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民的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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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不分东西方,只要提到游牧民,一般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直接作出负面印象的描述,几乎已经定型。
作为日本研究草原民族与蒙古历史第一人,杉山正明超越了以西欧、中国为中心的视野,在充分掌握欧亚各地区丰富文献资料的基础上,描绘出别开生面的游牧帝国与世界历史,将游牧民“野蛮入侵者”或“军事破坏者”的形象彻底颠覆。他用详实的史料证明,从公元4世纪到14世纪的1000多年间,欧亚大陆舞台上真正的主角就是游牧民。游牧民的活动范围之广、活动速度之快是农耕者无法比拟的,而且他们生活朴素,注重贸易,提倡文化上的包容。正是运用这些优势,游牧民主导或引发了欧亚大陆在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的诸多变革。13世纪的蒙古帝国更是书写了游牧民历史上最辉煌的一页,成为世界历史的分水岭。
杉山正明并非从民族史的角度来分析这些历史事件,而是基于一种世界史观——关于欧亚世界史的构想。因此,《游牧民的世界史》是一部打破中原史观与西方文明史观、放眼欧亚大陆的作品!

编辑推荐

从公元4世纪到14世纪的1000多年间,欧亚大陆舞台上真正的主角就是游牧民,
成为最与“国家”背道而驰的边缘存在的游牧民,实际上在过去支撑了人类史,
当蒙古帝国成为史上疆域最大的帝国,便创造了“世界”,
“世界史”诞生于1206年,不是沃勒斯坦的1450年欧洲“世界体系”!

★ 日本研究草原民族与蒙古历史第一人杉山正明 
★ 继《蒙古帝国的兴亡》、《忽必烈的挑战》之后,又一力作
★ 一部打破中原史观与西方文明史观、放眼欧亚大陆的作品
★ 集中体现了杉山正明的独特历史观,为我们带来对世界史崭新的思考方式
★ 观察在近代之前的欧亚大陆扮演历史发展驱动力的游牧民,重新检视“国家”与“民族”的定义。
★ 还原游牧民的真实面貌,洗刷野蛮、杀戮等刻板认知

“不偏向特定价值观的新的世界史构图,始于谦虚和坦率地去重新认识过去。”
“历史不只是讲述已经死掉的过去,而是清楚地呈现创造出连结现在过程的各种行为,更是掌握未来的最大粮食及手段。”
——杉山正明

名人推荐

《游牧民的世界史》对我是很好的“教育”,因为身为汉人常无法跳脱一些特定的观点,而杉山老师以很有说服力的陈述让我受教地学到另一个思考问题的方式。这是教育,很“存在主义”的教育,这是Gadamer诠释学所提到的convergence of horizons(境界融合)以及applicationg(实用)!
——台湾成功大学历史系教授 翁嘉声

《游牧民的世界史》是写关于游牧民与农耕民数千年的共存、交往、冲突、融合的总论!观察近代之前的欧亚大陆,成为其历史驱动力的游牧民,检视“国家”与“民族”的定义。这是本书的目的……从“上帝之鞭”的阿提拉、疆域东至大兴安岭西抵咸海的突厥、耶律大石的黑契丹,到建立横跨欧亚的蒙古大帝国,草原上的游牧民一直扮演着历史的重要角色、改写历史的进程、重划了各区的政治地图。
——广场出版总编辑 沈昭明 

立足于游牧民的历史而建构的“欧亚世界史”观对于克服西方中心史观具有非常积极的意义。在杉山正明看来,“某某地域史”、“某某文明圈史”的立场只不过是对西方中心史观的模仿和变相复制而已,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是从人类史的高度去理解、重构世界史。
——热心读者 方迹

作者简介

杉山正明(1952— )
京都大学大学院文学研究科教授,北京大学历史系客座教授,欧亚史学者。曾参与日本NHK“大蒙古”系列纪录片制作。2003年以历年研究成果获第六届司马辽太郎奖;2007年因《蒙古帝国与元朝》等书获日本学士院奖。着有《蒙古帝国的兴亡》、《忽必烈的挑战》等历史专着十余部。
杉山正明教授通晓13种语言文字——汉语、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拉丁语、波斯语、梵文、土耳其语、阿拉伯语、蒙古语、藏语、满语;因此他能够充分掌握亚、欧、美各地区的丰富史料,贯通东西方学术,整合民族学、社会学、语言学和历史学的研究方法,突破断代与区域研究的局限性,开拓新的领域与方向。他能将世界史与亚洲史及中国史有机地结合起来,从微观研究体现宏观视野,论着质优而量多,兼具深度与广度,叠有新见,久为国际学术界所推重,不仅是国际蒙元史学界的顶尖人物,也是世界着名的京都学派现阶段的代表人物。

目录

自序 
第一章跨越民族与国界 
欧亚世界史的构想 
欧亚世界史及全球世界史 
“中央欧亚大陆”位于何处? 
超越地域的连结 
从游牧民的世界开始 
何谓游牧民 
“什么”超越“民族”? 
可见于史料或只字未提的文明 
第二章中央欧亚大陆的结构 
眺望广阔的大地 
北方的西伯利亚 
蒙古高原的双重结构 
天山南北麓 
从西藏的高度出发 
欧亚的西半部 
中亚地区的纵向切割地形 
两个伊朗 
西北欧亚大草原 
第三章追溯游牧国家的原貌 
希罗多德说故事 
斯基泰—波斯战役 
游牧国家的共通作战方法 
斯基泰是民族或国家? 
国家形态的二大源流 
司马迁眼中的当代史 
匈奴是弱者 
中华及草原成为“一个世界”的时代 
英姿焕发的英雄——冒顿单于 
天下分界处的白登山 
匈奴帝国的原貌 
第四章贯串草原及中华的变动波潮 
互相争执的两个帝国 
汉武帝挑衅的战争 
历史上罕见的和平共存 
由血统建立的和平 
逆转的时刻 
草原及定居世界的大变动 
中华王朝中的小型匈奴国家 
由匈奴族建立的汉朝 
被中华断代史观念遗漏 
第五章撼动世界的突厥·蒙古族 
庞大的突厥世界 
柔然的趣味性 
草原版的“三国鼎立” 
贯穿东西方的突厥帝国、突厥 
第一次“世界帝国”时代 
欧亚大陆重组之波潮 
回鹘扣下扳机 
突厥族往西迁移 
沙陀、契丹及女真 
第六章 蒙古的战争与和平 
渐渐成形的“世界” 
从北京到世界 
分成两阶段扩张的庞大帝国 
蒙古残酷论的错误 
蒙古为何能够扩张? 
蒙古是集团的名称 
蒙古“共同体”意识 
以同心圆扩张的蒙古 
欧亚大陆大交易圈 
忽必烈的大构想 
往穆斯林海洋 
资本主义萌芽 
维系“世界”的营利组织——斡脱 
奠定资本主义基础的“银之时代” 
重商主义财政与大规模间接税 
世界史的分水岭 
蒙古帝国在世界史中的地位 
俄罗斯·苏联是蒙古的后代吗? 
第七章探寻近现代史的架构 
海洋及枪炮的时代 
世界的世界化及战争的世纪 
被质疑的西洋本位主义世界史的样貌 
被过低评价的军事·政治力量 
重新检视欧亚大陆 
充满人为意图的“民族” 
所谓欧亚大陆看法的复权 
迈向新的世界史样貌 
跋 杉山正明 
解说——关于“定居”及“移动”松元建一

序言

自序
对于游牧民的负面印象几乎全部消失
1997年10月日本经济新闻社协助我出版着作,名为《游牧民的世界史》(《游牧民から见た世界史》)。一直以来,不分东西方,总之只要提到游牧民,一般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直接作出负面印象的描述。从被世间称为名家的历史家或研究者,到民族学家、文明史家、评论家或作家等人士,也大致都以野蛮、杀戮等刻板印象来描述,几乎已经定型。
先是来自近代西欧的亚洲蔑视、与之互为表里的优越感或歧视思想,再加上日本及中国学者们偏见或先入为主的助长,不知不觉间就创造出一个极为单纯、简化的“历史坏人图像”。在高中世界史教科书等书籍里头,这种图像也一直被视做理所当然。这种在升学考试下内化于思想中的刻版印象,在无意识中就深植、定型了。“明明就不是这样啊”的想法就是这本书的主要写作动机。
从那时起经过了若干年,虽然不知道本书到底带来多少影响或是结果,但很庆幸到了今日情况几乎已经完全改变。最近跟学生讨论时,反而会被惊讶地问说,“是吗?过去是那样吗?”虽说如此,但近年的学生们,好像又太过人云亦云,我反而又希望他们不要太轻易全盘接受所学,能再多一点自主思考的意识及质疑态度,而不那么容易被说服。无论如何,首先将理所当然的事物用理所当然的方式了解思考,也就好了吧!
之后从2003年1月改版为袖珍本时,卷末导读由松元建一以其流畅文笔撰写题为《解说——关于“定居”及“移动”》的文章。其实在改版前一年,我突然受到松元先生邀约参加由他于日本隐岐举办的“隐岐学研究会”,并于同年4月20日以《后醍醐天皇之谜——日本史及世界史的交会点》为题发表演讲(关于此演讲内容,请参阅最近的拙着《欧亚大陆的东西方:中东、阿富汗、中国、俄罗斯及日本》,日本经济新闻出版社,2010年12月,页189—230)。前述之松元先生的“解读”就是他于该年12月立即为我撰写之文章,实在是一篇鲜明生动的文明论。请务必一读。
各种感想及指教
透过精装本及袖珍本获得了许多感想及指教。真是非常感谢,原本该要一一回礼答谢,但在此皆这机会表达衷心感谢之意。我接到的各式各样明信片、信函或是口头意见及询问,来自各种年龄层及职业。一位担任大学教授的友人因为要求自己课堂上的同学写了读后感想,事后寄了一大捆报告给我。对人实在太好的他,或许是想要帮忙“促销”吧!此外,实际上也有不少人士将拙着当做指定教材而要求学生购买,好像慢慢变成一种常态。我一方面心存感谢,但因为有可能会成为某种公私混淆,故也开玩笑地向朋友表示希望下不为例。但是在他寄给我的读后感想中,有几篇令人眼睛为之一亮。这几篇文章也让我想重新省思往常很容易就会不禁说出的“现在的学生们呀”等话语。
先不管这些因为是课堂作业而被“强迫”写出之报告集,个别就收到的感觉及指教,若以内容及身份为标准,印象上大致可以区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研究范围涵盖中亚(或是内陆亚洲)、伊斯兰中东、中华方面、俄罗斯东欧以及欧洲或东南亚、印度洋海域等各种大小不同地域、疆域之历史研究者以及广义的专家学者们,或是学生。另外一种,是在全世界屈指可数拥有广泛众多阅读者的日本中,也堪称是出类拔萃且意志坚定的“读书人”们。不知为何,我的读者群大多是这两种类型的人。
老实说,同行的历史家及研究者的反应,往往局限于其自身专攻的领域或题目。当然,每个意见都是非常有益的建议,有些也是我未曾见过的事例,真的非常感谢各位。这些意见指教,希望可以在日后的研究规划中有所发挥。
另一方面,例如医生及律师(其中有些是朋友),若是不同领域的学者、尤其是经济界及实务界,此外还有文笔不错的人,或是可能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士等。以上这些人士给了我更接近本质且直接深刻的提问。也有不少人拥有丰富且多样的海外经验,激荡了我的想法,也让我不得不再次体认到日本这个国家所拥有的深厚人文素质、文化及思考等能力。
后蒙古时代及其后
另一方面,也有些人表达希望可以出一本综观蒙古帝国一度实现了人类史上首次广大帝国之后,也就是“蒙古时代”后,若以近年的用语来说,就是关于“后蒙古时代”中游牧民及世界史,可以概观整体的着作。顺带一提,由已故的本田实先生及我所命名及提出之“蒙古时代”及“后蒙古时代”概念及想法,现在都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世界史概念,并通用于全世界。
关于可以说是“蒙古之后”的这一点,在我精装本及袖珍本的卷末,曾经写下“若要继续写可能还需要一到两本书的分量,故留待下次讨论”这种像是借口的字句。虽然书籍本身确实也有分量的问题,但老实说,其实是当时我还没有做好可以一气呵成,清楚写出“近现代游牧民及世界史”所有事物之洞察力及准备。尤其是因为当时我自己本身对于西欧势力抬头的18世纪以后到现在为止之整体历史图像,也尚未有充分把握,能够断定说“大致是如此”。
具体而言,一个是以俄罗斯帝国的扩大、军事扩张及崩解以至现在俄罗斯的过程。另外一个是从巴基斯坦到阿富汗及伊朗以西,也就是广义的中东地区从近现代开始到当代之发展。这两个是近现代史也同时是当代史。而且,实际上任何一个都与游牧民有深厚的关联。
俄罗斯帝国的扩张及过程,充满着与蒙古帝国以后各种游牧民集团间的憎恶及恩仇、利用及背叛、虐杀及离散。从俄罗斯帝国到苏联、再到现今俄罗斯联邦的历史,即使到了今日仍旧未能让事实回归事实。不,某种应该说“负面”的历史,此刻正在进行中。现在,也不过是许多通过点之一。要能见到较为稳定的明确形态,应该是在更久以后的事吧!
另一方面是中东。英语称为“Middle East”。很明显地杂乱无章且实在是敷衍的这个称呼,虽然只是在19世纪发展过程的基础上,在20世纪初期由英法美以自身利益而擅自凑合的脆弱架构及通称(命名者就是拟定美国海洋政策及国际战略方向的马汗)。这个由他人所给的称呼及其整体广大地域中,若要特意地找出一个共通点的话,就是在这个地域中的大大小小各种国家,几乎全都是在过去历史中曾有各种游牧民活动的世界,而且此一面向虽然会因为国家不同而有所差异,但到了今日仍未消失。
朝“从游牧民看世界史——近现代版”前进
总之,若要述说“近现代游牧民所见的世界史”的话,总是会夸耀发达的西欧文明,将自己用法文“Civilisation”、英文写法也同为“Civilization”(命名者是19世纪初的法国历史学家基佐〈François Pierre Guillaume Guizot〉。来自拉丁语“Civis”、“Civitas”的这个组合字,本来顶多只是意指“都市化”。英法等国极力如此强调。日本则将其翻译为“文明”,后来又在福泽谕吉等人极度提倡下,朝鲜半岛及中国也都直接使用相同翻译。),称呼并自视非凡,称颂“文明化使命”或是“落后的亚洲、非洲”等。将世界以分割支配线划分作为描述此一肤浅时代的主旋律。
但在此一时代的中央欧洲地区,仍留有昔日风情,生活于广阔大地之游牧民们,其命运分外可说是与在军事方面采用“西欧文明”的俄罗斯帝国之间长期持续的纠葛、相克,历经艰辛岁月。原本在蒙古帝国时期,统辖现今俄罗斯地区、被称为“术赤汗国”的松散群体里,源起“左翼”(意指东方)的哈萨克人(现今哈萨克斯坦人的祖先),尤其被俄罗斯、苏联征服及殖民地化,直到最近都是被恶毒狠辣地僧恶及欺负作弄的对象。
东方的大清王朝(大清国,也就是指清朝)在满洲、蒙古骑兵的征战下,终于打倒了长达150年的宿敌——准噶尔游牧民国家,获得帕米尔高原以东广阔领域的18世纪中期后(此时的版图几乎就是现在中国疆域),几乎就在同时俄罗斯将手伸向哈萨克,之后就不断地重复着对俄罗斯而言是反叛或动乱、但对哈萨克而言是独立、解放运动的互动。但是,1891年哈萨克的所有疆域被宣称为俄罗斯所有。根据1898年的调查,当时人口为414万人,其中15000人为继承成吉思汗血统的后代。他们在日俄战争时,虽然也曾经对日本拍手欢迎,但不久就在苏联这个新帝国的统治下,吹起集体化及肃清的狂风。尤其是在斯大林统治的1930年代,总共牺牲了174万—210万人。另有一说是超过了300万人,总之就是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口被抹杀。几乎就是要根绝游牧传统及其民族的作为。
更进一步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正是在斯大林的命令下,将苏联领域内多样性的非俄罗斯人都有协助德军之虞,而被强制性地“扔弃”到哈萨克大草原。总之,正是名副其实的“离散”(Diaspora,源自希腊语的这个词汇,是指犹太人民的离散或分散于异乡,但这充其量不过是历史中谎言、假象)。中亚的草原,被当做众多民族的“坟场”。以社会主义化为名的分裂、强制、镇压,以及彻底而不由分说,荒谬的集体化或农业政策的失败等等。在这种种作为之下,他们失去因循自然而成的原有面貌,过去的牧地都化为砾土沙漠,于是游牧民们的身影就渐渐地从欧亚大陆北半部的大地消失。
另一方面,在中东地区,英法由第一次世界大战而一举扩大了势力范围,再加上新兴的美国,割据统治了仅剩虚名之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其旧有领土的广阔中央部分及现在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等地的马格利布(Maghrib,在阿拉伯语意指日没之处)。此时,成为现今中东政治地图的格局已经成形。当庞大的石油资源之存在被确认后,世界样貌又有了大幅度变化。自古以来,大致上是以部族为单位集结,持续进行离合集散的游牧民们,不,若更正确地说,可以有土豪、军阀、王族等各种表现方式的这群人们,这些即使有相对的权威,但以规模来说力量较微的权势者、权势组织之首领们,借由庞大的石油收入而变得富有强大。
于是,与过去的游牧民及其集团之原理不同,被称为石油特权的世界规模之另一种原理,让中东各国、各地域在国际政局中的意义发生变化。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于中东地区的各种转变及政治脉络,到了2011年,是否会迎向下一个新阶段呢?在中东西半部的突尼斯及埃及朝向民主化时,另一边的中东东半部,却仍难以判定是否会有大幅变化的可能。但就个人意见而言,轻易地出现“民主化”大转变,也就是以一般说的“骨牌效应”般在中东东半部地区卷起漩涡之可能性,目前还有点疑问。反正,最后还是决定于沙特阿拉伯及伊朗这两个区域大国的动向。果然,历史还是个通过点。
回过头来说,我希望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完成撰写《从游牧民看世界史——近代现版》。看似已经完全成为过去遗物或是消失在远方记忆之游牧民,事实上至今依然在欧亚非各处坚强地生存着。此外,在近现代的波涛汹涌中,存在着各种多样化的游牧民们所创造出的文化、风俗习惯、价值观、体系及生存方式,至今也依旧存在。
历史不只是讲述已经死掉的过去,而是清楚地呈现创造出连结现在过程的各种行为,更是掌握未来的最大粮食及手段。各种历史到了最后都会成为跨越时空的世界史。 

后记

在近代之前的欧亚大陆,观察成为历史大动机的游牧国家状况,在以其为主轴展开的欧亚大陆世界史当中,再度地重新检视“国家”及“民族”。若可以的话,不要用威胁严肃的话语或是偏离现实的漂亮话,而是以极为直率平常的话语进行叙述。在此情况时,反而要尽可能地避免太过深入细节。——这就是本书的目的。虽然不知道是否表达清楚,但对作者我来说是个愉悦的工作。
现在又再度感受到历史面的“文明之墙”。不,或许该说是历史研究面的“文明之墙”会更为恰当。且几乎可以说是“文献之墙”。
记述某个“文明”的文献一定会有该“文明”的共通价值观及立场。因此,在描述不属于该“文明”之事物时,就会出现轻描淡写、冷酷或是充满恶意中伤等行为。要跨越由这些“文明”创造的文献之墙并探究历史“既有样貌”这件事,虽然说来容易,但事实上却是相当困难。首先,故意地忽视事实本身而进行记录,也就是名为沉默杀人的曲解描述,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再加上,研究数种“文明圈”文献这件事情,也是知易行难。不只是单纯的多种语言问题而已,每个“文明圈”都各自有其既有传统及价值体系。若没有倾全身之力辨别、推测文献所言之真伪及黑暗面,就不算真正“读过”。但是,要对多个“文明圈”皆采取一贯态度,无论如何都会超越过人类极限。
但尽管如此,至少当研究两种以上不同“文明”的文献时,一定可以从文献本身看到仅使用一种“文明”文献时所看不到的东西。这是从外侧观看该“文明’’之态度。也可以看到某个“文明”或是其产生之文献的特性、特征及界限等面向之正反两面。
事实上,我甚至认为若要进行以文献为主要线索之历史研究时,为了知道其所使用众多文献之特性,也是不能仅只是自我满足于同一种“文明”之文献,反而要更进一步地研究两种以上不同“文明”之众多文献。了解别人就是清楚自己。此外,观察别国也就是回头看到自己国家的姿态。这两者有其相似之点。
总之,就是观察过去的“复眼的视野角度”。对于历史研究来说,其中一个关键就是不将所有焦点都集中于某一事项、而以不偏颇的心态将所有事物进行相对位置分配以达到综合性掌握,因此从外侧观察的视线就成为历史研究者必要条件。与此相关,即使只是小小的点,若是在本书中有值得被采用的面向,对于作者我来说都是喜出望外、无比的喜悦。
本书是以“民族的欧亚大陆”之企划为基础。我从一开始被赋于要求的就是中央欧亚大陆及本书之题目。为了与此任务取得平衡,因此本书对于空间面的伊斯兰中东世界、时间面的公元15世纪以后,并未进行太多的描述。关于这一点,希望可以得到各位读者的理解并请期待后续。
事实上,从三年多前就已经开始筹备此书。本书之企划主旨就是以苏联解体为契机,开始对到当时为止都轻易地就会认为是清楚明白的“民族”之理解产生怀疑,因此试着回溯关于其由来及实际样貌之过去历史。
但是,本书到完成为止,花了非常多时间,也迟迟难有太大进展。首先是我匆忙地赴美。因为身上还背负着数个截稿日期较早的文稿,所以在美国一年的研究期间即将结束时,也仅寄了分量相当稀少的原稿。就是本书的第一、二章。在当时,世界各地同时爆发“民族纷争”、“地域纷争”。在原稿中也可感受到该氛围,故而在本书中也特意地几乎不进行修改。
回国后也被各种事物追着跑,就在只剩下一点就完成的去年秋天,意外地右手出了一点状况。虽然总是被周遭的人笑说到了现在还用铅笔书写,但却是初次体验到无法握笔的痛苦。结果,从一点一点地撰写到终于完稿,整个算起来总共花了三年的时间。
就在本书接近完成状态时,偶然间有个机会与本田实信先生进行对话。在该场合,当我向本田先生表示西欧近代国家根本就是军事国家,至今是否故意地避开这一点的想法时,本田先生告诉我最近西洋史学家成濑治先生也提出几乎完全相同的观点。当我看到以“初期近代国家及军事革命”为题的公开演讲之大纲时,发现在仅仅一页中以非常扎实简要的方式完美地列举大部分重点。结论的“在进行初期近代国家研究时,不可或缺的军事制度、战争史方面之知识”这句话,让我感受深刻(《日本历史学协会年报》12号,1997年)。
另外还有一点。在本书已经完稿时,我知道泽田勋的《匈奴古代游牧国家的兴亡》(书名为暂译,东方书店,1996年)一书已经出版。或许会认为匈奴应该会出现在各式通史等书籍中,但事实上在日本,这可说是第一本书写匈奴的书籍。此书呈现了许多独创见解,我也由此得到不少启发。推荐各位读者有机会务必阅读泽田先生的着作。
最后,在此对从企划、成案到发行等在所有方面给予许多协助的日本经济新闻社出版局编辑部的大谷洁及樱井保幸两位,表达真诚谢意。对我这个任性懒散的作者,有时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鼓励,忍受并原谅我的任性。分次少量寄送原稿时,每次都会给予我正确适当且诚恳的建议。当我右手出状况时,更是给予我格外的关怀。因为有了两位的热情及友谊,本书才终于得以完成。在此致歉的同时也表达衷心感谢之意。


从流亡离乱的3世纪开始到5世纪间,只要有部族单位的集团团结力及武力的话,就可简单地建立政权或国家。总之,在中国史中从东汉、三国时代开始,已经进入这样的时代。事实上不管是草原或中华皆为相同状况。 
回过头来说,若站在汉族中心主义的历史观立场来看,就可以了解想要使用“五胡十六国”的心情。即使是作为叙述上的语汇,确实有其方便之处。再加上我们重复地从历史教科书等听到这个词汇,故也已经听习惯了。人对于感到熟悉的事物会抱有肯定的情感。但是,不可以忘记这是隐藏了误解结构的词汇及概念。 
为何至今会对于这个“五胡十六国时代”称呼没有太多疑问而一直使用呢?关于这一点,最好与之后的南北朝时期及隋唐时代这些称呼合并一起思考。 
答案相当简单。因为中国历史就是这么被创造出来的。如同已经说明过般,中国正史是以个别王朝作为一个段落的历史结构,也就是所谓的断代史。只要王朝改变了,就会被写成不同的正史,故会有个别分开为不同历史般的错觉。 
“拓跋国家”就是这样的典型代表。例如北周、隋、唐等,不仅统治阶层相通,各别王室互相通婚,虽然会依发展、成长有所差异,但就连政权、国家的形态及制度也大致上相同。反而将其分开思考,甚至是较为不自然。若将从北魏开始的这个时代历史以“拓跋国家”时代作出贯穿性叙述的话,也许能更清楚地理解所有事态。 
然而事实上在这里还有一个被隐藏的真相。就如同砺波护在《隋唐帝国与古代朝鲜》(世界历史六,中央公论社、1997年)书中的明快叙述般,将所谓的“五胡十六国”以载记另外统整,以“正统王朝”晋的附录般处理的《晋书》也全部者B是在唐朝由国家编纂而成。非常谨慎注意地,关于南北朝这一段历史,在唐朝还依据个别王朝编纂了《梁书》及《陈书》(以上为南朝)、《北齐书》及《周书》(以上为北朝,事实上《隋书》也被视为此系列。在唐代并未将前朝的隋视为“统一王朝”,而仅将其当做北朝之一)。


网载 2015-09-07 19: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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