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姥爷饭局事件冤枉了三个人,看看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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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说真话好难

来源|天涯杂谈


1、

一个饭局因泄露成了故事,一个唱段因戏谑成了事故。这几天,毕姥爷不在主持台,也不在嘉宾席,就像一个候场的选手,躲在幕后区。他坐立忐忑,等待着判词。对开国领袖一句“这老Biang养的”不恭之词,害苦他了。

以前,全国观众看他在星光大道,手执话筒,眯着小眼,嬉皮笑脸,老少皆乐。草根百姓同台pk才艺,每周一场,每场最后,都在毕姥爷“倒数五个数”中出结果。这回,全国观众也在“倒数五个数”,看他的结果了。

这段日子,老虎变病猫,笑星变苦瓜。赵大叔“Duang”得胆战心惊,戴着将星的黄宏“Tingtang”进去了,毕姥爷“Biang”成阶级敌人。仿佛这人生,才是一个最逗小品;仿佛这现实,才是一个最大笑话,仿佛这国家,才是一个好莱坞大片场。


事件太多,网友很忙。有《渔家傲》词为证:区伯嫖娼罗生案,文贵揭底冲霄汉。思聪日狗紫薇战,齐声唤,前头捉了毕福剑。漳州石化烟未散,无辜海马死一半,唤起网民千百万,齐点赞,左粪公知摇旗乱。


2、

饭局饭局,是饭也是局。广东区伯在长沙饭局中,差点被人抓住了鸡巴。毕姥爷在北京饭局,立马被人抓住了嘴巴。饭局有风险,应酬要谨慎。网友们纷纷郑重承诺:在任何饭局上,保证不录音、不录像、不拍照,只吃不讲,主动配合呼喊革命口号,演唱革命歌曲,争做中国好饭友。


中国社会,一场一局。场是场面,讲的是场面话,从豪言壮语到花言巧语,穷尽一切好听语言。局是圈子,讲的是段子、传闻、张家长李家短,还有眉来眼去悄悄话。各种饭局是各种场面的延伸小舞台。饭局里的故事,演到场面上,就不是局里的人能收场了。


我说:这是个人应酬。你说:这是外事饭局。我说:这是告密。你说:这是检举。我猜:五毛书院秘书长偷拍发到网上。你猜:美国特务潜伏混进了饭局。


一个理直气壮:人民当家做主,领袖可以被骂。搞大跃进饿死几千万,文革害死多少人。独裁者该骂,早就该骂。处分毕福剑,无疑是鼓励无耻的背信弃义和密告。一个义愤填膺:评论领袖可以,辱骂领袖不行。开国元勋,丰功伟绩,外国不敢来欺。毛泽东三个字在老百姓中有很深感情。放纵毕福剑,是灭自己志气,长坏人威风。


毕福剑饭局,早已成为话语擂台,成了一个左右较力的沙包。右派看到犹大告密,左派看到侮辱领袖。打酱油的群众,看到一幕幕活报剧。


3、

毕福剑,这名字谁取的?本性毕露,福化成剑。不管毕姥爷支持者怎样旁征博引,不管那个唱段引发多少人共鸣,毕姥爷是有福不是祸,有祸躲不过了。


毕姥爷饭局成风波,有三大硬伤。一是外事场合,不是私人聚餐,一言一行代表国家形象。二是粗口辱骂,这在西方国家同样也会惹麻烦。天主教教宗方济各认为,言论自由有限度,说了咒诅我母亲的话,就要挨拳头。中国语境里的毛主席,是革命群众的大救星。三是党员身份。虽然“进了×的门就是×的人”格外刺耳,但没有纪律不成体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公众人物要言行得体,这是规则。


司马平邦说:“毛泽东这仨字在民间早累积了些真真假假的戏谑,我一朋友讨厌毛,常传些毛的段子,但不会如毕那么下流。听了不爽也只能尴尬一笑,因我无法判断那些段子真假,更主要因他既非党员,也非体制人,我认为这是他的权利。理性的博弈,要承受时间考验。”此话中肯。


自由、平等、规则、理性,都是现代文明的价值基石。放肆的生活,不是自由。没有自由的规则和没有规则的自由,同样具有破坏性。


4、

在美国,你什么都可以骂,但不能骂选民。在中国你什么都可以骂,但不可以骂党和领袖。在朝鲜,你要咬牙切齿骂美帝,捏紧拳头骂韩国,要无限忠于金家三代红太阳,没有你我就活不了。连对领袖雕像不敬都是逆天大罪。就像文革,不能对毛主席丝毫不敬。不敬,就是现行反革命,坐牢掉脑袋。


民主国家是从上到下作揖、从下到上开骂的社会。不民主国家,是从上到下扇耳光、从下到上磕头的社会。


小布什总统曾在美国独立纪念日发表贺辞。共有72位移民在当天仪式成为美国公民。小布什总统在台上盛赞自由,歌诵爱国主义。台下却发出一片嘘唏声,总统演说被一些抗议人士打断,有人高喊:“弹劾布什”、“布什是法西斯主义者!”小布什不生气,笑着说:“即将成为美国公民的同胞们,我们深信言论自由。”


美国人可以骂自己的总统。中国人可以骂美国的总统。人家问责问罪,咱们歌功颂德,这也是社会主义一种优越性。


5、

“辱骂领袖的毕姥爷,欠全国人民一个道歉!”毕姥爷深深的道歉了。


可是,肃反运动、大跃进运动、文化大革命,一次次暴力运动,让无数鲜活的生命成为冤魂,革命领袖欠人民多少个道歉呢?


可是,谈何道歉呢?我们的领路人,永远伟大光荣,永远正确。咱们的领袖在神坛上,道德零瑕疵,能量像太阳。那些错误乃至灾难,都是一小撮国妖、奸臣和坏人干的。


民主国家的领导人,是人民用选票挑选的公仆。选民看中你,你就干,看你不顺眼了你就下台。骂你,是向你提个醒,别扯淡,好好干。他们的领导人,是和别人一样的常人,不是什么神灵附体的先进、先锋、伟大,从来不敢把自己神格化。他们的领导人,还是一个公共受气包,大家不舒服、感到不公平,统统由地位最高的总统兜底负责。


人家是驴象相争,全民看戏。咱们是左右相争,谁在看戏?


6、

毕姥爷主持的星光大道,最后环节,以前叫“最后一哆嗦”。像颗怪味豆。


原来是民间有一句老话,叫“三拜九叩都过了,就差最后一哆嗦”。左拜右拜,前拜后拜,拜完几个时辰,祭拜者心情在吹鼓手渲染下,悲痛到了极点,因此哆哆嗦嗦奔向灵前哭诉。最后一哆嗦,乃整个祭拜重头戏。


这一回,“最后一哆嗦”应验在毕姥爷自己身上了。红军小学工程形象代言人光辉没了,星光大道停播了,低头深刻道歉了,接下去,党纪、央视会亮出什么剑?


其实,毕姥爷饭局事件冤枉了三个人。一个是书院秘书长,批他告密,其实他不在场。一个是中国美协主席,批他在场,其实他在老家扫墓祭祖。第三个,是毕姥爷。他唱的段子《我们是工农子弟兵》,真实背景是一个流传在东北娱乐场的段子,表演一男一女,分别是解放军和土匪。唱是军,旁白是匪,毕姥爷一人担任二个角色,一口学解放军,一口学土匪!这个何错之有?不是毕姥爷辱骂领袖,而是土匪角色辱骂领袖。这个段子,许多东北人,许多去过东北的人都曾听过,已经流行十多年了。


毕姥爷被革命群众吓破了胆,有口莫辩,比窦娥还冤。


毕姥爷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是思想家,不是民主派,只是一个混迹于文艺圈口齿伶俐反应快的主持人,有点市侩,谈不上崇高。五毛以为找到新敌,自由派以为找到同道。毕姥爷就这样被批斗和被英雄。毕姥爷溜光饭局这“最后一哆嗦”,不知能否改版成“超越梦想”呢?



天涯观察 2015-08-23 08:4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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