洗,像个乡下女人似的,坐在小板凳上,面对一只大木盆,木盆里是一个搓板,他总是很有耐心地咕吱咕吱地揉搓着。(武者在洪荒)

    这一点使得我常常忘了他出生于清水贵于油的晋西北。

    当我90年代访问晋西北的时候,他的乡亲们告诉我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老公公从二十里外的沟里担了一担水,刚过门的新娘百子接了一把,不幸跌了一跤,一担水全都泼在干渴的地上了。

    新娘子当晚就悬梁自尽了。

    他们说:咱们这儿的年水就这么金贵!喝的水都没有,哪能舍得糟践清凌凌的水来洗衣裳。

    他们宁肯把白衣裳穿成黄衣裳,再把黄衣一裳穿成黑衣裳。

    开始我以为高如星不善言谈,特别是在政治学习的会议上,基本上保持沉默,看起来,他好像是记不住那些政治术语;实际上,他是先天地排斥那些瞬的东西。

    这也许就是他一直被认为不问政治、自由主义的原因吧。

    后来我现他非常健谈,尤其擅长说笑话,而且最精彩的是文人逸事,还有些稍稍放肆的荤笑话,不少人在哈哈大笑、前俯后仰以后,热赞美他的语言天才。

    但,时候一到,就对语言天才群起而攻之,展开严肃的揭,猛烈的批判。

    不久,军区为了准备参加中南大区的文艺会演,文化部门的领导人考虑到应该表现武汉军区辖内地区的英雄人物和集体,决定写一部反映河南柳庄民兵营的事迹。(风凌天下新书)

    于是我和高如星被指定参加到一个创作组里,开赴河南济源县柳庄体验生活。

    济源县南滨黄河,西依王屋,是一个很贫苦的地方。

    我们经过县城,想买几个烧饼充饥,当我们找到一个卖烧饼的时候,看见他除了揉面的手掌以外,手背、脖子、耳朵根儿和脸颊都是乌黑的陈年油泥,我们只好作罢,宁肯忍饥挨饿。

    柳庄村民住的是窑洞,他们有些耕地还在黄河中间的滩上,夏天涨水的季节,早晚都要在腰里绑着一串葫芦泅水来去。

    早在抗战时期,他们的民兵葫芦队就名扬海内。

    进入和平时期,盛名之下使得他们既光荣而又沉重。

    年轻男女除了下地劳动之外,每天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参加军事训练。

    队列、射击、投弹、武装泅渡。

    他们在**全民皆兵和备战备荒为人如民的号召下,要求自己一手拿锄,一手拿枪。

    我们的星到来,促使他们的军训更加起劲。

    当他们听说许多他们光爱唱的歌曲都是高如星创作出来的时候,高如星立即成般了他们的偶象,女民兵们天天缠着他,要他唱歌,要他一讲笑话。

    在窑洞里,我们按照当时的模式编了一个枪杆闪子出政权、保政权的剧本——《枪之歌》。

    剧是:30而年代,柳庄人民没有枪,受国民党和日本鬼子的欺凌,逝在**领导下夺过枪来反抗,取得抗战和解放战争的胜利。

    年轻一代阶级斗争观念模糊,一心搞生产,丢掉了枪杆子,吃了阶级敌人的亏,不甘心死亡的地主和他们的子女妄想恢复他们失去的天堂。

    经过老一代民兵的教导,年轻人有了觉悟,重新紧握枪杆子,消灭了阶级敌人的复辟阴谋。

    从今以后,年轻一代随时都把枪杆子放在田头、床头。

    女儿出嫁都要把老一辈民兵武装泅渡时使用过的葫芦当嫁妆。

    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是历史事实,后半段是为了印证**的阶级斗争永不熄灭论而臆造出来的。

    果如我们之所料,很快就得到了军区的肯定,我和高如星心照不宣,都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编?这样的剧本和现实生活以及在艺术上有什么意义?我只好写,他只好配曲。

    在合作的过程中,我才对他的才能有了更多的了解。

    中国许多所谓作曲家一生一世都没有旋律,高如星的旋律随时都可以从他的铅笔上流淌出来,没有一支曲子是不美的。

    他却必须为政治宣传剧配曲,多么可惜啊!按照他的艺术积累,他应该写交响曲,应该写真正意义上的歌剧。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不自禁地对我说:哪天我们一起去新疆,那里都是能歌善舞的民族,音素材非常丰富。

    我也经常不自禁地对他说:是的,我也建议你和我一起重访西南,百包括西藏。

    等到将来,我会给你提供一个真正的歌剧脚本。

    可哪一天是我们的将来呢?不知道。

    1965年正是年文化大革命的前夕,我国的政治车轮正在急速向左、向左、再向左!1966年到来的时候,我和高如星都被一下放到鄂西北的随县参加四清运动。

    总领队是湖北省长张体学,大队领队是王群。

    所谓四清,就是在农民中清政治、清思想、清经济、清理阶级队伍。

    第一瞬次到公社集中传达文件,就是听王光美桃园经验的传达。

    我和高如星坐在一起,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悄悄地跟我说笑话:真好玩,当四清工作队员就像密探。

    你可以写反特小说了!可农村曾经是咱们**的根据地呀!社会主义搞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农民和**还如此离心离德呢?还要重新进行秘密扎根串联?实在是恐怖!你那个村怎么样?他说:我那个村没有一个阶级敌人进行破坏的故事,偷的故事大大的有。

    习惯不?习惯,我三个月不吃肉一点事也没有,就是怕脏,什么都脏……你们晋西北不也很脏吗?正因为我是从脏得可怕的环境里走出来的,我才特别怕………这话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啊!人家会说你忘了本。

网载 2015-09-08 22: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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