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经典中最出名的10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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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人看到任何使他们过多想起自己动物本源的事物,都会明显地感到局促不安。他们试图模仿《浮士德》最后一幕中的“更完美的天使”,抱怨着说:“我们始终要忍受那尘世的羁绊……”我们已选择脱离困境,这便要靠……否认这困扰我们的“尘世的羁绊”,将它互相隐瞒,对它不闻不问,免得它声称人们对它的关注原本是我们本质的一个有机组成。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仪礼的扞卫者会让我们相信,凡是关于屁的文章,都只能在那些低级下流、庸俗不堪的作品中找到,千万别信他们。世界上一些最着名的文学巨匠也在肠胃气胀中发现了玩笑、嬉闹、荒唐、愚蠢以及兴高采烈的声音。



阿里斯托芬


喜剧作家阿里斯托芬对肠胃气胀最经典的描写,出现在他最着名的作品《云》中。这部戏写于公元前423年,它刚开头时有一个场景,一名学生在讲述苏格拉底对蚊子的屁的讲解。


“他解释说蚊子的屁是空的,就像一根细管子。”这名学生说道,“空气被蚊子从前端吸入,然后再在压力作用下下沉、从后面排出。因为蚊子的屁眼太小,所以排气时才会有声音。”

“那,蚊子的屁股就是一种喇叭了?”他的朋友斯特雷普夏德兹问道,“苏格拉底肯定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他是多么棒的蚊虫解剖学家啊!”

戏中再靠后的地方,我们会发现苏格拉底正试图向斯特雷普夏德兹解释雷声,他把雷归类于“Dions——可怕的风。”“我说过云是充满水的吧?它们挤挤嚷嚷,因此就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好,现在自己想想。你知道你过节时常常买的那种炖菜吧?你一旦将它吃下肚,它就在你肚子里来回晃荡、汩汩作响。”

“阿波罗!真的啊,我的胃会开始搅动,然后沸腾,隆隆地响。”斯特雷普夏德兹说,“刚开始还安安静静的……轰——……一会儿就大声起来……轰——轰!而且它总是以一阵真正的爆发结束……轰轰!轰——轰!打雷,真的很像打雷。”

“知道了吧?”苏格拉底说道,“要是你的粪便在肚子里一直那么响,你就想想天上打的雷吧。”



贺拉斯


伟大的罗马诗人贺拉斯在他的第一首讽刺诗《女巫卡尼蒂娅——普里阿普斯的述说》(约公元前34年)中把屁描写成了一个形散神聚的魔鬼,并引用了一个传说。贺拉斯以男性生殖神普里阿普斯的口吻讲道,他原来是一棵野无花果树,后来有人把他砍成了个稻草人,放在埃斯奎林公墓里吓唬盗墓人和豺狼。但因为他仅仅是“一节无用的木头”,他吓不跑两个巫婆——“在下弦月妩媚的脸庞下收集尸骨和毒草”的卡尼蒂娅和萨加娜。这两个巫婆用指甲挖墓地的土,她们将小羊羔撕成碎片,把血洒进壕沟,以召唤冥府的神。“你可以看见蛇和恶鬼四处挣扎。”贺拉斯写道,“而月亮为了不看见这样的行径,也羞愧地把脸藏到高大的坟墓后。”


但是,你不用担心,因为屁就要在危难之中显身手了。“我并非一个不能反抗的目击人。”贺拉斯写道,“就在那时,随着一声气泡爆裂的巨响,我那无花果树的两半屁股砰地裂开了。[两个巫婆]吓得撒腿就跑,向城里飞奔而去。仓皇之中卡尼蒂娅掉了假牙,萨加娜掉了长长的假发,而毒草和施咒的手镯也从她们手中纷纷坠地。要是你看见这样的情形,你一定也会乐不可支。”



坎特伯雷故事集


现代英语的第一部着作应该是乔叟用中世纪英语韵文写成的《坎特伯雷故事集》。这部关于朝圣的作品,乔叟大约从1386年写到1399年,历时12年多,至死尚未完成。这本书就像一本记事集,书中记述了一群旅行者在去祀奉着圣托马斯·贝克特圣骨的坎特伯雷大教堂途中互相讲述的故事。乔叟在其中两个故事里都写下了非常有趣的屁笑话,几个世纪后,这两则笑话逾久弥新,并与人们对教堂里的屁的偏好一拍即合。


相比而言,两个故事中《磨坊主的故事》更为人们熟知。故事中有一个惨遭弃绝的求婚者,他是一名教区办事员,名叫阿伯萨郎,乔叟将他描述成一个吹毛求疵的花花公子,并且对放屁特别神经质。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阿伯萨郎趁着死寂的夜色来到艾丽森窗前,向这位他仰慕已久的年轻少妇求爱。但艾丽森已经和另一个男人有了婚外情,于是她根本看不上阿伯萨郎。


“赶快走开,不然我就要扔石头砸你了。”她威胁道。

“除非让我吻你。”阿伯萨郎从窗外恳求说。

“那样你就会走吗?”少妇问道。

“当然,小甜心。”

“那你准备好吧。我来了。”


少妇打开窗户,把她毛茸茸的屁股扭到窗外。阿伯萨郎“吻了她的双唇”。但他马上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据他所知,女人是应该没有胡须的”。艾丽森大笑着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阿伯萨郎又羞又恼,发誓要报复。于是他过街跑到铁匠铺里,向干活直至深夜的铁匠借了一块熔炉里的烙铁。然后,他拿着炽热的烙铁又回到艾丽森窗下,告诉她他想用一枚金戒指交换另一个吻。艾丽森的情人尼古拉斯正好下床“要尿尿”,于是他便决定,得给这个愚蠢的玩笑画个句号了。这样想着,他便打开窗户,也把自己毛茸茸的屁股凑到窗外,等着一个吻。“噢,小心肝小宝贝,我看不见你美丽的双唇在哪儿啊。”阿伯萨郎话音刚落,“尼古拉斯就朝着他的脸放了个屁,响亮得就像打雷一样”。阿伯萨郎立刻将烧红的烙铁捅进可怜的尼古拉斯的“双唇”中,而尼古拉斯惨绝人寰的尖叫便开启了一系列滑稽事件,因其过于复杂,我就不便在此赘述了。



但丁《神曲》插图


文学史上还有一位与乔叟非常相似的人物,他就是意大利诗人但丁。这位文学巨匠死于1321年,就在死前的几年时间内,他完成了一部叙事长诗《神曲》。这部诗包括三部独立的篇章:《地狱》、《炼狱》、《天堂》,其大部分都是在但丁受到政治流放、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写成的。但丁和乔叟一样,是一个关注世界的人,也是一个深切了解民生民情的政治家和领导者。另外,他也和乔叟一样喜爱收集当时流传的民间故事,并把这些故事用普通人民的话讲述出来。


《神曲》三部曲中最为广泛流传的《地狱》,详细描述了但丁在拉丁诗人维吉尔引导下游历地狱的经过。在地狱第八圈,但丁遇见了一群受尽磨难的灵魂,他们因前世犯下的阿谀罪被判永不得超生,只能生活在一条漂满粪便的阴沟里。那条阴沟,“就像阳世间泛滥成灾的公厕一样”。但丁和维吉尔四处寻找过阴沟的桥,就在这时,一群魔鬼护卫队来了:


他们[魔鬼]以一列纵队过桥向左岸前进;/但在出发之前,他们都一起/伸出自己尖尖的舌头向队长发出请示[舌头嘶嘶作响],/要他发出过阴沟的命令,/而队长便用屁股作喇叭吹响了前进的号角。(第21篇)



莎士比亚


许多人认为伊丽莎白女王时期的剧作家威廉·莎士比亚是英语语言中最重要的文学巨擘。他从没写过这样的句子“听!是什么风从那边那个人的屁股里钻了出来?”而且,他的台词“我要吹一阵对任何人都无益的风”(《亨利六世》第三卷)也与肠胃气胀没有一点关系。但莎士比亚的作品偶尔也的确表现出他对屁的双关语和比喻的特殊喜好。例如,在《错误的喜剧》(约1594年)第三幕中,他就忍不住对“放屁”这个短语多种不同的意思做了番文章:“说得倒很凶,大哥,可是空话就等于空气。他也可以照样回敬你,往你脸上放个屁。”


莎士比亚在《亨利四世》(约1597年)中用了描写屁的暗喻。在上卷第三幕中,霍茨波说道:“失去常态的大自然,往往会发生奇异的变化;有时怀孕的大地因为顽劣的风儿在她的腹内作怪,像疝痛一般辗转不宁;那风儿只顾自己的解放,把大地老母拼命摇撼。”


女巫们总是吃洋葱、圆白菜以及大量的夜草,因此她们一直受到腐烂气息和毒气的折磨,而她们那阴郁的脾气也就甭提了。鬼神学研究认为,女巫具有兴风作浪、发起暴风雨的能力。因此,《麦克白》(约1606年)第一幕中三个女巫因给人们带来“辛劳和困苦……火烧和锅炉气泡”而臭名昭着,她们的表现就显得合情合理。不过,她们表面上是在施法兴风,其实却是在互相放屁:


女巫乙 我助你一阵风——

女巫甲 感谢你的神通。

女巫丙 我也助你一阵风。

女巫乙 刮到西来刮到东,到处狂风吹海立,浪打行船无休息。



威廉·布莱克


威廉·布莱克是英国的另一位文学巨头。他是一位想像力丰富的诗人、版画家,还是早期新时代唯心论者之一。很多人知道他应该都是通过他那句着名的诗:“老虎!老虎!黑夜的森林中燃烧着的熊熊的火光。”作为一个典型的伦敦人,布莱克写过两首关于肠胃气胀的诗,对于今天的屁爱好者来说,这两首诗也许还像点燃的大豆屁一样明快地燃烧着吧。两首诗中第一首是《让巴黎的兄弟们都敞开胸怀》,也作《拉斐特》,这是对他更早更长的一首《法国大革命》的补充。


让巴黎的兄弟们都敞开胸怀/跳起更迷人的舞来/让全城的医生都醒醒/美丽的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这样说/然后老昏君[国王路易十六]/在高处/又放屁又打嗝又咳嗽/而我说我喜欢绞架、作画和斜后方的风/所有这些再加上战争和杀戮/……/法国的王后刚刚碰了碰地球/瘟疫就从她的长袍下蔓延开



法国人总是喜欢有趣的屁的。想想看,除了在巴黎,还有其他哪个地方能让一个人仅靠着自己的放屁技巧就在演艺圈闯荡的?因此,这就难怪法国伟大的作家们总有一点关于放屁的事情要说了。



《巨人传》插图


弗朗索瓦·拉伯雷就是其中较早的一位。他是16世纪的本笃会修士,又是医师和医学者,同时还是一位讽刺文学大师。他的讽刺诗文和荒诞故事启发了许多后来的讽刺作家,如乔纳森·斯威夫特、马克·吐温、巴尔扎克等。他最着名的作品是《巨人传》(1532-1562),书中记述了一位身材过于巨大的父亲高康大和他儿子庞大固埃在中世纪欧洲的冒险故事。


高康大在书中长篇大论地讲述如何揩自己的屁股;他发现,用一只长满绒毛的鹅就是个好办法。当他还是个孩子时,他“叫起来就像一只生病的母牛,他总是垂着头,把脸藏在帽子里,要从他嘴里掏出句话来简直比从死驴屁股里掏出个屁来还难”。他“成长的过程充满了麻烦,就像他的肚子填满了鹅心肝”。并且,像任何一个喂得太饱的学生一样,“高康大屙屎、撒尿、呕吐、打嗝、放屁、打呵欠、咳嗽、打喷嚏、流鼻涕,做所有这一切时,他都冠冕堂皇得像个副主教。”


庞大固埃有一段最令人难忘的放屁业绩。“有一天,他放了一个屁,由于这声屁和那腐败的气味,他造出了53000个小人,他们都是难看的侏儒;然后,他又放了个小一些的屁,这次他又造出了同等数目的小女人。”他的朋友巴汝奇问他:“你现在的屁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繁殖力呢?天啊,现在这里有屁放出来的勇敢的男人,还有足够的女人,干脆让他们结婚吧,这样他们就能生出大黄蜂和大苍蝇了。”



巴黎圣母院


在《巴黎圣母院》(1831年)中,小说家维克多·雨果阐述了法国一则有关屁的古老风俗。按19世纪法国剧作家维克多·迪桑热的说法,在14、15世纪,妓女通过巴黎附近蒙特鲁克村的一座收费桥时,不用付法国相当于1/4旧便士的钱币,而必须付一个屁。这一习俗的产生,很可能是因为中世纪时人们普遍相信撒旦对桥有一种特别的兴趣。雨果在他小说的第一章中提到了这种做法。那一天正是1482年狂人节,几个可笑的学生正在嘲笑着接踵而来的路人:


“修道院克洛德·肖阿院长!克洛德·肖阿博士!您这是去找那个骚娘们儿玛丽·吉法尔德吧?”

“她在格拉提尼街。”

“她正在给好色大王铺床呢。”

“她卖四个德尼埃。”

“或者一个屁”。

“要不要她在您鼻子前卖呀?”


左拉


1887年,法国小说家埃米尔·左拉在他带有反叛性质的现实悲剧《土地》中,向人们介绍了文学里最不知羞耻的一位放屁者——一个名叫耶稣基督的农民。当时左拉正置身于法国的“自然主义”运动中,他记录下了普通人民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细节,因此他对耶稣基督放屁和用屁的描写真是达到了惟妙惟肖的境地。以下几段文字正是导致左拉的英国出版商被罚款、受监禁的祸根之一,尽管翻译者已将一些更为污秽的文字作了删节。


耶稣基督是一个非常爱放屁的家伙。他接二连三的爆发席卷屋前屋后,同时也激起了每一样东西的活力。最该死的是,竟没有人觉得呆在那无赖家里是一件烦人的事,因为那个无赖从不会白白放屁,他总是同时制造些笑话,或其他东西。不过偷偷摸摸放出的吱吱屁他从来看不上眼,因为那样放屁双颊就会憋得通红,既不舒服又不光彩。因此除了耿直的大爆炸以外,其他的屁他一概不放。而且,他的大爆炸总是名副其实、实实在在的,就像加农炮开火一样。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他抬起大腿、把身子安置稳妥、作出一个战术动作后,他就会以紧急命令的腔调唤来他的女儿,而他自己则一脸的深沉。



劳伦斯的第一部重要小说《儿子和情人》(1913年)中就有一段关于屁的描写被编辑爱德华·加尼特作了删节。这个屁——书中主人公保罗·莫里尔在给他女朋友米里亚姆·莱维斯的一封信中详细描述了这个屁——直到1992年才在该书的新版中重见天日。另外,着名的海伦·罗维—波特在翻译托马斯·曼的《勃登布鲁克家族》时,也将托尼·勃登布鲁克家族的女婿所有的放屁场景统统删除,这从根本上摧毁了原着的人物角色。


文|道森《尴尬的气味》


凤凰读书 2015-08-23 08: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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