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江湖-(在台湾三十年来的人性锻链)-王鼎钧回忆录四部曲之四

>>>  讀書—連接古今充實信仰  >>> 簡體     傳統

自二○○五年《关山夺路》出版後,大家引颈企盼的第四部回忆录----《文学江湖》终於出炉了。隐地说:「鼎公的书,从一九四九写到一九七八年,将近三十年的时光,正是我的鼎盛年华,他把我的时代拉回来,不同的是我在地上走,他彷佛走在地层下……我在他书中因此看到了更深层冷酷的世界。」

2009.03.15 中国时报「书人物」:《文学江湖》压阵 王鼎钧回忆录4部曲完工 (记者林欣谊)

4部回忆录共写了17年,这位後生晚辈心目中文学成就与一生经历均不凡的资深作家,他的人生就是历史,而他的历史,也是文学。

王鼎钧写回忆录,一写写了17年。17年来,他人在纽约,回忆之笔从大陆江山细细追索到台湾──《昨天的云》写山东故乡幼年;《怒目少年》着墨抗战时的流亡学生经历;《关山夺路》则写内战遭遇;台湾卅年生活,因篇幅所限只取「文学」 来写,辑成《文学江湖》(以上皆尔雅)近日出版。

自1978年移居美国至今30年,这段生涯却没有在4部曲的范围内。王鼎钧笃定地说:「我不想再写了。当年离开中国大陆,踏上基隆码头,我的感觉像再生;後来移民出国,走进美国海关,我的感觉像死亡。」再追问,王鼎钧却不答了,一如他笔谈写下的文字,简省精准,字字留有余味。

受胡适影响 小人物也能写传

王鼎钧已高龄84,写作生涯逾60年,散文境界臻於化境,是许多後辈创作者心中景仰的名家大师。从隽永的散文到阐述哲理的人生三书,王鼎钧自谦:「我是职业作家,这个也写,那个也写,被动的成分居多。」但45岁後,他争取自主:「《碎硫璃》近似『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左心房漩涡》如一场热病。晚年出了诗集,我好像70多岁生了个孩子,很高兴、也很窘。」

一度王鼎钧也想写长篇小说,题目都想好叫「遗嘱」,讲台北一个外省老翁,把一肚子想说的话写下来,留给还没长大的小孙子看。後来,写小说的因缘未到,王鼎钧又谦「我只能写出很坏的小说」,於是改用回忆录的体裁负载今生的阅历和思考。

「我幼时读沈从文的自传就有了『效颦』之心,後来读到胡适主张小人物写自传,受到更大的鼓舞。」他自述写回忆录的心情是「与人分享」,还以「珍珠不是蚌的私产」这句话劝朋友写,打动了好几个人。

少小离家 回忆是为了忘记

王鼎钧14岁起离家、离乡,24岁离开大陆来台,「疏离失根的感觉已非一日,那是我今生感情的一部分。」但回忆一生,不是一挥而就的工程,如《关山夺路》写了整整10年,《文学江湖》也花了4年,他说:「我就像画油画,一面画一面修改,有时找到新资料,要改动,有时换句法,调整穠淡疏密。因为牵发动体,有时为了加一段,要修改全篇。」而《文学江湖》则是遭遇最复杂、撞击力最大,因而最难写的一部。

回忆往事,面对的除了自己,还有读者吗?鼎公豁然回答:「夜莺唱歌,怎能确定唱给谁听,山花盛开,怎能预期开给谁看。我写给一切人看,没设任何前提,我不选择读者,读者选择我。」

读这4部曲,最好在桌边放上一杯热茶,随着烟雾冉冉飘升,静静地、慢慢地读,因为铺展眼前的是一部格局广阔的历史,显现的是一位老者的智慧。「写回忆录不能只写自己,要写出众人的因缘。」王鼎钧说:「我很想以当年的我表现当年,但我做不到,我只能以今日之我诠释昔日之我。」

历史如云,他抬头看过

记忆从来不是问题,而是需要多大的节制──尽管记忆犹新,加上笔记、剪报、上网、图书馆以及买下的五、六百本书,下笔时如临其境,但王鼎钧很自觉:「我不能把文学作品弄成我个人的纪念册?」同时又带着无限苍凉:「写回忆录是为了忘记,彷佛自焚的过程。」

在王鼎钧的言谈之中,这层沧桑之感总是淡淡萦绕,他曾说:「内战结束前夕,我的人格已经破碎。」《关山夺路》写国共内战的烟硝战火,正是他所遭受的摧毁过程。他感慨道:「我的人格由孔子学说和基督教义塑成,战争是对他们那些大经大法的否定。」後来他在国外接触圣严法师与佛教,才走出困境,完成晚期作品,「但我是基督徒,信仰并未改变,我对牧师说,六经皆我注脚。」

「历史如云,我只是抬头看过;历史如雷,我只是掩耳听过。」人称「鼎公」的王鼎钧总是对自己消减再消减,但4部回忆录,他悠悠地写,写出的岂止是他个人而已,而是他藏身在其中的一整片树林、一整面天空。


王鼎钧 2012-01-02 19:57:15

[新一篇] 肖申克的救贖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舊一篇] 讀王鼎鈞的《文學江湖》:冷戰年代一位讀書人的困窘和堅守
回頂部
寫評論


評論集


暫無評論。

稱謂:

内容:

驗證: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