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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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译文]    每走到水流穷尽的地方,便是我闲坐观看浮云飘荡的时候。

   [出典]    王维    《终南别业》

   注:

    1、 《终南别业》 王维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2、【注释】

     终南,指终南山。别业:即别墅。 
     中岁:中年。山陲:山边。陲:边境;南山陲,指辋川别墅所在地。  
     兴:兴趣。胜事:快意之事。 
     值:碰到。无还期:没有一定的时间。

 

    3、 【译 文】

    中年以后厌尘俗喧嚣,信奉佛教;晚年定居安家在南山边陲。兴致来了,独自一人前往欣赏这美丽的景色,这种快意的事只能自得其乐。随意而行,不知不觉,竟走到流水的尽头,看是无路可走了;于是索性就地坐下来,看那悠闲无心的云兴起漂游。偶然间遇见山林中的一位老者,自由交谈说笑毫无拘束,忘了回去的时期。

 

    4、王维晚年官至尚书右丞,职务可谓不小。其实,由于政局变化反复,他早已看到仕途的艰险,便想超脱这个烦扰的尘世。他吃斋奉佛,悠闲自在,大约四十岁后,就开始过着亦官亦隐的生活。这首诗描写的,就是那种自得其乐的闲适情趣。

  开头两句:“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叙述自己中年以后即厌尘俗,而信奉佛教。“晚”是晚年;“南山陲”指辋川别墅所在地。此处原为宋之问别墅,王维得到这个地方后,完全被那里秀丽、寂静的田园山水陶醉了。他在《山中与裴秀才迪》的信中说:“足下方温经,猥不敢相烦。辄便往山中,憩感兴寺,与山僧饭讫而去。北涉玄灞,清月映郭;夜登华子冈,辋水沦涟,与月上下。寒山远火,明灭林外;深巷寒犬,吠声如豹;村墟夜舂,复与疏钟相间。此时独坐,僮仆静默,多思曩昔携手赋诗,步仄径、临清流也。”

  从这段描述,我们就可知道诗中第二联“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中透露出来的闲情逸致了。上一句“独往”,写出诗人的勃勃兴致;下一句“自知”,又写出诗人欣赏美景时的乐趣。诗人同调无多,兴致来时,惟有独游,赏景怡情,能自得其乐,随处若有所得,不求人知,自己心会其趣而已。

 

  第三联,即言“胜事自知”。“行到水穷处”,是说随意而行,走到哪里算哪里,然而不知不觉,竟来到流水的尽头,看是无路可走了,于是索性就地坐了下来……

  “坐看云起时”,是心情悠闲到极点的表示。云本来就给人以悠闲的感觉,也给人以无心的印象,因此陶潜才有“云无心以出岫”的话(见《归去来辞》)。通过这一行、一到、一坐、一看的描写,诗人此时心境的闲适也就明白揭出了。此二句深为后代诗家赞赏。近人俞陛云说:“行至水穷,若已到尽头,而又看云起,见妙境之无穷。可悟处世事变之无穷,求学之义理亦无穷。此二句有一片化机之妙。”(《诗境浅说》)这是很有见地的。再从艺术上看,这二句诗真是诗中有画,天然便是一幅山水画。毋怪《宣和画谱》指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及‘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之类,以其句法,皆所画也。”

  最后一联:“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突出了“偶然”二字。其实不止遇见这林叟是出于偶然,本来出游便是乘兴而去,带有偶然性;“行到水穷处”自然又是偶然。“偶然”二字实在是贯穿上下,成为此次出游的一个特色。而且正因处处偶然,所以处处都是“无心的遇合”,更显出心中的悠闲,如行云自由遨翔,如流水自由流淌,形迹毫无拘束。它写出了诗人那种天性淡逸,超然物外的风采,对于我们了解王维的思想是有认识意义的。

    这首诗把退隐后自得其乐的闲适情趣,写得有声有色,维妙维肖。兴致来了就独自信步漫游,走到水的尽头就坐看行云变幻,这生动地刻画了一位隐居者的形象,如见其人。同山间老人谈谈笑笑,把回家的时间也忘了,何等自由惬意,这是作者捕捉到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事例,突出地表现了退隐者豁达的性格。诗语平白如话,却极具功力,诗味、理趣二者兼备  (刘逸生)

 

   5、王维,字摩诘,他的诗是大唐诗域中的一块奇葩,因为他总是力图用诗句传达佛理禅心。诚如启功先生所云,唐诗是吟出来的,宋诗是想出来的,明诗是仿出来的,摩诘的诗多少闪动着宋诗标志性的理性的灵光。然而,摩诘又终究属于大唐风韵。唐文化的内核是自信,是掌有天地、追问三界的开阔胸襟和超迈气度。因此,唐人总是以全能的感官沉浸于整个的人间、自然,在中华文明史上首次绽放生命的绚烂丰繁。在他们笔下,人间万象,不拘悲喜,总是生的体验,自然百态,无论美丑,总有灵的飞动。摩诘也不例外,他的佛理禅心往往掩映于山巅云端、水缘林间,每每在对自然的沉吟之中生发对生的思考,这样的自然是本真可爱的,全不似宋诗中的老成持重。众人早已烂熟的对摩诘诗画的评论也足以见出他对山水的描摹不是着眼于理的探求,而是美的发现。

   在《终南别业》这首诗中,摩诘以寻常的隐逸意象和不寻常的情感体认描述了一种合乎人类天性的生活方式。

   首联:“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南山”既实指辋川别墅所在,也作为传统意象,表白了厌弃尘俗、皈依佛老的姿态。做人难能可贵的是知晓什么时间合于做什么事。道与年轻活泼的生命不相适,徒增不必要的烦恼与作态,强健的生命本应从多种维度体味自然。道与龙钟老态是相称的,但这却掩盖了智者对道的钟爱,仿佛年迈无力,迫不得已才与道结缘。“四十而不惑”,中岁的阅历足以参禅悟道,若好道且溶于道,则为中年略显沉重艰涩的生命增添一抹闲适自得之色。因而,中岁好道,是合宜的。

   正是有了对道的喜好,才有“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独”,“自”二字尤可见王维对独处之美的欣赏和享受。所谓“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人总是期许分享,分享心湖激荡的那一瞬,分享茅塞顿悟的那一刹,急于剖白自己,也急于探询他人。殊不知,人与人之间的交通其实存在诸多迷雾,屏障,对于你的“心声”,旁人或是不知晓这点表白需要回应,故而沉默以对,或是心无灵犀,想岔了道,会错了意,总而言之,那点心声出口之际就已决定了不幸??大煞情致,并由此认清了知音难觅的尴尬境况。既然如此,何不三缄其口,自知胜事?或许这样的心态过于封闭保守,但聊胜于对牛弹琴的无所适从。

 

   再看颈联:“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水之曼妙,云之飘荡,动静舒卷构成了疏朗的画面。正如《宣和画谱》所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及‘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之类,以其句法,皆所画也。”更精妙的是云的介入,“无心以出岫”的白云是天真忘机而闲散的,诗人却能摈除时间观念,随行水穷,坐待云起。按照现代人的生活节奏,静观水流20分钟已是不易,行至水穷处恐怕不大有时间,更别说待到云起时了。其实,生活得慢一点,与水亲近一些,有什么不好?曾在乡下,江边,站了半个小时,双足浸泡在清凉的江水中,眺望远方,只看无心的云,却觉得我在缓缓漂流,那份亲柔,舒展和安全的感受,仿佛又回到了母体。因而,我羡慕王维,他不是急切地寻找河的滥觞,而是悠悠地行到水穷处,全然化解了人类面对自然的无谓心机。

   最后一联:“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看来,林叟算得上诗人的知音,这相逢却是“无心的遇合”。世外之人读后该觉得诗人如行云自由翱翔,如流水自由流淌,世上之人却不免一番感伤,为那偶然背后的必然。

    读完全诗,不曾见过可憎的说理,只记得云霭的滋润清新,却在不觉间神游了摩诘的禅境,这便是摩诘诗画的妙处。

 

   6、王维的诗与画极富禅机禅意,文学史上尊他为“诗佛”。他的两句话“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水穷处”指的是什么?登山时溯流而上,走到最后溪流不见了。有一个可 能是该处为山泉的发源地,掩于地表之下。另一个可能是下雨之后汇集而成的涧水在此地干 枯了。这个登山者走着走着,走到水不见了,索性坐下来,看见山岭上云朵涌起。原来水上 了天了,变成了云,云又可以变成雨,到时山涧又会有水了,何必绝望?

   人生境界也是如此。在生命过程中,不论经营爱情、事业、学问等,勇往直前,后来竟发 现是一条没法走的绝路,山穷水尽的悲哀失落难免出现。此时不防往旁边或回头看,也许有别的路通往别处;即使根本没路可走,往天空看吧!虽然身体在绝境中,但是心灵还可以畅 游太空,自在、愉快地欣赏大自然,体会宽广深远的人生境界,不觉得自己穷途末路。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有两种境界在其中。第一种,处绝境时不要失望,因为那正 是希望的开始;山里的水是因雨而有的,有云起来就表示水快来了。另一种境界是,即使现 在不下雨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会下雨。

   从水穷到云起到下雨的过程,正如一个人在修行过程中遇到很大的困难,有身体的障碍, 有心理的障碍,还有环境的障碍。如果因此而退心,要把念头回到初发心的观点上。初发心 就是初发菩提心的时候。初发心时什么也没有,对修行的方法、观念都不了解。你先回溯当 时的情形再看看目前,不是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路了吗?所以不要失望,不要放弃。人生的每 个阶段也都可能发生这种状况,如果用这种诗境来看待,处处会有活路的。圣严法师 

 



   8、从最初的充满激情和向往,到世事里跌跌撞撞,有的撞出更激烈的悲喜剧,有的演变成中庸沉稳。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同的只是各人的态度。西哲说社会就是一个蛇坑,挤着咬着都要往上爬……就算搞到面目狰狞,或形容委琐,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王维带来了一个惊喜,或曰“不一样的感觉”。 

   他说:“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苍茫,旷远,依稀犹能想见年少任侠时的豪气。“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那隐者的沉静与狂放。“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要怎样清冽、从容,厚重的心灵,才能写出这样的句子。“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色彩的微妙美感,只有眼睛和心灵都清亮的人才能够体会…… 

 

 
   读他的诗,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步履轻灵,却拥有坚实的力量,温和而又完全不可拒抗地融入人的灵魂里去。 

   由此也爱上了王维。内敛、智性,不像诗人或任何艺术家,不热烈不深情,连牢骚都很少发。食素、礼佛、至孝,而立之年妻死便未再娶,也未传过绯闻。有政治理想,却也并不慷慨激昂,对人对事谦和、本分。 

   最重要的是他警醒,于繁华春天里便已窥见冬天的宿命,人生的底色,从最初的明亮火热,平滑地一转,便成了青山黛水。在佛家这大概是一种慧,而对于我,这使他在我心目中越发趋于完美。 

 

 

 9、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诗人顺着水流而行,不知不觉,就到了流水尽头,看来是无路可走了。是退身而返,还是继续寻求新路?诗人没有犹豫,他只是索性就地坐下,看山中白云悠悠升起。

    宋《宣和画谱》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及‘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之类,以其句法,皆所画也。”其实,这两句诗的妙处,还不在于“诗中有画”。陶渊明诗言“云无心以出岫”,云给人的感觉就是无心、自在而闲散。在佛家眼里,白云的舒卷自如、任意飘荡、无所阻碍,正是所谓的“不住心”、“无常心”,是淡泊无机、安详自足的象征。行至水穷之处的诗人,并没有丝毫的怅惘,而是随遇而安,坐下静观云起。面对悠悠白云,诗人的心境也同它们一道,空无挂碍,悠闲自在地随处飘游。这样的境界,不正是最自然、最和谐的吗?

    不惟如此,人们还从这两句诗中悟出了“禅”机。近人俞陛云《诗境浅说》言:“行至水穷,若已到尽头,而又看云起,见妙境之无穷。可悟处世事变之无穷,求学之义理亦无穷。此二句有一片化机之妙。”还有人理解为,水穷处意喻着人生的绝境,但既有云,即预示着有雨,也预示着新的希望。所谓“言有尽而意无穷”,真正的好诗便是如此,提供给人的是丰富甚至无限的空间。

 

     10、生命虔诚温柔,而我们路过的风景,爱过的人,遗憾过的往事,那一场一场又一场的阴差阳错,那些长长人生路上旧日足迹今朝回望的一径轻寒,原本就是如此的简单,是吗。可那些曾经许下的诺言,那些过往日子里如荷般怅然的心事,那每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啊,真的就可以这样一笔带过吗?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少个朝代的女子守望着的古老诺言就在这个有雨的黄昏从我的掌心渐渐泛化开来,象浮叶落花一般,将我的文字染的班驳陆离,也禁锢住了我的笔,而亲爱的朋友啊,我可不可以就此拉住你的脚步,留你细听,这些方方正正的字体堆积起来的,请别认为它仅仅是文字的游戏。或许是我的笔太钝了,怎么就透不过这层薄薄的纸背,而我所想告诉你的那些关于生命和光阴的真实的东西,它们依旧静静的停泊在岁月的倒影里,不曾稍离。


   那么今世,爱了就爱了吧,请握住那双手,别在茫茫的红尘中丢了彼此,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走到岁月的尽头,走到奈何桥的那一头,在端起孟婆汤的那一刻,也要在心中感恩,这一生,谢谢你陪我走。

 

   要么此生,错过了就错过了吧,不要遗憾,不要怨恨,不要无休止地追问,更不要在谁是与谁非中纠缠不休,俗世本如错综复杂的黑白牌理,缘里缘外的喧嚣纷扰铭刻在三生石畔,我们能相遇已是不易了啊。所以,我才想告诉你,不要轻易去伤一个人,也学着忘记那些牵牵缠缠和恩恩怨怨。生命里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啊,无论他陪你走过多远,请在注定分离的时候,好好说一声再见,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互不相欠,各奔幸福,即使在梦中遇到了,也不要打招呼,就这么笑一笑擦肩而过吧,九转轮回里永不相见。既然爱成往事,情已错过,又何必在心底苦守,那一地阑珊。


   这一去应该有轮回吧,人生本就如一蓑烟雨,满河长风。谁可以永恒不变的守谁一辈子,什么又叫做真正的长久?季节里的流光如沙,转眼就是沧海桑田,多少沉如磐石的诺言啊,今朝它们在哪里。


   所以,借一叶舟给我,陌上红尘三千,请渡我去彼岸,传说那里有岁月熔炼的安宁,也传说,日日随流水,行到水穷处,就该是坐看云起时。

 
 


庄灿煌的博客 2013-09-10 21: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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