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论摘要(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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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官僚组织共同的特点就是,绝对不让自己的预算减少。

你难道不知道行政事务部的工作成就可以准确地用它消耗的预算来衡量吗?

官僚系统内部的斗争必然是增加预算和减少预算的斗争。

他的如意算盘就是,老奸巨滑的老太婆我估计骗不了,但是年轻姑娘总是不谙世事,而且她真的会为爱情所动。

过去的战争已经结束,郑成功的后代还是归降大清皇上吧,代表未来二百年江山的潮流。

但实际上撑不起大清皇上的面子。

一个人在老婆面前是什么都藏不住的,骗婚骗到一定程度,随时都能看到你生活细节的女人肯定会看出你是哪个阶级出来的。

等到那个时候事情就不妙了,你必须在那一天来临之前采取行动。

大清朝的改革开放干部普遍认为满洲人和蒙古人是傻瓜。

这些人读孔子的书读得非常利落,而虽然满洲人和蒙古人对孔子并没有敌意,对关公也相当崇拜,但是他们在做题家这方面总显得像是有点笨笨的。

但是做题家没他们能打,这才是重要问题。

山东老干部的忠实继承,俄老干部遗产一口吃下,企图把伟大的中国主义者蒋的遗产也一口吃下来,事情已经有点晚了。

靠意识形态动员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杀人能力和给钱能力方面都有点提不起来。

动员的看似强,像蒸汽一样的强。

必须要靠枪杆子和钱袋子才能真正解决的问题,那就是以川普为代青的万恶的美帝国主义。

在政治上讲,实力不强和意志不坚定两者是可以划等号的,你不可能是仅仅依靠你意志坚定,在你没有实力的情况下能够坚定得起来。

你一个政治集团的头头,在拿不出钱和拿不出枪的时候,你个人意思坚定,你坚定个毛。

政治上,个人性格是一个非常次要的因素。

你事先想清楚,如果你行动的逻辑是公知说的话或报纸说的话,那就不要再问了,你老人家就是杂兵牺牲品。因为你连个内幕消息都没有。

哪怕是一个科级干部,在人事任命方面也不是白痴。

共同体构建的根本原则:核心是血和钱,血在钱之上。

按照罗马共和国和人类大部分历史的经验,当金钱利益和枪杆子利益发生致命矛盾的时候,枪杆子就要重新夺回自己的话语权。

北洋舰队让它们在战争中打沉的成本是最低的,保持这支舰队而不打的成本是最高的。

一个优秀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不能按照对自己最有利的假设办事。

在做出估计的时候,一定要把对自己最不利的假设加十分或者加二十分,这样得出来的结论才会比较接近于真实。

人自然的心理偏见就是,把自己的希望和对未来的预测合二为一。

同心圆是什么,党、国、中、华,中华民族,华夏文化。

现在露出了反革命分子的狰狞面目,如果你连华都不肯反的话,就要把你统统打成中国主义者,管你是基督徒还是伊斯兰徒什么的。

恩里科费米在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当天,在现场,撕了一堆纸片,随风一扔,从纸片吹落的方式算了一个大致的值。

数字不精确的,但是数量级是精确的。

如果不搞人民公社的话,那么结果就是土地私有,必定会有地主富农,过不了几年又会产生新的地主富农。

理想的家庭要由男人做政治决定,女人决定宗教信仰和价值观。

高级的政治形态都是围绕着杀人而建立起来的,不太杀人的原始部落有很多是有母系色彩或小型社区。

国家层面的高级建制始终是在战争博弈的过程中产生出来的。

母亲和婴儿之间的关系,是你的大腿和你自己的大脑之间的关系。

男人对婴儿的感情是取决于他对孩子母亲的感情,过程中间产生出来的,是外生的。

只有女人才能够有效地保护儿童的身心,而男人的保护是不大靠得住的。

如果把女人对生命的权力交给男人,对一个五岁或五岁以下的孩子来说的话,发生的效果就会比把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脱离家庭、扔进黑帮还要严重一些。

在全世界所有地方和社区,凡是信仰宗教的人,他们的家庭都比不信仰宗教的人更繁盛一些,子女也更多一些,这些都不是偶然的。

虽然宗教的核心是神秘和超出人世的,但是它的外围所掠过的地方最直接接触的部分就是人类最软弱的部分。

婴儿和临终的死人,宗教就是在这两个点上显示的不可替代性的。

在你自己的小生态环境内不要越过那个保护性的隔离层,不要越过把日常生活和政治隔开的那一片森林。

越过那一片森林,其实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

一般来说,应该只顾自己的小团体,政治交给领主,因为如果领主错了的话,你是纠正不过来的,就像是小孩没办法改变父母的错误一样。

孔子最崇拜的周公时代的古人,他所谓的仁政有一个基本标准就是,不拆散小共同体。

你杀了他们的国王或者国君以后,底下那些各小族的内部结构不改变,要保证他们的生活像原先一样进行,扰动只能接触社会上层,这样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封建制度像一个培养基一样,能使你一点点长大,就是你的基础单位内部是受到保护的,没有受到上层的风吹雨打。

这些前统治阶级现在虽然失去了权力,但是他们有那种看一眼真理报就能够猜出背后政治内幕的能力。

凡是阶级性的跃迁都是有风险的,不能既要又要。

不肯付代价的人,一定是什么都得不到。能够办成事情的人,事先都是要准备好付某一种代价的。

民小杂文家方式安排生活的话,整个就毁了。

他等于打算一切责任都归于领导或者社会,领导或者社会一定要保证你怎么怎么样。

你看《盲山》《盲井》那些电影和真实的中国,下煤矿的工人往往有一种临时妻子。

她拿了几万块钱什么的,给你做一下临时老婆。等你死了以后,我再去嫁另外一个人。

北洋舰队搞到最后,所有的军官都在岸上娶了二奶,然后拿他们的工资搬到岸上去。

琅威理在北洋舰队当顾问的时候,坚持所有的水兵都要像英国海军一样住在船上。

《高山下的花环》所描绘的那种现象:真正要跟越南人打仗的时候,平时在前线慷慨激昂的军官立刻纷纷调到北京去了,只有一点背景都没有的人才可怜兮兮地被送上前线去。

任何内部的各种活动,无论它开始的时候搞得多么凶,搞到最后都会搞成像我刚才描述的那样,不会是例外。

宋朝和明朝的费拉兵虽然会被满洲人或者蒙古人吊打,但是他们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在为它背后有一个多子多福的儒家社会。

实话说,这很有射箭画靶的嫌疑,除非你能清楚知道因果

大多数流亡者都没有活着看到他自己的理想实现,而后来实现的理想也只是在观念层面上符合他们的理论。

残暴的意思就是资源劣势而非要逆转歧视链,必须使用比优势方更加刻薄的动员手段。

残暴而胜利,是在双方阶级地位和资源基本盘相同的情况下。

文明如果是开放系统,依赖资源增量或技术创新超过依赖资源存量的分配利用,坏人总是输的。

漫威的宇宙是开放的,充满边疆;

DC的宇宙比较阴郁,好像大家都被困在一个资源困乏的小世界。

人意识到的资源边界和实际上的资源边界不一样,人可以因为思维固化或社会结构的固化而意识不到资源的存在。

认同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一个像广告标签一样的东西,把自我这个口袋里面的不同成分不断地重新整合,以及删除一部分。

刚刚开始利用的时候,资源好像无穷,很少发生战争。每一次技术升级或开垦新大陆时。

空间变窄冲突增加,军事政治组织升级,资源利用精细化,密集排列时间,精力和下层劳动力。

接着文明衰落征象,古人想象不到的破坏性操作,战争中砍倒橄榄树,破坏对方水利系统。

收获不到战利品,一片荒土。

各方面的博弈策略集合起来,形成一个路径积分解,指向整个生态系统的崩溃和人类在生物学上的灭绝,最后关头。

最重要的发明创造往往是来自于分散的蛮族部落和小邦那样的地方,没有宫庭历史学家这样的记录者。

被认为是高度文明的那些地方反而只能够产生细节、技术性的发明,不能从科技树的底部重新生长一棵树,只能在上面的细枝上细细结果。余地不大,而原来的科技树甚至是文明树的整体部分就要枯萎而死亡。

一般来说,自然的物种演化也是这样,分化度很高的物种往往是在下一场大灭绝中整个灭亡。

而从根部生长起来的其他分支整体性地取代它们,而不是上面的某一个分支再做进一步的细节性修定。

残暴的主观解释,第一种是移情,第二种本能感觉破坏了原有的生产。

周宣王想要料民,户口统计,大臣说,周公以来的传统是不搞这一套的。

我们通过春季打猎之类的活动,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我们的人民是不是繁荣昌盛,你清点户口,恐怕户口会越清越少。

体现了原来的部落习惯法或者封建习惯法在面临绝对君主企图科学利用资源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隐忧。

儒家刻薄伤道:田里麦穗留给穷人捡,是积德。全部捡光科学利用,就是不积德。

法国大革命时,法国人依靠自己的本金打仗,而盟国依靠自己的利息打仗。

资源匮乏,容易极端手段。资源充裕,不容易极端手段。

越来越理性,说明紧张需要计算。

很低的生育率和极其脆弱的家庭,安全冗余低。

越过某一个阈值,一个小的出轨引起连锁反应,没法控制,系统风险性极大增加。

理性和科学地认识资源的下一步恐怕就是彻底利用资源,差不多就是残暴的意思。

顺势和不顺势,差别是很容易测试和实验出来的。

一般来说,高明的策略家是会事先就做出判断,看出势在哪一个方面,然后加以利用的。

一个被敌人劫持的维希政权对于英国这样的强者来讲的话,一个暧昧的朋友是很麻烦的事情,一个直截了当的敌人却增加不了多少负担。

在关键时刻,短兵相接的情况之下,强者或者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情的人对于暧昧者的做法就是,设置苛刻条件,宁可你做敌人,也不要做朋友。

紧急情况的特点就是,时间作为资源,是极其紧缺的。

所以,这个时候,暧昧者策略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策略,会同时遭到双方的打击,资源丧失。

《三国演义》袁绍吞并韩馥冀州,行动果敢,韩馥在董卓和关东诸侯暧昧不定。

袁绍拿着讨伐董卓的大义名分,收获下层市民支持,长驱直入。

孙策也用同样方法夺取王朗。

东汉时期的文官,习惯于太平时期官场那一套不明确表态的做法。

枪打出头鸟,说哈哈哈今天天气很好,不承担任何责任。

奇点现象,奇点是规律的创造者,现象的路径约束在以后的发展之中等于宪法或者自然定律。

物理学看法,我们称之为自然定律的东西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奇点时刻,宇宙大爆炸时刻的环境约束条件所造成的。

统治者的博雅教育要求有历史教育的缘故,因为人的生命太短,历史上很多你没有经历过的环境可能会落到你头上。

发挥不好,则自然而然淘汰。

多中心化的体系战胜了单中心化而且负担过重的强大国家。

完全忘记了失败的那些人的存在,它是四面八方撒种,撒错了种的人自动被淘汰,撒对了就长起来。

你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一般来说你放不进那个最正确的篮子里面。

体制外的野草的生命力会比体制内的家猪的生命力要强。

它是自发秩序和计划管制的永恒斗争,是自由和计划的永恒斗争的一部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标签在这方面并不重要。

加拿大伊斯兰党,重视家庭、反对淫秽读物毒害青少年诸如此类,比保守党似乎更符合理论口号。

自负盈亏的社会团体实行的最佳博弈模式。

圣经所谓,很容易繁荣昌盛,生养众多而布满大地。

一个高度稳定的进化稳定策略Evolutionarily stable strategy,只要产生了,就会不断地排挤其他策略。

朱熹反对陆九渊,不是说陆九渊是坏人,而是说他已经高明到足够资格跟朱熹辩论了。

憎恶异邦神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反对他们自由主义的性风格,而这些是跟危险的传染病联系在一起的,是乌尔和很多两河流域的大城市败坏和灭亡的根本原因。

这种博弈模式产生以后,很难被消灭,因为它在灾难时刻,在瘟疫和战争时刻,抵抗力是很强的。

自由主义的博弈模式在繁荣时刻成就最多,但是在灾难时刻抵抗力非常薄弱,容易一次又一次灭绝。

自由主义的上层使它在资源过剩的情况下能够产生出最高成就,能够摆脱各种各样的束缚,能够以最自由、开放的方式去吸引各种五方杂处的思想流派和各种资源,最大限度地利用各种资源和各种思想碰撞所得到的利益。

危险是经不起既是隐喻又是实指的瘟疫的侵袭,容易周期性灭绝。

仍然在荒野之中,能够把自己的家庭、社会生态以及传宗接代和培养下一代的这整个机制跟国家脱钩的那些社会团体,才是未来的继承者。

偏执的宗教信徒,坚决不投靠主流系统,坚持维持自己系统,也有可能是由于地理隔离、习俗隔离等原因诸如此类的小团体。

除了坚持穆罕默德本人是先知这一点,是伊斯兰教所特有的。

原先的很多基督教的特征,现在伊斯兰教还在坚持。

任何不满意的现状应该由自己以外的因素负责这种思维方式,本身就是无产阶级的特征和产生Loser的主要原因。

上等人的思维一般是把自己看成惊涛骇浪中一条小船的驾驶员。

阶级是逃避责任的产物,原始人在下雨下不下来的时候去找他们的祭司求雨。不行烧死换个祭司,责任就不在原始人身上了。

祭司是对下雨和五谷丰登应该承担责任的人。

军事首领或打猎首领要为成败负责。

在他之上,除了神明就没有其他责任承担者了。

总是认为责任应该由别人承担的话,那么渐渐地,决策的地位和权力就被推到别人身上了。

权力是像威望一样,不断生长、动态平衡的东西。

江湖之上的关二爷桃园三结义诸如此类的人,虽然还不是皇帝,但是江湖人士觉得,他们说出来的话信用比金口玉言的皇帝信用更高。

稍微风吹草动一下,朝廷就塌下来了,各路英雄就纷纷称王称帝了。

成功地采取了赖别人而得到利益的做法,成功了以后又会觉得心里很不愉快,很不痛快。

小孩子学会了翻筋斗,要一直翻直到累,如果不让翻不高兴,他要觉得要把精力发泄完才高兴。

人有这样的倾向,如果觉得自己有两下子的话,不发泄出来,觉得好像是手淫打飞机没有打到女人体内而是打到被单上一样,有一种空虚的、不满的感觉。

这种不满的感觉使你觉得,单纯的利益并不重要,你一定得把它发挥出来,于是,你就在原有的体系之外自动创造了一套体系。

已经是权力的雏形了,因为威望就是权力的雏形,而威望来自于你的担当。

任何结构或体制都只是针对过去几代人所面临的问题,总会有新问题产生。

董仲舒接收孔子的遗产,渐渐地建制化。

像生态系统中不同的野草和动物,几代人以后,原先的格局自然而然地就面目全非了。

你不这么干的话,你的血气不能容许你。血清素或其他什么激素水平。

酋长天生性欲过人,所以他勇气过人。

所有二十四史当中,人数极少的蛮族或者诸如此类的外来人发挥的作用不成比例的,像鲍罗廷一样的不成比例。

每一次风吹草动,不是伊朗商人,就是突厥番将跳出来。

编户齐名的广大农民,除了被县太爷打板子和伸出脖子供张献忠屠杀以外,好像什么也不能做。

伊朗来的花木兰,在老家往往是失败者,跑来流亡。

贺拔岳跑到梁武帝麾下,王僧辩这些人一样,是北朝的失败者,到南朝变成中流砥柱。

阶级分层体现的就是你承担风险的能力,在小的风险中,例如阿拉伯海盗的风险,可能产生出卡拉布里亚的一群男爵。

更大的风险,日耳曼皇帝的大军出来,那就产生出那不勒斯的公爵了。

分层一步步展开,细化,又产生了更细节的各种纹章、格言、家庭传统、骑士培训方式诸如此类的东西。

宗教是人类应对风险的一种反应,不确定性越高,越需要宗教。

风险越大是说,你越有可能因为不是自己的错误而遭到失败。

在这种情况下,你是特别需要上帝的。

希腊人普鲁塔克说的那样,凡是宣布“我的胜利是归功于自己”的人运气都不好,凡是说“我的胜利是归功于神明”的人运气都好,于是你会越来越心诚。

越简单的生态系统越容易崩溃,越复杂的生态系统越容易在一部分遭到毁灭的情况下能够弥补损失而不整体崩溃。

没有阶级制度或者极其简单的,都是抗风险能力很弱的原始部落,容易被复杂的文明吞并或者消灭。

秦始皇以后的阶级结构就比孔子时简单很多。孔子的时候是周天子和各路诸侯,以后变成了皇帝、县官和顺民,县官和顺民一样,都是皇帝可以随便杀的。

阶级结构的简化是文明退化的一个标志,不是好现象,社会组织的复杂化才是文明演化进步的倾向。

一个复杂的文明会在这种体系产生的同时,在体系之外补偿性地产生自留地性质的非正式体系。

这些体系的生长,才是文明本身生命力的体现。

对我来说,阿姨的核心理论是热力学熵值高低的问题,其次他讲的路径积分是出自费曼古典力学/量子场论里面。阿姨就是把物理概念用得很世俗化,并且能够有效解释人文世界。

到资中去待过一段时间,所以我记忆里面有资中的老家的记忆,像清朝末年的那种,电影、武侠片里面经常出现的画面。光线很暗,门是木头做的,因为时间长了变成暗红色,门前的河水以及洪水上涨的情况,以及当地的青苔,这是新疆没有的。那种特殊的记忆,就有一点像是犹太人和耶路撒冷那样,他根本不想回去,也不在乎回去,但是他还是坚信说,我另外有一个远方的象征,我属于那里,我跟你周围人不一样,有一种特殊的意义。

我是苛刻的辞章鉴赏者,经常歧视那些口齿笨拙而材料丰富的作者和学者。文笔是视野、境界和洞察力的镜子,这些比材料重要得多。在我内心最深一层的价值天平上,博雅比专业分量更重。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纯粹技术性的研究能打动我。我查看这样的作品,动机和效果都跟查字典差不多。我不会因为查字典而绘制或修改认知地图,只会运用补充的材料将原有的地图变得更细密。对我来说,作品不是孤立的存在。相反,作品是某种伟大传统通过作者自我表达。

阿姨最伟大的贡献是彻底解构了左派,然后用左派的话语体系重新构造了劳保:把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变成了民族矛盾,一抓就灵。

人的神经系统的特征是累积性的,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对自己以后会形成习惯性依赖的。

你周围的人,如果你做得成功或者有一定影响力的话,你自然而然会使你的先例扩散出去,用不着任何设计。

实际上,演化就是这样展开的。

组织度不是看你的教义的,它是看非常具体的东西。

用这种方法判断,它判断不了你该不该进天堂什么的,也判断不了你的灵魂得不得救。

但它可以有效地判断,三十年以后,你所在的地区,哪一种宗教会占主流地位,哪一种社区会继承未来。

然后他们到了美国,正如马克斯韦伯所说,看到美国人看待公务员跟看待菜市场卖菜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开国皇帝是谁呢,只有两种人,第一蛮族军事领袖,在被征服者的降虏社会中变成满洲皇帝。

在草原上只是一个可汗,在明国的十八省变成了皇帝。然后他在明国的十八省把明朝投降的公务员和那些相当公务员的未来费拉们提拔起来,继续像明朝皇帝一样统治。

学会了作诗却不会打仗了,等不会打仗的时候,他们的朝代就垮台了。

第二种来源是朱元璋那种类别的,流寇的头领,邪教的头头,反正是各种武装集团的头领。

出身于和平时期为士大夫阶级贱视的社会边缘人,闪电一样通过阶级斗争夺取了政权。

把士大夫踩在脚下狠狠地践踏了一阵子,像明太祖疯狂地杀读书人那样以后。

悲哀地发现,为了统治老百姓,还是得用士大夫。

不是春秋的儒家文化或日本的儒家文化,而是宋明降虏社会的儒家文化。

装逼的说法,我们道在安民,我们懂得行政管理技术,你皇帝、蛮族和流氓无产者不懂的。

但是实际情况是这个样子的:皇帝用两种人,一种是太监,用来管理他的女人。

为什么太监可以管理他的女人呢?因为太监比正常男人少一个JJ。

他之所以能够骑在农民的头上,因为比农民少一个JJ。

士大夫阶级跟江湖好汉比起来的话,他跟贵族骑士比起来少了一把宝剑。

他能够骑在农民头上,不是因为他的战斗力比农民强,而是因为他的打架能力比农民还不如。

皇帝的权力是武力得来的,很可能会被能打架的人夺取。

孔子是没落的小贵族,他的孔门六艺中间有两门就是打仗的艺术,怎样射箭,怎样驾驶战车。

生在美国的话,肯定要说没有进过海军陆战队的人做不了孔门子弟的,做孔门子弟是不及格的,你们统统TMD是假冒伪劣的。

日本就没有士大夫阶级,有学问的人是佛教的和尚。

而武士到了三十几岁,已经打出一点名堂来了,然后他到寺庙去跟僧侣讲学问。

和尚拿论语来教他,他就恍然大悟地说,我活了这么大,还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的好书。

在日本国学家眼里,真正能够履行儒家忠义之道的显然就是这些日本武士,而不是十五岁束发读书、三十岁的时候已经饱读经典,同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皇帝来了,要杀你就杀吧,临死之前喊一声皇上圣明,臣罪当诛。

强盗来了,你杀你就杀吧,骂贼而死。

这就是他一辈子所能做的事情。

皇帝要的就是弱者好不好。

中原皇帝的日子太好过了。

我的酋长祖先血汗经营,好不容易做了众酋长的领袖,而且还要天天打胜仗才行。

一次打了败仗,其他酋长就说,我们不认你这个大可汗,我们也是小可汗,我们另外选一个大可汗。

看你们中原皇帝,花花江山,日子过得比我们富裕多了,而且你还不用打仗。

这里面肯定有奥秘,奥秘就在士大夫阶级身上,我们就用你好了。

用你就是弱者,我身边都是弱者,那么我弱一点也没关系,我不能打仗也没关系。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你这样的人基本混不下去。不要说是你混不下去,同文同种的英国人在十九世纪,凡是学过拉丁文的人去了美国,也是那个感觉。

狄更斯去了美国以后写了一本《美国纪行》还专门写了一本黑美国的小说叫做《马丁朱述尔维特》。

英国人崇拜贵族,美国人崇拜白手起家的富翁。

在《天使望故乡》就是汤玛斯伍尔夫那个时代,欧洲上流社会的人来美国都还是居高临下的:

看看,你们这个蛮荒之地听说还搞得有点出息。我是一个开明人士,我没有偏见,我也不黑你们,来开开眼界就行了。

至于要一辈子住在你这个没文化的地方,那还是算了吧,我是要回去的。

一方面是二十一岁刚刚成年,由严格的清教徒教育和纯洁的道德观养大的美国姑娘,嫁过去以后也是按照同样的方式来教育她们的儿女和对待她们的丈夫。

总统的代表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联邦邮政局。

麦卡锡同志从威斯康辛的农场长大,道德高尚,学问低下,作战勇敢,政治经验等于零。

实在不能理解社会民主党和共产党的区别在哪里。

你来了以后,自然最合适的地方就是去大公司干这些事情,所以第一批“白华”(他们是白先勇很多小说的主人公)

都是去那些地方的。

美国的统治阶级怎么来的:资产阶级和军队。你要么做老板,要么做军人,只有这样你才能进入统治阶级。

如果一开始就做技术人员和管理的话,开始看上去好走,但你永远也做不上统治阶级。

而华人对问题的看法明显是一种阿Q精神的体现:他跟别人比的话,一定找别人最差的部分,而不是找别人最好的部分。

凡是往下比,那就是为了给自己找精神安慰。

往上比,就是想要做事,提高自己的地位。

要阶级跃迁,最主要的障碍跟大多数民主派人士和左派作家说的相反,不在于社会,而在于你自身的习惯。

《幕府将军》英国人写的James Clavell,一拨英国水手,在战国时期,因为海难的缘故漂到了日本,被包括德川家康、丰臣秀吉在内的一拨日本诸侯发现了。

有西洋的先进火器技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有一定的机会进入日本上层社会。

其中一个主人公,原来是英国的二副,后来他就变成了一个日本武士,娶了日本武士的女儿。

最后他就在德川家康的幕府里面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完全融入了日本社会,后裔也变成了日本人。

有些同伴却变成了贱民。因为日本人一空前爱洁净,每天要洗澡。二,日本上等人是佛教徒,不吃肉或少吃肉,不道德的事情。

而贱民,从事屠宰业,要杀牛,在信奉佛教的日本人看来很不道德。

他的日本侍从也喘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我看到武士老爷去跟这些脏人打交道,我心里面也捏着一把汗。现在总算是回来了。谢天谢地,我们总算是回到文明人当中了。

李自成进了北京城以后,他一天到晚最关心的还是从士大夫家里面抢东西。

本来开始投靠他的那些士大夫觉得,你这个样子不像是要转型做皇帝的样子。

朱元璋进了南京以后,不是就开始重用士大夫,开始抹掉他信奉邪教的历史吗,而你怎么还跟做强盗的时候一样呢?

于是就渐渐离散了。

日本武士的精神是,丢了脸就要咬牙硬上,把这个面子争回来。

如果没有这样的价值观,没有这样咬牙切齿发狠的精神的话,他们也做不到。

我们是无产阶级,有无产阶级的优越性,我们会耍无赖。

其实是被他们自身的生活习惯和阶级习惯害的。

躺在社会最底层比做中产阶级要舒服得多。就像是,你做了部落民可以随便吃肉,但是要做一个整天学茶道的上等武士的话,那你是不能随便吃肉的。

世界上任何地方,上等人都要负特殊的义务,有很多清规戒律。

世界集团的中心,它的统治集团像罗马元老一样,它必须负军事责任。美国的统治阶级必须能打仗。

两胎制是守成的制度,不是殖民的制度。

英国人生的比法国人要多得多。英国人口原来只有法国的四分之一,殖民以后是法国的十倍,因为多余出来的孩子会移民到美国和加拿大去。

骄傲的希腊知识分子则像欧洲知识分子一样,倾向于少生或不生。

埃及的费拉则像大清帝国的费拉一样,倾向于多生和怕死,像沙丁鱼一样,依靠多生来逃避动乱造成的屠杀。

大清国的费拉过去跟印度费拉一样,用的是埃及策略。

有效地实施了征服者对被征服者的种族灭绝。

你最大的弱点不在于你的敌人而在于你自身,你最大的弱点永远在你自己。

如果不在自己身上找弱点而找敌人身上的弱点的话,你总有一半失败的可能性。

孙子兵法说的那样,克服自身的弱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优秀的真正美国式的家庭,是那种从中学开始就打橄榄球,把当国民警卫队之类的活动看成自己跟谈恋爱一样的人生必经之路的家庭。

而如果你的价值观不对,你要说你不能去死,不能做任何有危险的事情,你要好好读书,读一个名校出来当医生或者工程师,那么你给他帮了倒忙。

对于十五岁的儿童来说,有三种选择,信息和机会来自于横向,小伙伴团体,这种人代表水平线。

第二种,他有一个精英阶级的引路人,最好就是他的父母,引路人的水准比他周围的小伙伴要高。

第三种,他有一个往错误方向的引路人,而且会利用子女对家庭的天然之爱作为敲诈。

华人家庭,喜欢利用天真的小孩的软心肠来把他引向错误的道路。

外行人指挥内行人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下等人指挥上等人也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你的目标是让你的子女或者孙子在美国社会有出息的话,那么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十几岁以后,记住,不要管他。

他最好的道路就是听他的小伙伴的话,横向影响,如果他有各式各样的功绩之类的话,那么下一代可能会更好一些。

如果你对他用你原来的那些社会规范来引导他的话,那你是增加了他的负担,使得别人轻装上阵的时候而他背后要背一个包袱,你就给他帮了倒忙,耽误了他的时间,损害了他的机会。

你要想让他进入精英阶级,两件事情是必须做的,第一,社会服务,第二,军事服务。

你有这样的品格,然后你跟这些小伙伴一起出去当兵,你没有战绩是不可能的。

军队怎么能有战绩呢?你有保护你战友的强烈冲动。

有这个冲动,你自然就会有战绩。

就好像说,好色的人总会有女人,不好色的人,你无论读多少勾女百科全书也不会有女人。

怕死的人怎么也不会有战绩。

服务精神和军事功绩,两样都是自然而然产生出来的。这两样就足够了。

什么叫民主?民主的意义就是,大家都差不多。张三当执政官和李四当执政官是一样的事情,选谁都差不多。

所以,不但投票可以,连抽签都可以。

当然,这是在公民团体的德性的基础之上,而公民团体本身的边界是极严的。

凡是行之有效的民主,它的公民团的边界就像是行之有效的君主制的王室继承权边界一样的铁一样严格。

本来就不应该大多数人受大学教育的,这件事情和福利制度一样,是全民战争造成的。

由教育产生的精英阶级比起由战争产生的精英阶级是要糟糕得多,就是因为它的德性边界不确定,很容易导致德性败坏。

成绩那些是不重要的,只是次要的。而且知识很快就会过时,技术员性质的知识都是很快就会过时,你学完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以后随时下一点技术资料就行了。

穷人和有色人种进入美国市中心以后,美国市中心的房价就降了下来,精英阶级就搬到郊区去了。

精英阶级必然要另外找系统的,原有的平衡又重新恢复了。

如果世上真有什么靠谱的成功学的话,那阿姨的这一期就是了。重新树立自己的价值观,改变自己的阶级习惯,勇于奉献,勇于牺牲,承担起应有的社会责任义务,真正地融入社会,建立自己牢固的信用和社会网络,并在必要的时候有一种马基雅维利式的灵活性,如果能做到这些,即使自己没有成功,也会把这种无形的资产传给下一代,与那些吃子孙饭的人已然是云泥之别了


2023-11-24 11:5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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