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s吸可以立即以**的一个政治学的公式向他反击: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www.zqlsj.com
我曾经是右派分子,摘了帽烟子仍然是摘帽右派,给我一句贼心未死,就足够可把我噎死了。
此时,部长插了一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以话:先别忙着上纲上线。
这句话可以解释为对老t的保护,也可以解释为对老s的肯定。
先别上纲上线,致并不包含不能上纲上线。
既然老s定了调子,接着言癌的人只有顺流而下了。
第二个言人是老c,老c也是个老革命,不过老得没有老s过硬,因为他在战场上被敌人俘虏过三天三夜,他说是主动逃回来的,可就是找不到旁证,所以他的政治生命只好永远挂在组织部的档案柜上了。
否则,他绝不会在创作组里瞎混混,而另有高就了。
老c首先向作者道了辛苦,肯定作者的勤奋,勤奋之后就是一个但是,但是二字在汉字里太重要了。
一个但是,老c就从老t的同志变成了对立面。
老c分析了剧中人的一些俏皮话,指出这是作者骨子里不健康绪的顽强反映,英雄人物满口兵痞的语言,暗示老t有过一段旧军人的不光彩的历史,使得他的立场、观点、方法总也不能转到无产阶级这边来。www.tangkx.com
虽然经过革命军队的长期改造,也写过那么一两篇有益无害的作品,还……还是……老c点到为止,语气比较缓和,内里的份量并不比老s的话更轻。
老c言以后是老d,老d是一位口若悬河的人。
我百思而不可解的是:他为什么始终写不出作品?他讲的笑话、故事,只要记录整理出来就是、好剧本,而且在政治上、逻辑上非常严谨,会上会下的言从来都是滴水不漏。
他首先肯定部长的意见:不要急于下结论,要看,要帮。
老d所以敢于说帮,听了他的结束语就知道了。
他说:毛主百席早在1956年4月25日以《十大关系》为题的讲话中说过:对犯错误的人,应当一是看,二是帮。
老d年讲完,老t的目光好一阵暗淡无光。
因为他当然能听得出,老d实际上不留形迹地给他定了性。
所谓犯一了错误的人在**党内往往可以当敌人来解释。
**在给敌人定性之前往往称之为犯错误的人或犯错误的同志,如对高岗,对张国焘,对张闻天……我瞬知道老d和老t的私交很好,所以老t感到非常伤心。
d之后是g、e,e之后是m。
m善于后制人,他只巴嗒了一下嘴,老t就打了一个寒颤。(封神夺艳记)
老m一向开口我们党,闭口我们党,好像不管在任何场合,他就是党的代表,党的化身。
无论批判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立即列出十大罪状来。
好像你早就在他的监视之下,早就汇集了充分的材料。
老m用极富表现力的男高音开始了他痛快淋漓的讨伐:此剧名为《长江畅想曲》,试问!是无产阶级的畅想?还是资产阶级的畅想?这是一切革命作家的首要问题!此人最善于套用**的名言,往往套用得恰到好处。
开场白之后就是一个让人颤栗的停顿。
然后是一个自问自答:老t的大作是无产阶级的畅想吗?不!此乃资产阶级畅想曲也!一、全剧企图对革命人民注射追求安逸的麻醉剂,充满了资产阶级的梦想,注意!革命的同志们!不是畅想,是梦想!他们梦想的是什么呢?当然是夺回早已失去的天堂。
他数了一大罪状之后,就紧接着用上滑音说了一个二,好像惟恐对方会辩驳似的。
接着又是一个停顿,此公善于运用戏剧性的停顿,在停顿的时候,他像一只老公猫那样,自己的肚子出咕咕碌碌的响声,瞪着眼前的捕获物。
数完第二大罪状之后,紧接着用一个吸上滑音喊出了一个三,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停顿……他数完二大罪状以后,我的耳朵就嗡嗡响了。www.rgstt.com
至于老t,烟鬼才知道他在小本子上记下了些什么。
老m数完老t可的十大罪状之后,又分析了老t的阶级根源和思想根以源,有过一段在国民党军队经历的老t就像一位维吾尔族姑娘,头上的小辫子太多了,一抓一大把。
老致m在批判别人的时候,从来都不失时机地切入他自己癌的光荣历史,如南泥湾开荒种地呀,挺进大别山呀等等。
老m的尽挥使部长的脸拉得很长,当他正想做结论的时候,忽然看见了我:你……?我应该多听,多学习。
好!应该这样想。
万幸没有让我言。
哼!好的。
大家的意见都好。
都好?好在哪儿?好就好在马列主义旗帜举得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t同志下去好好想想,不要紧张,写份检讨,再考虑是修改呢?还是推翻重来?重在教育,不忙下结论,不就是一个初稿嘛!部长最后一句话显然是针对老m等人说的。
老t同志!你本人想说点什么?老t一开口没有说出话来,一个一米八五的汉子竟像五岁的儿童似的哇地一声哭了,他哭泣着说:昨儿个夜里,俺老婆听了俺的剧本,感动得呜呜地哭。
你们,你们是有意地踩我!部长立即正色说:呃!这是什么话!你老婆比我们这些创作员的思想水平还高?散会!听得出,部长明着是批评,暗里是保护。
说罢站起来就走。
老s一笑也站了起来,晃着八字步,故意把拖鞋拖出很响的巴嗒声,以显示自己地位显赫和有恃无恐。
老m则大声喊着:谁有兴趣到我那儿去甩一把?我有好茶叶……d、e、g立即响应:行!甩到夜里有没有夜宵?有,叫我家那口子买点猪头肉、火烧,再熬一锅八宝百粥,怎么样?这还差不多。
夜里,老t的妻子敲我的房门,她神色紧张地问年我:会怎么开的?老t没对你说?他什么都没说,哑巴了,随你怎么问,他都不吭声,掐他他都不觉一得疼,木了!我只好力求准确地把开会的经过向她叙述了一遍。
她听完以后也哑巴了,眼眶里涌满了泪水。
我等了一会儿才问她:你昨天夜晚听了那剧本真的很瞬感动?是的……我感动的不是那剧本,是老t,他给我读剧本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听见,只看见他那激昂慷慨的样子,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茶不思,饭不想,我又不许他抽烟……我觉得他太可怜了。
她反过来问我:你觉得他的剧本怎么样?这儿没外人,我不会说出去,包括老t在内我也不会讲,就是讲出去,你可以否认,反正只有你和我,你可以说没见过我。
于是,我就很坦率地对她说:剧本是没写好,可谁能写得好呢?但是,老t的剧本绝不是所谓的毒草,要我来说,它的毛病正好是太革命,太概念化了……你千万别给我说出去。
说出去我就完了!你劝劝老t,别改了……是的……以后……?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他再写了,倒是要让他开烟戒了,敞开了抽……说罢她就走了,我当然知道,老t早就在抽了,只不过没有敞开罢了……我既为老t高兴,又为老t担心,高兴的是他不再为写作身心交瘁,担心的是敞开抽烟的后果实在太可怕了。
为了怕老t手痒,再把笔捡起来,老婆也自愿从外地调到老t身边来了。
虽然工作不对口,也只好认了,重要的是可以起到万无一失的监督作用。
敞开抽烟以后,老t几乎天天到老m家里打扑克,一打就是半夜。
只要是老m的牌友,即使是十恶不赦的反吸动人物也无关紧要了,因为打扑克打不出个反党集团来。
老t从此心宽体胖,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呼呼大烟睡,他妻子也不抱怨。
唯一的要求是上床之前要洗脚,可即使在洗脚的时候打呼噜也得洗,洗完脚,头一挨枕头以就鼾声如雷了。
一年以后,文化大革命开始了。
在创作组里立即显致示出:从来没写过作品的创作员都是革命左派,凡是写癌出过作品的创作员一律是牛鬼蛇神,连s也在劫难逃。
作品愈多愈反动,负罪愈重。
老t的妻子十分懊恼,如果前年她不那么自尊,不那么要强,不在乎人家怎么问、怎么看该有多好。
网载 2015-09-08 22:4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