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45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7030(2001)02-0016-05
治学前的准备:立志·读书
为什么大家知道我,因为我写了那篇《论“文学是人学”》,我是批出了名的。1979年后我带了很多的研究生,他们都不错。所谓“名师出高徒”,事实上高徒出名师,是他们把我抬出来的。泰纳有次到巴黎高师讲美学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学问和教训给你们。所有的教训无非两种:一种是我们要有天赋,这是你们父母的事,与我无关;另一种是你们应该勤奋、努力,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也与我无关。我所能做的呢,就是将美学像植物学一样告诉你们,什么条件之下,植物能够生长。我没有这个学问,但是我有一点跟泰纳相反。泰纳说天赋是学生父母的事情,跟他无关。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很多潜在的能力,虽然不是说无穷无尽吧,但是恐怕很难穷尽的。
今天在座的许多人还比较年轻,还没有完全定型,你究竟将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自己下定决心,持之以恒,锲而不舍去做,都会成功。歌德说“一个人在少年时候所希望的,到老年时候一定能达到”,这句话一方面是有积极意义的,是“有志者事竟成”了。但我总觉得这句话是说了一个方面,如果一个人少年时候的希望到了老年才能完成,这个希望实现了,但他不一定满意,因为过了很长时间以后,他的思想观念往往变了。所以,我们一生都在做桥梁。《古诗十九首》里边“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是说两个男女之间真心相爱,就因为缺少桥梁,成为千古悲剧。但真有了桥梁,走过来一看却不像你原来想的那样。所以,我们对任何事情并不一定死心塌地相信,有时还要保持怀疑:多半会如此,但未必一定如此。这就给人许多的空间余地,这是一个人自觉自足的力量。既不要盲从,也不要轻信,但也不要什么都怀疑。一个人总要保持心态的自由,保持自己独立的自主的姿态,什么事都自己考虑一下。
我觉得做人第一要正直,这无须多说,我最看重的是真诚,但真诚并不是说任何时候都一点不假,康德就讲过我没有必要把我内心所想的话都公之于众。我自己怎么想的都公之于众,那没有必要,但我决不说违心的话,你不以为然的,可以保持沉默。在“文革”时代,没有人讲真话,是不能够讲的,但至少保持沉默,不应该讲违心的话,这是做人的一个道理。做学问和做人一样,都要真诚,只有真诚,你才肯把自己的整个身心投入进去。追求任何一桩事情,你不花劳动,不深入下去,你就得不到,你必须钻进去。有的人可能对自己的才能不了解,不晓得自己的长处在哪里,短处在哪里,但作为一个老师,年纪比较大一点,阅历多一点,他就可以发现这个学生哪一方面是他长处,哪一方面是他短处,方可扬长避短。大家知道努力是一件好事,但他不肯努力,他没有努力的动力,非有什么东西刺激他不可,那怎么办呢?老师就要试着让他肯努力。那么什么条件下他才肯努力呢?唯一的办法是让他爱这个专业。无论是搞文学的也好,搞美学的也好,搞数学、物理的也好,他爱好,不需要人督促他也会做;他不爱好,你再督促也没有用。什么事都得靠自己。鲁迅说过:创作终根源于爱;托尔斯泰也讲过:没有爱,你就没有办法从事任何活动,作家成不了,其他的也成不了。王国维讲过做学问有三种境界:第一,晏殊的“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昨天晚上忽然起了西风,一下子碧树凋零。季节变化了,独上高楼,一个人到了季节变化的时候,常常触景伤情,睹物思人了,内心有一种思念。思念才能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我思念的那个人在哪里呀?故而对我们每个人来说,他必定确定了一个志向,忽然他心中有了触动。第二步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就是说,天天在一起,心心相念。到最后嘛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忽然成功了。的确如此,没有确定一个坚定的信念就不会舍得花时间。不肯花精力,就不会成功。
治学是从读书开始的,书很多,哪一本都想看,可没有时间,那就要看哪些更好、更适当。好书实在太多了,什么叫好书呢?凡是有定评的,千百年来大家都读的就是好书,而且“开卷有益”。那么许多坏书怎么办呢?你也读。凡是流传下来的书都能读,能够流传到上百年以上的没有真正的太坏的书。因为人类的鉴别能力还是可以信赖的,真正的坏书不会流传下来的,所谓的“坏书”尽管它有明显的毒害的一面,但一定有非常可取的一面。我提倡看名着,看古典名着。我提倡看看经典性的名着,它所以经典,就因为有人反复提它,反复说它。比如说莎士比亚,特别是歌德,要不是多少人反复谈,大家都不认识。为什么多少年来一直有人谈?那可见它里面是有好东西的。所以有定评、历久的、经典性的东西,不要认为大家都看过了,你就不要看了。安妮·班纳特在《为什么经典着作是经典?》中说:因为人的眼光,受时代因素的影响,这个时代风行什么,那个时代风行什么,多少时代都下来,还能提到它,可见这个东西的经久耐用,这就是它的价值。而当代的许多作品你看一下,就不愿再看了。所以我还是鼓励大家多读经典性的名着。
读书有两种,一种精读,一种泛读。哪种书应精读,哪种书该泛读?因人、因时、因地而异,看你需要什么。比如说:诸葛亮在陇中没出山的时候,常常跟孟公威、石广元、崔州平几个人在一起读书、一起玩。他们读书的方法是不同的:亮喜记大略,看一下,了解它的大概就行了;孟,读书要精要熟。这两种读法哪一种好呢?不一定,要看情况。亮是有大志的,在陇中时就知道三分天下,作为一个政治家,只要关注大略就行了;孟有专于学问,作为学问家,对书本就要精、熟。不过,我想诸葛亮并不是所有的书都只关注大略,他也还要精读一部分书的,而孟也不见得每本书都精熟,这是不可能的,他一定有略读的。究竟什么书应该精读,什么书应该泛读呢?其实自己也能分辨,你不能分辨的,问问老师。精读就是要反复阅读,透彻了解,不是读一遍就行了的,特别是在文字方面。有些书虽然文字不好也要读。比如说,秦汉两代之书因难懂而不看,那是不行的。当前的书,当然绝不能轻薄,你要了解现在人们怎么想的,必须要读当代的书。广泛地阅读,也是必要的。比如说,你要了解鲁迅,就一定要了解鲁迅读些什么书,他是怎样成为鲁迅的,包括了解他的家庭,他的社会,等等。两种读法,怎么选择,一定要相辅相成,不能偏废。学习要不要依傍?起先一定要依傍,到你成材了,才可以摆脱依傍,如果从来就没有依傍,那你就不会成材。一定要按部就班,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多方继承前人的经验。当然,有的经验你还需要改善。
治学三要素:真·深·新
我觉得做人要真诚,做学问更要真诚,不把自己整个精神都扑上去是不行的。过去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要得到一件东西,你光从表面看,你看不深,你看到的一般人都能看到,你再深入,“从细微处见精神”,特别是我们搞文学的,文学的东西总是从细微处显出一个人的个性处。文学上讲个人风格。一个人没有真诚就不会有什么风格。《三国演义》中诸葛亮骂死的那个王朗最佩服华歆,华歆每到冬天就要聚集家人在一起玩,王朗也这么做。张华就说:王之学华是“因袭之外,却之根源”。意思是王之学华,只是从表面上、形式上学,而不是从内心上学其真精神,故而说“却之根源”。冯友兰讲“精神继承”,就是这个意思。虽很抽象,但继承总是抽象的,抽象的是什么呢,就是学他的精神。总得要学到好处。
学术上最可贵的是创新。一个人如果总是跟着人家,那就没有什么出息。所谓“新”,并不是说要你说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过的,那是很难的。所以我们讲“日光之下无新鲜事物”,天下的事过去都有过的。只要这句话的确是你自己说的,带着你自己的感情、色彩、声音,即使别人讲过,它也是有新意的。因为这是你用你自己的声音、语言说出来的。比如说,谢庄《月赋》里的“美人迈兮音城阙,隔千里兮共明月”,的确是很好的境界。唐朝张九龄的“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到苏东坡成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也是这个意思,话变了一下,这就是创新。所谓推陈出新,也就是把过去的那个意境变一下。陈子昂《登幽州台》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今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几句话,其实屈原的《远游》诗里边就有:“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不及兮,来者吾不闻。”陈子昂的诗句倒一倒就是了,但我们觉得这还是创新。陈子昂大概读过屈原的诗句的,他写这个诗句时心里未必想到屈原的诗句,因为这种感受大家都会有的。有了这感受,能用自己的话说出来,那就是一种创造,就是一种创新。创新是很重要的,无论是科学上,还是艺术上、医学上,都要求不断创新。陈陈相因,我们的学术就不能前进了。
从事学术研究,第一要求真,追求学术真理。第二要求深,要有深度。还有呢,要求新,要有创新。真、深、新,这三个我们都应该追求。但如果要讲它的重要性,那真是第一位的。如果不真就毫无价值。然后再谈深,最后追求新。真、深、新,不能倒。但有一个时候,特别是1986年,大家都要求创新,唯新至上。当时有人(可能是黄子平)说:好像我们后面有一个疯狗在追我们。其实,在求事物的真、深的时候,自然就有新了。你如果单为求新而求新,那非但得不到新,连真、深都离开了,那就更没有价值。要创新,不应该墨守成规,不敢向前,但你不能够为了求新而求新。陆机的《文赋》里说:“谢朝花于已披,启夕秀之未振。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这个花本来开得比较好,可开到最旺时,马上就要谢了。如果大家用过了,我们就不要了,只有在含苞待放时,才最可贵,因为它有很强的生命力。创新、喜欢标新立异,本来是好事,但现在成了贬义,什么道理呢?老子说:“天下之事,美之为美,此不美矣;善之为美,此不善矣。”没有什么“新”,它也标出来,没有什么“异”,它也要立起来。这就败坏了标新立异的名誉。做学问呢,追求创新,那是无论如何应该的,如果没有什么新见解,那你就可以不谈了。大家已说过了,你何必再说?这是不是说:什么话人家都说过了,自己没有用武之地了?事实上不是如此,任何事情都有几个方面,他看到这个方面,你看到另个方面,所以有时候换一种方式,反过来往往就会有新东西。萧伯纳就是常把人家讲的反过来说。另外,你老是用一套方法也是不行的。新呢,事实上永远不会完的,如果说无新可标、无新可创,那这个世界多寂寞、多悲哀啊!总有新的东西可以发现,但不是凭空想或者凭空反一反就新了。一定要深入下去,抓住它的本质,那么你才可以创新。我们应该把标新立异的名誉恢复过来,但是一定要肯用功。
任何东西都是有机缘的,气候、土壤、时尚等都是这个机缘组成成分,譬如李白杜甫两个人高下的问题一直是好多年争论的问题,慢慢地我们觉得两个人都各有长处,这两个人都很伟大。莎士比亚当时也被骂,骂他的人很多,伏尔泰骂:这个人是土匪呀,像哈姆雷特,简直是个疯子,但他毕竟也认为《哈姆雷特》里边有许多闪光的东西。托尔斯泰也骂“莎士比亚连第四流的作家也称不上”,托尔斯泰是用原始基督教义来评价的。钟嵘其实很懂诗,也很能欣赏陶渊明,但他只能把陶摆在中品,因为他不敢违反当时的时代风气。我们没有办法跳出现实环境,不能无所顾忌,一点顾忌没有那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被骂倒,过了几十年后你可能再起来,但当时你没有办法。当然,我们应该不顾一切,然后才有创新,才有变化。所以,一方面要求创新,敢于冲破已有的定评,敢于越雷池,不要墨守成规。另一方面也要有相对的清醒,现实中阻力有多大,你要有清醒,如果阻力太大,你这样硬冲是冲不出去的。(古人的方法是,暂时记下来,自己不发表,让子女去发表,让别人去发表,因为他知道提出来别人容不下。)同时,我们要求有独创,必然要宽容,宽容与独创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宽容就难有独创,应该宽容别人。独创的东西,起初出来的时候,往往粗糙不完善,但它有可取的地方,你要容许它存在,如果没有宽容,那么就很难有独创。绝对宽容那也不行,在一个人成长过程之中,一定要有许多限制,加上许多束缚。这固然不好,但也有优点,它可以避免走弯路,譬如我们在大海里航行就必须有一个航道。这好像是束缚你的,其实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想能够通过又想丝毫不受拘束是不行的。总得有个限制,有的时候要自己多加限制。比如,格律诗有格律给予束缚、限制。从前,听说练武的人先要在两只脚上绑上铅,绑得很重的,练到后来他把铅一拿掉了,他就身轻如燕了,飞檐走壁,是不是有这回事还不确切,但它是说给自己限制、束缚,其实也就是帮助自己更好地成长。所以许多事情都有两面性,大家思想要开阔一点,心灵开放一点、自由一点,要活得自在一点,不要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
多少年来,我们一直在批判为艺术而艺术,其实,我觉得这是错误的。应该为学术而学术,为真理而真理。做学问,就应该有这个态度,我追求这个东西,心没有杂念,那么追求的时候一定就专心致志,所以,一定要有这种精神。陈寅恪就讲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做学问的时候,你不应该、不能有学术以外的考虑,但是等到你成功以后,对党、对社会、对国家都有利。你如果研究学术课题遇到有争议的时候,就想到这样那样的,那你就深入不下去。所以,为艺术而艺术不应该批评,或者在批评的时候应该考虑,这种精神是做任何事情都要的。德川说做学问有两条路,一条外围包抄,另一条深入内核,其实它们是互相促进的。我们要做一口井,想要掘得深,口径非大不可,越深越要大。我们做学问也一样,如果你要深入研究一个学问,那就要了解许多东西。这里还有点和面的关系,它也是一个辩证的关系,你不深入一点,你就得不到面,但你如果不作面的了解,你就不可能深入。
写文章要有真性情
文章写得好坏,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看有没有把你自己摆进去,特别是写散文,散文写得好坏,文字技巧当然要紧,但关键是要有真性情,要把你自己摆进去,要乘兴而言、无所顾忌。但是我们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呢?鲁迅就能做到。而我们有人会想,自己是一个教师,写文章要谨小慎微,要不失教师的身份,不像我们教师的话就不敢讲了,这样缩手缩脚、瞻前顾后,怎么做得好?要做就要大胆,该怎么写就怎么写,要披头散发,大踏步地走出来,等到穿好衣服,照照镜子再走出来,那就小家子气,就没有你自己了。真正的才子、英雄,他就不,他藐视一切,高视阔步地就跑出来了,这就是气概。孟子讲:“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一个真正有学问的大家,他气度就不同。你没有学问自然就气馁了。我们常碰到尴尬的场面,所谓尴尬场面,就是明明是这样,自己没有勇气来承认,那就尴尬了。如果有勇气、心地坦然,会有什么尴尬?这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当然,人跟人之间有高下之分的,差别最大的就是内心的境界,不要把自己看得过分大过分高,也不要认为自己比别人矮多少、在人前很气馁,那就行。要各方面都接触,了解人是第一重要,而要了解人,首先就要了解你自己。我信奉古希腊普罗米修斯神庙里的一句格言:“知道你自己。”因为这涉及到人性,我们过去对人性论是批判的,其实,总应该有人性。詹姆斯也讲过人性。人性几千年来变化很少,我们现在的人跟一两千年前的人在性情上有什么不同?因为人性相通,所以可以彼此了解,我们中国人可以了解西亚人,了解非洲人、美洲人、欧洲人。因为都是人,大家有共同东西,所以我们可以构成一个社会,所以有历史。我们过去的阶级论把它绝对化,硬说各个阶级说各个阶级的话,人们之间那就无从了解了,还怎么可能组成社会,互相沟通呢?几千里之外的非洲、拉丁美洲、澳洲又怎么能相通呢?就是因为人性相通,所以可以推己及人,通过了解自己了解别人。孔子说:“吾日三省吾身。”每天自己反省三次,当然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就能改正过来,我们也可以在与他人的交往中不断地反省自己,这样彼此间就容易沟通了。作家对别人的了解无疑要比一般人深厚,他知道人的一笑是什么意味,他有什么感受,他会怎么反应。如果你平时留心一点,也容易做到,你自己有痛苦,那么你想到别人在这种场合下也会有痛苦。这样,一方面可以使自己容易与他人相通,一方面使人之间能够和睦相处,所以托尔斯泰认为文艺能使人沟通,使人相互了解。所以,我们读文学的人尤其应该懂得感情的重要,文学主要就是靠感情起作用。
文章写得好坏,还要看你有没有真性情,当然一点文字表达能力没有,也谈不到写文章。再看你这个真性情是怎样的真性情,就像见到你这个人是怎么样一个人,你的人品,你的修养,你的学问……摆的东西越多,那你价值的含金量越高,这个“量”就是你的人品。人如其文,文如其人,文品即人品,这个话不是千百年来大家经验的一个总结吗?我想“人学”的话确实不错,是应该这样。
(王永兵 张爱凤 整理)
收稿日期:2000-09-18
《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16~20J1文艺理论钱谷融20012001立志与读书,是治学前的必要准备;治学的真谛是求真、求深、求创新;为文要有真性情,这便归结到做人。文品即人品,文学即“人学”。真/深度/创新/人学truth/depth/originality/study of manA Discussion on Scholarship with Young Scholars in the New CenturyQLAN Gu-rong(Chinese Department,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China)Making a resolution and doing readings are the necessary pr-eparations for pursuing academic studies.The real essence of scholarship lies in the pursuit of truth,depth and originality.Academic writing must be backed by true disposition,which boi-ls down to behaving oneself.The quality of the article mirrors that of the person.The study of scholarship is that of man.钱谷融 (1919-),男,江苏武进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代表作有《论“文学是人学”》,《〈雷雨〉人物谈》等。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 200062 作者:《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16~20J1文艺理论钱谷融20012001立志与读书,是治学前的必要准备;治学的真谛是求真、求深、求创新;为文要有真性情,这便归结到做人。文品即人品,文学即“人学”。真/深度/创新/人学truth/depth/originality/study of man
网载 2013-09-10 21:4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