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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并没活过——崔卫平译赫伯特诗两首 凤凰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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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别根纽•赫伯特 一生 我曾是个安静的孩子，睡眼惺忪，令人惊奇的是， 不像我的同龄人——他们热衷于冒险—— 我安分守己，从不向窗外眺望。 在学校里尽可能勤奋，温顺踏实。 之后是中规中矩小职员的普通生活， 早起街道电车办公室电车回家睡觉。 真的，我不知为何总感疲乏不安和痛苦， 一直持续到现在，在我有权休息时。 我知道我从未辉煌过——我一事无成， 收集邮票药草擅长下棋。 我出过国——假日里去了黑海， 照片中一顶草帽晒黑的脸——像是很快乐。 我读手边的书：有关科学社会主义， 有关遨游太空和会思考的机器， 最喜欢的是谈论蜜蜂生活的。 像别人一样我也想知道死后我会变成什么， 我是否会得到一所新房，生命是否有意义。 更重要的是，怎么分辨善恶， 确切了解何谓纯白，何谓全黑。 有人推荐过一本经典作品——如他所说， 它改变了他和众多人的人生。 我读了，我并没改变。为我一生着想， 我羞于承认我不记得那本经典的名字。 也许我并没活过仅仅是存在过， 我的意志被投向玄奥难解的某物中， 墙上的一个影子。 因此这不是人生 是悬在刀柄上的生命。 我该怎么向妻子或其他人解释， 我召集我的全部力量 是为了不做愚蠢事不屈从于讨好， 不与最强者交涉。 确实我常常面色苍白。平庸无奇。在学校 在军队在办公室在家里在聚会。 如今我躺在医院里垂垂老矣 在这里同样不安和痛苦。 若能重生一次兴许我会好些。 我在夜里汗涔涔地醒来。盯着天花板。寂静无声。 又一次，我用疲乏的胳臂 驱赶坏的幽灵召唤好的幽灵。 （泅渡 译） 我想描述 我想描述最简洁的情感 喜悦或忧伤 它不象其它人所做的 企及太阳或雨水的闪电 我想描述一束光 它诞生于我的内部 但我知道它 并不象任何星光 因为它并非那样明亮 那样纯粹 它并不确定 我想描述勇气 而没有一头落满灰尘的狮子拖在身后 想描述焦躁 而不去摇晃一只盛满水的怀子 以另外的方式 我愿以所有的隐喻 换回一个词 它象肋骨一样出自我的胸脯 换回那个词 它遏制在我皮肤的 界限之内 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适才说——我爱 我便发疯地四处乱跑 捡拾鸟儿的羽毛 而我的温柔 完全不是用水做成 却向水要求一张面孔 还有愤怒 它不同于火焰 只是借取了火焰 一种啁啾不已的语调 如此模糊 如此模糊 在我内部 有着颇会保养的绅士 永远弃绝的那些 并且说 这是主语 这是宾语 我们躺倒睡去 一只手压在脑袋下面 另一只手伸向一堆星球之中 我们的双脚遗弃了我们 用它们细小的根筋 体验着大地 在下一个早晨 我们痛苦地将其拔出 （崔卫平 译）
凤凰读书 赫伯特 2015-08-23 08:5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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