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哲学基本问题的认识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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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类号:B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ISSN 1000—5218(1999)—02—0095—0101
  恩格斯总结了古代、近代哲学发展的成果,明确提出了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是哲学的基本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恩格斯提出的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便成为永恒的哲学基本问题。而应该把哲学的基本问题看作是不断变化的。纵观哲学的发展,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只能看作是哲学基本问题发展的一个阶段,是古代、近代哲学的基本问题,而在现代哲学当中,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已经作为主客体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其哲学基本问题的地位已经被主体与客体的辩证关系所取代。
      一
  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文中提出了“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219页。)。 这一问题所指的是古代、近代哲学的基本问题,恩格斯所特别强调的是近代。因为在古代这个问题仅仅是包含在哲学家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探讨当中,只有到了近代,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才真正被提出来成为哲学的基本问题。所以说,恩格斯提出的哲学基本问题是对哲学史上这一问题的科学概括,并不是提出普遍性的规定,把近代哲学的这一基本问题固定下来作为哲学的普遍模式,看成是古代、近代、现代以至将来的哲学基本问题。
  在最初的古代哲学中,从一开始就遵循着一种模式,那就是从纷繁复杂的现象中寻找统一的本质,即从多中探一,从动中寻静,从存在中找本质,这种对世界本原,存在本质思考的哲学也就是古代本体论学说。这种本体论的特点就是以客体为中心。因而,这时思维和存在的关系还没有被自觉提出来,还只是潜在于存在和本质,一般和个别这些关系之中。在这里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认识路线,一派坚持从物到思想的认识路线,以感性实体为认识起点。另一派则相反,以本质一般为出发点,坚持的是从思想到物的认识路线。在前者具有唯物主义的萌芽,后者具有唯心主义的萌芽。或者是说前者具有唯物主义倾向,后者具有唯心主义倾向。但总的说来,这时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根本不是规范的现在所指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因为,那时思维与存在还没有被明确地区分出来,人们对这一问题的回答还是无意识的,被包含在对于其它问题的解决当中。
  在哲学发展的第一阶段是朴素的、直观的哲学。这时人们的实践水平还是比较低的,与此相适应的科学是作为实践的需要,首先是作为生产实践需要的直接回答而产生的,集中到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上,当时的哲学家继笛卡尔之后对这个问题作了各种各样的回答。但是,囿于当时思维方式的机械性和形而上学性,哲学家们把人类认识活动及其它活动割裂开来,孤立地加以考察,把认识的两个方向抽象化,在思维与存在的抽象对立中寻求认识的突破,这样势必会造成要么单纯地强调思维,要么强调存在,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认识路线,造成了机械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对立。但最终无论哪一种哲学都没能够科学地解决这一问题,而陷入不可自拔的困境。
  到了18世纪末——19世纪初,德国古典哲学产生,对哲学基本问题的研究发生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变化,有了重大突破。康德哲学实现了所谓的“哥白尼式的革命”,对从前的事物的认识尚属整体考察阶段,故没有分门别类的科学。因此,他们对于联系和运动的统一整体的认识也就是笼统的、模糊的。这时哲学家考察的对象主要是自然界,把自然界作为对象表现着人同自然界的区分以及人的主体地位的确定。即认识还处于感性具体思维阶段。因此,这时主体与客体的区分还是非本质方面的,主体与自然界彼此是同一的。表现在哲学问题上,思维与存在的关系也只能潜在包含在哲学家对自然界的解释当中而没有独立地成为哲学的基本问题。
  到了近代,认识由总体进入了细节。在哲学上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的提出条件已经成熟,这一关系已经深入到了认识的各领域成为哲学的基本问题,这时哲学的基本特征是它的形而上学性和机械性。认识进入了细节,细节却被静止地对待,被凝固化,其结果必然是造成对事物认识的片面化、抽象化。至此,古代哲学完全转向了它的反面。
  在经过了以自然为主的世界本体认识之后,哲学重点转向了对主观世界的探究,主体——人的地位和价值的日渐提高,于是开始了哲学的新的方向,使它逐渐侧重于从主体方面研究思维和存在的关系,只有这时,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才被十分清楚地提了出来,才获得了它的完全的意义”。
  第一个明确提出这个问题的是笛卡尔,他分析了3 种实体的存在:自我、上帝和物体,实际上就是主观的精神实体,客观的精神实体与物质实体,论述了心物关系。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便成了近代哲学家们争论的中心问题。此时,无论是认识论,还是本体论都从客体中心转变为主体中心,第一次自觉地否定了对象是直接呈现在思维面前的旧哲学本体论的观念,试图寻找观念和对象,思维和存在之间的真正桥梁,打开了形而上学思维方式的缺口。经过费希特、谢林,到了黑格尔那里,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成为批判的对象,从而使辩证法得到了发展,这种思维方式大大促进了思维与存在关系问题及世界的统一性问题的解决,但是在其唯心主义的基础上也不会真正科学地回答这一问题。费尔巴哈批判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错误,把极端抽象的思辩哲学从天上拉回到了人间,试图在唯物主义的基础上,通过肉体和精神的关系解决思维与存在的问题,但他把人只看作是自然的人,没有上升到实践的高度,把实践作为认识的基础,又排斥了黑格尔的辩证法,最终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又返回到了旧哲学的出发点,最终没能解决这一问题。但是对这一问题哲学家们从各个侧面的探讨都有其合理的成份。为马克思、恩格斯正确解决这一问题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恩格斯正是在吸取了前人的经验,总结了前人教训的基础上最终解决了这一问题。马克思总结了旧哲学的不足提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是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观方面去理解。所以,结果竟是这样,和唯物主义相反,唯心主义却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但只是抽象地发展了,因为唯心主义当然是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220页。 )(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5月第1版,第16页。)
  这一科学总结也为恩格斯解决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提供了科学方法,在实践的基础上,首先肯定存在的第一性,同时也肯定了思维的能动作用,运用辩证方法,正确地解决了思维与存在的关系。
  恩格斯把哲学的基本问题划分为两个方面:思维和存在何者为本原的问题,以及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问题。思维和存在何者为第一性的问题作为哲学上划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两大基本派别的唯一标准。同一性问题回答:“我们关于我们周围世界的思想对这个世界本身的关系是怎样的?我们的思维能不能认识现实世界?”(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22页。)我们能不能在我们先于世界的表象和概念中正确地反映现实?(注:《费尔巴哈着作选集》上卷,1986年5月第1版,第181页。)这就是世界的可知或不可知问题。 唯物主义的可知论坚持了一条“从物到感觉和思想”的认识路线。唯心主义可知论坚持了一条“从感觉和思想到物”的唯心主义认识路线;不可知论从表现上看是动摇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但从本质上说,它与唯心主义相联系并最终倒向了唯心主义。
  恩格斯对哲学基本问题的回答既是对哲学发展史的科学总结,也是对人类实践经验的高度概括,因而不论是在当时还是在现代都有极其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对恩格斯的这一回答应给予充分的肯定,肯定其在当时历史条件下的作用,也肯定其对后世的影响。在这样理解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认识,如果说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中,对思维和存在关系问题的理解达到了尽善尽美的程度。那么也就意味着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作为哲学的基本问题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而应该由更为适合的问题来取代。实际上在马克思、恩格斯科学地解决了思维与存在关系问题的同时,也就确立了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为自己哲学的基本问题。
  从近代到现代哲学的研究对象、范围、课题以及哲学家们的观点来看,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思维与存在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哲学研究的重要对象了,也失去了它对于各种哲学问题的制约性。从近代以后,本体论的地位一再下降,已经成为哲学的次要内容,而认识论问题却日益重要。同时,哲学研究已经由客体中心转向主体中心,认识论的地位突出,而认识论的研究越来越多地渗入了社会历史观的内容,这种内容使认识主体从单纯的思维载体变成了现实的具有多方向属性和功能的人,他不仅具有理性而且具有情感、意志,特别是具有能动地改造世界和改造自身的能力。把对人的研究作为出发点和归宿,仅研究人的思维和存在的关系,把人看作是思维的载体,这对现代哲学的研究是很不够的,不足以说明主体以及社会生活过程本身的内在结构以及人类改造世界使自然服务于人等一系列问题。因此说,哲学研究重点的转变引起了哲学基本问题的相应的变化,如果固守思维与存在关系的基本问题就会阻碍哲学的发展。
  在现代哲学的发展当中,如果还以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划分来作为衡量现代哲学进步与否的标准是非常不妥的。这种单纯的划分根本不能适应现代哲学发展的多方向性和多层次性,显得非常单薄。但对于现代西方哲学来说单纯地断定其为唯心主义并不能否定其价值和存在的意义及其作用,仅这一点是远远不够的,说明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划分已经失去了像近代哲学那样的作用。这在现在看来有些过分抬高了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划分在哲学发展中的地位。
  无论什么哲学都冠之以唯物主义或唯心主义的称号,而缺少慎重深入的剖析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缺陷。解决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对于说明人与世界的关系,对于提供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理论基础,虽然必要却远远不够。现代哲学的研究注重人、注重主体的研究,而人并不是单纯的思维的载体、精神实体,也并不仅仅以思维理性面对世界。因此,把思维与存在的关系作为各种哲学的共同的理论出发点,仍然起到制约性的作用,(实际上有些太狭窄)也根本承担不了这个任务,而应该为更宽泛更普遍的问题所代替,哲学基本问题仅仅停滞于对思维与存在关系的探讨上已根本不适应现代哲学的要求了。实际上也是这样,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已经被整合到了更重大的哲学问题之中了,成为主体与客体关系的一部分。而主体与客体的关系问题也正适应了哲学的逻辑的发展成为现代哲学的基本问题。
      二
  现代哲学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和现代西方哲学的基本问题是主体与客体的关系问题。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成为现代哲学的基本问题也经历了一个历史的发展过程。这个问题同思维与存在的关系的发展是相互包融、息息相关的。古代的本体论研究主要是从客体的高度探讨的,主体与客体的区分是非本质的,把对主体的研究融于客体之中,实质上还没有真正探讨两者的关系。对这一关系的探讨是从文艺复兴时期开始的,那时新兴资产阶级摧毁了宗教哲学,提倡人和人道精神。从哲学上看就是把主体从宗教的压迫下解放出来,开始了以研究主体为主的欧洲近代早期哲学。费兰西斯·培根强调主体对客体的认识方法,贝克莱的“唯我论”把主体精神抬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说明对主体的研究已经进入了一个新领域。近代对主体与客体关系的研究在德国古典哲学中达到了最高峰,但严格说来近代哲学包括德国古典哲学所研究的主体主要的还是指人的精神、思维,还是在思维和存在的范围内,研究主体客体关系的一个方面,只是一个向主客体关系过渡过程。
  到了康德那里才改变了十七、十八世纪西方哲学把人仅仅作为思维的载体的传统观点,而企图把人作为思维、情感和行为的统一体。在他这里,哲学的主要研究对象已经从思维与存在的关系扩展为主体的认识、情感、行为与客体(自然、社会)的关系,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主客体关系的研究。他开创的这个新方向为费希特、谢林所继承,直接影响了黑格尔。黑格尔从彻底的唯心主义出发去解决主体与客体的关系问题,他运用辩证法把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逻辑学统一起来,提出了主客体的统一性,但他把主客体的统一性归结为“绝对精神”,因而主客体的关系是头足倒置的,他所说的主体已经被赋于行动的功能,具有了实践的意义,可惜的是他受唯心主义的束缚最终没能超越思维与存在的关系的范围。针对黑格尔,费尔巴哈提出了人本学的唯物主义,认为人是思维与存在的基础和主体,他说:“思维与存在的统一,只有将人理解为这个统一的基础和主体的时候,才有意义,才有真理”(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5月第1版,第31页。)。他站在唯物主义立场上论述了这个问题,但他把主体理解为只是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抽象,把人只看作是自然的人,而没有看作是社会的人,也还没有脱离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在解决这一问题上都迈出了关键一步,为现代哲学对这一问题的更进一步研究打下了基础。
  在马克思、恩格斯创立实践唯物主义时,把实践看作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最基本概念,马克思主义把实践作为新世界观的最核心、最根本的范畴,认为实践的观点不仅是认识论首先的和基本的观点,而且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首先的和基本的观点。而实践的观点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实践是联结主体与客体的中介,实现主体与客体关系的根据,没有实践就没有主体与客体关系,实践范畴是对主客体关系的概括。马克思主义哲学制订了科学的实践概念,从而正确地阐明了主体与客体的辩证关系。反过来实践概念的制订也正是为了正确解决主客体关系的,这一基本概念是围绕主客体关系展开的。所以在确定实践为马克思主义哲学首要的基本的观点的同时,也就确定了主客体关系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问题。
  在恩格斯解决思维与存在关系的时候就蕴含着这一关系向主客体关系的发展。恩格斯把思维和存在的关系看作是哲学的基本问题,但他对思维与存在的理解却和以往哲学完全不同,进行了彻底的改造。把思维看作是具体的思维,把存在看作是具体的存在。所谓“具体的思维”是指以单个方式存在的现实人的思维,具有以下特点:(1 )它以生物实体为载体;(2)它具有社会历史性即它属于特定的历史条件之中;(3)由于前两者,它是发展的,变化的。从以上的规定中可以看出, 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思维不再是单纯抽象的思维。正如马克思所说的:“符合实际生活的第二种观察方法则是从现实的,有生命的个人本身出发,把意识仅仅看作是他们的意识”(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5月第1版,第18—19页。)。把思维看作是人的思维,看作是在活生生现实的人的基础上的思维,强调了人的现实存在,这样思维这一范畴就被整合到了主体概念当中,成为主体这一范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所谓“具体的存在”是指与具体思维相对应的那个客观存在,包括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在这里也不同于旧哲学的理解,既不是某个抽象的物质实体,也不是费尔巴哈不动的自然界,而是运动变化的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具有以下特点:(1)它是整个感性的客观世界;(2)它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了的,而且人的本质还要继续对象化于其中的现实世界;(3)它是变化发展的,其实是指客体意义上的存在。因此说, 对思维与存在的理解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思维与存在,而将其扩展为主客体意义上的关系了。
  区别于以往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最突出的贡献是对人的贡献。在以往的哲学当中,由于主体被当作抽象的精神载体,所以不仅主体被片面地理解了,而且它与客体的关系也被片面地理解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人——主体的规定。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明确指出:人的本质是劳动,之后又进一步规定为实践。这样主体就不再是客体刺激的消极接受器,也不再是客体的抽象创造者,即不再是抽象的片面的人,而是现实的、全面的、活生生的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说他所创立的哲学的立足点是:“人类社会或社会化了的人类”(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十二卷,1982年5月第1版,第167页。 )。马克思指出:“对象性的存在物客观地活动着,而只要它的本质规定中不包含对象性的东西,它就不能客观地活动,它所以能创造或设定对象,只是因为它本身是被对象所设定的,因为它本身就是自然界。”(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5月第1版,第17页。)因此,主体和客体的关系就不仅是认识和被认识的关系,也不是单向的限制和被限制关系,而是双向的改造与被改造的关系。在实践中主体与客体相互作用,使客体改变了面貌,主体也改变了面貌。这种双重变化具有一致性,主体活动愈益顺应客体自身的规律,客体的变化则愈益顺应主体的目的。这种一致的基础是实践。对此,马克思深刻指出“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这样马克思实际上已经把主客体的关系问题确立为新时期哲学的基本问题,从而实现了哲学史上的根本变革。
  遗憾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创始人的这一思想没能得到应有的重视,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将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文中总结近代哲学基本问题的论述绝对化,固守近代哲学的基本问题的提法,使旧哲学的基本问题也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问题。对于哲学基本问题研究的停滞也就影响了其它哲学问题的发展。在西方各哲学流派纷纷转向了主体研究的时候,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却还没有脱离思维与存在的关系,这就使对主体、实践的研究远远落后于时代,以致许多人对马克思主义本身也发生了怀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也发生了危机。要改变这种状况,必须从对主体——人与实践的研究出发,首先从哲学基本问题与研究对象上入手发展马克思主义,使其适应现代的要求。事实证明:目前在许多社会主义国家和非社会主义国家的马克思主义者中,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心,已经成为普遍接受的论断。这样,随着哲学研究中心的这一重大转移,主客体关系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问题也必然会被更多的人所接受。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作为哲学的基本问题应当具有以下两个涵义:(1 )这一矛盾是主体与客体所构成的属人世界与自然世界之间一切矛盾关系的本质,人们所研究的人与自然的种种矛盾,其内容必然包含着主体与客体的矛盾,这一点是不变的,构成了哲学研究的主要内容;(2 )认识和解决这一矛盾是解决人与自然之间其它一切矛盾的关键,解决矛盾归根结蒂就是要解决这一矛盾;反之,只有正确地认识和处理这一矛盾,才有可能正确地认识和处理其它一切矛盾。正因为如此,所以对这一问题的不同认识才形成了不同的哲学观点。
  那么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在现代西方哲学各流派当中是不是也占有哲学基本问题的地位呢?下边就几个有代表性的流派作一简要分析。
  从现代西方哲学的人本主义诸派来看,以存在主义为例,其哲学核心的内容就是关于人在世界上的两重性即本真性与非本真性的理论。存在主义认为,就人作为世界上最独特的主体而言,它的本质是自我创造的结果,具有了个性独立性和自我选择性,这就是人的本真性,然而,它却不能脱离自然社会而存在,它不能不受客体的影响,这种影响就会使人失去个性和独立性,使其混同于物,混同于他人,失掉本真性的特性和光泽,这就是非本真性。从这派把这一理论作为其根本理论可以看出,对本真性和非本真性问题的探讨,正是要解决主体与客体这一关系问题的,这一问题贯穿于人本主义诸派当中,这一流派的基本问题就是主客体关系问题。
  非理性主义思潮也正是把主客体的关系作为其哲学基本问题的。他们研究非理性因素对人的作用,其重要特点是把主体的某种特性,如:意志、生命、自我意识绝对化,以之吞噬客体。他们也视主体为单子,否弃作为类的主体,他们对主体的某种特性作了细致深入的思考,从总体上来说却无一不是从根本上曲解了主客体之间的关系。但他们对非理性因素的研究却不失是对主体一个侧面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过去只讲理性因素的不足,从另一个极端去说明主客体的关系,将非理性因素作为既统治主体又统治客体的决定力量,却也是一种解决主客体关系的方法。
  从现代西方的科学主义诸派来看:这些派别的理论差异极大,有的明显地以主客体关系为哲学的基本问题,有的却看似无关,但深究其理论对象就会发现也是围绕这一问题展开的或是这一问题的具体化。例如:在语言学派那里,从表面上看,一是仅从逻辑上研究语言。然而语言作为人们交流思想的工具,它的大部分词都是客观事物的符号。所以语言学首先遇到的问题便是语言与事实之间的关系及语言的真伪问题,而语言与事实的关系问题就是主体如何使用有声语言符号指谓客体的问题。语言的真伪问题却直接与主体对客体的认识真伪问题直接有关,这两个问题只是主客体问题的具体化。这一流派也是以主客体关系为基本问题的。
  综上所述,主客体关系问题不仅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问题,而且也是现代西方各哲学流派的基本问题,这一问题也和思维和存在的关系一样,只是一定哲学发展阶段上的基本问题,是现代哲学的基本问题,而不会成为永恒的哲学基本问题。随着实践的发展会不断地变化为更适合的问题所取代。
  收稿日期:1998—04—24
内蒙古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呼和浩特95~101B1哲学原理赵东海/于蓝19991999本文在肯定恩格斯提出的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是哲学基本问题这一论断的同时,指出不能将它凝固化和绝对化,通过对以往哲学史的考查,说明哲学基本问题随着哲学思想的发展而不断演变。即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以来的现代哲学,其基本问题已经变为主体和客体的关系问题。恩格斯/哲学/基本问题/思维/存在/主体/客体赵东海(1968— ),男,内蒙古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助理研究员;于蓝(1957— ),男,内蒙古大学学生工作部助理研究员。 作者:内蒙古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呼和浩特95~101B1哲学原理赵东海/于蓝19991999本文在肯定恩格斯提出的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是哲学基本问题这一论断的同时,指出不能将它凝固化和绝对化,通过对以往哲学史的考查,说明哲学基本问题随着哲学思想的发展而不断演变。即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以来的现代哲学,其基本问题已经变为主体和客体的关系问题。恩格斯/哲学/基本问题/思维/存在/主体/客体

网载 2013-09-10 21: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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