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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译文] 寂静的山沟里再没有别人了,花儿们纷纷开放后又片片洒落。
[出典] 王维 《辛夷坞》
注:
1、 《辛夷坞》 王维
木末芙蓉花, 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 纷纷开且落。
2、注释:
辛夷坞,蓝田辋川(今陕西省蓝田县内)风景胜地,王维辋川别业(别墅)附近。坞,四面高、中部低的小块地方。
木末芙蓉花:即指辛夷。辛夷,落叶乔木。其花初出时尖如笔椎,故又称木笔,因其初春开花,又名应春花。花有紫白二色,大如莲花。白色者名玉兰。紫者六办,办短阔,其色与形似莲花,莲花亦称芙蓉。辛夷花开在枝头,故以“木末芙蓉花”借指。
萼(e愕):花萼,花的组成部分之,由若干片状物组成,包在花瓣外面,花开时托着花瓣。
涧户:涧口,山溪口。
纷纷:他本作“丝丝”。
3、译文:
枝条顶端的辛夷花苞,在山中绽放着鲜红的颜色。寂静的山沟里再没有别人了,花儿们纷纷开放后又片片洒落。
4、王维生平见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5、这是一首优美的叙景诗,描写了辛夷坞辛夷花花开花落的自然景象,显出一份自然自在的平淡浪漫。这是一种诗意的美的欣赏。
然有的学者,却从王维当时所处生活背景分析:“王维暗用此事,表达其政治上的苦闷和内心的矛盾。这首《辛夷坞》与《漆园》诗意互有联系,它是以花在无人的山涧自开自落的可悲命运,寄托自己才能被压抑埋没的感伤情绪,有一定现实意义。”
可以说艺术是一种情形,而诗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当诗人完成这首诗时,这首诗作为一个审美形象,或一个情感形象等,已脱离诗人而自在。若我们不是在研究其诗人,我们无需联系其生活背景。我们自己即可作为一欣赏者,当我们以各自心境读到此诗时,即获得各自之感悟,此诗人之相合也,套用一句经典的话即是:诗人合一。
虽然欣赏者通过“文字般若”可进而意会“境界般若”,诗人合一,然此终非“实相般若”。须知功夫在诗外,欣赏者必须身临其境,在花开花落的实相中才能真正体会其诗人自然相合的实相诗境,忽然在遇见“辛夷花”时,“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是自然的花,是花的自然,顺其自然时,花自然会开,诗自然会来。
记得08年车过湖南,看见当地的人的房子,大多建在小山边,随处可见小池塘,井字田,真是依小山傍池水。正直人间四月天,野芳发而幽香,新绿一片一片,令人神气清爽。当时忽然窜出许多读过的诗,才知道他们一直在藏心里,只是没有遇到所诗之实境而已,当其境出现时,其诗自然就来了。
在这里,创造者者与欣赏者之所遇,正好是一个互逆的过程。创造者者由所遇之实相,契合其情境,同情同动,忽然得出该境之形——文字语言,肢体语言,视听语言等,然后由创造者因各自之术,方便的表现了出来,让其眷属欣赏,此即由实相般若,到境界般若,文字般若,方便般若,眷属般若之创造的欣赏尔。另一方面,欣赏者要在自己的眷属中,因各自之术,方便地找到相应的语言,同情同动,联通其境,并在自然的实相中还原诗境,或可因自己之术,用他之形,表现此相通之境,此即欣赏的创造尔。
创造与欣赏因而统一起来,统一与美的欣赏与创造,表现于各语言尔。美即欣赏与创造,满足与释放之静境。同情同动,谓之静。静以养生。
6、大概上初中时看到《辛夷坞》这首诗吧,诗的其他部分都不记得了,只有这一句“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一直留在心底。只觉得美,不可抑制地向往那样的意境,却只可臆想不能抵达。
十多岁的女孩子总是爱热闹的,这句诗却能让我静下心来,想来那时也到了思虑的年龄,虽知道美,却不知美在哪里。后来长大了,懂得它的美在于空旷幽静,是无心无虑的美。到如今,看过了多少世情,经历了多少人情冷暖,才知道它的美不仅在于景,亦在于心,是由心看到的景,是忘我也是忘情。
胡应麟在评论此诗时,说它可以“入禅”,“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这大概是我最喜欢的评语。
诗的作者王维一直被人推崇甚高,与陶渊明并称“田园诗人”,可见两人有许多共通之处。不过在我看来,两人的气质有很大的不同,王维是清幽出尘,陶渊明是悠然平和。若拿书中的人物比较,王维是林中弹琴的高士,只能听,不可近;陶渊明是隐居山野的名儒,你去寻访他,他会自茅屋里递出一碗水,微笑问答。
所以,以神秘感来说,显然王维更让人莫测,他有时在空山,有时在竹林,无论在何处,他总是一个人独行,是传说中的人物。这样的人,大概很难动情动心的,因为他已经看惯情感纷争,身世两忘,万念俱寂。
《辛夷坞》的全诗是这样的:“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辛夷花我未见过,想象不出它的样子,偶然看到图片,其形其色似紫红的玉兰花,盛开之时远观,竟如桃杏一般耀眼夺目。艳丽如此,总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吧,却也自开自落,与人无扰。想来也是心静的缘故。
我之前听过一段故事,讲一个出家的女子,她曾深爱的丈夫来探,她送他出寺门,最后一次步履相和,两人都落地无尘。他说:“请留步。”她目送他下山,直至人影全无,她在地上捡一叶赤红菩提,一面行一面嗅,原来春在枝头已十分。
“你和他/原是滴水粒米的寻常夫妻/车水马龙里守一份从容/燃香灯黄前悲天喜生的修持/梵世夫妻的菩提 也/挡不住浊世的汹涌/谁能想象你解发的刹那/胸口逝水般滔滔”。
她是年轻悦目的女子,只因一心向佛,遂离家剃度,割舍了一心一意相爱的丈夫。我总是想,有哪种信仰可以替代爱情的信仰?有哪种坚定可以替代承诺的坚定?是不是世俗的情感已阻碍了前行的脚步,是不是朝圣的灵魂已看到了更壮阔的殿堂?也许有一天我们终会明白,我们不必忠于爱情,而只需忠于自己?
我们无法回头,只能走各自的道路。当一切可以“入禅”,念念不忘或念念相忘,世间多了一个佛前欢喜华严的女子和一个灯下清淡自居的男子,花落也是花开,那就是了。
这个故事是简贞所写。简贞是我偏爱的台湾女作家,她曾与爱悦的男子相恋七载,却最终因信仰的不同和男子离世而天地相隔。大概是这份残酷,使她的文字既有杀戮的气质,又有遗世而独立的壮美。我每次看她的文章,总要看到心潮激荡、不能自已才作罢。比如这样的句子:“不给我天,我去劈一个天;不给我秩序,我去秩一套秩序,生命用来称帝,不是做奴隶”,又或者:“活着,就要活到袒胸露背迎接万箭穿心,犹能举头对苍天一笑的境地。因为美,容不下一点狼狈,不允许掰一块尊严,只为了妥协。”
但横刀立马不是常态,我们终会平息心境,在拷问过生活和拷问过自己之后,我们只求获得内心永恒的安宁。简贞的静在于“佛”,信仰的力量让她超越了生死,在大开大合之后获得了平静。她在34岁遇到可以终身相托的男子,得到了一个凡妇应有的幸福。
对人生的谜题,我们要解答得很多,比如情感,比如权欲,比如生与死,比如舍与得。有人愿意借助书本,有人愿意借助信仰。王维是向大自然寻找答案,他找到了并达到自然与身心的合一。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是空无的境界,也是他的理想境界。(毛祖华)
7、这是王维田园组诗《辋川集》二十首中的第十八首。这组诗全是五绝,犹如一幅幅精美的绘画小品,从多方面描绘了辋川一带的风物。作者很善于从平凡的事物中发现美,不仅以细致的笔墨写出景物的鲜明形象,而且往往从景物中写出一种环境气氛和精神气质。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木末,指树杪。辛夷花不同于梅花、桃花之类。它的花苞打在每一根枝条的最末端上,形如毛笔,所以用“木末”二字是很准确的。“芙蓉花”,即指辛夷,辛夷含苞待放时,很象荷花箭,花瓣和颜色也近似荷花。裴迪《辋川集》和诗有“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的句子,可用来作为注脚。诗的前两句着重写花的“发”。当春天来到人间,辛夷在生命力的催动下,欣欣然地绽开神秘的蓓蕾,是那样灿烂,好似云蒸霞蔚,显示着一派春光。诗的后两句写花的“落”。这山中的红萼,点缀着寂寞的涧户,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纷纷扬扬地向人间洒下片片落英,了结了它一年的花期。短短四句诗,在描绘了辛夷花的美好形象的同时,又写出了一种落寞的景况和环境。
王维的《辋川集》给人的印象是对山川景物的流连,但其中也有一部分篇章表现诗人的心情并非那么宁静淡泊。这些诗集中在组诗的末尾,象《辛夷坞》下面一首《漆园》:“古人非傲吏,自阙经世务。偶寄一微官,婆娑数株树”就颇有些傲世。再下一首,也是组诗的末章《椒园》:“桂尊迎帝子,杜若赠佳人。椒浆奠瑶席,欲下云中君”就更含有《楚辞》香草美人的情味。裴迪在和诗中干脆用“幸堪调鼎用,愿君垂采摘”把它的意旨点破。因此,若将这些诗合看,《辛夷坞》在写景的同时也就不免带有寄托。屈原把辛夷作为香木,多次写进自己的诗篇,人们对它是并不陌生的。它每年迎着料峭的春寒,在那高高的枝条上绽葩吐芬。“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这个形象给人带来的正是迎春而发的一派生机和展望。但这一树芳华所面对的却是“涧户寂无人”的环境。全诗由花开写到花落,而以一句环境描写插入其中,前后境况迥异,由秀发转为零落。尽管画面上似乎不着痕迹,却能让人体会到一种对时代环境的寂寞感。所谓“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陈子昂《感遇》)的感慨,虽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仍能于形象中得到暗示。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自落。”这是王维的一首诗,名叫《辛夷坞》。这首诗写的是在辛夷坞这个幽深的山谷里,辛夷花自开自落,平淡得很。你看,辛夷花在树梢怒放,开得何等烂漫!辛夷花又纷纷凋零,又是何等的洒脱!既没有生的喜悦,也没有死的悲哀。
无情有性,这仅仅是一棵普通的辛夷花吗?辛夷花得之于自然,又回归于自然。在这个绝无人迹的地方,辛夷花—没有人对它们赞美,也不需要人们对它们的凋谢一洒同情之泪,没有追求,没有哀乐,听不到心灵的一丝震颤,几乎连时空的界线都已经泯灭了。我想,王维笔下的辛夷花,是他内在精神的外射,辛夷花是一棵人格理想之花。王维早年奉佛,他仰慕的是维摩诘居士,他以禅的态度对待世间的一切,并将这种心境融于诗歌,一切都是和谐空灵、恬淡自然。《辛夷坞》表达了诗人对宇宙、对人生的一种恬然心境,禅意较浓,充满空灵。
王维看来,整个世界万物不正是像辛夷花那样,在刹那的生灭中因果相续,自在自为地演化着的吗?“不生不来,如来异名。”(《楞伽经》),王维似乎看到了“真如”的永恒,这“真如”就是世间万物的本然,我想也展现王维心中一尘不染的佛性所在。他的这种意境和人生态度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8、王维很早就信奉佛教,他的母亲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多年,褐衣疏食,乐住山林,受母亲的影响,王维和弟弟王缙都信佛,多年食素。开元十七年,王维拜道光禅师为师,正式学佛。开元二十八年,王维在一次出差的途中遇到了神会大师,向神会请教解脱之道,神会告诉他,众生本自心净,如果天天想着修道求解脱,本身就是妄心,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解脱。王维以他的天才智慧,以他对佛理的超常的悟性,将北宗禅与南宗禅的禅理融合为一,并将自己对禅的理解表现到诗歌中,使他的诗歌获得了一种空灵的境界,再加上他的音乐和绘画天赋,他的诗歌终于成为中国诗歌史上的独特景观。
据说王维九岁就会写文章,十多岁的时候,不仅会写诗,而且精通音乐。他的名字传遍京师,经歧王李范介绍,王维见到了玉真公主,据说公主看见了这位翩翩公子,就马上另眼相看,再听王维咏诵自己写的诗,顿生敬意。王维又演奏了一曲郁轮袍,听得公主如痴如醉。据说当时已经确定张九皋为本次科举的第一名,但公主见了王维之后,决定把张九皋换为王维。王维就这样在二十岁前后走上了仕途。王维做的第一个官是太乐丞,这正好发挥他的特长。史书记载,有人画了一副乐工正在奏乐的图,王维随便看了一眼,就知道乐工正在演奏的是《霓裳羽衣曲》,而且演奏到了第三叠第一拍,其他人不信,就找了一支乐队演奏试试,果然分毫不差。但很快发生了一件事,王维手下的伶人私自把库房里的黄狮子拿出来表演,犯了忌讳,王维管理不善,受到牵连,被贬为济州司仓参军。王维在济州生活了十年。在这十年中,王维的妻子去世了,他从此再也没有续娶。一直到开元二十二年,张九龄做了宰相,张九龄赏识王维,就把王维调回了京城,提拔王维为右拾遗,转监察御史。张九龄和朝中高级官员举行聚会的时候,经常邀请王维参加,一起把酒吟诗。所以那一段时间是王维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但不久,李林甫上台,张九龄下台,张九龄提拔的一批官员都受到打击,王维先是出使边塞,后来又出使南方。从南方归来的王维买了宋之问的辋川别墅,装饰好后,就搬到了里面,和一伙朋友在那里赏景赋诗,远离是非,参禅悟道。
但王维真正参悟禅理,还是在陷贼之后。几经贬谪沉浮,特别是经过了生死关头,王维才真正明白了禅宗所说的“无生”的含义,才明白了神会大师所说的“本自心净”,不求解脱而自然解脱的意思。在远离都市的山林之中,更能体会到没有尘染的生命本来状态的灵动,这也是王维钟情于山水自然的原因。王维诗歌中所描写的山水给人的感觉不是寂灭,而是活泼的生机。王维在《饭覆釜山僧》诗中称“一悟寂为乐,此生闲有余”,王维所说的“寂”,显然不是一般人所理解的静寂,王维从“寂”中感受到的乐趣,实际上是生的乐趣。宁心静性地观照自然山水,将对自然山水的审美与感悟结合在一起,忘怀世事已经不是目的,终极目的是对生命本身的体验。“猛虎舐足,毒蛇熏体,山神献果,天女散女,澹尔宴安,曾无喜惧”的境界,与心如止水还是有所区别,看天高云淡,与山花绿草同呼吸,纵身大化之浪中,顺应自然,才能真正做到不喜不惧。这也是王维所说的“山林吾丧我”(《山中示弟》)的意思,是南宗禅法所说的“空有不二”的意思。在《辛夷坞》中,王维写道:“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在寂静无人的山涧里,芙蓉花悄悄开放,又无声无息地落去。王维所要写的不是没有外界尘嚣的幽静自然,也不仅是诗人悠闲恬静的心境,而是对生命的感受,只有在寂静无人的深山,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内在活泼。“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过感化寺》)倾听着自己内心的声音,与天地同流,与万物归一,解脱也就失去了意义。拈花微笑的空灵境界,被认为是禅的最高境界,而在王维的诗中,连这微笑也忘记了。
自两晋时起,山水自然就开始成为文人精神世界和诗歌世界的重要部分。或欣赏山水之华美,或于山水中参天地之玄机,或于山水之流动中悟人生之理,但少有人能融入山水。
儒家有“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之说,认为山水中蕴藏着仁德和智慧,在怀才不遇,大道不行的时候,往往隐居山林,回归山水田园,寻求心灵的安适。对道家来说,山林自然不仅是人的栖居之所,还是人生的归宿,更是一种人生的境界。对日益远离自然,远离生活常态的人类来说,自然成为一个遥远的梦想。佛教传入中国,一开始寺庙多建于山林之中,静观山水成为参禅悟道的重要途径。如庄子所说,人来于自然,最后又回归自然,这或许是人在山水自然中能找到心灵宁静的原因。越到后来,山水自然越成为人类精神的重要依托,特别是到了现代,远离喧嚣的都市,到山水中寻找片刻的清凉,暂熄心中追求功名富贵的燥热。但正如谢灵运、孟浩然那样,很多人因为无法遏止的欲望,无法融入山水自然,匆匆而往,匆匆而回,看到的是山木花石,心里想的仍是金钱地位,所以终于还是山林过客。“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一种融入山水自然的人生适意,对现代人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9、近日,琐繁的心事纷纷扬扬,一颗心都快被扭扯成麻花儿了。
人说,群居防口,独坐防心,我知道群居的时候我可以防得住口,该讲的我会讲,不该讲的我会缄默不言。
可是独坐的时候我却防不了自己的心。所以这些日子我不敢独坐,幸好白天公事也还繁杂,阻住心事不让它跳出来肆行在我的眼前,夜间下班后也不想和他们出去玩,便慢慢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默然独行。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想起王维这首诗,就想,我是不是诗中那朵开在清晨莹露里的芙蓉花呢,虽然不是开在山中,但是心情的涧户也是一样岑寂的,心事,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纷纷地开着,且落着。
10、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王维
谁人能见千里寒山中的花儿?谁人曾闻流水与花儿淙淙私语?谁人肯顾花开花落的生离死别?
攒足了劲,满溢着欣喜的花骨朵儿终于在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绽放了容颜。她撷了一片叶,听闻自己的鼻息,却以一种处变不惊的高傲姿态立于山中水前。没有人声仅存月影,她却也孤芳自赏落得满心欢喜。
楚天千里清秋。秋风凌厉吹拂,过草变色,趋木叶脱。风尘满面的花儿摇摇欲坠,饶是风韵犹存也抵不过秋风无情了。鲜艳之色褪尽,芳香之气渐销。残花飘落水中,陷进泥里,被流水携至万里,抑或是化作春泥护花。不觉悲凉,只留安详,像是一生忙碌终于人土为安。
一切景色都落入这涧户之中。无人语,无人问。流水自流,纤革自纤,花儿自开自落,不奢想人人眼帘,被捧上天,只在涧户静静地演绎着最美的独角戏。
且开,且落。一生静好。
11、孤芳自赏往往被人视为自命清高,偏执孤僻,不合群,是被批评、遭贬斥的一种人生态度。其实孤芳自赏只是一种自我欣赏,当全世界都不懂得你、赏识你时,至少还有自己,还能自赏。懂得孤芳自赏,知道欣赏自己,知道“芳”在哪里,才能更好地将芳香呈现出来,从而让周围得人都能感受到你得芳香。孤芳自赏又何妨,这就是陆游这首咏梅得千古绝唱所流露得人生智慧。
王维的《辛夷坞》引领读者到轻灵、俊美、清爽、高洁的境地。美是至美。末了不尽轻叹:唉,如此的极致,竟然怀揽寂寞,让天地都哑然了。
其实,你错了,你尚不能诠释它的真美。
第一层是它绝世美丽。在那样一处尘世的喧嚣没有污染的山谷中,辛夷花发出了灼灼的红
萼,让人的肺腑
顿然一新,渣滓涤净;让人的双目生辉、拂去俗锈;让人的梦想沐雨、隐约发芽。它是那样那样的美———妙不可言。
第二层是它淳朴自然。王维替我们描绘的辛夷花,毫无矫揉造作之气,毫无忸怩之态,它天然纯净,落落大方,像浩荡的东风,肆意舒展天地。或许哪个枝桠旁逸斜出,或许哪朵花瓣重叠卷曲,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它的妩媚,它宛似我们无意间的呼吸,无需挑剔和调整。
第三层是它遗世独立。遗世独立犹如穿越云层的鹰远远俯视尘世。这不是孤独,更不是寂寞,而是高高在上的从容。其实我们已经来到它的舞台边上了,随着王维《辛夷坞》帷幕的拉开,我们看到群舞者慢慢退去,惟剩下辛夷花尽情地旋转、跳跃。如果我们不来,怎么知道发红萼,怎么知道涧户无人?如果我们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君临,怎么知道它纷纷开落,四季更迭?我们是一直欣赏它的忠实观众啊!
我们深怀悲欢,来到它身边,热泪满襟。那是王维带给我们的穿透灵魂的美,恐怕,这正是美文的真正含义吧?
15、有一天龙王与青蛙在海滨相遇,打过招呼后,青蛙问龙王:“大王,你的住处是什么样的?”“珍珠砌筑的宫殿,贝壳筑成的阙楼,屋檐华丽而有气派,厅柱坚实而又漂亮。”龙王反问了一句:“你呢?你的住处如何?”青蛙说:“我的住处绿藓似毡,娇草如茵,清泉潺潺。”
接着,青蛙又向龙王提了一个问题:“大王,你高兴时如何?发怒时又怎样?”龙王说:“我若高兴,就普降甘露,让大地滋润,使五谷丰登;若发怒,则先吹风暴,再发霹雳,继而打闪放电,叫千里以内寸草不留。那么,你呢?青蛙!”青蛙说:“我高兴时,就面对清风朗月,呱呱叫上一通;发怒时,先瞪眼睛,再鼓肚皮,最后气消肚瘪,万事了结。”
我们活在世上,总有一天也要进入社会,扮演一定的社会角色,或者是“龙王”,或者是“青蛙”。龙王有龙王的活法,青蛙有青蛙的活法,不必一味地羡慕别人。青蛙们和龙王们都各有各的快乐,也各有各的痛楚,只要生活得简单,有乐趣,觉得满足,就是美好的生活了。
进入社会后,我们被很多名誉、利益和角色束缚,原本以为可以做龙王的只能做青蛙,看上去只能做青蛙的偏偏成了龙王。但是这一切,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们,除了我们自己解救自己。当我们释放了自己的愤懑、不满,放下计较、得失与纠缠,就会发现做龙王和做青蛙其实没什么区别,只要能够一切顺其自然,安心做好自己,那么芸芸众生也就各复其本了。在这样的时候,我们看世界的眼光不再挑剔,我们面对世界的态度不再矫情,生命就随着自自然然的状态开放、凋谢,然后等待下一个春天。
人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开始无忧无虑,因为需求的东西少,负担少,所以得到的快乐也就多。随着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断地增加,要求不断地提高,各种各样的负担和烦恼也由此而生。除了苦苦追寻要得到的一切之外,我们再也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是不是过得快乐。到了最后,终于明白了这个问题,生命却已临近终点。
唐代诗人王维在《辛夷坞》中说:“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那山中的芙蓉花并不因生在深山而黯然失色,春来秋去,它依然绽放自己生命的美丽,灿烂地活在世上,体验生命的大快乐。所以,于丹说,人生一大乐事就是,任情挥洒,无往不至。
16、“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呢?”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对于“孤独”这个答案,我相信许多人都会承认确实是。
孤独不仅仅是身边没有同伴,更是心灵上的无人理解和共鸣。传说有许多隐者,隐栖在杳无人烟的深山,傲啸山林、与古松烟霞为伴。就像诗上写的“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那样完全孤独。
但作为红尘万丈中的芸芸众生的我们,是无法不食人间烟火,脱离社会而生的。我们害怕孤独,但矛盾的是,人本质上是孤独的,因为只有自己才和自己不可分,而其它聚散无常。在孤独中,或者是被动的孤独——被孤立中,我们真的好苦,无人分享、无人安慰、无人倾诉、无人同情、无人欣赏。在寂寂的空间中,许多人很快抛弃自我,投入滔滔浊流,为名为利,奔走营求,酒肉作媒,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犬马声色。
他们是热闹的、繁华的,但他们也是不真实的。他们也许出卖了自己最贵重的东西,比如:人格、骨气、健康。所以,有人冷冷地说: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孤独,是一个人的盛宴。
在被世俗的遗弃中,有没有孤独的胜者呢。古今中外不乏其人,如:面壁十载的达摩祖师,囚于商朝的周文王,让时间在抄古碑中流走的鲁迅,在岛上漫长时间服刑的安南。许许多多,特别是文学家,数也数不清,他们是战胜了孤独,从而赢得了人生的胜利,做出了光辉的业绩。
也许,囚于狭逼之中,人的想像、人的思想反而像插上翅膀,逍遥地徘徊于九万里太空、五千年历史;人的意志反而像在洪炉中治炼的钢铁,得到极高强度的磨炼,在忍受心扉痛彻的同时,得到彻底的升华,铸成钢筋铁骨。
战胜孤独的妙方,也许就是心灵的宁静。心灵的宁静也许靠的是智慧的圆慧,相辅相成。
因为有了宁静,一切喧哗、繁嚣都侵袭不了。一切环境成了无用的,在任何环境中,人都依靠心灵茁壮、自由、快活。
任尔繁华红似火,我自清心逍遥过;孤独的胜者如是说。
17、“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