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学教育究竟应该向何处去?这是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也是我特别关注的问题。我今天的报告题目是《近年来中国大陆图书馆学教育发展走向的思考》,这是黑龙江省图书馆夏国栋先生邀我完成的一项学术任务,藉此机会谨向这次研讨会的组织者表示衷心的感谢!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先向大家推荐一本书——《谁动了我的奶酪?》。这是近年来管理学界十分畅销的一本书,全球销量已经超过两千万册!这本书讲的是一个关于“奶酪”的故事。故事的内容大概如下:
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住着四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其中两个是老鼠,一个叫嗅嗅,一个叫匆匆;另外两个是小矮人,一个叫哼哼,一个叫唧唧。他们四个实在太小了,所以他们在干什么当然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但是如果你凑近去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许多令人惊奇不已的事情!为了填饱肚子和享受乐趣,他们每天在不远处的一座奇妙的迷宫里跑来跑去,在那里寻找一种叫做“奶酪”的黄橙橙、香喷喷的食物。嗅嗅和匆匆的大脑和其他啮齿类动物的差不多一样简单,但他们有很好的直觉。他们喜欢的是那种适合啃咬的硬一点的奶酪。哼哼和唧唧则靠脑袋行事,他们的脑袋装满了各种信念和情感。他们要找的是一种带字母“C”的奶酪。嗅嗅和匆匆作为老鼠,有其自身的秉性,不会像人那样思维,而是靠老鼠的直觉在迷宫中寻找喜欢的奶酪,而哼哼和唧唧却有人的思维,靠人的经验去学习、寻找。他们以各自的方式不懈地追寻着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终于有一天,在迷宫某个走廊的尽头,在奶酪C 站,他们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奶酪。四个小家伙围在一起欣赏奶酪,每天按固定时间穿着运动鞋跑到迷宫去吃喜欢的奶酪。他们当时的口号是“拥有奶酪,就拥有幸福”。
可是,奶酪一天天减少。老鼠凭直觉感到,奶酪总有一天会没有的。所以他们在享受奶酪的同时,每天还在迷宫中继续寻找奶酪,找了好多天,终于发现了一处新的有奶酪的地方。而两个小矮人一直沉浸在拥有奶酪的幸福中,可是有一天他们到达迷宫C奶酪站时, 突然发现奶酪吃完了,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更不愿意再去寻找新的奶酪,一直就那么饿着痛苦地思索。一天哼哼猛然想到两只小老鼠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他到处去寻找两只小老鼠,在这过程中发现了许多奶酪站,其中的奶酪也都已经吃光了。终于有一天,哼哼找到了两只小老鼠,发现他们那里有更丰富的奶酪。他回去告诉唧唧,唧唧开始不太相信,后来唧唧态度也改变了,他们一起重新到了新的奶酪站。
这本书其实讲的是一个“变化”的故事,其中心思想是如何去适应变化,我向大家推荐这本书,也请大家关注一下变化的问题。
1 谁动了我的奶酪?——后变化时代
我在这里制造了一个新的名词——“后变化时代”,其主要用意是想表达我个人的一种态度,即近20年来图书馆学教育在大陆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我希望这个变化到一定程度能够适当停止一下或放慢一点。我之所以不用“变革时代”,是因为变革意味着不断地变化和革命,或者不断地重构,我不希望动不动就革图书馆学教育的命,图书馆学教育的改革是必要的,但是天天都在变革,人人都在变革,一改再改,改得面目全非,一变再变,变得没有自我,这总不是好的兆头,也不符合教育的发展规律。
80年代以来,整个社会都在发生变化,图书馆学教育也在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是由多种因素引起的。这些变化主要有:
1.1 技术的变化:手工操作→自动化操作→网络化数字化
技术的变化非常大。80年代以来,图书馆工作的变化大致经历了三个变化阶段,即手工操作→自动化操作→网络化数字化。大陆图书馆学教育的崛起是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这时恰好是图书馆工作由手工操作向计算机自动化操作转变的时候。90年代末期,图书馆开始进入网络化数字化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整个技术都发生了变化,图书馆工作也随之发生变化。每一次技术的变化都会对图书馆学教育产生非常大的冲击,正如对图书馆产生很大的影响一样。
但是,在网络化数字化时代,新的信息技术究竟会对图书馆学教育产生多大的影响?在大家都为这些技术陶醉的时候,实质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头脑清醒。从80年代以后,由于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整个世界基本处在技术主导的状态下,好像技术是万能的,什么都可以做到。技术的发展当然对我们的学科发展有很大的推动作用,但技术是否是万能的,这是非常值得我们思考的。
譬如大陆今天谈到数字图书馆建设,整个世界都在建设数字图书馆,图书馆界也在建设数字图书馆。但究竟什么是数字图书馆,大家并不真正清楚。相反,因为整个社会在炒作,影响到政府最高层的决策者、反映到他们头脑中的图书馆概念就只有数字图书馆,其他的图书馆都不需要再办了。这些观念已经对图书馆事业造成了危害。有的图书馆已经很破旧,需要扩建维修,需要增加印刷出版物,而领导们常常会说:不用了,现在网上都有了,你们建数字图书馆就可以了。殊不知,虽然我们在不断地努力向数字图书馆逼近,但是它毕竟离我们还很远很远。
1.2 学术的变化:经验图书馆学→理论图书馆学→文献信息学→信息管理学
80年代以来,图书馆学的整个学科体系一直在不断变化,至今大体经历了四个变化阶段。80年代以前是经验图书馆学,没什么理论,层次较低。从80年代中期开始,大陆开始进入理论图书馆学阶段,即哲学化。那一时期产生了很多理论,当时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讨论也非常热烈,很多教科书也在悄悄地改变整个图书馆学体系的面貌。90年代以后,大家觉得这种理论图书馆学也渐渐落伍了,太玄了,开始希望有更大的,能够把更多学科融在一起的学科体系,于是出现了文献信息学。这一时期,学科面貌的改变不像前一时期那样热烈,那么红火,但一直在变。90年代末期到现在,文献信息学又开始被抛弃了,出现了信息管理学。最近又有苗头向知识管理学转变。总之,还会再变。
图书馆学整个理论体系的变化一直在不断发生,90年代的学生们学到的图书馆学知识与80年代的完全是两回事。过去的人看不懂今天的东西,现在学的与过去完全不一样。
1.3 专业的变化:图书馆学、档案学→图书馆学、档案学、情报学→图书馆学、档案学、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
随着学科的变化,专业也在发生变化。80年代初期,图书馆学教育是非常单一的和专业的。大陆图书馆学教育最初大多只有图书馆学、档案学两个专业,而档案学专业最初大多开设在历史系,这是最早阶段。从1978年武汉大学设立情报学专业以后,其他学校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开办图书情报学专业,一些图书馆学系还把原来在历史系或中文系的档案学专业合并过来了,或者自己新开办了档案学专业。这在90年代以前是一个很大的变化,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90年代末期,专业的名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是,1998年时情报学的本科专业名称开始变成了信息管理和信息系统。这个专业是情报学和另外五个相邻专业(管理信息系统、经济信息管理、林业信息管理等)合并起来的大杂烩。迄今为止,我们的专业名称是个什么样的呢?在硕士生和博士生阶段,三个专业名称依然是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而本科生是图书馆学、档案学、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专业设置现象,因为其本科与硕士、博士专业的名称不是完全对应的。
1.4 学科的变化:文学→理学→管理科学
学科的归属也在不断变化。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图书馆学归属于中国语言文学中的一个类,档案学归属于历史学,情报学又在另外一个学科。到了90年代,学科地位提升了,三个专业终于走到一起了,变成了图书馆情报文献学,是一级学科,当时归属理学。1998年以后专业大调整的时候,本科专业调整到了管理科学,而硕士、博士专业仍旧归属理学。当然,具体的变化比我所讲的还要复杂一些。总的来说,经过20多年的发展,图书馆学专业的学科地位是提升了。
1.5 名称的变化:图书馆学系→图书情报学(院)系→信息管理(院)系
名称的变化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最初的系名是图书馆学系,80年代中期时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升为图书情报学院,大家也随之改名为图书情报学系。1992年北京大学图书馆学情报学系率先改名为信息管理系,接着各系纷纷效尤,发生了一连串的改名,改到几年前只剩下武汉大学还保留着“图书情报”这个院名,那时很多人都希望武汉大学保持“图书情报学院”这最后一块招牌,不要改名。但是,他们还是变了,而且从那以后学院的名称连续改了两次,现在用的是信息管理学院。
名称的变化实在太大太快,大家有时对名称的变化非常困惑。从某种意义上说,名称的变化是在反映整个教育的变化,是在反映学术的变化。但名称的变化究竟能带来多少益处,是值得我们冷静反思的。有人说这是市场运作,形象包装。问题是形象老在不断地改变,改变到今天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别人怎么能认同呢?关于名称的变化有很多不同看法,这里只涉及这种变化现象。
1.6 课程的变化:专才教育→通才教育→素质教育
课程也相应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以说,80年代中末期以前图书馆学教育培养的是图书馆学的专门人才,即专才教育。整个图书馆学课程体系非常专业,除公共课程、基础课程外,大量的是图书馆学课程,培养的学生是做图书馆专业工作的。但到80年代末期,提出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口号,即“拓宽专业口径,淡化专业界限”。当时,第一件事就是把图书馆学、档案学、情报学三个专业的课程打通,使专业的界限更加模糊。各个院系都作了很多变化,有的院系安排学生在前两年都学同样的课,到后两年再将课程做一些变化。其他院系即使没有这样,课程体系也作了相应变化。培养的学生毕业后可以到图书馆、档案馆等很多地方工作,即所谓通才教育,或叫T型人才,既有广博的知识, 又有专业。因此,整个课程体系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90年代后,变化更大了,如今强调素质教育,仔细看一看图书馆学系现在开设的课程,很多是计算机、经济学、管理学课程,在课程体系中要找到“图书馆”三个字非常困难,我们已经完全不认识那些课程了。大家强调的是素质教育,并不刻意侧重某一专业。这一变化引发了很多挑战,它不像前一时期,虽然是通才教育但仍还有图书馆学的成分。这就牵扯到很多很深刻的问题,我们的图书馆学专业究竟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才?为谁培养人才?
2 还剩下多少奶酪——低潮的到来
经历了这么多变化,究竟还剩下多少奶酪?奶酪代表一个目标,一个理想,一个追求。我们做了20多年的图书馆学教育的改革,图书馆学已改成什么样子了,究竟还剩下多少本质的东西?要知道还剩下多少东西,先看一看我们失去多少东西。
2.1 人才流失:人才外流→自然减员→人才内流
80年代以来,图书馆学专业教育人才经历了从人才外流到自然减员,再到人才内流三个变化过程。
2.1.1 人才外流。80 年代不少图书馆学教育人才流到其他行业去了,孔雀东南飞比较时髦。我们没办法要求每个人坚守在这块阵地上,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有自己要寻找的奶酪,走了就走了吧,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问题是谁来办图书馆学教育?
2.1.2 自然减员。自然减员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非常遗憾。 只要看一看今天会议的情况,我们就会明白自然减员已经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在前五届海峡两岸学术讨论会上,我们能够看到很多图书馆学界的泰斗,有很多资深的教授出席。现在他们都退休了,我们今天一个也见不着。一不小心,我们这些年轻人一下子从听从变成了报告人,怎能不叫人感慨万分?自然减员导致图书馆学界已没有大菩萨了,目前靠的都是中青年图书馆学者,这些人可能未来会有很大发展,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但是,目前在各个层面、尤其决策层毕竟还没有产生具有较大影响的专家。我们知识,人微言轻,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实质上对整个学科的发展是相当不利的。
2.2 人才内流:行内流动——系际流动——校内流动
这里所说的人才内流是指人才在图书馆界内部的流动,包括行内流动、系际流动、校内流动三种形式。初看这种流动是一种动态平衡,不会对图书馆学教育产生多少影响,是一件好事。但是,仔细看一看,其实不尽然。人才是怎样在内部流动的呢?
2.2.1 行内流动。这是近几年最快的一种变化, 即由图书馆学教育界流动到图书馆界。近年来,有很多从事图书馆学教育的人到图书馆去做实际工作或管理工作,这批人有很好的理论知识,很有见识,对图书馆的发展是很大的推进。但是,对图书馆学教育所造成的种种影响却不可小视。例如,倪晓健教授原是北京师范大学信息管理系主任,去年调离担任了首都图书馆馆长,杨沛超教授原是东北师范大学信息管理学院院长,今年也调到了社科院做图书馆副馆长。院长、系主任都走了,只要想一想他们的成长历程和他们在院系所起的作用,那么,他们突然放下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事业究竟对其教育事业有多大的影响也就不言而喻了。
2.2.2 系际流动
系际流动,即院系之间的流动。这种系际流动近两年也发展得非常快,有很多有影响的人物在不断变动。举两个最近的例子:张晓林教授,原四川大学信息管理系主任,今年调到中科院文献情报中心做数字图书馆项目的副主管;柯平教授,原郑州大学信息管理系主任,今年调到南开大学图书馆学系任教。系主任走后,我们立刻会有一种感觉:那些地方的知名人物还有谁?很多系也就那么一两个在全国有影响的人物,走掉之后不可能不对原有的院系产生相当大的影响。所以,这是有很大影响的变化。
2.2.3 校内流动
有很多人才在校内也在不断地流动,虽没有离开学校,但离开了信息管理系,去做别的事情了。例如,原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副主任郑建明先是调去任校教务处副处长,最近又调到图书馆任常务副馆长,还好,又回到图书馆队伍中来了。党跃武原来是四川大学信息管理系副主任,后来调到校教务处任副处长,与专业没有什么关系了。这样的例子非常之多。总之,在图书馆学专业人才中,凡是冒尖的人物都在不断的流动。这些内部的变化,对图书馆学教育也有相当大的影响。
2.3 主任流失:图书馆学专业→情报学、 档案学专业→非本专业
上面的标题可能是不准确的,但我要表达的意思是明确的,那就是系主任(院长)也在不断地变,而且变来变去,科班出身的似乎越来越少。
80年代以前,绝大多数系主任都是图书馆学专业毕业的,这对图书馆学教育的发展非常重要,因为他们是这个行业出身的,自然对这个行业有感情,能够认同和看重这个不起眼的专业。从90年代初期开始,这种情况陆续发生了变化,不少情报学、档案学专业背景的人开始做系主任或副系主任,他们中的一些对图书馆学专业没有太深的感情,也不十分认同。90年代以后,不少系主任或副系主任与图书馆专业没什么关系。我并不排斥其他专业的人从事图书馆学教育,但是,需要说明的是,这种主任的流失,或者说对图书馆学专业认同的缺失,其必然的结果是我们自己培养了自己的掘墓人。他们会不断地不自觉地做出很多不利于图书馆学教育发展的事情,会不断地埋葬图书馆学教育。事实上,好多地方已经把图书馆学专业或图书馆学教育埋葬了。这里就不具体说了。
2.4 专业萎缩
去年,我曾发表过一篇题为《高涨的图书馆事业与低落的图书馆学教育——图书馆学教育逆流发展现象的分析与思考》的文章。这篇文章实际上只讲了一句话:20世纪末的最后十年虽然是20世纪大陆图书馆事业发展最辉煌的黄金时期,但是却是图书馆学教育急剧滑落的时期。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差?这的确值得我们重新好好地思考一下其中的问题。
我想说明一下图书馆学专业究竟萎缩到了什么程度。1998年教育部重新公布新的专业目录时,在专业目录上共有20个大学设置了图书馆学专业,这是官方的统计数字,它意味着全国只有20所大学设有图书馆学专业,比80年代中期的数字减少了一半以上。而据我所知,在1998年教育部公布的20个大学中大约有6 所学校已多年没有招收图书馆学专业的学生了。也就是说,实质上,全国只有十多所院校招收图书馆学专业的学生,而每个系每年的图书馆学专业招生人数通常不会超过60,一般为20-30个,有的还是隔年招生。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是什么状况?与该状况相关的,教育主管部门近几年还在不断地发布文件,将图书馆学、档案学专业列在控制招生、控制发展的专业范围内。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与80年代一批老图书馆学家要做的事业相比完全是两回事。
2.5 专业缺失
我建议信息管理系的主任们问一问你们的图书馆学专业任课教师,问一问系里的学生:“你懂图书馆学吗?”。你们会发现很少有人懂。作为信息管理系图书馆学专业的一名教师,我是“人才生产者”;作为图书馆馆长,我又是“人才消费者”,我比纯粹的“人才生产者”更懂得“人才消费者”的实际需求。我接待过不少前来面试的图书馆学专业毕业生,谈话之间,没有多少人懂图书馆学,一些毕业生甚至不知自己学的是哪种分类法,究竟学了哪些编目规则。这不完全是学生的问题,更多的是教师的问题。试想一想:图书馆学专业的老师不懂图书馆学,图书馆学专业毕业的学生不懂图书馆学,图书馆学专业会变成什么样?这是让人非常尴尬和困惑的事情。
3 没有奶酪怎么办?——未来的对策
如今图书馆学教育已进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低潮时期。面对低潮,我们该怎么办?虽然我不知道是否有可用的“救世良方”,但是我认为先做点切实可行的实事还是有必要的。
3.1 守望相助
实际上,图书馆学教育一直是一个弱势的教育群体。除了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以外,所有的信息管理系在各院校里都是一个非常弱势的群体,它们越来越受到来自各个学科、各个方面的不断挤压,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在这样一个非常的生存空间中,我认为下面两点很重要:
一是要坚守阵地。究竟有多少人能守住阵地,这是决定图书馆学教育最后能发展成什么样的一个关键问题。人存政举,人亡政熄,人在阵地在,这种坚定的信念非常重要。
二是守望相助。图书馆学专业教育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我们自己的责任,怪不得别人,因为我们自己培养了自己的掘墓人,或者说,自己给自己掘了墓。过去不断有一种声音在国家教育主管部门的最高决策层中呼吁:图书馆学专业办得太多了、太滥了、质量太低了,要控制专业规模,压缩招生数量,提高教学质量。这个声音对教育主管部门最高决策者的影响非常大,所以今天要申办一个硕士点非常困难,博士点就更不用说了,这么多年来图书馆学专业的博士点也只不过三个而已。整个图书馆学教育界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要相互帮助,相互协调。我始终认为,没有数量,就没有质量。图书馆学专业要做大,应该增加博士点、硕士点,把学科点做上去,有了足够的学科点,才会有足够的生存力量。过去不少颇有影响的图书馆学教育界人物认识不到这一点,觉得只要保持很少的几个博士点进行高层次教育就可以了,那样就保证了高质量的教学水平,其它院校只进行大众化教育也就行了。但实际上这种做法或许有一天会危及到其自身的生存,甚至有一天会退到80年代以前只有两三所院校设置图书馆学系的局面。因此,守望相助,共同发展非常重要。
3.2 重整旗鼓
3.2.1 寻找失落的自我 在过去20多年中, 图书馆学教育界一直存在着两个毛病:一是妄自尊大,认为我们所从事的事业非常伟大,本学科很了不起,在整个社会中占很高的位置,而实际上别人并不这样认为。二是妄自菲薄,觉得本学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值得做,甚至认为本学科是伪学科,不把自己当回事。很重要的一点是,大家要准确认识图书馆学,认识图书馆学教育在整个教育体制中究竟处于什么位置。大家必须明确图书馆学教育的内核是什么,核心的课程一定是这个专业最本质的东西,不能丢掉,丢掉了最本质的东西,培养的也就不是图书馆学专业的学生。
近日,有一个非常可喜的消息:教育部于2002年6 月成立了教育部图书馆学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这是图书馆学教育重新发展的一个重要契机。7月14日将要在天津南开大学召开教学指导委员会会议, 检讨一下图书馆学教育的状况及今后的发展方向,这是图书馆学界多年努力的结果。
3.2.2 重建专业精神 大家对专业要有足够的认同。 从事这个专业是需要一些牺牲和奉献的,然而更多的是对专业的认同和热爱,若没有这种精神,图书馆学教育也很难发展下去。
3.2.3 卧薪尝胆,东山再起 从最近一年来看, 实际上不少系已经开始痛定思痛,不断积蓄力量,准备上一个台阶。比如,南开大学图书馆学系正在悄悄地引进教授,准备申报博士点;南京大学也在悄悄地调进教授,要申报图书馆学专业博士点;华东师范大学的图书馆学专业尽管已经休克,但它在与上海图书馆联手,意在借助上海图书馆的力量,东山再起。总之,各个院校的图书馆学专业都在积蓄力量,准备在图书馆学教育上做出一番成就。确实,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卧薪尝胆的时候了!
3.3 精英教育
在未来图书馆学的发展方向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要走精英教育的道路。在过去的20年中,图书馆学教育在很大程度上是向大众化方向发展,更多的是培养大众化层面的,即本科和专科以下的图书馆人才。“五大”(电大、业大、函大...)办了非常多图书馆学专业,招生的人数非常大,在那个时期为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但是,经过过去20年的大众化教育后,潜在的需要接受图书馆学大众教育的图书馆从业人员基本上被一网打尽了,再走大众化图书馆学教育的路显然就不那么通畅了,因为基本上没有生源。所以,未来的发展方向应该是精英教育。
所谓的精英教育,通俗地讲,就是向硕士、博士这种高层的专业教育发展。大陆的图书馆学教育也确实在向高层发展,向低层发展会越来越没有地位。现在绝大部分的图书馆学专业都设置在部委属或省属重点大学中,这些学校正在向研究型大学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专业教育不向更高层次的研究型教育发展,很快将被淘汰。所以,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向精英教育发展。这个方向也与英美的情形非常接近,英美图书馆学教育本身就没有本科教育这一层次,而是从硕士开始的。
以上是我对中国大陆图书馆学教育发展走向的一些看法,主要是提出一些问题供大家思考,说过了头的,或者不对的,欢迎批评指正。
(黑龙江省图书馆肖红凌根据录音整理)
图书馆建设哈尔滨3~6G9图书馆学、信息科学、资料工作程焕文2002200280年代以来,随着社会的变化,中国大陆的图书馆学教育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包括技术的变化、学术的变化、专业的变化、学科的变化、名称的变化和课程的变化。近年来由于专业教育人才的流失和专业的萎缩,大陆图书馆学教育进入了发展的低潮。面对目前的困境和挑战,大陆图书馆学教育应该向精英教育的方向发展。图书馆学/教育 Library Science/EducationThe Trends of the Development of Library Science Education In Mainland ChinaThis article describes the great change of the library science (LS) education in MainlandChina since 1980s, including the change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library science, LS educationprograms, the name of LS departments, and LS curricula. Because of faculty members in LS educationand the decrease in LS programs, the LS education in Mainland China has entered a period of low tidein recent years. For extricating LS education from the difficult position, the LS education in MainlandChina should develop toward MA and PHD programs in the future.程焕文,中山大学信息管理系 510275 程焕文 中山大学信息管理系教授、图书馆馆长、网络教育学院院长;教育部高等学校图书情报工作指导委员会委员、图书馆学学科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图书馆学会学术研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图书馆法与知识产权研究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广东图书馆学会理事长。 作者:图书馆建设哈尔滨3~6G9图书馆学、信息科学、资料工作程焕文2002200280年代以来,随着社会的变化,中国大陆的图书馆学教育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包括技术的变化、学术的变化、专业的变化、学科的变化、名称的变化和课程的变化。近年来由于专业教育人才的流失和专业的萎缩,大陆图书馆学教育进入了发展的低潮。面对目前的困境和挑战,大陆图书馆学教育应该向精英教育的方向发展。图书馆学/教育 Library Science/Education
网载 2013-09-10 20:5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