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管理要重视对人性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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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管理的主体,也是管理的客体。因此,研究管理离不开研究人。古今中外所有以人为研究对象的课题,又无不对人性问题发生兴趣,即使以提高生产效率为宗旨的古典管理学派也注意到了人性问题。管理大师亨利·法约尔一再强调:社会生产力的提高,最终将取决于管理人员对人和人性问题的理解、明辨是非的品质。可见,人性问题是管理科学从创立以来一直重视的问题。
  人性善恶历来是人性问题争论的焦点。马克思主义视人性为阶级性,人性善恶与阶级的立场观点直接相关。西方人性学说大致分两派:一派为严格主义,认为人性非善即恶。另一派为通融主义,主张人性亦善亦恶,或非善非恶。
  我国先哲对人性的解释也不尽相同。孔子对人性是善是恶,未提及,但他主张“性纯可塑论”,认为人性是可以改变的。孟子主张“性善可塑论”。这在儒家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几乎成为我国人性的统治学说。
  法家荀子则主张人性恶,认为人性好利多欲,性中并无仁义。韩非是荀子的弟子,师承人性恶的观点,但他否定了荀子对人进行礼义教化的主张,强调法治。道家持“性非善非恶论”。墨家对人性的看法近于孔子的“性纯可塑论”。然孔子以他独创的“仁道”作为塑造人性的理想模型,墨子却把“天志”当作最高的道德标准,希望人们法天而成善人。
  中西两方对人性问题的论述有同有异,但都重视人性问题。因为人性理论是治理社会的基础理论,涉及社会科学的许多领域,管理科学也不例外。
  西方管理科学基本上承受人性恶的理论,注重于控制制度的建立,厉行硬性管理。例如,一种理论认为,一般人天性厌恶工作,避免工作,因而必须运用强迫、控制、督导以及惩罚,才能使其努力工作,以完成组织目标;而且一般人宁愿为人所监督,很少有雄心壮志,只求生活上的安全。这种理论无助于个人与组织目标的融合。现代西方管理,无论是计时工资或者计件付酬,都存在着速度的强制与压迫,都使工作人员高度紧张,人际关系难以融洽。为了大量生产,人不但成了机器的奴隶,而且人本身也成了机器。西方管理使人成了自由社会里的“难民”,“民主”国家里的“被奴役者”。但是日本则不然,虽然接受了西方管理模式,由于受了中国文化的影响,比较注意发挥人的潜能和创造性,提倡用人不疑,给人工作的主动权。当然,为了更好地发挥人的潜能,还可以进行系统的工作方法分析,改进工作的训练,使工作人员明白如何从经验中获得改善工作方法的营养。同时要注意工作人员人格的培养与成熟,加强其自我“教育”,使职工充分认识“自我控制”“自我责任”“自我决定”的重要性。
  如何以高尚人格作为共同的认识目标,以实现良好而有效的管理,也是管理科学应注意的有关人性问题。管理者的人格如何,其所领导的人员的人格也会如何。管理者若以崇高的人格感召部下,逐渐扩展其善的影响,这样我们将看到由高尚人格而完成的生命理想的精神大凯旋。
  人格的感召力还表现在彼此的沟通中。我们强调沟通,因为沟通是传达与接收信息的程序,而且还是实际管理的起点。但是传达了一个意见是一回事,而意见能否被接收采纳是更重要的一回事。前者随便什么方法都可以做到,而后者则在于传达者人格的感召力。亚里斯多德讲过沟通涉及三个要素:说话者本人、说话的内容、听者。后来铣农和魏夫尔把三要素扩大为五个要素即:意见的源流、传达者、意见的内容、意见的收受者、意见所达目标。当然传达者属重要地位。但是西方管理学者在论述这个问题时,强调技巧、态度、知识,以及社会制度等条件。这些当然是必要的,但重要的还是人的情操修养,是人格的感召力。至于管理者凭借权势的“高声嚷叫”,只能使下级表面上屈服,而内心则十分愤恨。
  如何知人善任,也是施之人性管理的大问题。管理者的责任,不在事必躬亲,而在于“得人”,而“得人”之前则应具备“知人”的能力。所谓知人即善于辨别人的诚伪、善恶、智愚、肖与不肖。即善于识别人性。“知人”是人际关系的先决条件。朋友之间,不知人而交往,常常后悔;同事之间,不知人而合作,往往不能顺适。这一点孔子的“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就是教我们如何知人。“知人”实际有两个难点,一是自知难,二是知人难。如果不能自知,更无法知人。但是,知人者如果具备一些条件是可以有知人的能力的。首先要有学问,但有学问而无见识,容易迂腐而不切实际。有见识的人才能使其所具学问得以充分发挥作用。可见,见识是知人的必备条件。但是,单凭学问与见识往往发生判断上的错误,必须加上经验以为辅助,才能比较有把握,而且阅世愈深,知人也愈明。
  知人的目的在于用人,这是管理的重要原则。有些人易犯汉朝旬悦所说的十难:一日不知、二日不进、三日不任、四日不终、五日以小怨弃大德、六日以小过黜大功、七日以小失掩大美、八日以奸邪伤忠正、九日以邪说乱正度、十日以谗嫉废贤能。旬悦所说十难,对管理而言,简直是灾难。造成这些灾难,无不出于私心和不诚,必须引以为戒。量才而用,用人之长;专信不疑,俾展其才;尊贤敬能,戒骄戒躁;高其位,厚其禄,这才是善任的原则。然而,坚持原则的前提则是善解人性。
  人性是可改变的,人性可塑,气质才有改变的可能。管理者为了实施人性管理,必须重视改变工作人员的气质,对工作人员的行为通过教育训练使其规范化。其实,人类的改变不外乎是知识的更新、态度的改变、行为的改变以及群体或组织行为的改变。知识更新比较容易,只要肯学习就有收获,态度上的改变由于增加了情绪的因素,就稍微困难,而行为改变较之前两者更为困难,而且时间较长。
  管理者要想改变部下的行为,必先了解修正行为的方法。西方人善于运用积极的惩罚或消极的处罚改变工作人员的不良行为。对不良行为加以严厉的责备,待到终止不良行为而且表现良好时,还要适时予以激励,这属于积极的惩罚之类。当下级工作不力时,不用责备,而用罚款,使下属不良行为受到镇压,再加上用革职的心理威胁强化消极处罚,使部属明白,欲消除失去工作的威胁只有努力工作,好好表现,别无它途,这属于消极的处罚之类。改变人的习惯行为需要管理者十分耐心。个人的行为改变尚且如此费力费时,组织或团体的行为改变则更难更费时。群体行为与个人行为是互相影响,互相制约的。不改变群体的标准很难修正群体成员的行为,而修正成员的行为,也会加速群体行为的好转。
  西方的这些思想与我国先哲的主张并无抵触。我国先哲认为改变人的气质有两个途径:一是管理者的以身作则,时时自反自省,做下属的模范;二是心理建设,从员工内心深处改变其观念。孟子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便是心理建设的最佳原则。
  在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群体的人际关系上,也要符合人性的要求。我国先哲认为人生可以从两方面看:一曰尽己;二曰合群。尽己需在人群之中,也需取得旁人的合作,称团体中的成员为“同事”便是重视“合群”的概念。但合群并非结党营私,为避免结党营私,同事之间应以公是、公非为求同的标准,是非观念都可以取同。人要同于公,不可同于私。与人共事而有所私、有所藏,最容易落下把柄,摆脱不得。
  同事之间有所同,也必然有所异,容纳异端是最困难的,要别人与己同,应以德行来吸引之,切不可施之压迫的手段。同中有异,才不至于趋之极端。要做到绝对相同,只好普天之下变成一人,普天之下,唯我至尊,这既不客观,也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就无所谓“同”了。鼓励工作人员抱“有所同,有所不同”的宽宏度量,处理与他人与群体的关系,去除“见解唯自家的好”的傲慢偏见,以“诚”为出发点,以“善”为取舍的标准,才是真正同心协力的机构,自然也是符合人性的人际关系。
  总之,依照我国先哲关于人性的论述,在管理方面,我们应该特别注意到:以“真正平等”为努力目标,以“自发创造”为努力的途径,以“高尚人格”为衡量标准。
  既然人的天性同等,而知性不齐,所以管理者必须时时注意发展真正平等的工作环境。既然人人生而伟大,管理者最好建立“竭己之能行心所安”的价值标准,员工自然能发挥其潜在的能力,并为公而合群。既然“人格高尚”是共同认可的目标,管理者除自己要以高尚人格来领导外,还要注意工作人员高尚人格的训育,机构中最可贵的资源是具有高尚人格的工作人员。简言之,现代管理需要重视人性问题,并施之符合人性的管理。
              (作者单位:河北经贸大学)*
  
  
  
经济论坛石家庄27-28C3管理科学李彦敏19961996 作者:经济论坛石家庄27-28C3管理科学李彦敏19961996

网载 2013-09-10 21:3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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