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易龙自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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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呆了近一年多,父母给我定了《青年文摘》 《读者文摘  》《青年博览 》《世界博览》四本杂志,读过杂志上的一些文章后受到启发,决定自己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另外还可以从杂志上邮购一些书,用来治愈我的口吃和手淫的毛病。也想戒烟,因为没有收入,抽烟每个月还要几十元钱呢,我倒卖一些儿童服装,自行车的防冻气密芯,因为虚荣心作怪,怕周围人叫我二道贩子就去附近的县城和农村贩卖,那时候人们都很崇拜军人,所以倒卖的少帅服装很好卖,一件上货才十几元,能卖到将近二三十元左右,每周卖三四天,一周能赚几十块钱到一百多元,一个月下来比当时上班的工资多一些。每周卖完服装后剩下的几天就在家里读邮购过来的书,满怀信心的希望能在书里找到治愈自己恶习的妙方。

这样的日子过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每个月赚到的钱还足够养活自己,有一个月甚至赚到600多元,兴奋的一下子在新华书店买了一大捆书,还邮购了杂志广告刊登的全部有关自我发展以及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看过这些书的结果是,口吃没有任何起色,依然磕磕巴巴,依然羞于见人,依然自卑;手淫次数比在高中和补习期间少一些,但依然每周三次左右,手淫时录音机里总放邓丽君的歌,反复听《我只在乎你》《千言万语》特别是《甜蜜蜜》那首歌,印象很深: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如此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每次在其他地方听到这首歌时总是条件反射似的有要手淫的冲动,总感觉是在玷污那美妙的歌声似的犯罪感。倒卖服装的第三个月戒烟倒是戒成了,当时主要是为了省钱买一些喜欢的书,直到第二年再次遇见廖勇。

那年高考过后的第二个月,在所有人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的那几天,我正在家里看美国拍的电视连续剧《神探亨特》,廖勇再次来到我家,整整呆了三个小时,很少见他说过那么多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听他眉飞色舞的大谈特谈在俄罗斯的奇闻怪事,各种艳遇,在我的脑海里呈现出了一幅幅画面,说的我心里直痒痒,廖勇好像也看出了我心有顾虑,胆小怕事不敢出境,说苏联解体后最初两年很乱,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是发财做大事的最好机遇,极力怂恿我一起到俄罗斯闯天下,走的时候送给我一块俄罗斯生产的指挥官手表和两盒三五烟。

实际上我早就被他说活了,只是担心解体后的苏联真的动荡不安,心有余悸,最后一点担心都被廖勇拿走了,当即决定跟他一起闯荡俄罗斯。那天起,戒了9个月的香烟也重新点燃了。

家里不同意我现在就去俄罗斯,对廖勇这个人更是不放心,我说如果我不出去闯闯,整天闷在家里早晚要闷死,我受不了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走走,父母执拗不过我,无可奈何,只得答应我。我清点了一下我的存货,只剩下一些春秋季儿童装和一大把防冻气密芯外,也没有压多少钱。

我当下就去找几个原来和廖勇一起玩的几个同学,他们都是廖勇的死党,其中大成和二宝自高考落榜后就一直闲着没事在家,我找他们原因有二,一这几个同学两年没见了,廖勇回来大家一起聚聚,平时不找他们是因为廖勇是核心,廖勇不在他们根本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也不乐意搭理我,二是如果大家一起去俄罗斯有个伴,互相能有个照应。

我一说廖勇回来了给这哥俩兴奋坏了,兴匆匆的去找廖勇。见到廖勇后却完全不象预想中的那样,和廖勇见我时简直判若两人,只是轻描淡写的介绍一下俄罗斯,着重说了俄罗斯近几年的混乱和动荡,有机会考虑再带大成和二宝出去。他俩碰了一鼻子灰,乘兴而来,败兴而去。他们走后廖勇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易龙,在所有同学里我只认你一个朋友,以后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去俄罗斯的事”。“那董,董,董文丽,呢”?“更不要提她,我们今生不可能再在一起,多余的就别问了”。

我也相信廖勇,说心理话,是崇拜他,他语言很精练,多余的废话很少。    

半个月后,我随廖勇来到满洲里,这个只有两万多人口的北方边境城市,只有五道街,从天桥上都能一眼望到头,城市小但很干净。我和廖勇走在一起反差很大,就像小品《警察与小偷》里的朱时茂和陈佩斯一样不协调。

不过满洲里街头人来人往,各省的人都有,经商,旅游,考察的,俄罗斯人也随处可见,用不是很流利的中国语生硬的交流,我和廖勇的巨大反差基本上被忽略,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弹丸城市了。这里的旅馆天天都客满,晚上吃饭如果不提前预约根本没有位置,好在廖勇提前都安排好了,直接住在他朋友家里,晚上在满洲里饭店吃了一顿草原风味大餐。

第二天早上廖勇带我去北方市场逛逛,呵,这里能看到很多俄罗斯商品,各色军大衣、皮靴、手表,望远镜、紫金首饰,香烟、刮胡刀,披肩,高档皮衣,一应俱全,真是大开眼界,廖勇在这里认识人还真不少,很多人见到廖勇都极热情的打招呼,好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我开玩笑说这个市场就像你开的差不多啦。廖勇解释这些人都跟他有过生意往来,很多时候都是在这个市场里赊货,回来后给钱,彼此建立起信任感做生意就顺畅多了,我们这次出国也要从这里拿货,你要多留心,看看这些样式、品类、款式、成色、价格,以后我们就要从这些运动服、运动鞋、牛仔裤、羽绒服,皮夹克里面淘金,用这些换回卢布,换回美金,等那些考上大学的同学四年毕业后走出大学校园时你已经变成一个阔佬啦。我脑子里当时就出现一个衣锦还乡画面,定格在脑海里,这些画面在五年以后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我很认真的详细在本子上记录廖勇介绍的一些中苏贸易经验和常识,那年全国热播电视剧《渴望》,我没心情也没耐心一集一集的看,因为我更渴望在俄罗斯的淘金蓝图画面的实现。每天晚上就死记硬背一些常用的俄语日常用语,都是用汉语标注的发音,感觉挺好玩的。“衣滋为尼介”(对不起)“古大也哈里?给达衣马拉接此”(去哪里啊?中国年青人)“瓦克扎勒”(火车站)克拉细微介乌什嘎”(漂亮的姑娘)“嘎捏什那”(当然了)渐给衣(钱)拿大(需要)冒日那(可以)狐狸干(流氓)斯巴细巴(谢谢)等等,有时候晚上去北湖公园散步时也经常遇见俄罗斯人,还用生硬蹩脚的几句俄语单词交流,奇怪,俄罗斯人还真的能听懂,一直说个“斯巴细巴(谢谢)”不停。

那些天每天也能听到一些廖勇的朋友从国外旅游回来,大谈特谈此次出行的遭遇,什么用口香糖换到望远镜,用运动服换到红宝石戒指,有用方便面就换到貂皮帽子,各种奇事都有,基本上每个人都赚钱,真如廖勇之前跟我说的,真的是傻子都能赚到钱,走出满洲里十八里国门就能赚到钱,我兴奋异常,盼着到俄罗斯赚个腰包鼓鼓。我们房间里的录音机里一直播放着上海滩主题曲“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

感觉自己和廖勇就像电视剧里的许文强和丁力当年闯荡上海滩一样,会在俄罗斯创出一片天地。

有一次一个个朋友还带回来了几本《花花公子》印刷相当精美,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书刊,看得我面红耳赤,心脏狂跳,浑身燥热,同时也让我汗颜和自卑,老外的尺寸也太夸张了,这又让我产生一种对手淫的后悔和更严重的自卑倾向,同时也对俄罗斯充满了另外一种憧憬。

在满洲里足足等了一个多月我们才办下来护照,第一次出游是十二日游,目的地是俄罗斯乌兰乌德市,要两天才能到达,算起来能在那个城市呆上一周的时间。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出国就带了两个大包,主要是大庆产的拉舍尔毛毯,和一些牛仔裙和女式牛仔裤,都是廖勇赊来的。第一天过满洲里海关就直接进入俄罗斯领土一个叫后贝加尔斯克的海关重镇,刚进入这个小镇的时候就在大巴车上看到街道两旁的沟里躺着几个俄罗斯美女身穿三点式泳装在日光浴,这在中国是不可想象的,当时感觉真是大饱眼福哈,不过与我后来见到的俄罗斯的开放程度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经过坐火车经过赤塔市倒车,两天才到达乌兰乌德市,俄罗斯的火车比国内的火车宽敞,国际列每次到后贝加尔斯克都要停留四个多小时换铁轨。火车基本都是卧铺和包厢,每站之间间隔时间很长,一般都是经过两三个小时到达一个大站,停留二十分钟左右,可以下车透透气,抽抽烟。

西伯利亚大铁路是世界上最长的铁路,沿途经莫斯科、车里雅宾斯克、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伊尔库次克、赤塔、和哈巴罗夫斯克,最后抵达海参崴。全长九千多公里,跨越8个时区,全程需时7天,这条连接欧亚大陆的铁路线,是世界上最长的铁路。列车最好的是“豪华头等车厢”两人一室,空间宽敞附寝具;“头等车厢”也不错,附桌子和寝具;“二等车厢”、“三等车厢”均为卧铺车厢,“四等车厢”则为坐式车厢,一般只有两节坐式车厢。列车上有两间浴室必须花时间排队洗澡。每间车厢的尾端是开水间,随时供应热水,旅客可自备方便面冲泡;也可向停站时兜售食物的小贩买,熏鱼、蒜味腊肠、洋葱沙拉面包等食物;更可在列车靠站时在月台上购买面包、酸黄瓜、伏特加酒等当地食物。

那时候北京通往莫斯科的国际列就在每个大站停留半小时左右,站台上站满俄罗斯人,他们是专门赶来购物的,这些从北京出发的倒爷就把列车车窗打开,大声叫卖和交换,经过七天六夜快要到莫斯科时,很多货物也折腾的差不多了。

但我们乘坐的不是国际列车,听同团的老油子讲,刚开始进俄罗斯坐火车,只要有中国人的车厢,都是用红地毯铺的,热烈欢迎中国商人,每个美女列车员都以本车厢有中国贵宾而欣喜,后来就不见红地毯了,因为一些素质极差的中国小贩在车厢里乱扔鸡蛋皮,在车厢里吸烟,警察警告依然不听,后来用警棍和罚款就老实了,现在每个列车员都不希望自己管辖的车厢里有中国商人,列车警察也在有中国人的车厢重点看护,因为总有人躺在卧铺上抽烟,免不了挨罚,这也是警察的来钱道之一。我觉得现在这些俄罗斯警察见中国人就像吸血鬼一样贪婪都是中国人给惯出来的。

乌兰乌德是布里亚特自治州中心城市,布里亚特人的历史与中国蒙古族密切相关,是元朝蒙古族的后裔。至今他们都可以用蒙古语与我们的蒙古族人交流。而且他们的长相特征,生活方式也非常相似我们的蒙古族同胞。除了布里亚特人就是俄罗斯人最多,街道很整洁干净,我们卖货的市场是露天市场,说白了就是在一块空地上支起的木头架子上卖货。

那时候苏联各个城市卖中国货的市场基本全都是露天的,由于苏联解体前一直和美国争霸,所有的财力都发展军工业,重工业,轻工业瘸腿,日常生活用品严重缺乏,物价奇高,一般俄罗斯人的月工资是六七百万卢布,折合人民币也就是几百元钱。一般中国的轻工产品一到市场就会一抢而空,没有钱的俄罗斯人就拿家里的东西和中国人交换,五花八门,经常能换到物超所值的稀罕物,什么都有。

这些还好,最让人苦恼的是由于贫穷,小偷和小强盗也很多,这里所说的小偷和强盗并不是俄罗斯黑社会,完全是一些穷困潦倒的毛贼,但也有成帮结伙的。俄的黑社会是组织很严密,很讲规矩的,在国际社会上都是后起之秀,主要从事毒品,军火,和建筑等国内大行业的经营,和政府,原克格勃退伍的一些人员关联很大。

一路上廖勇就教会我常用的俄语数字表示法,如果实在记不住的就用手势比划,俄罗斯人一般都能懂,最主要的是要提醒我看住货物,因为小偷太多了,防不胜防,并且每天都有打架流血事件发生。第一次出国的我第一天就见证了偷盗成风的景观,一个两个单帮的还好说,只要把货拿回来就好了,最难缠的是结伙的小偷,所以大家就一起攻击,直到他们退下,这时候就是群殴性质了,这种情形每天都上演。

可气的是,第一天在帮着旁边的伙伴一起群攻毛贼的时候,有个俄罗斯老祖母拿着我的一件拉舍尔毛毯和两件牛仔裙不慌不忙,颤颤巍巍的走出市场,损失不小。看来小偷在俄罗斯也不分年龄哈。不过一天下来一结算,如果按这个进展货全部卖完,还是净赚几千块,第二天去市场时廖勇让我带了一根角铁和木棒,他说跟老毛子打架不要用棍和砖头,要用角铁之类的让他们见血,大多数老毛子晕血,和布里亚特人打架不要用刀,他们不怕刀和血,但怕棒子。这些和俄罗斯人交手的技巧后来在我入狱时都应验了,帮了我大忙,能让我活着走出监狱。

第一次出国因为时间紧迫,卖完货后晚上就呆在旅馆里,哪儿也没敢出去,因为旅店外面经常有几伙毛贼在窥视着中国人,伺机强抢中国人的钱。我们吃饭问题都在旅馆里解决,早晨一般在市场上吃俄罗斯烤肉串,肉块很大,铁钎子都能当凶器,基本上一个肉串就饱了,折合人民币也就是十几块钱,中午买点布里亚特的包子,晚上自己买来东西交给一些旅馆人员做给我们吃,顿顿都是牛羊肉和土豆,还有熏鱼。

你知道俄罗斯什么最贵吗?不是牛羊肉,也不是鱼,是青菜,牛羊肉也就是三十多块一斤,但是黄瓜等青菜价格在六十多元,因为俄国地处高寒,很多青菜不生长,还有他们很懒惰,虽然后来有中国劳务输出种植蔬菜,价格也比国内高很多。

俄罗斯多美女,这是世界共识的,不过只限于在小时候和年轻时候,你在大街上看到的俄罗斯小孩各个像洋娃娃似的招人喜爱,年轻时也还可以,年龄一大就不敢恭维了。

俄罗斯女人成年后肥胖也是世界出名的。在街上同样随处看到五大三粗的水桶形俄罗斯大婶,绝对超过200斤的,她们走起路来,全身上下每一块肉都在抖动,国内如果有哪个女人觉得自己胖,羞于见人的,到俄罗斯来会有100%的自尊,因为中国女人的肥胖根本不算什么。

稍微年龄一大就变成水桶腰,身材魁梧了,这和两个方面因素有关,一是地处高寒地带,本能的储藏脂肪以抵御严寒,二是他们的饮食结构造成的,就是多肉少蔬菜。

白天我去菜市场买菜时看到老毛子的菜摊床上满是各种肉类,相比之下绿色的青菜少的可怜,贵的惊人。不能在这里花冤枉钱,正好自己瘦弱,更需要多吃肉,我基本买的全是牛羊肉鱼之类的。回来遇到俄罗斯警察,检查我的护照,因为是合法的旅游护照,没有任何毛病,但是警察就是不放我走,最后给了两万卢比才把护照还给我,简直是光天化日之下敲诈,警察和毛贼没什么区别,都是不讲理的流氓,从那以后把所有的俄罗斯人都叫老毛子,中国人和俄罗斯人都叫老毛子警察“萨巴克(狗)”,这么称呼他们我觉得这是在玷污了狗的名声,最起码狗是最忠诚人类的朋友啊,这些警察可比狗坏多啦。

不过在俄做生意,最难缠的倒不是这些小毛贼群伙,也不是给些卢布就能打发的要饭的一样可恶的警察狗,,更不是老毛子黑社会,他们一般不骚扰中国人。真正难对付的是一些在国内有过犯罪前科记录的中国人,他们为逃避国内法律制裁,通过各种关系,各种途径进入俄罗斯,有一些人通过俄罗斯辗转到匈牙利,波兰等其他东欧国家,大部分就在俄罗斯滞留下来,成帮结伙形成组织,中国人形成的黑帮从中国商人那里获利使用的手段是“踩包”。

所谓的“踩包”,就是指敲诈,根据一个包的货物价值收取一定数量的保护费,一包皮夹克可能要一两千元的保护费,普通服装包收取几百元的保护费,如果不交就会遭到围攻式暴力袭击。没出国之前就听说每次跑旅游团回来的生意人都有些人挂彩。

幸运的是这次我的首次俄罗斯之旅还没有碰到中国黑帮的踩包分子,只听说过中国黑帮在赤塔市最多最疯狂,好在我们此次经过赤塔只是短暂停留,一路来到乌兰乌德。乌兰乌德的踩包分子没遇见,也没听到廖勇说起过,看来也不象传说中的那么严重,另外说心理话有廖勇在我还真没感到太害怕。

在最后一天时匆匆把剩下的货卖掉后就返程了,最大的麻烦是过俄海关时个人携带美金有限制,每个人最多只能带2000美金。多余的美金在过关之前有两种办法,一是找专门的驻俄中国公司转回去,这需要花费一笔手续费,而且公司必须要可靠。第二就是通过越南人把卢布兑换成美金,然后找一些过关的汽车司机藏在车里隐秘的地方捎过去,这个风险也很大,一旦发现就全部罚没。

所以很多中国人就把美元捆成卷,用避孕套包好,塞进自己肛门里过关,这样最保险也最痛苦,就象走走私毒品一样的方法(这种方法两年后就不行了,因为有内贼曝光了)。

当时第一次出国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哇,在过关口的前一天晚上在旅店看到同团的大亮就在往屁眼里塞东西,嘴里不知是因为舒服还是痛苦一直哼哼唧唧的,可把我搞蒙了,我还纳闷呢,这是玩什么玩意呢,旁边的友子告诉我是在藏美元,而且一整夜一整天不能吃东西,过关后就可以在中国海关的厕所里取出来。哇靠,吓坏我了,赶紧问廖勇,我们的美金怎么带过去,我可不玩这个,这也太他妈离谱啦。廖勇哈哈笑了,“要不你也体验一下,挺刺激的啊哈”

“拉倒吧,我可不遭那个罪”

“放心吧,赚钱不至于搞到象走毒品的那个地步,我们的货主比我们还担心这些货款能否安全返还呢,他们指定我们把货款交给一个叫老九的大客司机,他们自己的关系,响炮是他们的事,你的那点利润和货款比起来就不算多了,你说谁比谁紧张”。

一路我就拿大亮开玩笑,自从来满洲里,来俄罗斯后,尽是别人取笑我啦,我给他们讲一些笑话,他们总是笑的前仰后合,我也很开心,以为自己磕磕巴巴讲的笑话很有趣,后来他们残酷的告诉我,讲的笑话不好笑,是讲笑话的人好笑。一直取笑我呢,哈哈,这回我可以报复一下啦。看着大亮一直憋着不吃任何东西,而且表情怪怪的,我总是忍不住笑出来,想憋都憋不住。

过海关时大亮告诉我,你没在身体里藏美金,所以毛子海关问你卢布有没有,你就说没有,美金有没有,你就说没有,就没事放你过去了。用俄语回答说“也思齐”就行,就是“没有”的意思,我牢牢记住了。

可是过关轮到我们团的时候,应该半小时就顺利检验完毕,却整整耽搁了近两个小时,最主要是在我那里卡住了。因为老毛子海关检查完我随身携带的用品后,问我:

卢布里(卢布)“也思齐”?                                                                                        

道拉尔(美元)“也思齐”?

我回答“也思齐”。

老毛子重新翻一遍我的衣袋和包裹,一无所获后又问我,“卢布里,到拉尔也思齐”?

“也思齐”,“也思齐”我也着急了,连说了三遍,这下老毛子把上一级官员找来,一共三个人开始搜我身,并让我脱衣服,可是翻来翻去什么也没翻到,叽里呱啦的说一大通俄语,我根本听不懂,后来把我转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等了近五十分钟才找了一个中国翻译,问我你带美元和卢布没有,我说没有哇,只是随身带的几十万卢布也根本不违反海关规定额度哇,那你为什么总是说你有带美金和卢布?不可能啊,我说“也思齐”没有哇,翻译哈哈乐出来,他说也思齐就是有的意思,如果没有就说“涅度(没有)”,你刚好搞反了,所以才单独隔离搜查你的。我靠,大亮把我给耍了,好在有惊无险,翻译跟老毛子海关人员解释一遍才让我通过,回去时看到全团的人都在等我,有些人笑得前仰后合,只有两个人没有笑,一个是廖勇,一声不吭,另外一个是大亮,脸上还有些红肿,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上车后别的团员告诉我,廖勇把大亮打了,这种玩笑开不得,因为有些人身上藏有美元,而且大亮本身就藏有美元,如果老毛子重新检查不放行,尽管满洲里十八里海关近在咫尺也可能今天就回不去了,如果真要检查出来一个人身上携带超出数额的美元,我们全团就都跟着倒霉了,会赔的屁眼朝天。凡是身上带美元的都是拿自己的全部家底老本上货,一旦海关响炮,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大亮吓坏了,没想到这么严重,他还像全团人到了歉,说是跟我开玩笑,差点害了大家,相约第二天请全团人打台球,吃新疆羊肉串。

这次首次俄罗斯之行毛赚7000多元,去掉旅游费,车费,住店费,还有罚款等等算下来净赚4600多元,那可是当时普通人上班两年的工资呢,看来廖勇说对了,只要走出国门,连傻子都能赚到钱,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我们全团都赚钱,最多的净赚6000多,最少的也赚2000多元,皆大欢喜。

第二次去伊尔库茨克更是顺利,虽然赚得没有上次多,但是老毛子的开放程度让我大开眼界。同时我再也不是童男了,而且第一次竟是职业应召女。

老毛子赌博业和色情业都是合法的,但酗酒是违法的,就因为这两点,让很多国内不敢放开的中国人到了俄罗斯犹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在俄罗斯物品匮乏的年代,中国人去了都会赚钱,除非有特殊原因被抢被偷被骗,如果没有赚钱基本就两个原因,不是赌了就是嫖了。中国人没有在俄罗斯成酒鬼的,一个没有见过。但在老毛子的马路人行道上,商场的人流中,经常有人“咕咚”一声栽倒。老毛子人高马大,栽倒时声响特别沉重,像从二楼上扔下来麻袋一样的闷响。这些酒鬼栽倒在地往往头破血流,神志模糊。国内也看过很多人喝多酒喝醉酒,但没见过有醉成老毛子酒鬼这样儿的。

这种现象司空见惯,老毛子本国人都见怪不怪,醉汉街头摔得头破血流,绝对没有人帮扶。只有靠警察来管,或使皮靴猛踹,或警棍飞舞,或左右开弓扇耳光。打醒了拧住脖领子从商店或地铁这些公众场合扔到外面去,或者关到不足一人高的笼子里整整一夜,这还算是好的。如果有的警察不理会这些酒鬼,就常常有酒鬼冻死街头,没有任何人怜悯,因为太普遍啦。俄罗斯家庭暴力不断,离婚率居高不下,都是因为老毛子男人酗酒所致,他们有一个现象,如果喝酒没喝醉,就像没有喝酒一样,等于白喝了。

不过也不都如此,那些富有阶层,政府官员,黑社会成员等等也喝酒,不过喝的都是一些上等的伏特加酒和进口的红酒,干白等低度酒。但酗酒者在这部分群体里仍大有人在。

老毛子普通百姓也对醉酒者深恶痛绝,不存一丝怜悯,但对色情赌博却很开化,就像我们国内的那些钟点工一样,给人感觉就象是一种合法的正当的收入手段。

在伊尔库茨克入住中国旅店的第一天晚上,就看见大厅里和大厅外的走廊上有很多年轻貌美的俄罗斯美女,有很多直接上来就跟你说一句中国话,“操逼那达”,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同团的告诉我,这是中俄两国混用语言,“那达”是俄语需要的意思,那句话就是问你操逼需要不需要,哈哈,真有趣,需要就直接领进房间,给个几十万卢布就行,这些是零散的俄罗斯女孩,不是专业的,专业的是由黑社会控制的,很讲规矩,有很多经过特殊培训,他们在报纸上刊登广告,上面有照片和电话,如需要一个电话过去就会有人开着日本车拉着一个职业应召女郎过来,按小时收费,一个钟头收费40至60美元左右,那时候美元和人民币兑换比率是1:5.3,也就折合人民币不到三百元,如果不满意他们立即返回,给你带一个新的应召女来,直到你挑满意为止,过一个小时后他们再开车来接走。

这些应召女郎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如果是良家女孩,喝几瓶啤酒就可以上床,在俄罗斯色情业和赌博业是合法的,但酗酒是违法的,俄罗斯史上经过几次禁酒令,没想到越禁酒酗酒就越厉害。在性意识方面很开放,很随便,也很随意。很多老毛子男女都有多个情人,随便问旅馆的服务的大婶年龄,水桶体型的女人,都有四五个情人,最有意思的是虽然老毛子警察一向把中国人当成提款机,见到中国人有理由没理由的死皮赖脸罚你卢布,但有几次老毛子警察又来中国旅店查房查护照赚外快,一开门看见中国人和老毛子女人做床上运动,都会无一例外的说“伊兹未尼节(对不起)”,马上退出去,过后也是看你护照,要点卢布完事,丝毫不过问你刚才在床上的举动,这在国内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只要花十几美金几个人一共凑一百美金,就可以观看老毛子男女的现场性交表演,有的是夫妻,有的是临时情人,因为他们的表演伙伴经常更换。

这些老跑团的人给我讲这些老毛子的奇闻艳事时,他们哪里知道年仅20出头童男的尴尬,我总是坐着听他们讲,因为裤裆已经顶起很高了,弄得我很久不敢站起来,满脸通红,心怦怦狂跳。

白天卖货,跟老毛子打架,尽量避开一些国内踩包的,第五天晚上,不知道是廖勇还是谁说的磕巴龙是这个旅店里唯一的童男,他们象怪物似的看着我,这也真是奇怪,这些人都拼命的追求自己的女人是处女,却嘲笑一个处男的我。当即哈尔滨老宋打电话给我找了一个职业应召女,因为两天前在市场我们帮老宋跟老毛子开战,让他丢掉的半包货失而复得,老宋好像很义气的样子拍胸脯说让我今生难忘此次伊尔库茨克之行,他还真说中了,的确让我终生难忘的一次经历。

在房间里的等待的那一刻,成为我记忆中的深深印痕。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想象,兴奋、害怕、期待、紧张混合交错在一起,心脏好像要失控蹦出来一样,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没词了。直到那要命的一刻来了,老宋推门带进来一个个子很高挑的老毛子美女,问我满意不满意,我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嘴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老宋嘿嘿奸笑着退出去了,剩下的我就不知所措了,老毛子美女直接宽衣解带,我哪见过这个场面啊,更加紧张。后面的不用介绍了,忙活了半天啥也没发生,我根本没立起来,白天裤裆还顶着像个小蒙古包似的,现在彻底瘪茄了。那个应召女说了一大通俄语,我也不懂,后来老毛子走了,楼下很多人说,怎么这么快?我赶紧说三下五除二,快刀斩乱麻,哈哈,磕巴龙是个快枪手,哈哈,哈哈,一阵狂笑。

倒是没在乎他们的嘲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真有毛病,懊恼的心烦意乱,自己心里暗自认定是长期手淫导致的恶果,想起来不寒而栗。

晚上我和廖勇说了这件事的全程经过,廖勇感到很惊讶,“你这是有心理障碍啊,只知道你是童男,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心理重负。”

我把自己手淫的事都跟他说了,廖勇哈哈大笑,说自己也手淫,不过初三时候就不是童男了,和邻居的大女孩就有过第一次。嘲笑我见识的女人太少了,真是木瓜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不能太害羞,不然你一辈子就悔啦。

“不行,今晚再找一个试试,必须过这一关,你肯定没问题”

他拿起电话,用俄语流利的说着,我一句也听不明白。半小时后,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俄罗斯女人走进我们的房间,廖勇放了两瓶啤酒和香肠,还有一罐老毛子酸黄瓜罐头,到别的房间去玩扑克去了。

不知道廖勇说过什么,这个女人进来就把两瓶啤酒打开,陪我喝啤酒,自顾自地说话,让我慢慢进入状态,老天,蒙古包立起来了,下面的事情,有过经历的男人都知道,不用我说了,没有过经历的,也不用细说了,以后慢慢自己亲自经历就知道了,一刻的亲身体验比一整天的道听途说来得更珍贵。不过奉劝你一句,一定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自己真心爱的人,留给你的回忆肯定不会像我一样悲惨。

廖勇为我做的这件事成为了我记忆中的不可磨灭的一页。我想起了高中时候偷偷读过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当时还是一本禁书呢,小说里的主要人物名字我忘了,只记得他第一次做爱没有成功,成了一道旧伤口,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在缠绕和提醒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煎熬和痛苦。那样的失败让其耿耿于怀,他一度感到非常失落,并对“性”产生了怀疑。那部分的章节我印象很深,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第二次突破,我肯定会一直压抑成更严重的心理疾病。

从那以后,我抽的烟都改了,那时候我们在国内抽的是出口日本的白灵芝烟,哈尔滨产的,两块钱一盒,劲很大,出国就抽邦德烟,廖勇告诉我你以后抽万宝路烟,多增加一下男人气,他改抽骆驼烟,让自己更有耐力一些。从那以后一直抽万宝路烟,没换过别的牌子,直到后来眼睛变残,回国进行眼睛手术以后才改抽一些柔和的国产烟。

但廖勇体醒我,我们出来是淘金的,我们现在的努力打拼全是为了当初走出国门时吹下的牛逼,不能三心二意,以后不能在女人身上乐不思蜀,女人上半身是诱饵,下半身是陷阱,会坏了我们俄罗斯淘金之梦。

回来的路上,全团的人拿我开涮,伊尔库茨克之行我又有了一个新外号:“快枪手”,因为廖勇给我找的第二次虽然成功了,但也只是不到两分钟就结束战斗了,尽管如此,我也还没有太大的压力,相比第一次像个太监似的连男人都没做成,第二次时两分钟的早泄已经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最起码我还算是正常能立起来的男人。

因为这次大家也是都赚到钱了,一路上欢声笑语,拿我打趣。

不过高兴的有些早了,幸运不会总是眷顾我们,第三次俄罗斯之行,就有大祸临头了。


独眼易龙 2013-08-28 16:4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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