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这篇文章我不知道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和以前写日记一样,写了个农历日期。
下午在图书馆拿手机看柴静的《看见》。对她,我的信息量很少,只知道她是一个记者,只知道她好像挺有名的。身边的人,有喜欢她的,也有厌恶她的。我了解的太少,感情因素很淡,她对我而言就是那么一个客观存在的人,仅此而已。
看到第二章那会儿,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了,不知从哪里慢上了眼眶,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招架遮掩。
那一章写的是非典。
B。
非典发生的时候,我四年级,现在让我去回想,能想到的非常少,不在重灾区里,时间也隔得太久,只能记起每天中午吃完饭,老师都让我们出去,然后他们进来撒消毒水。四年级的教室在一楼,我们就在花坛前一边聊天一边等着,上课的就熏着醋。有没有停课我也不记得了,似乎这件事情离我很遥远,一晃而过只是打了个照面。
但是今天看了柴静写的那些字句,我发现,原来那一年的非典竟然严重到这样的地步。几乎没有太多修饰的语句带给我的感受是震撼的,就好像老化的日光灯,在开关打开的时候怔了一下,而后才让光明充满整间屋子。
一开始还努力忍着眼泪,后来实在不行了,眼泪太多的时候就趴在右手臂上哭一会儿,吸了会儿鼻子做起来继续看,就这么断断续续地把第二章看了好几遍。
看到一个卫生系统的部长那段,特别想给爸妈打个电话。那个部长感染了非典,回去又感染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想尽了办法要住院,好不容易有一张空床位,他们让孩子去住,夫妻两个坐板凳,到后来板凳都坐不住了。孩子出院的时候,他们已经去世了。我打下这段字的时候,眼睛又慢慢模糊了。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给爸妈打电话,说什么都没关系,就想听听他们的声音。但最后还是没有,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
其实努力地去想,也是记得些当年的新闻报道的,许多医护病人都被感染了,还记得妈妈一直在感叹这些医生护士都太不容易了。小的时候,对那些事情都没有细想,但是现在成年了,再回过来看当年的报道,对我内心的冲击特别大,一下就从中心燃烧到了平原的边界,脑子里的思绪都被烧空了,木在了那里,根本找不到语言来形容那种感觉,所以文字,比我们想象的要贫乏的多。
现在江苏是H7N9的重灾区,但是因为传染途径不是特别多,所以还没有当年非典时期的人心惶惶,常州也没发现病例,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昨天舍友同学的妈妈打电话来说,她家菜场里一人就得了H7N9,吓得她这几个星期都不敢回家了。原来这些感觉很遥远的事情,就在我们身边。
C。
能活下去,就好了,就可以了,生命太过脆弱。
我上次写过,我觉得自己有人格分裂的倾向,看过那篇日记的人一定有一部分心里会想,这有什么好写的呢,太夸大其词了,每个人都是多面体人前人后不一样很正常。我也不想解释,只是说一句,我不是为了让自己变得独特才那样写的,只是写出一个客观感受。
大概初三的时候,所谓骨子里的东西,第一次显现了出来。我不知道是说割腕好,还是自杀好,但是这两个词汇都会让人觉得严重,其实没有那么恐怖,事情也没有那么大。当时就是自然而然的一种思绪,我拿着美工刀的时候就想,要是我死了就死了,要是我没死,我就去做作业。后来我把半洗手池血水给放了,然后跑到桌子前边去写作业了。我和我妈说这是不小心划的,或许她是相信的,因为我怎么看都没有那样的理由和性格特点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天划得不深,一厘米都不到,看着血流出来的时候我很平静,手腕觉得疼,但是莫名地舒服,好像缓解了另一种疼痛。现在疤痕都淡了许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异常。所以那个时候,大概生的念头要比死强烈一些,否则下手大约更狠。
今天看完《看见》的第二章,我把视线的焦点放在了窗外的体育馆上,一直发呆到同学喊我回宿舍。
当你站在一个相应的高度上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个人承受的这些东西根本微不足道,太过渺小了,所以一个人如果多用宏观的角度去生活去观察这个世界,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活的很洒脱。
08年高考,然后毕业,暑假里7月底,温州723动车事故,看到新闻的时候我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吃着西瓜,坐在电脑面前牙齿哆嗦得咯咯发响。后来的一系列信息都让我觉得愤怒,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他们欠公众一个事实,但是我们永远得不到事实,就像柴静书中写的:当年,她看到已经有病人全身披着白布被隔离了仍有媒体说可以不用戴口罩。
后来去从常州回家,第一次乘动车,我特地给爸妈发了列车车号和座位号,站在电梯上朝站台上看的时候,心里面有一种悲悯的气流,当时那些人们也是如此拎着自己的行李背包准备到达某个目的地,却就这样在途中丧失了生命。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咽不下去,哽在喉咙里硌得难受。
D。
生出来,活下去。
你看,只要心仍然跳动,你又有什么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