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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在车上跟我谈了一路,我兴奋憧憬着即将展现在眼前的新天地。
在莫斯科火车站下车我们直接打车走了一小时零十分钟才到达一个神秘的城堡,这城堡看上去非常普通,四周的高墙布满了电网和监视器,有专门的警察守卫,二十四小时都有警犬和武装警察在巡逻守卫,给我的第一感觉这里是军事基地。这里私密性极强,真的就象一座军事基地一样保密。俱乐部最重要的工作任务不是保证客人享受到顶级服务,而是一流的保密工作,绝对不会有记者的踪迹出现,里面设施齐全,有保龄球馆,壁球馆和两个位于顶楼的室内空调网球场;此外,游泳池和冲浪按摩池、水疗健身池、健康舞室,小型电影放映厅时装表演。有60间豪华套房,专门接待来自叶卡,圣彼得堡等其他城市的新贵。一杯饮料平均价格就高达20至30美元。入会费是2万美金,每月交纳活动费3000美金。
这个俱乐部还利用自己的关系网络,可以安排会员进入最顶级的亿万富豪俱乐部、上流社会派对、时装表演等。要知道在这里每个会员至少得拥有对私人游艇或者高级跑车这类奢侈品说买就买的能力。俱乐部还有自己的内部杂志,介绍的都是世界顶级奢侈品,国外度假胜地,目的就是要从这些暴发的俄罗斯新贵们的腰包里大把的掏钱。
3000美金的课程,一天半,两个上午和一个下午,由英国人、美国人和印度人分别主训,额外加一节,克格勃男女色情间谍课程,看过一个一个小电影后讲解。其余课程请的都是世界顶级专家现场教授,健身课程是由前苏联退下来的奥运冠军讲课,现场课程性爱示范都是真人示范,看的我全身肿胀,血往上涌,也往下涌,可看其他现场的人,全都象看一场斗鸡比赛一样平常。
在我的博客上提交文章时提示我因包含敏感内容审核没有通过,赶上网络正在打击低俗之风的关头,配合一下国家互联网法规政策吧,尽管我觉得不是低俗内容,但还是不冒险啦,只能用今年小品赵本山的一句话:这里省去一万字哈。
一星期下来总共花费8000美金,但仍意犹未尽。
感叹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让彻底我震撼,心底里蕴藏的一切荒诞可笑桎梏多年的陈旧思想牢笼被砸开了,成长中的巨大压力都是因为我抛弃了直接的体验而接受了社会、报刊、老师们许可的规则所导致的,正是对他们吃惊的轻信,以至于心甘情愿的受人驾驭,自己独自面对多年漫长的煎熬,回头想想,在那种思想桎梏的牢笼下,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唉,只能长叹一声!
现在看待自己,看待男人、女人、看待世界的视角不同了,就犹如人从三维空间看平面一样,是一种新的发现,视野的急剧扩大,拨去了重重迷雾,清楚了原本很简单的事实,为此我却背负了那么多年的包袱,真该好好嘲笑一下自己成长二十年的代价。犹如自己过去住在一个狭小坚硬的盒子里,就像无窗的地下室,现在则生活在浩瀚的太空中,就像在88层高的公寓里往下看,一切尽在眼底。
在莫斯科整整待了一个星期后我和廖老才分开,在这一星期里,除了上课程和参加一部分俱乐部活动,其余时间蔡老都是对我进行思想上的举重训练,不停的加大砝码,蔡老把他的半个多世纪的生存智慧传给我,让我醍醐灌顶,能让我看见、看清、看透、看破一些从前在我眼里迷雾一样的世界。
蔡老乘飞机直达叶卡,我从莫斯科出发,沿着这条世界上最长的铁路线挨个城市拜访,这段时间我和廖勇分头行动,他在国内和口岸打点关系,我在我们的目标城市物色可靠的接货商,并进行全方位的考察和筛选,而且尽量把接触的人减少到最低,因为蔡老的一句话我们牢牢记住,保守这个秘密越久,我们赚得越多、越快,低调,低调,还是低调,在俄罗斯不能象在国内,你们认识和接触的中国人越少越好。
沿途共考察了5个城市,每个城市大致呆了一个多星期,等回到赤塔见到廖勇时,选定接货商的任务基本完成,廖勇说我整个人都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我在莫斯科的一个多星期的经历让廖勇羡慕不已,引起他强烈的好奇心,非要去一趟莫斯科不可,只不过目前我们的生意是头等大事,一切都靠后。
廖勇已经办理好了因公护照,这回廖勇还带来几个收购药材的生意人前来考察,这些药材商因为怕过海关的风险,宁可让出一部分利润给我们赚,也不想在海关上冒险赌博,我们每个月都可以在赤塔见面几次,只要廖勇在后贝加尔发货出来,电话通知我,我在赤塔乘坐飞机赶往发货城市,我来接货后将货批给接货商,为避免他们的怀疑,把两次送货的时间间隔至少在半个月以上,并且对外是以和老毛子合雇卡玛斯货车临时捎货的形式运送,我收款后就在当地直接收购药材,直接发往后贝加尔或赤塔,等廖勇电话通知我另外一个城市的到货时间,如果有时候廖勇在后贝加尔抽不出身,我就随货一起回赤塔,中途再转发货物到后贝加尔,等接到廖勇下一批货所到城市的大致时间后,在坐飞机前往发货城市接货,转货。
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廖勇把各方面的细节都考虑周全了,一开始廖勇一直多数是在后贝加尔发货和接货,引起了当地常驻的一些中国人的好奇和怀疑,因为后贝加尔这个海关小镇实在是太小了,后来迫不得已,廖勇就多跑一些冤枉路,到赤塔来接货,发货,因为赤塔火车站是东西伯利亚最繁忙的铁路中转站之一,中国人很少,因为赤塔警察是最能刮中国人油水的,火车站附近的警察一个月从中国人身上搜刮来的钱就能买一辆日本车,面对这些贪婪的警察狗很多中国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这些警察的贪得无厌的举动,无形之中为我们的保密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们的利润也在每月稳固增长。
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
在赤塔市场我遇到了一个让我一见倾心的女孩,叫海霞,是东北同乡,和父母一起在市场卖货,长得很靓,个子很高,平时在市场碰面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很动心,如果在一年以前,我可能连想都不敢想,但现在不同以往,都死过三次的人有什么可害怕的。我自小就是一个从来就没有人喜欢过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顶多还是不让人喜欢而已。来俄罗斯这几年,看到过很多俄罗斯美女,但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一个女人,整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对周围其他任何女人都突然没有了任何兴趣,我甚至为自己刚来俄罗斯时的荒唐行为感到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这个女孩,从内心里感到自己下流、卑鄙。
那段时间只要我在赤塔,基本上就是泡在市场上,那时候市场上卖货的中国人都叫我独眼易龙,不知怎么胡乱传的,都认为我的眼睛和牙齿是和老毛子单打独斗弄残的,这在他们眼里是不敢想象的,都认为我可能有毛病,有点发傻,也都很敬畏我。那些日子我天天都到她家的摊位上帮着收货,卖货,周围摆摊卖货的中国人都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说笑,但我知道她们全家都不喜欢我,年纪轻轻就缺牙少齿,说话磕磕巴巴,左眼还残疾,更不接受我。为此我特意到老毛子医院镶牙,可把我疼坏了。廖勇建议我镶金牙,因为在俄罗斯镶金牙是一种时髦,并且很贵,让我看起来很像布里亚特人,在各个城市跑可能更不会暴露中国人的身份,减少被袭击的机会。还真别说,镶金牙后在市场有的中国人还真把我当成俄罗斯布里亚特族了。
另外我说话总是磕磕巴巴,因此每次说话故意说的很慢,宁可多停一会也不着急说出来。那时我养成一个习惯,注定要遭受别人嘲笑时,先下嘴为强,开始就告诉别人我是结巴。那时候每次廖勇来之前我都会打电话让他多带一些青菜,这些蔬菜在俄罗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稀罕物,奢侈品,送到她家的摊位上去,可是他父母根本不收,我也不言语,直接放到摊位上就走。不过第三次时候再去送青菜时,临床的小伟直接给我一些钱,是这些日子我送的一些青菜,她家按照俄罗斯的市场价给我结算,那可是比买五头羊还多的钱,我简直都要成了菜贩子啦,我当然不能收了。
通过小伟知道她们一家在赤塔做生意有两年了,赚点钱,但踩包的总来骚扰她,老头很倔,拼了命的护着自己的女儿。她父母一直赶她回国,海霞又不放心父母的身体,他们打算再干满一年就回国了。
随后去车里雅宾斯克时,告诉廖勇跟那个交情不错的踩包老大打个招呼,关照一下,青菜以我的名义照捎不误,每次都由小伟转交到她家的摊位上。
一个多月后廖勇在后贝加尔脱离不开,我返回赤塔时已进入冬季,她全家照样对我冷若冰霜,尽管天气地冻天寒,但我心里不冷。白天就在她家摊位跟前静静的听她的声音,我很喜欢听她的声音,声音很甜美,悦耳,或者远远的看着她的身影。每天市场收摊时就去帮她家收货,搬货到出租车上,即使她父母呵斥我依然照干不误,这时候的脸皮不知不觉就自然加厚了,我自己都感到吃惊。她家人给我脸色看,挖苦我也不往心里去,这样过了半年之久。
只要返回赤塔期间,除了接货,发货,整天就泡在零售市场上,有时候晚上象走火入魔式的打车到她租住的房子前面徘徊,有两次被警察罚了卢布,一次还被警察当成酒鬼关到警察局的铁笼子里蜷了一宿。
我曾问过廖勇“你那么在乎嫂子文美,这个文美一定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优点吧”
“并不是,只是她在乎我,我也只在乎她,并且我只对她有感觉。”
我追问“就这些吗?没别的了?”
“这些就足够了”。
“奉劝你如果找女人跟你过一年两年的话,可以按照周围人的看法去找,如果想找跟你过一生的女人话,就谁的话也别搭理,按照自己的感觉,是你真的想的,是真的有感觉的,问自己是真的想的吗,别太快回答,想想后再回答自己。按照那个去做就行了,不用考虑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廖勇看我得出我是真的动心了,不可救药了,就教我如何表白,教我一字一句的背诵墨西哥电视剧《卞卡》男主人公何塞·米盖尔紧迫盯人的“三段式”:
当你对她表示时,如果她说“我不爱你”、“我对你没有兴趣”时,你要毫不气馁,反而从容不迫地说:“这不是你的心里话!”这会给自己一个可下的台阶,避免了窘迫的处境,又给她一个挽回的机会。
当她说“我真是这么想的”、“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时,你马上说:“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如果她反复强调“我根本没有在欺骗自己”时,你还要不慌不忙地说:“你不要这样讲了,其实你的心中只有我!”
我还真照这个方法练习了好几天,总觉得这个表达方法太强势了,也许廖勇这样的帅哥用还可以,我一直没敢用。
廖勇还给我出过几招,不过也没见什么效果。她们家依然对我不冷不热。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海霞依旧对我不屑一顾,关键是她从不跟我说话,虽然我不在乎她对我的不在乎,但我在乎她的一切冷暖。在冬天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天气里,看到她站在那里卖货,那张经常在梦里出现的青春丽质的小脸冻得通红,冻得直跺脚,真的发自心底的疼,心疼的我常常夜不能寐。
特地从新西伯利亚给她买回来一个很暖和的棉靴,被拒绝,买的意大利皮衣,被拒绝,我从其他城市带回给她们的任何礼物都不收,我的房间里都堆成一个小山了,最后都让我塞到两个大包里。
那段时间只要一有空就给她写信,加起来应该有几本书那么厚了,可是没有收到一封哪怕是只言片语的回信。搞得我有些心灰意冷,难道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是真的用心来表达,从前有过对班花董文丽的那种迷恋,那是青春期懵懵懂懂的对异性充满神秘感的那种模糊的单恋,但现在可不是那种感觉,这个女孩在我心里就像女神一样,朝思暮想。
难道是长的丑陋的原因吗,那也不是我的错呀,一个男人长得不漂亮但做事漂亮总行吧。难道因为我蹲过监狱?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替罪羊才进入那个该死的地狱的,我长这么大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小时候是很坏,曾经凶残的杀死一些无辜的蚯蚓,祸害过退伍老军人的庄稼,这也算是罪过吗?为什么不接受我呢?喜欢一个人总没有错吧,也许错就错在太自不量力?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孩?星哥在《大话西游》里讲过: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就在我几近动摇时候,廖勇的弟弟来赤塔了,由他先驻扎赤塔接货,发货。
我知道廖勇是看我每天神情恍惚,担心我们的生意。已经有两次出差错了,一次发往鄂木斯克的邮政车厢到货超出两天后我还没有赶到提货,在车站库房丢掉整整一包价值9万人民币的皮夹克,我心里很愧疚。廖勇让我在其他几个城市多呆一段时间,调节一下心情,并告诉我说他的弟弟只是临时做个帮手,不会介入我俩的生意,不参与我们的利润分成,过一段时间就让他弟弟回国,告诉我别想多了。当时我心里还苦笑呢,那时候哪还有心情在乎这些呢。
近三个月的时间我基本在鄂木斯克和伊尔库之间来回接货,分货,有廖勇弟弟在赤塔代替我的角色,我的时间不象以前那么紧,不做飞机改坐火车了,在火车上时间很漫长,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读我随身携带的那两本书,就象一个穷人在花掉最后一块钱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超慢速阅读,我充分反复的体会体验内心电影剪辑技术,过去和未来的电影在我的导演下慢慢清晰可见,但制作过去式的电影时海霞在冰天雪地里卖货时的样子总是定格在心理屏幕上挥之不去。
尽管她对我冷若冰霜,但我心底只有她一个女人,周围形形色色的俄罗斯女人仿佛都不存在一样。不是对她不死心,是想死心死不了心。我们的生意也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只是有两次我按照接货商的要求进货款式样式出点问题,是我把样品弄错了,那两次是按照赔掉关税的价钱处理的。
等我三个多月后再次回到赤塔时,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尽管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孩,但心有余悸,那天下午没有勇气去市场,只是晚上又是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她租住的房子附近,她住的房子附近还有一个教堂。看着那一排排大小一样的窗户,猜想她们是否刚刚吃过晚饭,离教堂这么近,上帝保佑让我们见一面吧,有没有可能出来散步呢,可以把我这三个月来写给她的二十封信亲手交给她,想想又觉可笑,在俄罗斯即使是白天中国人也不会出来散步的,抽了五支烟,徘徊了近一个小时才回去。
回去时好几个人在我们的房子里,其中一个小伟无意间说起的一句话,让我欣喜若狂,重新燃起巨大的勇气和动力,因为小伟卖货的摊位紧邻她家,她向小伟打听过我几次,为什么这次去里边做生意走这么长时间,我就像一具僵尸一样又被注入了新鲜血液,马上就活生生了。
第二天市场还没有开大门,我早早的来到市场上,等着她们家运货到市场,看到他们刚一下车,就像以往一样帮助他们把三包货扛到市场,趁她父母往摊床上摆货时把二十封信塞到她的手里,就飞快地离开了,实际上我一直没有离开市场,远远的站在隔一排的摊位上偷偷看她,就像偷偷欣赏一个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美丽幻影。
不到半小时,看到她走出市场中国人的区域,独自走到老毛子菜市场里,躲在一个角落里。她一直没有发现我跟在她身后,下面的举动让我心跳加快,生怕她会听到我的心跳声。只见她拿出我写的那些信,一封一封的开始读,那可是整整二十封信啊,每封信都很长,她读的很慢,差不多能有四十分钟,中途可能累了还蹲下来读了一会,有的信好像还重读好几次,老天,我心跳的都快得心脏病了,乐得我假牙都快要蹦出来了。那种场景,心里洋溢的狂喜,心脏的狂跳声,永远烙在我心里,从那以后,我一直保持给她写信的习惯,直到她后来成了我老婆,直到我们吵架很凶的时候,直到后来我们离婚,直到现在有了电子邮件,我一直都给她写信,在信纸上给她写信,我会保持这个习惯一直到死那一天。
可能是由于女孩矜持的缘故,她还像以前那样对我不理不睬,不过我心里可乐开了花。我还要往返于各大城市之间,由火车又改回坐飞机了,就是为了省下时间。我实在是痛恨和恐惧老毛子的飞机,飞机又大又蠢,噪音极大,起飞和落地时简直是一种灾难,就象要地震一样,仿佛飞机要坠毁的那种感觉,每次都提心吊胆,虽然以前曾经有过三次寻死经历,现在可不想死,太怕死了,因为我的生命好像刚刚开始灿烂,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老毛子上空掉下来,这可不象从前寻死,一点悬念都没有了,掉下去必死无疑,这时的我比谁都珍惜宝贵的生命。
以前在国内从没有坐过飞机,直到后来回国内乘坐中国航班时,心里感觉那个爽,比老毛子飞机舒服多了,还奇怪,俄罗斯重工业那么发达,飞机怎么这么差劲。托我心中女神的福,每次都有惊无险,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事实上她还没答应我什么呢,就把我乐得屁颠屁颠的。
这样又过了四个多月,秋天快过去了,她才接纳我了,白天在市场里偷偷溜出来一起跟我在老毛子菜市场里逛,跟我说话,不敢走远,怕被他父母发现,因为她父母一直没有同意她在俄罗斯找对象,特别是跟独眼易龙处对象。不过只要她在乎我,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已经被巨大的幸福击中了,每天口里的金牙都放出金灿灿的笑意。不过,她说我的金牙不好看,我立即又硬着头皮走进最痛恨的老毛子医院,忍痛把那两颗镶金的门牙换掉了。
她说,她就知道有一天会嫁给天天逗她笑得人,我的口吃让她很好奇,我总是说半句,停顿半天,才说出下一句来,后面的话让她很好奇,总是歪着小脑袋耐心的等待下一句话,总是令她印象深刻,她郑重其事的告诉我以后把好听的话都要放在后半句来说。哈哈,我的口吃还让她感觉到我与众不同。
有一次在我们租住的房间里,让她穿上了从新西伯利亚老毛子商场买过来的意大利皮衣和皮靴,简直美极了,她的个子高,穿上和高挑的俄罗斯美女一样,就像一个衣服架子,清新丽质,别提多漂亮了,廖勇都说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尽管那时候还是深秋,我也让她穿上,她不肯,就让她带回去,她说带回去后就像贼一样的千方百计不让父母发现。
她的手很巧,在我去车里雅宾斯克之前,给我织了一个白围脖,廖勇就有一个白色的,廖勇围着那个白围脖就像周润发一样帅,她就照那个样子给我织了一模一样的,虽然我围上没有廖勇那么精神,可我美的都快上天了,觉得自己带劲儿,够酷!
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事成双,廖勇告诉我,我们的利润已经达到二百三十多万了,也就是说,我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百万富翁啦。比我预料的提前了三年,比蔡老预料的提前半年多,感觉前途似锦,原来的穷小子现在翻身了。廖勇告诉我千万要低调,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海霞。我一直抑制自己告诉她的冲动,心想等以后结婚登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自己可能太没出息,兴奋的晚上总是睡不着觉。真应了中国的一句成语,乐极生悲,接下来的日子又把我从幸福的顶峰狠狠的抛向了谷底。
也不能怨别人,是我自己搞砸的,一天她郑重的跟我说,她决定这辈子跟我一起度过余生,如果她父母不同意,就先和我回国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将生米煮成熟饭,她父母就会认下这个婚事。当时听后我感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抓着她手,但就是说不出话来,太激动了。后来海霞问我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已经决定要跟我共度一生,彼此不要有什么欺骗,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一冲动就全盘托出,把自己的事情都跟她说了。
鬼才知道,我说过去的那些事情的时候竟然不那么磕磕巴巴,包括三次自杀,包括来俄罗斯在伊尔库茨克找过一次老毛子应召女统统都说了,好像是跟自己说话时一样流利,好象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自然。不善察言观色的我没想到捅了大娄子了,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闯祸了,但我做错了吗,这是我第二次面对自己完全信任的人,坦然无保留的面对自己的过去,上一回还是在监狱里的医务室跟蔡老坦白过,我现在还觉得这种坦然的面对过去,还给我了一些勇气,让我不至于喘不过气来。面对将要陪伴我一生,将要嫁给我的人,坦白是对她的伤害吗,不坦白不更是欺骗和伤害吗?
我想不明白,第二天就去市场找她,她没有出摊,问她父母也不搭理我,第三天还是没有出摊,我打车到她住的地方敲门也没有任何回应,邻居老毛子都出来抗议了。第三天再去市场时,小伟给我一个很大包裹,是我送给海霞的一些礼物,包括那件意大利皮衣和皮靴。告诉我海霞昨天晚上火车回国了,现在已经到了后贝加尔,应该快过海关了。我脑袋嗡的就大了,半天没缓过劲来。
醒过神来赶紧给廖勇打电话,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让他在后贝加尔留住海霞,廖勇在电话里骂我简直是个憨瓜,这种事情永远也不能跟女人说的,这回你是凶多吉少了,急得我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可惜没有飞机通往那个边境小镇,坐火车也来不及,只能傻傻的等着廖勇的电话了,等着奇迹的出现,真正体验了什么是度日如年的滋味了。快到晚上的时候,廖勇打电话来,见到海霞了,在通关前劝了一个多小时,但海霞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流泪,让跟你通话也没反应,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易龙你这回可能要没戏,海霞以后有可能不会再来俄罗斯了。
放下电话,脑袋里一片空白,一句话都没有?看来她是真的伤心绝望了,我该怎么办?感觉天都塌下来,压的我透不过气来,每天都多次冲淋浴,成为年轻的百万富翁的喜悦也被冲刷的干干净净。赚了很多钱,但没有海霞这些钱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前些日子我托人给父母捎回去一大笔美金,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但现在我赚钱的动力就是要给海霞幸福,可现在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现在回想,当时如果让我在一百万和海霞之间做出选择时,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不是我唱高调,因为在我眼里她是唯一的,钱可以慢慢赚。当时我就要回国内去找她,被廖勇坚决劝阻下来,告诉我现在回去也没有用,必须给她和自己一段单独冷静的时间,这个女孩不知道你现在有钱,你们的感情还是比较纯的,那就再等等。
那段时间车里雅宾,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的警察正在进行市场清理,遣送大批护照过期滞留不归的中国人回国,我主要在克拉斯诺和伊尔库两个城市发货,接货,这两个城市还没开始遣送风潮,一次在从克拉斯诺开往伊尔库的火车上,除了给海霞写信表白,就是读那两本书,我也不知道写的这些信如何寄到海霞那里,只是不停的写信。读到《自我创造》这本书里一段话,给了我很大启发,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我要用书里的行为创造技术改变现状,成败在此一举。
到站下车后我找到伊尔库的接货商老金,一起在黑毛子的烤肉店吃饭,通知他近几个月我可能要集中发几批货,资金量很大,为保证每次都能按时现款返还,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吃过饭我指着门口停着的一排日本车“三个月后,你可以从这些车当中任意选一辆,我来买单,从我最后一批货的货款里扣除”。老金当即打包票说没问题,咱们合作这么久了就是不买车也能帮忙办到。
如法炮制,在克拉斯诺也承诺给供货商买了一辆二手日本车,三个月后两辆车一共花了7000美金。这么做的目的是由于另外三个城市因为遣送造成的损失都要从这两个城市补回来,所以这两个城市的货量和频率都比以前多了,为了能第一时间及时返回货款,他们要向其他的人借钱给我们返款。这样一来,在这两个城市的利润和以前五个城市的利润差不多,只是为保密,我和廖勇的弟弟廖刚轮流送货,以免引起在市场卖货的生意人的注意。最主要的是,为我在赤塔停留创造更多的时间,因为,克拉斯诺和伊尔库都离赤塔更近一些。
从那本《自我创造》上学到的一个方法很简单,就是让海霞的父母为我做点事。以前我为他们做事他们不领情,从来不当回事,这回我要让他们为我做事,帮帮我,这是挽回海霞的唯一机会了。
回赤塔后我跟廖勇商量一下,他说可以试一试,但愿能有效果。我每天照样帮海霞父母卸货,搬货,搬完就走人,直到几天后去伊尔库,然后回来再到市场搬货,走人,再去克拉斯诺,如此反复几次后,一天中午我慌慌张张的跑到海霞家的摊位前,很害怕很恐慌的对他们说踩包黑帮分子的在后面追我,能不能把我给藏起来,她爸平时根本不搭理我,这时却从摊位后面冲出来,一把拽住我拉到后面的箱包后面,拿一些毛毯和羽绒服给我遮挡盖住,他两个都站到摊位前面去了。一会儿有几个踩包的走了过去,后面的一个人四下问市场卖货的生意人,“看到独眼易龙没有”?“看到独眼易龙没有”?
我趴在毯子和羽绒服下面,感觉有些凉,心里一直偷偷的笑。过了十分钟左右,老赵头在外面打了一个车,让我赶紧走。我走后小伟才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话告诉海霞父母,因为我帮着一个东北老乡说话,得罪了踩包的,所以才追我到市场。这事不能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
实际上那天是廖勇的弟弟廖刚领几个踩包的到市场跟前的烤肉摊去吃饭,让他们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狐假虎威的问独眼易龙跑哪去了,廖刚刚来不久,平时只负责在火车站发货,轻易不到市场上去,很少有人见过他,老赵头更不认识他了。
过了两天,晚上我又跑到海霞家租的房子,跟他们说踩包的知道我的住处了,正四下找我呢,抓到我非把我打残废不可,我第二天要去伊尔库,请求在他们家借住一夜,第二天中午就赶往伊尔库,老赵头没犹豫就答应了,他们吃过晚饭了,还专门给我做了晚饭,整个晚上老两口一直为我的处境担忧,说总躲也不是个办法,如果用钱解决就不用跑路了。我解释说他们狮子大张口,我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不行就跟他们拼了,告诉他们过去我就砍过一个踩包的,那个踩包的阿斌老两口还认识,老两口吓坏了,告诉我绝对不能乱来,那个踩包叫阿斌的还找过海霞的麻烦呢,非常可恶,但也绝对不能跟他们斗,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法律奈何不了他们,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千万不能冲动。估计那一晚老两口肯定也没有睡好,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我一辈子的幸福,只好先委屈他们一下了。
第二天中午去火车站之前,老两口一在嘱咐我去火车站的路上一定要加小心,如果碰到踩包的就喊警察,临走还拿出500万卢布,说是借给我路上以防万一,当时我感动的差点流下泪,我根本不需要钱,也不缺钱,但是这钱我必须收下,我的目的达到一半了。
我走后小伟一直跟两位老人旁敲侧击的讲述一些我的事情,包括我很善良一直被人欺负,无偿帮助很多被抢的身无分文的中国人回国的义举。这些也都是我做过的,不是小伟瞎编的,只是借他的嘴给我宣传广告一下。因为蔡老一直给我灌输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随地捐助别人的观念,就像印在我的血液里一样了,我这两年也的确帮助了很多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包括可恶的老毛子酒鬼。
那次从伊尔库没有直接返回,又到克拉斯诺呆了一星期左右才会赤塔,当我往回赶时,就好象不是我在赶往这个城市,而是城市向我走来,我心中的海霞向我走来。
回去给老两口带了一些老毛子的礼物,都是他们平时根本舍不得买的一些欧美进口到俄罗斯的用品,意料之中,这回老两口没有拒绝我的礼物。也把500万卢布还给他们,告诉他们这件事我的朋友廖勇摆平了,他从后贝加尔特地赶来找到踩包的黑帮头子,送点礼物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啦。老两口留我吃饭,当然没客气,感觉就像一家人一样。
一个月后,海霞回来了,一切言语是多余的,她说以为我们不可能了,知道我做过的丑事,父母这一关更是不可能逾越,是老赵头往国内打的电话里,介绍了一些我的近况。她回俄罗斯就把我的事情都跟他父母说了,没想到海霞复述给老赵头时,老赵头说的话让我感激一辈子,“这孩子能跟你说实话,就不简单了,人还算老实,看看周围来俄罗斯出国跑团的年轻人哪个没做过那档子事,磕磕巴巴的倒挺诚实。人品不坏就行,你自己做决定吧”。当时我信誓旦旦向海霞保证,我现在已经拥有一切幸福,以后绝对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是我们婚后十年,我又一次违背诺言,做出了伤害她的事,让我们的婚姻走向解体。
那年底我们就登记结婚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娶到老婆,从不知道恋爱是啥滋味的傻傻的我平生第一次恋爱就成功,婚后感情如胶似漆,才感觉以前在伊尔库茨克的那次招妓是多么荒唐,那种没有情感交融的肉体接触不是性爱,只能算是性交,动物般的发泄,甚至连动物都不如,因为即使有高潮也没有像动物一样达到繁殖的目的。为此我深深的悔恨和自责,心里暗自发誓,会一辈子爱她,宠她,保护她。
蔡老让人给我捎来一份贵重的礼物,是一个俄罗斯紫金柠檬钻戒,镶有五颗钻石,并附有一封长信。信中蔡老告诉我五颗钻石的含义,并告诫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以后不要和任何出老婆以外的其他女人有任何感情纠葛,否则就是给自己穿小鞋,一辈子不得安宁,让我牢记,就像对一个儿子一样语重心长的叮嘱,心里倍感亲切。
独眼易龙 2013-08-28 16:5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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