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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推荐 ──────────── 《人生天地间》 今日主持:书评编辑 吴亚顺 ──────────── 推荐理由 ──────────── 1967年,学校爆发大规模武斗,陈家琪和几个女生被困在一间教室里,如果不投降,可能会被打死。陈家琪大喊着冲了出去,这一举动,被认为很勇敢,但陈家琪明白,自己只是在逃避,“逃避作出决定”。 这样的经历,是学者陈家琪写作《人生天地间》这本随感录的基础。鲁迅在《阿Q正传》里写阿Q:“……他不过以为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游街要示众罢了。”“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陈家琪从这一句型出发,在关系、处境、哲学、艺术、宗教等层面,散漫而谈,多有沉思和反省;如果这是一场扫射,那么,子弹既飞往过去和现实,也飞向自身。 这些随感片段,大都很有意思,读来引人思考,不过,在这本书不断重版的过程中,在时代之利刃重塑河山的时候,陈家琪如何看待自己往日的思考,是我最感兴趣的。而这,三版后记提供了答案。 这本小书最初出版时,陈家琪写道:“我们这些已届不惑之年的人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大惑,因此,努力忘掉说顺了口的大人腔,这本身也许就有意义。”那是1988年,很快,迷梦破碎,经济大潮汹涌而来。7年之后,该书再版,他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断裂感”,“一种自己续不上自己的感觉”。到了第三版,2009年,他开始更多地反省这一切,反省经验对人的支配。思考,加上对思考的思考,这本书变得立体起来。 ──────────── 精彩书摘 ──────────── 人生天地间(节选) 文 | 陈家琪 东非洲的瓦胡马人不吃鸡蛋,说鸡蛋是鸡的排泄物。 我怀疑这个族的人全是哲学家:他们关注的是意识现象,而意识现象就是语言现象;“排泄物”就比“鸡蛋”更让人有感觉。 不许联想,就是不让你从鸡蛋联想到排泄物,再从“排泄物”联想到别的。 推广“请”“谢谢”“再见”“对不起”之类的客套话比推广普通话还难,可见语音是表层的,语言结构则在深层制约着我们的行为方式。一种语言就是一种生活。民主说到底并不取决于何种政治形式,而是取决于人的生活方式。只有当“民主化”了的语言凝聚为一定的句型时,传统才会在“形式化”了的熏陶中发挥其社会心理的功能。 我甚至认为,当全社会的人都把“请”、“谢谢”、“再见”、“对不起”这些话当成习惯而不是必须的训练时,民主恐怕就真的扎根于人心之中了。 “毛主席挥手我前进”,今天回想起来,重要的并不是谁,而是“挥手”这一动作所要求的“前进”。 其实,只要一个人高高地站在那里挥手,我们就会前进。 女士们怎么办?中国的女厕又总比男厕小。 由此可见男女不平等之不易更正。 我可以大胆提出一个设想:当中国的公厕变得极易寻找,而且干净无比时,它比送十个宇航员飞上天空更能让人感受到现代文明的到来。 这是一个中国北方式的马克思主义问题,解答起来比讲明白价值与使用价值的区别更困难。
作者:陈家琪
出版社: 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 2009年4月第三版
“文革”过去了,但“文革”式语言(句型、形式、结构、逻辑,甚至包括语气、态势)却演化为各种备用的理论形态存留在脑海中,无论什么情况下,只要你想说明自己的观点,这些备用的模式就会一拥而上,结果不是你如何说明了自己的观点之新,而是你自己的新如何证明了旧有模式的无所不能。
公厕太脏,人实在迈不进去。只要稍有可能,男士们便纷纷便于墙外,于是漫延至街。
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和女人,可有人竟一辈子找不到一个可以亲吻一下的人。
“文革”时自杀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因为对具有了绝对权力的政治权势而言,自杀至少证明了人还有一种权力不可剥夺,这就是死。只要个人还有不可剥夺的权力,哪怕是偷着写日记、说话或死,绝对权力的不可分割就感受到了威胁。
当我在乡下插队时,一生产小队长曾这样问我:马克思一嘴大胡子,怎么能端起碗喝包谷面糊糊?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
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这分明是一个美的世界。
佛事即审美。
美才是佛的最高境界。
新京报书评周刊 2015-08-23 08: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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