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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子,我在看电视,电视里出一个台湾老头儿(勉强称之为老头儿吧)在聊“既济”与“未既”,也就是“易”。
“易”是中国文化,我这样认为,并不是某人说的“教人做人的道理”。这种中国文化是经过千百年传承、发扬下来的,但是,如今这文化变了,竟然变成“做人”了,我还ML呢,做人。
“大陆人这文化怎么就断了层呢?”我问一同看电视的人。
“大概是因为连年战乱吧?”
“台湾的战争也不见得少吧?怎么人家就续上了呢?”我对“连年战乱”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还是人家从小教育的好,《三字经》、《百家姓》的上学的时候就学了,不过估计台湾的文化也快断了,现在都玩火星文了。”
我当时这么以为,直到看了张大春的《认得几个字》才豁然开朗,学校的教育是一方面,真正让文化断层的却是“字”——我们急功近利的推行了简体字,盲是扫了,传承却也断了,一下子世界大同了。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大力推动简体字的第一代产物,因为我从家里翻出来的70年代甚至更早前年代的书还是繁体字,就比如我刚刚看完的78年人民文学版的《九三年》便是正正经经的繁体字版,我问了一下爹妈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回忆了一下说80年代才开始强行规定出版物要使用简体字。
于是,我自怨自怜的以为文化就是从我们这一代开始堕落的,但是上一代人不干了:我们这一代普遍不认字。
可谁又认字呢?
发现自己不认字大概是去年的事情,从《二十五史》开始,一开篇就冒出俩字:颛顼。
颛顼,帝也,五帝之一,黄帝的孙子高阳是也。颛,音专,愚昧的意思,另有“颛孙”,姓;“颛臾”,春秋时的一个小国,在今山东费县一带。顼,音虚,姓。
字典上明明白白这样写着,但是不够,依然有百爪挠心的感觉,我想知道更多:他明明姓高名阳为什么又要叫“帝颛顼”?这代号是他活着的时候就有的还是个谥号?如果是活着的时候就叫的,是取的本意“愚昧”的意思吗?他是个愚昧的人?或是他身后别人对他的评论是“愚昧”?如果从小小的常识是否能判断这两个字是关于“钱财”(因为这两个字都有“贝”,还有一个有“玉”,“山”是不是不动产?)?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如果想知道为什么恐怕要翻阅海量的古籍,但是这又会出现新的问题,但鉴于我这种被毁于简体字的文化断层现状看来,这件事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得抱着一本96年版商务印书馆的《现代汉语词典》翻来覆去,翻了一年,字没记住几个,书页却丢了好几张。而且对于我这种已经快了识字的年龄的人来说,想要记住一个不常用的生字,是多么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当然,如果我一直生活在一个繁体字的范畴中情况或许会好些,有些生字会迎刃而解;再如果,我在刚开始认字的时候能认得张大春这个人,情况便会好更多,我相信,不论张容张宜再如何不在意的听张大春说文解字,他们究会多少记得一些,这就比起别人来要走了很多捷径。
《认得几个字》折射出了我的全部焦虑,而且使我更加焦虑了起来。
关于结婚生子这件事我没有任何计划,这件事不足以产生我的焦虑,我是直接跳过这个步骤焦虑到下个问题上了:孩子的教育。
我很担心,如果哪天我一冲动,结了婚、生了孩子,那之后会是件很可怕的事:我是否可以对他们正确的进行教育?
卢梭的《爱弥儿》是我早年间的一个设想模式,那时候我当然不知道什么是“爱弥儿”,但时过境迁却觉得这种模式有其自身的缺陷。在我们自己都不确定的茫然状态下,“教育儿童”说起来更像个笑话,遗传的缺陷改变不了,可是要再把对世界的偏见再传给下一代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我不知道“对世界的偏见”是不是我焦虑的根源,而这种焦虑是不是又是一种庸人自扰?
反正,如果能够面对下一代,我希望要给他们的不是偏见,不是糊弄,不是一知半解或全然不知,给他们的也不是断层,不是那些像是被阉割过的简体字(许多被简化了的字讲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人为的、强硬的被砍掉了手脚,而不是张大春说的“文字的演化学”),我希望他们可以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想太多,恐怕也是一种偏见。
认得字太少,懂得的事太少,看过的书太少,脑子不够聪明能记住的也太少……我得抓紧时间,时刻准备着……
豆瓣 就是 2015-01-31 14: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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