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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芳草绿，我又听到了小燕子的喃喃唧唧声，看见了对对燕子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倩影。于是，一桩与燕子有关的往事涌上心头……

    那年，我在老家时居住的新房飞来了两只小燕子。它们先是在小院的一棵杨树的枝头上交头接耳，接着，又一前一后飞入室内，绕飞几圈后，在唧唧喳喳声中飞去了。不久，它们又飞了回来，天天小嘴衔着草屑与湿泥，在厅堂内盘旋……看来，它们是要在我的厅堂修巢筑窝了。

    说实话，我是非常喜欢燕子的。我也知道，民间有燕子是祥瑞之鸟之说。然而，我却怕它们弄脏了我们的新屋。结果，我干了一件现在想起来就难受的蠢事——我用一根木棍一下捅掉了燕子将要垒起的小巢。

    在我不注意中，小燕子又飞出飞进，在原处又筑起了小窝。但是，燕巢在被我发现后，又让给捅掉了。那一天，小燕子们停止了“筑巢工程”，在院中的杨树上，不时对出入厅堂的我唧唧喳喳了半天，好像在给我商量，让我不要再捅掉了它们辛辛苦苦筑起的“小巢”。但是，我根本没有听进去，也不想听它们的求情。

    小燕子这次在北墙又开始了筑巢。这次，大概仅完成了工程的三分之一，又让我用一根木棍给撸掉了。

    第二天，我从外面回来，打开房门，一下子气坏了：雪白的厅堂西墙上，甩满了稀泥、乱草和杂乱的羽毛。这会是谁干的？这么可恶。我仔细看，认真想，终于，最后明白这一切就是那对小燕子干的。我非常的愤怒，又非常地震惊……这小小的燕子，对人的报复竞如此地直接和狠毒。看着脏乱的墙壁，我心里有股莫明的隐痛。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我？是小燕子？我想了好久，不禁问自己：小燕子真的会弄脏了我们的新屋？我的野蛮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和动物难道就不能友好和谐地相处吗？

    从那以后，那对小燕子再也不来了。 我有一种莫明的失落，一年，一年，又一年……

    后来我进城了，起始住机关办公室；意识到没有“巢”的不便与可怜后，又是借，又是贷，才有了栖身的简陋的“小窝”。省吃俭用，当了整整五年的“房奴”，至到去年年底，才拿到了证明这“小窝”是真正属于我们一家人的小本本，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巢”。人有个小巢是多么的不易呀！动物是不是也如此啊，而那时年轻的我，真是昏了头，自己竟那样对待一双勤劳的小燕子，对待它们的小巢的。

    如今，又是燕子北归时。这飞来飞去的燕子中，可有当年的那一对？一对对燕子在空中翻飞，喃喃唧唧，伶俐而快乐，都不理会我的问话。

    于是，我的心更加地怅惘……

连伟峰 2012-06-18 10:0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