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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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译文]  西风残照下,只有那残破的汉家陵阙。

  [出典]  李白  《忆秦娥》

  注:

  1、《忆秦娥》 李白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2、注释:

    秦娥:据传秦穆公女弄玉爱吹箫,嫁仙人萧史,后骑龙跨凤仙去。开头“箫声咽”为引此典故。后秦娥指秦地女子。   
  箫:一种竹制的管乐器。

  咽:呜咽,形容箫管吹出的曲调低沉而悲凉,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梦断:梦被打断,即梦醒。

  灞陵:在今陕西省西安市东,是汉文帝的陵墓所在地。当地有一座桥,为通往华北、东北和东南各地必经之处。《三辅黄图》卷六:“文帝灞陵,在长安城东七十里。……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送别。”

  伤别:为别离而伤心。

  乐游原:又叫“乐游园”,在长安东南郊,是汉宣帝乐游苑的故址,地势高,可以远望,在唐代是游览之地。

  清秋节:指农历九月九日的重阳节,是当时人们重阳登高的节日。

  咸阳古道:咸阳,秦都,在长安西北数百里,是汉唐时期由京城往西北从军、经商的要道。古咸阳在今陕西省咸阳市东二十里。唐人常以咸阳代指长安,“咸阳古道”就是长安道。

  音尘:一般指消息,这里是指车行走时发出的声音和扬起的尘士。

  残照:指落日的光辉。

  汉家:汉朝。

  陵阙:皇帝的坟墓和宫殿。

 

  3、译文1:

    悲凉的箫声如泣如诉,凄清的月色若明若幽,秦娥从梦中惊醒。每年春天桥边翠绿的柳色,都印染着灞桥上的凄怆离别。

    萧瑟的秋天又到了,在乐游原登楼远眺,通往咸阳的古路上车马稀落,音信全无。西风残照下,只有那残破的汉家陵阙。

    译文2:

    玉箫的声音悲凉呜咽,秦娥从梦中惊醒时,秦家的楼上正挂着一弦明月。秦家楼上的下弦月,每一年桥边青青的柳色,都印染着灞陵桥上的凄怆离别。

  遥望乐游原上冷落凄凉的秋日佳节,通往咸阳的古路上音信早已断绝。西风轻拂着夕阳的光照,眼前只是汉朝留下的坟墓和宫阙。

 

    4、 李白(公元701-762年),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出生于中亚西域的碎叶城(现在的吉尔吉斯斯坦境内)。李白降生时,母亲梦见太白金星落入怀中,因而取字“太白”。大约五岁时,李白的家迁到了四川江油。少年时,李白凭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精神,阅读了大量书籍,为诗歌创作打下坚实基础。

    二十多岁时,李白出川游历。他慷慨自负,轻财好施,喜欢豪饮纵博,结交名流,一生游走江湖,创作了大量优秀诗篇,成为盛唐时期的最强音。

    李白诗名满天下,他的诗歌想象力丰富,语言流畅自然,感情强烈豪迈,意境奇伟瑰丽,风格浪漫洒脱,有“诗仙”的美誉。

    《忆秦娥·箫声咽》是唐五代词中的最为脍炙人口的作品之一,与《菩萨蛮 平林漠漠烟如织》一起被誉为“百代词曲之祖”。

    归愁交织绵长,离愁更加铭心刻骨。这就是李白,他能融凄怆与壮阔于一体,在《忆秦娥》这首千古绝唱中,将离愁抒写得如此意蕴深远、气象雄浑而又凄婉动人,以至于有些学者怀疑这不是李白的作品。因为他们认为从词的发展和中唐以前词作水平来看,李白时期是难以写出如此出色的作品的!

 

    5、此篇《忆秦娥》相传为李白所作,词中描绘女子思念爱人之痛苦,读来凄婉动人。此词古人评价极高,称之为“百代词曲之祖”。这一千古绝唱,永远照映着中华民族的吟坛声苑。打开一部词史,读者的诗心首先为之所震荡,为之深思翘首,为之惊魂动魄。

  然而,它只是一曲四十六字的小令。通篇亦无幽岩跨豹之奇情、碧海掣鲸之壮采,只见寥寥数笔,微微唱叹,却有无比巨大的艺术力量。这确是一个绝大的文学奇迹。此词含咀英华,揽结秀实,正宜潜心涵咏,用志覃研。

  词一发端便把读者引入一个凄凉的境界:“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第一韵,三字短句,万籁俱寂、玉漏沉沉,忽有一缕箫声,采入耳际。那箫声,虽与笛韵同出瘦竹一枝,却与彼之嘹亮飘扬迥异其致,只闻幽幽咽咽,轻绪柔丝,珠喉细细,无以过之,莫能名其美,无以传其境。复如曲折泉流,冰滩阻涩,断续不居,隐显如泣,一个咽字,已传尽了这一枝的神韵。

  第二韵,七字长句。秦娥者谁?古代把美女称做“娥”。犹越艳吴娃,人以地分也。扬雄《方言》:“娥、嬴,好也。秦曰娥。”必秦地之女流,可当此一娥字,易地易字,两失谐调,此又吾夏之汉字组列规律法则之神奇,学者所当措意。

  秦娥之居,自为秦楼——此何待言,翻成词废?盖以诗的“音组”以读之,必须是“秦娥——梦断——秦楼——月”,而自词章学之角度以求之,则分明又是“秦娥梦——秦楼月”,双行并举,中间特以“断”字为之绾联,别成妙理。而如是读,方觉两个秦字,重叠于唇齿之间(本音cin,齿音,即剧曲中之“尖”字;读作qin者失其美矣),更呈异响,若昧乎此,即有出而责备古代词人:何用如此笨伯,而重复一个“毫无必要”的“秦”字?轻薄为文,以哂作者,古今一口加既,盖由不明曲词乃音学声家之事,倘假常人以“修改”之权,“润色”之职,势必大笔而涂去第二“秦”字,而浓墨书曰:“秦娥梦断‘高’楼月”了!

  梦断者何?犹言梦醒,人而知之。但在此处,“断”字神情,与“醒”大异,与“梦回”“梦觉”“梦阑”亦总不相同。何者?醒也,回也,觉也,阑也,都是蘧蘧眠足,自然梦止,乃是最泛常、极普通的事情与语言。“断”即不然,分明有忽然惊觉、猝然张目之意态在焉。循是此言,“断”字乃非轻下。词人笔致,由选字之铮铮,知寄情之忒忒。

  箫声幽咽之下,接以梦断——则梦为箫断耶?以事言,此为常理;以文言,斯即凡笔。如此解词,总是一层“逻辑”意障,横亘胸中,难得超脱。箫之与梦,关系自存,然未必知道如常情凡笔所推。吾人于此,宜知想象:当秦娥之梦,猝猝惊断,方其怅然追捕断梦之间,忽有灵箫,娓娓来耳根,两相激发,更助迷惘,似续断梦——适相会也,非相忤也。大诗人东坡不尝云乎:“客有吹洞箫者,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其声呜呜,不绝如缕。”此真不啻为吾人理解此篇的一个绝好注脚。四个“如”字,既得“咽”字之神,复传秦娥之心矣。

  箫宜静夜,尤宜月夜。“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言之最审。故当秦娥梦断,张目追寻,唯见满楼月色,皎然照人。而当此际,乃适逢吹箫人送来怨曲。其难为怀,为复何若!

  箫声怨咽,已不堪闻,——然尤不似素月凝霜,不堪多对。“寂寞起来搴绣幌,月明正在梨花上”。寂寞之怀,既激于怨箫,更愁于明月,于此,词人乃复再叠第三个“秦”字,而加重于此——“秦楼月”之力量!炼响凝辉,皆来传映秦娥心境。而由此三字叠句,遂又进入另一天地。

  秦楼人月,相对不眠,月正凄迷,人犹怅惘,梦中之情,眼前之境,交相引惹。灞陵泣别,柳色青青,历岁经年,又逢此际。闺中少妇,本不知愁,一登翠楼,心惊碧柳,于是悔觅封侯,风烟万里,此时百感,齐上心头。可知箫也,梦也,月也,柳也,皆为此情而生,此境而设,——四者一也。

  春柳为送别之时,秋月乃望归之候。自春徂秋,已经几度;兹复清秋素节,更盼归期有讯。都人士女,每值重阳九日,登乐游原以为观赏。身在高原,四眺无际。向西一望,咸阳古道,直接长安,送客迎宾,车马络绎;此中宜有驿使,传递佳音——然自晨及昏,了无影响,音尘断绝,延竚空劳——命局定矣,人未归也。

  至“音尘绝”三字,直如雷霆震耸!“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仿佛似之。音尘绝,心命绝,笔墨绝,而偏于此三字,重叠短句一韵,山崩而地坼,风变而日销。必具千钧力,出此三字声。

  音尘已绝,早即知之,非独一日一时也,而年年柳色,夜夜月光,总来织梦;今日登原,再证此“绝”。行将离去,所获者何?立一向之西风,沐满川之落照,而入其目者,独有汉家陵墓阙,苍苍莽莽,巍然而在。当此之际,乃觉时空于一点,混悲欢于百端,由秦娥一人一时之感,骤然升华而为吾国千秋万古之心。盖自秦汉以逮隋唐,山河缔造,此地之崇陵,已非复帝王之个人之葬所,乃民族全体之碑记也。良人不归,汉陵长在,词笔至此,箫也,梦也,月也,柳也,遂退居于次位,吾人所感,乃极阔大,极崇伟,极悲壮!四十六字小令之所以独冠词史、成为千古绝唱者在此,为一大文学奇迹者亦在此。

  向来评此词者,谓为悲壮,是也。而又谓之衰飒,则非也。若衰飒矣,尚何悲壮之可云?二者不可混同。夫小令何以能悲壮?以其有伟大之质素在,唯伟大悲剧能唤起吾人之悲壮感,崇高感,而又包含人生哲理与命运感。见西风残照字样,即认定为衰飒,何其皮相——盖不识悲剧文学真谛之故。

  论者又谓此词“破碎”,似“连缀”而成,一时乍见,竟莫知其意何居,云云。此则只见其笔笔变换,笔笔重起,遂生错觉,而不识其潜气内转,脉络井然。全篇两片,一春柔,一秋肃;一婉丽,一豪旷;一以“秦楼月”为眼,一以“音尘绝”为目——以伤别为关钮,以“灞陵伤别”、“汉家陵阙”家国之感为两处结穴。岂是破碎连缀之无章法、无意度之漫然闲笔乎?故学文第一不可见识浅陋。

  此词句句自然,而字字锤炼,沉声切响,掷地真作金石声。而抑扬顿挫,法度森然,无字荒率空泛,无一处逞才使气。以是而言,设为太白之色,毋宁认是少陵之笔。其风格诚在五代花间未见,亦非歌席诸曲之所能拟望,已开宋代词之格调。

  凡填此词,上下两煞拍四字句之首字,必用去声,方为合律,方能起调——如“汉”家“灞”陵是,其声如巨石浑金,斤两奇重;一用平声,音乐之美全失,后世知此理者寥寥,学词不知审音,精彩迷其大半。

 

   6、王国维评“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后世唯范文正之《渔家傲》、夏英公之《喜迁莺》,差足继武,然气象已不逮知”人间词话》)这个“气象”,我们只有在盛唐诗人那里才能看到。然而,这首词中的气象,与人们常所说的开元时代的“盛唐气象”已有很大不同,但它又确实是盛唐气象之一种。它博大深厚、意境开阔、气韵沉雄,又带有悲凉之气。这种“气象”我们在李白天宝后期的作品《古风》(四十六)、《远别离》、《夕霁杜陵登楼寄韦繇》等诗都可以看到。后诗写道:“浮阳灭霁景,万物生秋容。登楼送远目,伏槛观群峰。原野旷超缅,关河纷错重。”与这首《忆秦娥》格调气象十分近似。杜甫天宝后期的《同诸公登慈恩寺塔》也有相类之处。胡应麟说这首词“气亦衰飒”,反映了晚唐王朝衰变的气运。其实晚唐已经反映了天宝后期表面上依然歌舞升平、内部危机重重的盛唐之衰,不是更合理一些吗?因此,这首词可能作于天宝后期。词人以比拟的手法,托秦娥抒情怀,把直观的感情与意象浑融在一起,上片由个人的忧愁写开,下片过渡到历史忧愁。

    这首词不象《菩萨蛮》那样由客观景物的渲染过渡到人物内心感受的描摹。它一开始就写出人物内心的情态:呜咽的箫声把秦娥从梦中惊醒,此时,一钩残月斜映在窗前。梦虽断了,她却还似乎沉浸在梦境之中,与情人欢会,可是眼前只有这冰冷的残月陪伴看她。唉,多少个这样的月夜,叫她暗然消魂、顾影自怜。因此,下面自然转入对“灞陵伤别”的回忆。《雍录》载:“汉世凡东出涵、潼,必自灞陵始,故赠行者于此折柳相送。”可是,柳色绿了,一年又一年,而伊人依然远隔一方,只有那鸣咽的箫声和着低声的啜泣,冰冷的残月陪伴着消瘦的倩影,葱绿的柳色句起往事的回忆。一夜夜、一月月、一年年……请注意,实际上这是作者以秦娥对情人的思念来表达内心对某种事物的苦思与追求,这种苦思与追求是执着的,然而又是没有结果的。

    词的上片始终纠葛在个人的悲欢离合之中,下阕则出现了较大的跌宕。似乎比拟手法已不能满足感情的表达了,词人要撇开先前的主体,直接把自己融入画面之中。换头处突兀以“乐游原上清秋节”起,画面是清秋节佳侣如云的狂欢时景,可是主人公茕茕孑立在西风残照之中,“此身饮罢无归处,独立苍茫自咏诗”(杜甫《乐游园歌》)。此时,个人的忧愁完全被抛开了。或者说融入了历史的忧愁之中,词人通过对秦、汉那样赫赫王朝的遗迹——咸阳古道、汉代陵墓的掇取,从而进入了历史的反思。古道悠悠,音尘杳然,繁华、奢侈、纵欲……一切都被埋葬了,只剩下陵墓相伴着萧瑟的西风,如血的残阳,百年、千年地存在下去。作者是在凭吊秦皇汉武吗?不!他是在反思历史和现实。这里交杂着盛与衰、古与今、悲与欢的反思。词人固然没有正面写唐王朝的苟且繁华,但“乐游原上清秋节”这就足够了,这使人自然想象到天宝后期那种古罗马式的穷奢极欲和狂欢极乐。可又有谁能从中去体会那潜在的破碎感呢?不是吗,秦代、汉代过去了,只剩下悠悠的古道和孤独的陵墓,面对着西风残照。这固然是过去的遗迹,然而它又是实实在在的实景,同时,这“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的实景又必然使人联系到王朝的未来。于是,过去、现在、未来的界限被取消了,浑融在一起,历史的时序给人们留下的只是一种表象——“西风残照,汉家陵阙”。造成一种悲壮的历史消亡感,或者说是毁灭感,填塞在人们心头,这就是历史反思的结果。因而上片的个人忧愁只能被取代,作为下片的陪衬。

    该词意境博大开阔,风格宏妙浑厚。我们从敦煌曲子词中也可以看到类似格调,而不类中晚唐的清婉绮丽。陆游说:“唐自大中以后,诗家日趋浅薄,其间不复有前辈宏妙浑厚之作”(《花间集跋》诗风与词风自身存在着交错否定之趋势。

 

   7、万籁俱寂,玉漏沉沉。灵萧幽幽咽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不绝如缕,恰似曲折泉流,冰滩阻涩,断续不居,隐显如泣。其声传至秦地女子耳根,惊断了它的美梦。秦楼人月,相对难眠。月正凄迷,人犹惆怅,梦中之情,眼前之境,交相叠映,挥之不去。萧声怨咽,已不堪闻;素月凝霜,更不堪多对。灞陵泣别,柳色青青,历岁经年,又逢此际。闺中秦女,登上高楼,心惊碧柳,悔放郎君,万里觅侯,独守空房,怅然相望。春柳为送别之时,秋月乃望归之候。自春又逢秋,又经几度;值此清秋素节,更盼归期有讯。重阳九日,徒步郊外,登上乐游高原,四野尽收眼前。向西一望,咸阳古道,直通长安,送客迎宾,车马纷纷。可是,自晨及昏,却难觅传递佳音的驿使身影,以至音讯断绝。入我目者,惟有遍布四野的汉家陵阕,苍苍莽莽,巍然而立。良人不知归,汉陵却常在。此时此刻,怎一个“思”字可以了断我的心绪?

     全词两片,笔笔变换,笔笔重起,但紧密相连。一春柔,一秋肃;一婉丽,一豪旷;一以“秦楼月”为眼,一以“音尘绝”为目——以伤别为关纽,以家国之感为结穴,法度森严,奥妙无穷。其文笔流丽自然,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形象鲜明如画,词情酸楚,韵调凄悲;句句贴切,字字锤炼,沉声切响,掷地作金石声。“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八字,王国维语“遂关千古登临之口。”  

 

 

    8、当开元天宝的盛世被渔阳动地的鼙鼓击得粉碎的时候,诗人的梦想也被敲碎了。“年年柳色,霸陵伤别”,永远告别的,其实是那个辉煌灿烂的时代,那个曾寄托着诗人梦想和豪情的时代。诗人不愿直接面对这满目的疮痍,只愿飞升天际,从渺茫的太空俯瞰:“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李白《古风之十九》)可是,飞升天际,只能是诗人的梦想,无法做到,于是,他只好登上残破的宫垣,在萧瑟的夕阳中,吟唱出这盛世的哀歌:“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古人说:“词为艳科。”且不说在词刚诞生的唐代,即使在词盛行一时的五代,它似乎都只能负担起吟咏花前月下儿女私情的任务,可是,这首词却在一反常态,上阙柔和,下阙雄浑,结句八个字如一声低吟,又如一声吼叫,这低吟吼叫容纳了太多的愤怒,太多的伤感,诗人有形的生命已经无法再容纳,于是,借着这八个字,由诗人胸腔中徐徐吐出。一千多年后的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说:“‘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

    从这时开始,词的小溪已经在潺潺流淌,在经历了盛唐的倾颓之后,它将流过梦想复兴的中唐,萧瑟的晚唐,将流过干戈四起的五代,在这旅程中,它的水面将越来越宽阔,水流将越来越湍急,直到抵达中国历史上另一个文化的高峰:宋代。

 

   9、箫声咽——随着一阵低沉哀婉的萧声飘来,咽字在这里告诉你萧现在吹奏曲子的特点。也为后面词中主人公的心态做下埋伏。

  秦娥梦断秦楼月——娥,在古代泛指女子。秦,指地名。这句在字面上就是:一个秦地的女子被哀婉的萧声惊醒,起身来到窗前,看到外面的月色。现在我们来看本句后的潜台词:秦楼交代了主人公秦娥的身份,住楼的女子应该是生活上比较富裕的那种。根据她的身份及此时的行为,基本可以得出这是一位在深闺中的妇人,而且此时她是怀着心思的。

  从词开始营造的气氛看,这绝对不是在写喜剧类的东西。词的基本基调就在开篇定了下来。

  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先说句子本身,从秦地看天上的月色,再看每年柳树叶子的变化,想到了霸陵桥上离别的那一刻。本句是应该连起来看的,连起上面的两句就知道原来秦娥来到窗前是思念远离家乡的丈夫。梦中可能是相会,也可能是别的,这里是有想象的空间给我们的。但在这里给前面的“梦断”做了一个合理的注脚。(至于想象什么就随你了,霸陵桥上的伤离别或是折柳枝定归期等等等等,能想多少算多少吧。)

 

  乐游原上清秋节————清秋节是九月九日重阳节。在这个节日以前有一种风俗是人们登高,踏青。乐游原是一个地名,在这里写就自然是在秦地。本句字面的意思是在九月九日重阳节秦地的人们都来到乐游原上踏青。而从下面的句子中可以知道秦娥也来了。也来到了乐游原上。在这里有一个场景和心理的描写。

  咸阳古道音尘绝————假如我们把这个句子用一个问句的形式去理解那么相对更容易体会作者此时描写的动因。首先我们可以确定在这样的心态下秦娥不可能来登高,游玩,那么此刻的句子告诉了我们动机:她是来这里让自己站的高一些看一下远处是否有丈夫归来的身影。看到的结果呢?是音尘绝。什么都没有。现在要注意这里词牌正好重复一个音尘绝,这就从语气上更加重了秦娥内心的孤苦的感觉。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这两句从字面上理解是这样的:在凛冽的西风中,残阳照耀着汉代16座帝王的陵墓。作为词眼,这里才是真正开始解释本词。

  结合全篇来看,秦娥在等待和期望的过程中看到(或想到)西风残阳下的汉代帝王陵墓幡然醒悟自己的错。词的开始已经说的她的家庭经济状况应该是不错的,在这样的家庭下,一般男子都是出去寻求功名。古代这样年轻的夫妻分别的例子应该是多见的。秦娥夫妇也一样,在开始送丈夫离别远行虽然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期望。期望将来可以衣锦还乡。但年复一年的等待,人渐渐老了,却没有等来团聚的时刻。现在看到那些陵墓才明白,在历史上没有比这些帝王的功业更强大的人了。而自己的丈夫出去这些年,即使他做到最优秀,最多也不过和这些帝王一样。但这些帝王的结局有怎么样呢?还是在残阳下的一座座陵墓而已。人都难免一死,那么对于出去的这个男人来说,可能有很多种结局,这些我们不管它,但对于主人公秦娥来说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却在等待中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享受到夫妻的团圆之乐,却只有淡淡的伤感和离愁终日伴在身边。有一句诗是:悔叫夫婿觅封侯可以说是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妙的让人感觉凄凉罢了。

  其实这是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来描写她内心活动的作品。因为词牌是《忆秦娥》,在本词中,秦娥是主角,一切都是围绕她描写,其他只能是辅助。

  如果说这首词的伟大之处就在于用“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这样一个气势宏大的场景来对比一个深闺女子的内心情感世界。

  闺怨词自古不少见,但多以哀惋为主调,所以我说能在闺怨词中写出宏大气魄,非大手笔而不能为之,李白之伟大,于此可睽一斑。对李白《忆秦娥》词的解读逍遥风

 

    10、“西风残照,汉家陵阕”八字,只写境界,容量极大,兴哀之感尽寓其中。它把悲与欢、聚与散、古与今、盛与衰,统统放到历史的长河中去观照,油然生出沉重的历史消亡感。

 

   11、 从圆明园、天安门到人民英雄纪念碑,后人复哀后人?
  
  时间已然是深冬。
  从赏荷的湖面上静静的走过,湖冰映着远处的夕阳,泛着一片晕黄。偶尔一声鸟鸣,掠过四周光秃秃的树梢,清脆而空旷。
  登上西洋楼边的小山包,远观被铁栏所隔开的大水法的残垣断壁。一阵风吹过,一句话赫然上心头:西风残照,汉家陵阕。
  西风殐殐,残阳似血,身边的当然不是刘氏的汉家陵阕,却是整个汉家——大中华遭受外族凌辱的历史见证,是中华整体国力盛而衰的陵阕!

     当年受中国在甲午战争中失败的刺激和各地救亡运动的感召,严复曾提出“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再后40多年,毛泽东说:“我们找到了跳出周期率的好办法,那就是民主。”只是到如今,民力不鼓,民智不开,民德不兴。而“民本”“民主”在遇到既得利益时,亦免不了成为镜花水月。
  从甲午战争到火烧圆明园,从五四运动到政党执政,多少仁人志士前仆后继上下求索,死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结果从制度到民众素质根本没有质的变化和提升,站在英雄纪念碑前,惟有叹息。
  面对废墟和英雄的纪念碑,我们或羞愧,或感叹。只是,我们,难道还要让后人再站在我们的坟墓前哀叹,免不了要后人复哀后人?!作者:鲁直

 

   12、荒凉的古战场,夕阳之中的万里长城,秋雨里的圆明园……如今又都留下了什么呢? “西风残照,汉家陵阕”,“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除了苦苦凭吊一番,悲凉一番,谁也没有得出结论。古今往来,世事浮沉,不知有多少繁华化为荒草?又有多少英名被时间湮没?“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人世间有数不尽的盛衰兴亡,有看不完的物是人非。盛衰荣辱,交替演变;悲欢离合,血乳混融。谁能分得清,谁又能辨得明呢!与其如此苦苦悲叹,倒不如浊酒一壶,在谈笑风生中,醉卧夕阳。该发生的注定要发生,该过去的注定要过去。惟有这生生不息的过程,惟有现在才是真实的才是最自然也是最美的。一如眼前的杏花飘洒。

   不要多长时间,现在的一切也会淹没于时间的汪洋里,为后人追怀,但我们拿什么作为他们追怀的资本呢?也只有把握现在,创造自己的辉煌,才能在历史的长河里掀起绚丽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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