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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1850—1894，Robert Louis Stevenson)是英国着名的散文家、小说家和诗人，十九世纪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实际上，他也是世界着名作家。他的小说《金银岛》开创了以发掘宝藏为题材小说的先例，在世界各国受到广泛赞誉。他的旅游散文和另一些小说如《黑箭》等也受到各国读者的热烈欢迎。史蒂文森作为一位优秀的散文家和小说家，我国广大读者早就熟悉了。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诗人，似乎在我国广大读者中还没有完全竖立起来。我们认为，史蒂文森是一位伟大的诗人，更是一位优秀的儿童诗人。
　　史蒂文森自幼体弱多病，这对他以后的生活带来很多困难。当他告别人世时，年仅四十四岁。对于一位作家来说，这正是他精力充沛、高产多产的黄金年龄段啊！但是，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却给我们留下了丰厚的优秀作品，其中小说和故事集十四部，散文集五部和诗集两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即他从三十到四十岁，是他创作最旺盛的时期。他的主要着作基本上是在这十年内完成的。史蒂文森是一位勤奋多产的作家。
　　史蒂文森出版的两部诗集是《儿童诗苑》(A Child′s Garden of Verses,1885)和《矮树丛》(Underwoods,1887)，他的诗歌的主要特点是诗意浓郁，情趣盎然，想象丰富，真切感人，格律严谨，文字优美。可以说，他的诗字字珠玑，行行闪光，是世界诗歌金库中的珍品。
　　　　一
　　史蒂文森诗歌的突出特点就是诗情画意，充满情趣。
　　“风”是大自然中最普通的现象之一。但“风”究竟是什么？一般人很难用精当确切的语言去回答。诗人对“风”的形象做出了真实的描绘：“我看见你把风筝吹得高高的，／把鸟儿吹得翻飞欢叫，／我处处看到你的行踪，／像妇人的衣裙掠过草坪──”这是诗人通过状写风筝、鸟和风的流动用大笔勾勒出来的早春图。严冬过后，大地回春，万物勃发，春风劲吹，草树渐绿，空中飞起了五颜六色的风筝，还有上下翻飞鸣啭啼叫的群鸟。风无形无影但又无处不在。诗人处处看到风的行踪，风的魅力。贵妇人拖地长裙掠过草坪，发出咝咝、嘁嘁、嚓嚓的声音──那便是春风的切切私语。春天是多风的季节，有时春风强劲，吹动万物，发出各种响声，奏出响亮的春之歌。诗人感到风在推他，听到风的叫声，体验到了风的寒冷，领略到了风的强壮有力，但却看不到风的“真实面貌”。诗人把风比作“原野和丛林中的野兽”。在这里，诗人展现了他极为丰富的想象力的善于捕捉形象的卓越才华。英国十九世纪的女诗人克利斯蒂娜·罗塞蒂也有一首题为《风》的短诗，仅有两节。诗人也是通过写树叶和树冠的动，来状写风的形象。两首诗有异曲同工之妙。
　　《少儿夜思》是一首充满情趣的儿童梦幻曲。诗人巧妙地抓住孩子即将入睡的假寐状态，生动地刻划出儿童朦胧跳跃的意识片断，维妙维肖地再现了儿童的想象力，粗线条地勾勒出梦境中的生动景象和场面。这里有士兵、皇帝、草坪、马戏团等等──孩子们在童话故事中经常读到和听到的人和物。画面由慢转快，直至孩子们进入梦乡。儿童的睡梦也是多姿多彩的。在《睡乡》一诗中，诗人更是展开了想象的翅膀，到睡眠国土里去漫游。小溪、山峦，希奇的东西，可怕的场面，还有太阳出山的壮观景象。奇妙的音乐更令他难忘。“睡乡”中的一切更有一种朦胧美。
　　诗人用丰富的想象和优美语言创造了诗歌的美。
　　　　二
　　爱玩、爱动是孩子们的天性和禀赋，也是孩子们天真浪漫的主要特点。在《夏日就寝》一诗中，诗人对儿童的心理状态作了精采的描绘。昼夜长短，随季节的变化而不同。年幼的儿童当然不懂其中的奥秘，但却真切敏锐地感觉到这些变化。冬季昼短夜长，孩子们不得不在“黑夜起床，借着黄色的烛光穿衣裳”。可是，夏天到来，昼长夜短，太阳刚刚下山，天光仍然大亮，父母便催促他们就寝休息，他们被迫“不得不上床”。他们失去了玩的自由。其时，鸟儿还在树上蹦蹦跳跳，婉啭歌唱，这怎么会让孩子们不羡慕呢？他们只能躺在床上，偷偷地观望，大人们享受特权，仍在街上行走。孩子们听到大人的脚步。“阵阵响，响在大街经过我身旁”。对于活泼好动的孩子们，确实如坐针毡，苦熬难挨。他们感到“熬煎”和“愁煞”。请看本诗的最后一节：对你这难道不是熬煎，／当万里无云天空湛蓝，／而我又多么想玩要，／硬要我就寝不把我愁煞？
　　爱冒险是孩子们，特别是男孩子们的一大特点。在《陌生的地方》一诗中，主人公“我”自称是小勇士，竟在开头就问，“谁敢爬到樱桃树上去ｌｉàｏ①望？”他两手紧紧抱住树干，向四周眺望那陌生的地方。他看到鲜艳的花朵，欢腾的小溪，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有趣的场所。他悟出了登高望远的道理，他多么想爬到更高的树上，看得更远更远，能看到大河奔向无垠的海洋。
　　爱听故事是孩子们的共同特点。在《故事书王国》一诗中，诗中的“我”在夜里“拿着小枪爬行，沿着墙四周黑洞洞。／林中路曲曲弯弯，”直到他躺在“猎手的帐篷中间”，他迷恋故事书，爱不释手，在帐篷里拿着他“读过的故事书游玩嬉戏”。直到他就寝休息。当保姆来接他时，他仍十分留恋，迟迟不愿离去，以致“就寝时还频频回首”。他认为“亲爱的故事书是他的所有”，是他最宝贵的财富。孩子患病了，身体遭受疾病的折磨，精神自然十分痛苦。可是，孩子们爱玩的天性使他不安于现状。他挣脱了疾病的羁绊，拿床单和玩具可以高高兴兴地玩上一整天。他把玩具当作小山、军舰、树林、房子，还“建造了大大小小的城市”。而他在床单和玩具面前，是高大的巨人，安坐在枕头山顶。他的眼前展现出一片峡谷平原，好美丽的景色！他深深地感到“床单王国快乐无边”。
　　当孩子们情绪高涨时，他们会自己玩个痛快，即使没有好玩具也能自得其乐。在《好游戏》一诗中，小主人“我们”就用普通的椅子、沙发套等建造了大船。带好锯、小针和水桶，还有蛋糕苹果等，出海航行。他们用童心去体验大自然中海的宽阔和波涛的汹涌。他们驾驶船，日日夜夜航行，他们感到玩得最好最快乐。在《积木城》一诗中，下雨天孩子们不能外出，在家摆积木，玩得十分痛快。他们用积木建造了“庙宇和船坞，宫殿和城堡”。他们以地毯当海，沙发当山，建造了有教堂、工厂和港口且能行船的城市。游戏与想象结合在一起，他们要什么有什么。想象力的驰骋会使他们拥有千姿百态五彩缤纷的整个世界。他们怎能会不高兴，不感到大自然美好和生活的甜蜜呢？可是，他们玩腻了，又会霎时间毁掉已经摆好的整个城市。“积木散乱，满地都是，海边的城市在哪里？”这抑或是孩子们的另一种情趣吧！在《海盗故事》中，我们并没有见到真正的海盗，主人公依然是天真可爱的孩子们。他们在草坪上荡秋千，他们在吊篮里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他们想，是“空中的风吹来了春天”。他们认为“草原上的波澜与海上的波澜很相似”，航行在海上的舰队就像在草地上咆哮冲锋的牛群。请看，孩子们的想象力是何等丰富！《秋千》一诗生动地描绘了孩子们荡秋千时的真情实感。他们喜欢荡秋千，总喜欢荡得老高老高。荡得越高，看得越远，荡过围墙，荡上兰天，看到河流、树木、牛羊、田野、无际无边……
　　我们读着这些美丽的儿童诗，跟孩子们一起幻想，一起玩耍，一起陶醉，一起享受。我们也用心去感知大自然的美，世界万物的美。仿佛我们又回到了金色的童年。
　　　　三
　　观察细致入微，描写细腻，真切感人，是史蒂文森诗歌的突出特点。在《我的影子》一诗中，诗人把极普通的影子写得活灵活现，读来十分有趣。你看“它”随主人“进进出出”，但它的用处主人却看不清楚。试问：谁能看得清楚？大人们同样说不清楚。影子长大变小的方式也同样奇特，有时快有时慢。主人称它为胆小鬼，其原因是它“依偎着”主人，“紧贴着”主人。可是，当太阳高照时，我们看到“小懒影子”，依然“留在家里躲在我身后在床上熟睡”时，我们的小“懒”主人就完全暴露了，他再也不能自吹自擂了。诗人的敏锐观察力，深刻的感受力和深厚而灵巧的笔力，都让我们感到佩服。
　　在《飞车观景》一诗中，诗人首先从写列车的快入手，谈列车“比仙女快，比女巫快”。这两个比喻说明童话故事中的仙女和女巫在孩子们的心灵中占据重要地位。小主人公通过列车窗口看到飞速闪过的桥梁、房子、沟壕、树丛、牛群、马群、平原、山峦和新油漆的火车站，还有采草莓的孩子、成串的雏菊和绿色草地，更有载货的马车、工厂和河流。一桩桩一件件，匆匆闪过，走向无尽无休的“永久”。语言的铿锵节奏使我们感到列车有规律的隆隆声。
　　孩子们爱玩的天性表现在各个方面。《窝里的蛋》细致地状写了孩子们怀着浓厚的兴趣观察鸟妈妈孵卵和卵变成鸟娃娃的过程。小雏儿将会变成兰天的歌手和水手。它们有音乐般的语言，它们飞上篮天，在高空盘旋。鸟儿的出世和成长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欢乐。他们又唱又跳，快乐无比，连树木花草都十分欢喜。可是，看看他们自己，只有两条腿，只能迈步行走，不能飞翔。仰望兰天。只能长叹而已。
　　　　四
　　珍重友谊是孩子们非常可贵的品质。在《船儿驶向何方》一诗中，诗人一开始就勾勒出一幅具有诗情画意的田野风光。那里有小溪、沙滩、树林、磨房、山岗等等。但是，最重要的是孩子们在大人的帮助下自制的小船。小溪奔腾飞跃，小船顺流而下，飞速行驶，经磨坊，下山涧，过山岗，不久就走了一百多英里。其他友好的少年朋友们，会让他们停船靠岸，欢迎他们的。诗人借奔腾的流水来渲染少年朋友们喜悦的情怀和对友谊的祈望，那寄托着希望的小船，是他们真挚感情的象征，又是沟通小朋友们之间友谊的纽带与桥梁。寻求友谊，寻找知音伙伴，正是本诗的主旨所在。诗人这种状物、抒情、写意的艺术手法既充满了情趣，又十分高雅，还把少年儿童的心理活动与性格特点抒写表现得酣畅淋漓，令读者耳目一新，且似在干渴之际饮一杯清凉的甘泉，心情格外舒畅。
　　　　五
　　充满炽烈的爱是史蒂文森诗歌的另一个特点。
　　在《奶牛》一诗中，诗人说奶牛“竭尽全力把乳汁下”，让人“吃奶油馅饼，待人真亲”。所以诗人爱它也是“以全部身心”。当阳光普照时，奶牛和其他世间万物享受着日光沐浴；当天降大雨时，它又接受大自然的洗礼。它在草场上自由徘徊，随意吞食青草鲜花，它是何等惬意！这使小主人也十分快慰。在《告别农场》一诗中，诗人向我们展现了孩子们急切离开农场而同时又恋恋不舍的动人场面和心理矛盾冲突。当他们盼望已久的马车停在农场门口时，焦急难耐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上车，高兴地欢腾雀跃，齐声合唱，互相吻手告别，向农场的房子、花园、土地、草场、栅门等等告别。在农场，孩子们度过了难以忘怀的岁月，对这里的一切，他们是何等熟悉啊！他们曾无数次地推拉摇晃草场栅门，无数次地荡秋千，在干草棚前的梯子上爬上爬下。草棚内长年堆草，因无人打扫，蜘蛛网纵横交错。字里行间透露出孩子们对农场的眷恋之情。“可爱的农场之家”是他们度过金色童年的地方。
　　史蒂文森的爱情诗，因感情真挚热烈而感人至深。在《我的情人》和《浪漫曲》两首诗中，我们看到了诗人对情人深沉的爱。诗人的感情是纯洁的、是高尚的。他要用“晨鸟的歌唱和夜晚的星光，做成饰针玩具”，供他的情人玩耍欣赏，用“树林的绿色时光和海上的湛蓝岁月，建造宫殿”，让他和爱人居住。这样的礼物只能出自具有高尚情操和崇高思想境界的人。实际上，所谓礼物无非是他一颗火热的心。诗行中洋溢着诗人对爱的追求，对爱的奉献和对爱的忠诚。
　　结婚是爱情史上的重要里程碑，情人变为妻子、丈夫的终生伴侣。在《我的妻子》一诗中，诗人直抒胸臆，用明快晓畅的诗句公开赞美了自己妻子的美德：

可靠，微黑，生动，真诚，金色的眼睛黑莓露珠般晶莹。　　忠诚似钢铁，正直似刀锋，　　伟大的造物主　　　　给我爱人生命。荣誉、义愤、英勇、热烈，爱情经得住生活的砺磨。死亡和邪恶不能将其扑灭，　　全能的上帝　　　　授予她的美德。

　　两节的第一行诗分别用四个单词（汉语译文是八个字），全面概括了妻子的品质和美德。因为他妻子有了这一切，他们的爱情才经得起“生活的砺磨”。他们同呼吸共命运，一起承受痛苦，一起经历磨难，一起享受幸福。在第三节诗中，诗人称妻子为“老师，护士，同事，爱妻，／人生旅途中的真正伴侣。”这些称呼是诗人对妻子的最高评价和最高奖赏。他有了妻子，便拥有了一切，因此感到无限满足；同样，妻子也会因有了他而感到无限富有，感到无限欣慰。这首诗饱含了诗人对妻子的火热的深情，它不仅仅是诗人对妻子个人的赞美诗，它更是诗人对爱情忠贞的颂歌！
　　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最神圣的爱，最无私的爱、最纯洁的爱。这种爱的真谛是奉献。因此，这种爱是无法回报的，也是回报不了的。或者说，子女对母亲怎样孝敬都不会过分的。诗人也被认为，只有他自己为之献身为之呕心沥血的诗歌方能慰藉母亲。他请母亲读读他的“韵诗”，以安慰母亲的心，表达他对母亲的爱。母亲为他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当他迈出人生第一步时，她无限喜悦。当他蹒跚学步时，轻轻踏响了地板，那低微轻轻的咚咚声一定震动了母亲的心。孩子渐渐长大成人，他的每一个微小的进步都使母亲感到开心、快乐、欣慰。《致母亲》只有短短四行，而且后两行以问句结尾：“也许您愿意再次聆听，／幼小的脚踩踏地板之声？”答案或许只有两个字“是的”（英语应为一个词Yes）。或一个长长的句子或一段话，或者是一个无限长的答案。此诗含蓄、深邃，令人回味无穷。
　　　　六
　　史蒂文森自幼身体虚弱多病，一生多磨难，历尽坎坷，饱经风霜。但是，诗人一直乐观向上。他热爱生活，憧憬未来。他胸襟坦荡、视死如归，表现了无私无畏的高尚情操。他的《墓志铭》闪烁着诗人灵魂的光辉。该诗很短，只有两节，请朗诵这些铮铮作响的诗句：

在宽广灿烂的星空下，挖一个墓穴让我躺下。我活得愉快死得潇洒，　　我下葬前有个遗愿。这是我的诗请为我刻上，他躺在他向往的地方，水手还家，来自海疆，　　猎人从山岗回到家园。

　　“我活得快活死得潇洒，”是对他自己世界观的高度概括。在死神即将到来之际，他既不忧虑重重，又不恐惧异常，而是视死如归，泰然自若。他从容不迫地写下了这首不朽的诗篇，留下了自己的遗愿。该诗充分表现了诗人对待生活的乐观主义态度和博大的胸怀，也表现了诗人对待死无所畏惧的气度。诗虽短，但它表达了诗人的心声和真情实感。语言简洁、凝炼、质朴，毫无矫揉造作之态。本诗意象丰富、新颖、别致。开头两行给人以无限广阔的空间感。诗中流露出的乐观情绪真切感人。但是，如果没有第二节的最后两行，本诗将大为减色，也不会一直为后人所传诵。因此，诗的最后两行是全诗的核心。大海和山岗可以说是大自然的代表，而水手和猎人则是终日与大自然为伴的人。“死亡”对于诗人既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而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人生历程。人走到自己的归宿──死亡，正如水手漂洋过海，返回故里，又如猎人翻山越岭，回到家园。这两行诗真可谓神来之笔，点石成金，把整首诗写活了。它充分表现了本诗和诗人的个性与思想境界的高度。诗人留给读者的情景交融的图画，优美感人，别具风采、有着言虽尽而意无穷的艺术效果。
　　通过分析史蒂文森的诗歌，不难发现，它们的格律是十分严谨的。诗行有长有短，音步有多有少，一般都押尾韵，其叶韵格式多为aa bb，但时有变化，诗歌本身兼具文字的形式美和音韵的和谐美。这也是史蒂文森诗歌成功的重要因素。
　　读史蒂文森的诗歌，无论是儿童诗，还是抒情诗，都是一种高品位的艺术享受，因为他的诗歌美──意境美，内容美，形象美，形式美，感情美，音韵美。时至今日，《儿童诗苑》仍是英国家喻户晓的儿童读物中的优秀作品。《不列颠百科全书》高度评价他的儿童诗是“无与伦比”的。他的抒情诗集《矮树丛》也同样受到广泛欢迎和高度赞扬。
　　史蒂文森逝世距今已经整整一百年了，但他的诗歌仍具有顽强的生命力，被世界各国读者所热爱所传诵。
　　史蒂文森的诗歌将万古留芳！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目加僚右
　　
　　
　　
外国文学京70～74J4外国文学研究孟宪忠/李桂兰19951995 作者：外国文学京70～74J4外国文学研究孟宪忠/李桂兰19951995

网载 2013-09-10 21:4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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