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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末我回家一次,如果有爸爸的信,妈妈会像孩子般雀跃,曾经我以为她会在对一个男人无用的等待中一点点老去,为此我躲在屋里哭,拖着浓重鼻音给大成打电话,但是现在,我却忽而觉得,她没有老,却在一点点变小。 我知道爸爸到了澳大利亚,我知道破冰船要开始在极昼里艰苦作业,但是他却不知道我的高考成绩,不知道我在哪里读书,不知道我喜欢的男孩子,去了北京,也同样每周回来,还是和我一起,大冬天里下海游泳,坐在海河边吃冰激淋,光着腿穿背心深夜里跑上十公里。给我买车票,在北京站等我,带我去南锣鼓巷喝酒通宵,借同学的单车,从西三环骑到798,在小胡同里一起抽烟,像爸爸一样,把烟蒂包好,丢进遇到的第一个垃圾桶。 可是大一下学期,我在非线编辑室为了剪片子靠咖啡和烟熬过第三个通宵时,大成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美国交流。 那时候我脑袋里蹦出了一个小人,长着爸爸的脸,双手叉腰,瞪着我说,你还在等什么! 他说对不起,不能在身边照顾你,等我回来,好好学习。我想成为像你爸爸那样的男人。 我不去送你。 嗯。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去了东江港,在燥热的暑气里,坐在满是垃圾的海边,放声大哭,要是我听了爸爸的话,从高中起就告诉他我们永远不分开,结果会不会不同。 这个夏天,大成去了大洋彼岸,有时我站在海边,越过苍茫大海,觉得自己可以看到美国东海岸。 这个夏天,爸爸再度回来,这头发半白,军人出身的老工程师,有了长达一年的休假。 这个夏天,我在家过暑假。所以爸爸很快就发现了大成的消失。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傍晚带我去海河钓鱼,周末全家去郊区烧烤,开车去承德避暑山庄,妈妈说不如直接去北京,爸爸摆了摆手,不好玩。 这种默默的体贴只会让我觉得可恶。所以再开学,我不再每周都回家。因为时差,和大成聊天也没有那么多,他说学习很忙,语言关要恶补,活动很多。偶尔收到他与同学一起去美国各地旅游的照片,还有盖着奇形怪状邮戳的明信片。 直到又一个学期结束,他破天荒给我打了一次国际长途,说,其实,国外很寂寞,没有文化认同感,留学生都开玩笑说国内好脏好乱好热闹,国外好山好水好寂寞,我没有抵抗住寂寞,我有了女朋友,我们一起住,这样每个晚上,才能觉得没有那么孤独。 原来怕孤独的人,不止我一个。原来你也是脆弱的大成。 大成,我想哭。 我挂掉了电话,却没有哭。 —————————————— 【今日文章,来自姚瑶的《明日》,探讨爱到底是陪伴,还是不在一起仍然心系彼此。】 【阅读今日内容请访问一个APP】
ONE·文艺生活 2015-08-23 08: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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