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晴-国共纷争 18校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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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校场口
  中共确曾有过的关于军队国家化的考虑,可惜只是“历史之一瞬”。因为,不过十天之后,在毛泽东的病势稍稍缓解,能勉力扶杖参加中央的会议之后,虽然不十分明确,但显然于心不甘地表达了他这样的一个见解:“我们与法国不同”;“美蒋要以统一消灭我们,我们要逃脱”。
  参加会的人不置可否。因为,促使作出这一决定的,除了毛泽东本人那常人难以企及的坚忍,以及大独裁者所独有的那类除了自己的目标,一切都可以不顾的寡情鲜耻之外,当时的局面和政治气氛也占着很大比重。也就是说,毛泽东再固执,如果“造英雄”的局势不给他提供机会,他也只有空怀一腔激愤。
  这机会竟是如此容易地送到了他的面前——还是由他的夙敌:国民党中的强硬派白送给他的。
  原来,当时在国民党里,也和任何政党一样,大致有态度比较温和、主张民主建国、愿意与民间势力包括共产党谈判的鸽派(政学系);和坚决反共、主张以强硬手段解决对方的鹰派(以中统系统为主)。当国民政府在美国的推动下,与在野各党、共产党及无党派人士,就战后局势进行政治协商,取得初步成功之后,鹰派恐慌起来,很怕自己的党内对手在未来的联合政府里占上风。
  就在政协闭幕不久,当共产党正犹豫着,打算交出军队、进入联合政府的当口,陈立夫等忽然借“苏联在东北的利益”作文章,搅起一场反苏——当然同时也反共——的事端,即史称“校场口事件”。这位CC头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在他的指挥下,只在重庆街头打伤几个文化人,烧掉几间房子,却将美、苏、国、共数方共同艰难维护着的脆弱平衡骤然打破。,其时间与空间上的影响力实在是那批街头流氓始料所未及。
  原来,有《雅尔塔协议》和与国民政府签定的《中苏友好条约》的约束,在东北的苏联红军,虽然就其政治倾向而言,愿意帮共产党,但在实际做法上,还是很有顾忌,从而也就相当克制。“校场口事件”和这一事件之后关内的大规模反苏运动,再加上美英单方面公布了原本为秘约的《雅尔塔协议》,使得苏联的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它一反过去处处约制八路军的姿态,反过来催促中共将更多的主力部队速速调派,以便乘自己撤退之机,将政权交给中共。
  令人难于想象的是,就在周恩来和刘少奇这样的共产党头面人物——他们一个在重庆一线谈判,一个在延安主持中央工作——都认为在东北只要通过调停和谈判,使共产党取得一定的合法地位,即可适可而止的时候,苏联却一再催促增兵,质问“为什么对美国如此客气”,鼓励中共放手大打,答应将已在自己手里包括万挺以上的轻、重机关枪和上千门各种火炮的日本仓库过手,以使中共全面接防东北。
  苏联的这一态度,对抱病参加东北局势策划的毛泽东说来,不啻一剂强心针。类似“不让国民党进驻一兵一卒”、“坚决彻底歼灭国民党进攻军队,越多越好,不惜重大伤亡”等指示,一一飞向东北前线。
  战争绞肉机转动起来,中国的资源损耗在血海之中。在这过程中,也曾有过毛泽东力不从心,从而重提停战、要求谈判的时候,却遭到了蒋介石的坚决拒绝——这宁波人和他的湘潭敌手一样刚愎自用,一心只想全赢,最后几乎全输。
  剿灭“共匪”就那么义正词严么?不过两个月前,在政协会议上,燕大教授张东荪在谈到军队国家化的时候说:“人民太苦了。抗战结束了,要这些军队干什么?我们要大裁军,全国军队同时公平整编,以后军队要成为国防军,不能再有党军。”但国防军只属于民主政府,只有党军才如此有兴趣于意识形态战。这话毛是不听的,蒋当然也不听。
  20世纪上半叶,中国的党军和派军,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整整打了三十多年,包括抗日战争期间都在相互打。到了21世纪,还要隔着海峡打么?


戴晴 2013-08-19 16:3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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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2016/2/27 下午 10:41:11 | 暫無
這些寫文章的都是盲人摸象 各憑自己看到的片段去揣摩過去的歷史 想像力不錯 可惜毫無意義 並不能證明什麼 當事人就算都沒死也會各自為己各說各話 誰真誰假無法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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