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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春天夜晚的景色真是太美了,美得让人难以入眠;月光映照下的花影不断移动,已经爬上了栏杆。
[出典] 北宋 王安石 《春夜》
注:
1、 《春夜》王安石
金炉香烬漏声残,翦翦轻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干。
2、注释:
春夜:一作“夜直”,晚上值班。“直”通“值”。
金炉:铜香炉。
漏声残:漏,古代计时用的漏壶。残,漏壶里的水快要滴尽。天快亮。
翦翦:形容风轻且带有点寒意。
恼:撩。
栏杆:一作栏干,用竹木等做成的格状拦隔物。
3、译文:
夜已经深了,香炉里的香早已经燃尽,漏壶里的水也快漏完了。后半夜的春风给人带来阵阵的寒意。然而春天的景色却使人心烦意乱,只看见随着月亮的移动,花木的影子悄悄地爬上了栏杆。
4、王安石生平见 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和 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5、王安石于1042年(宋仁宗庆历二年)进士及第,1059年(嘉佑三年)上变法万言书,未被采纳。直到1068年(宋神宗熙宁元年),神宗准备实行新法,才于四月才召他进京面对。经过二十六年的漫长岁月,王安石屈居下位不算,最大的憾事是变法主张未能实现。此时形势突变,遇到了赏识他主张的锐意变法的新帝,正是龙虎风云、君臣际遇的良机,大展鸿图,即在目前。因此,他在值宿禁中的时候,面对良宵春色,剪剪轻风,金炉香烬,月移花影,一派风光,激起了思想上难以自制的波澜,为自己政治上的春色撩拨得不能成眠。
这首绝句和杜甫的五言律诗《春宿左省》属于同一题材:“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过。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不寝听金钥,因风想玉珂。明朝有封事,数问夜如何。”
这首诗的前两句相当于杜诗的前两联,都是写景。首句是视觉加听觉,以动衬静。王安石写的是春天拂晓时的景象;杜甫则因仿佛听到有人开宫门的钥匙声,和百官上朝的马铃声而睡不着,其意义相对要小些,这是由于两人的地位悬殊太大造成的。次句以触觉写出了香尽漏残、黎明破晓时分的夜寒意。第三句叙事夹抒情,诗人所追求的是杜甫所想要的“君臣已与时际会”,这激动人心的时候就要到来,他不只是像杜甫“明朝有封事,数问夜如何”那样睡不着觉。但诗人留下问题:为什么“眠不得”,春色为何“恼人”,诗人故意不说原因。“恼”字在此处是反义正用,不能作恼恨的“恼”理解,应作“撩”解,杜甫诗“韦曲花无赖,家家恼煞人”中的“恼”字即是“撩”的意思,绝不是苦恼得不能成眠。最后一句以景结情:但只见月亮移动,照出花影,斜映在庭院里的栏干上。诗贵含蓄,此诗除第三句外,字字写景,情隐词外。
这首诗的内在抒情曲折而深沉,外在表向却是春夜清幽美景,创作手法高明。诗中处处紧扣着深夜,却又没有一句直接说到夜已如何,而只写夜深时的种种景象。诗人没有正面写对人的怀念,而是通过香尽漏残、月移风寒,写出时光的推移,从而表明诗人徘徊之久和怀想之深。表面上是这庭院夜色搅乱了诗人的清梦,实际上是由于对远方的人强烈的思忆,使诗人感到眼前的春色倍加恼人,感情表达得含蓄、曲折而深沉,有着余而不尽之意。
诗人所描写的皇宫春晓的迷人景色,和杜甫“九重春色醉仙桃”,架贾至“禁城春色晓苍苍”, 岑参“莺啭皇州春色阑”的用意是一样的,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大好的景色象征大好的形势。如果没有“月傍九霄多”,就不会有“花影上栏干”,由此可见,王安石是参透了杜甫《春宿左省》后才动笔的。
所以说,这一首政治抒情诗。王安石是借用爱情诗曲折地表达自己的春风得意之情。
6、首句“金炉香烬漏声残”诗人因国事而一夜未眠,对时间的流失十分敏感。所以既看香炉里的“烬”又听漏声之残。次句“翦翦轻风阵阵寒”此句写诗人由室内来到户外的感受,“翦翦”形容风轻微而带有些微的寒意,恰好说明了诗人的兴奋和激动的心情。三句中的“春色恼人”更是把作者亢奋不已的心情表现俱足,收束句“月移花影上栏杆”,更是借景抒情,“以景语结情语”,将作者的愉悦的心境表现的含蓄而又兴味长。
“春色恼人眠不得”写作者在户外面对美好的春色,激动不已。这里“春色”既是实指美妙的景色,更是指历史上难得的君臣际遇,确实是难得的“春色”;这里的“恼人”是撩人,由于时值新春,再加上恰逢神宗即位他有了一展宏图的机会。故无数往事、感慨事、紧要事涌上心头,所以才会兴奋的“眠不得”。
7、王安石这首小诗,在他的集子里,本名《夜直》,也就是说在翰林学士院中值夜班时所写。《千家诗》后面第80首《直玉堂作》(洪咨夔)和第83首《直中书省》(白居易)都是写这种情景。
诗中总体是写,夜已深,人难眠。香炉中的香都燃尽成灰,漏壶中的水也将滴完,剪剪轻风吹来阵阵寒意,春色撩人,心烦意乱,无法合眼,只好看着月照花影,移上栏杆。
此处,选诗者为了切合集中按四时编排的特色,将题目改成了《春夜》,那如果把王安石的名字换成朱淑真或者鱼玄机之类的闺中才女之属,此诗简直就不折不扣地是一首“想汉子”的思春之作。
但既然本诗原题为《夜直》,作者又是以不好色着称的王安石(史载其妻曾为他买妾,却被拒绝,有宋一代,高官如王安石这样独守一妻者极为罕见),那这首诗的主旨就绝对不是思春了,“春色恼人”、夜眠不得的原由,也不再是诗中常见的儿女私情,而是为国为民的忧虑烦恼。
有人说,同样一句话,一个字不差,出于李逵之口,和出于林黛玉之口,那意境有可能完全不同,信夫斯言。
明杨慎《诚斋诗话》中说这首诗和苏轼的“春宵一刻值千金”那首“流丽相似”,我却觉得两诗风味大有不同,当是杨慎误读了王安石的意思了。
8、“春色恼人眠不得”。王荆公当年为什么“眠不得”?说是他忧国忧民而眠不得,但从全诗来看,并无此种意思,最后那句“月移花影上栏杆”,倒是十分闲适,不像他有什么重大心事。然而,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排除他当时确实在想着国家大事。王荆公早以作古,没办法去问他,此说彼说,都只能是见仁见智了。
王荆公持身严谨,终身不娶二室,有人说他“惧内”,如果说那是因为琴瑟和谐、伉俪情深,又有什么不对呢?倘若是这样,那么,当“月移花影上栏干”时,他想到妻子是不是也在正对此景,而无法入眠,从而写出“春色恼人眠不得”的诗句呢?也许,“眠不得”的不仅是他自己,也有他的妻子。我想,从整首诗看,这样的可能大于他当时正在忧国忧民的可能。
其实,诗的味道就在于诗无定解,给读的人留出极大的想象空间,如果把什么都写得直白清楚,那就完全不是诗歌了。那么既然诗无定解,读起诗来,不求甚解也未尝不可,在许多地方,弄清楚了反倒是索然无味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里有一个在春夜里睡得醒不来的人,并且是在风雨交加,花落满地的夜里,居然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没有一点伤春的意思。与王荆公置身花月之中,面对金炉香烬,耳听更漏声声,反差极大。这个能够“不觉晓”的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这样呢?仍然给我们留出了想象空间。
有人以为“春色恼人眠不得”,独眠也,“春眠不觉晓”,双宿也,是一解,亦不尽然,不可强加于人。
诗的味道,往往正是由于诗无定解。把什么都说得明明白白,那就不是诗。
9、月亮是一份情感和理智的寄托。
失意的古人就要“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在浓香的花间,踏着月色,高蹈起舞;念怀的古人就要“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感叹世间的离合悲欢,寄托一份无奈;落寞的古人就要太息“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沉醉在月色里虚度光阴;希冀的古人就要“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憧憬着美好的可掌握的未来;幸福的古人就要赞誉“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陶醉在温馨的心境中惟恐时间溜走。
于是,月亮终于成为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个被太多拟人化和太多艺术化了的仿真物。人们在想起它,看见它的时刻,无数的意象涌入脑海,经久不散,那就是历史。
10、 明月山,月亮的故乡,情爱的家园。那“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娟婵”的情韵,令我不得不去遥望明月皎容,去调节身心,剔除杂念,让月光之魂浸漫身心。明月千里寄相思。走向明月山,吟咏明月诗句,我的心间总会升起一种至醇至美的境界,有一种隔世观花的享受充盈内心,有一抹倩影牵引我在月之宫情之韵里看到前世今生,用一江春水的柔肠唤醒美丽的乡愁,用一缕纤纤的霓裳妆点万千情意。
11、“春色恼人眠不得。 月移花影上栏杆。”初春之夜淡月笼纱,影色琉璃,柔弱的月光隐隐映照着阑珊的灯火,夜深人寂之际正是涌动情思。
生发灵感的时候。
所谓夜,大约应从晚十点钟算起,直至午夜过后,拂晓之前。
而子时,便是夜之眼。
凝视着人间不眠的灵魂,引诱那许多幽远的思绪融入暗色之中, 随风飘散。
轻寒翦翦,初春的风还不是那么和煦,却能带来几缕花香萦绕。徐风过处,窗外树影婆娑,枝影摇曳,影影绰绰之中令人不由念想,明晨起来。
又该是一树桃花新绽了吧!而春雨更好,“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季的雨,白昼大多是无声的,丝丝缕缕的雨儿懒懒染润,清雅宛若四月菡萏,漫步其中,接受着雨丝轻柔的抚触,点点吻痕落在脸上,那沁入心脾的凉便被这春的柔肠温润地化开了。若是要听雨的话就要待到夜深之时了。
那时万籁俱寂。
惟有这春蚕噬叶般的“沙沙”雨声铺天盖地,淅淅沥沥。再大些则雨打黛瓦之声若泉流深涧的琵琶。
弦走铮铮;如珠落玉盘,叮叮咚咚谱成一曲“春江花月夜”。于是就这么在“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江南小城的意境中酣然睡去,梦中总会看到那些粉嫩的小花,娇翠的芽尖在这一夜喜雨中拱破田间地头,挤出枯枝残干。
又是一层新绿铺满了这杏花烟雨的江南。
12、风花雪月这四个字在古诗中原来是经常成双成对出现的,她们的存在密不可分。如:“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槛露华浓”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寻常一样窗前月,绕有梅花便不同”……
这四样事物本已是极美,如此组合在诗句中,再配上古琴的幽缓,古装的幽雅,古酒的幽醇,还有古人写诗时的幽清幽静和品诗时的幽迷幽醉,真是美得令人无法想象。
曾有一首回忆初恋时光的歌:风花雪月的故事中,你的音容越来越渺茫……
这里的风花雪月给我的感觉则是一副淡淡的水粉画,亲切、清丽而又遥远地衬出一些隐约熟悉的却又辩析不清的影像。正如昨日清如泉鸣的笑声,今天只有窗外梧桐沙沙的回响。
此时,心里又莫名地涌起一种哀伤。想起张爱玲在小说《等》中的最后一句话:生命自顾自走过去了……
庄灿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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