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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日]太郎丸

译/晓 米

我从来不发短信，为了避免收到短信，我没把手机号码告诉别人。

一天，我在上班路上碰到了同事，我向他问好，而同事一听，竟满脸惶恐地离开了我。连一句“早上好”也没回答，真是太没礼貌了。

这时，我发现周围的人们也四散奔逃。他们还在自己的手机上飞快地拥拇指按来按去。就算手机短信现在很流行，但大家同时都在发短信、的确也很异常。

一会儿，我突然听到了警笛声，一辆警车在我身边停下来。

三个警察跳下车，举起几张纸：“谈话必须通过短信。”“除紧急时刻，禁止在屋外说话。”“现在要逮捕你。”“如果你再开口的话，你的罪行将更加严重。”

我正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已经被塞到车里去了。“在车里讲话就没关系了。”警察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没手机吗？”

“我有啊。”我拿出手机。

“请借我看一下。”警察拿过手机，熟练地按起来。

“你确实收到了短信，这样你就不能找到托词了。”他又说。

“找托词？我为什么要找托词？”

“你应该知道新颁布的法律，因应已经通过短信发给你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

我被带到一个挂着“第三审讯室”牌子的房间里面。警察对我说：“这次颁布的法律很严格：如果在屋外说话就会被逮捕并被判处监禁。如果非要交流不可，就必须使用手机短信。所以，你必须被拘留，直到你能通过手机短信的四级考试为止。”

我被送进了教育中心，每天的内容都是固定的：吃饭，打扫房间，上课。上课就是对着桌子专心致志地练习发手机短信。

在我入狱大概三周的时候，实施了一次四级考试。考试很简单：用短信写篇长文章，然后用手机短信把它发给熟悉的每个人。但是当我刚输入一半文章的时候，考试就结束了。

我当然没有通过，无法出狱。

我为了能够达到用拇指说话的目标，开始拼命地训练，天天背诵着用什么按键表达如下句子：早上好，晚上好，我要吃饭了，我要跟你交谈……

我通过了下一次考试，手机也还给了我，但是它不再是电话，而是只能收发短信的便携式机器。

出狱的当天，我就向免费职业介绍所走去。很快，我填写了申请书。面谟通过短信进行的。

“手机短信四级是吗？最差也要二级，要不然就麻烦了。先在职业训练所通过二级考试吧。”

我总算找到了一家新公司，又开始工作了。

社会渐渐变成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广播电台撤消了，电视机上也只出现字幕。这个连抢劫银行都要通过发短信来进行的时代真是一个奇怪的时代啊。

（晓晓竹摘自《译林》 黎青图）

文/[日]太郎丸 译/晓 米 2015-01-22 15:2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