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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晖：今天我们来谈一谈中国和印度的对比。其实中国和印度的对比称为所谓的龙象之争，很多人为此写过很多报告，但是从报告当中我们确实很难得出一幅真实的图片。因为中国区的人觉得印度特别落后，所以有句话说“去了印度之后回来觉得社会主义好”。但是印度人觉得自己特别自豪，记得好多年前开一次会，有位印度专家对我说：“哎呀！你们上海发展真快，如果说我们再不奋起，十年之后上海就会超过孟买了。”所以到底怎么从一个公正客观的角度来对比中国和印度呢？今天给大家介绍这本书叫做"谁是下一个超级大国"（SUPER POWER？The Amazing Race between China's Hare and  India's Tortoise）。

这个中国是兔子，印度是龟，龟兔赛跑谁会赢？作者Raghav Bahl非常关键，他是一位印度人，但他的见识非常好。他是印度一个非常有名的电视台Network18的创始人，这个电视台是转了CNN、CNBC，同时他的生意当中还包括福布斯在印度出版的相关刊物。

我最欣赏的是，他对中国和印度的历史有一个全面的纵向、横向的对比，更为好的就是他的立场是一个不偏的。很多西方人他们的立场是独特的，比如用西方的视角来看待中国和印度各自的长处。他虽然是个印度人，且有很好的美国背景，但他的立场是客观的，比较公正。他希望印度好，但是他不希望中国坏。因为很多人觉得印度那是民主的，所以希望他们好，就把中国弱点给放大。

在这个书当中，他做了非常多的对比，比如说双方的经济增长的速度，特别谈到在雷曼事件之后，就是2008年之后，其实有一段时间印度的速度超过中国，中国是不是就要不行了？他也是从这里说龟兔赛跑才真正的开始。

他也谈到印度有长处，比如说他们的企业家精神、国内市场的蓬勃发展，还有他们会讲英语。他特别谈到印度的企业家其实做得特别好，在全世界有很多大型企业，在美国也有一些中小型的公司，在创业方面也有不俗的业绩。但是我觉得在这个意义上讲，可能他只会看英文，不会看中国自己的文字，他可能忽略了在中国国内也有非常多创业成功的企业家，这个群体其实一点都不输给印度。但他还谈到基础设施建设，中国日新月异，印度确实非常非常得慢。确实到现在为止因为各种各样的规章制度，中国还像是兔子一样。

其实我最感兴趣就是他写了那么多之后，他自己的感悟。这个感悟在后记当中写得非常清楚，就是他原来倾向于接收西方的传统认知，就是中国确实很强、发展很快，但是经济的增长不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所以很多人都预言到了一定阶段，中国因为不民主、不够透明，一定会出现巨大的问题，所有的奇迹可能就会崩溃。印度反而有长处，虽然现在看来比较慢、比较混乱、也有贫穷，但是印度有什么呢？有制度性的优势，比如说自由民主制、宪政方面的自由还有独立的媒体，还有不断进步的司法，还有个人创造的企业，还有（civilsociety）就是公民社会，还有不停地机会。

但是他写完这个书之后，就得出一个更为深刻的对比，我想这个对比是我们很多人需要仔细去看的。他认为中国有一种所谓的叫做半自由的状态——私人的自由，所谓的私人自由就是你可以拥有你自己的财产，可以挣钱、可以不受很多其他的非市场的限制来进行消费，然后决定你这个家庭怎么生活。他认为在某种意义上讲，这种自由对一个落后的国家而言，比所谓的公共自由，如自由言论、在政治上的自由集会、自由组党那些方面更为重要。所以就一个落后国家的发展而言，他得出中国在这个阶段，这种强势还会持续下去。特别是他认为在中国有这么一个传统，这个传统比较向往有一种权威的精神，同时又深深地有一种叫做民族主义的情节。

这就打破了西方传统里面说的——繁荣和民主一定是挂在一起的，他说不民主其实也可以繁荣。这条道路在过去的30年，东亚四小龙也走过这样一条道路。但他也警告说如果中国不往一个更包容的社会发展，这也可能变成一个负面的资产。比如说像太过于有抱负、太过于专注实现自己的理想，可能会演变成一种侵略的行为；非常专注得做好一件事情，可能激起对手的不满，他们有一个反扑；你非常决断要做一个事情，可能会导致一种不计后果的代价。所以他说中国不要走向前苏联沙文主义的道路，其实就是最好的。

但是总的来说，他对中国的评价，就已经翻转了西方对于中国不民主就没有办法真正富强这么一个印象，至少他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出这个结果。但就印度本身，他说很多西方人又过度的高估了印度的强势，比如说自由民主。因为现在印度最需要的其实是一个强势政府，把大家很想做的比如是最关键的东西不是选举，而是什么呢？而是农业、健康、教育还有基础设施给建设好。所以他在书的最后提出来，印度有一个地方做得非常好，就是古吉拉特邦的首席部长莫迪。

这书是两年前写的，他就非常看好莫迪。其实莫迪采取的很多做法，包括招商引资、包括建经济特区和中国的做法都差不多，所以他也希望莫迪是能够拯救印度的，像当年罗斯福拯救美国一样。他是两年前做这个预言，现在莫迪是总理了，能不能够做到他所预期的，也是我们有待观察的。

凤凰读书 2015-08-23 08:4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