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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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

    [译文]  一年到头,都为老百姓发愁、叹息,想到他们的苦难,心里象火烧似的焦急。

   [出典]  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注:

    1、              《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

             居然成濩落,白首甘契阔。盖棺事则已,此志常觊豁。

             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取笑同学翁,浩歌弥激烈。

             非无江海志,潇洒送日月。生逢尧舜君,不忍便永诀。

             当今廊庙具,构厦岂云缺?葵藿倾太阳,物性固难夺。

             顾惟蝼蚁辈,但自求其穴。胡为慕大鲸,辄拟偃溟渤?

             以兹悟生理,独耻事干谒。兀兀遂至今,忍为尘埃没?

             终愧巢与由,未能易其节。沉饮聊自适,放歌颇愁绝。

             岁暮百草零,疾风高冈裂。天衢阴峥嵘,客子中夜发。

             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凌晨过骊山,御榻在嵽嵲。

             蚩尤塞寒空,蹴蹋崖谷滑。瑶池气郁律,羽林相摩戛。

             君臣留欢娱,乐动殷胶葛。赐浴皆长缨,与宴非短褐。

             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

             圣人筐篚恩,实欲邦国活。臣如忽至理,君岂弃此物?

             多士盈朝廷,仁者宜战栗。况闻内金盘,尽在卫霍室。

             中堂舞神仙,烟雾散玉质。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

             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北辕就泾渭,官渡又改辙。

             群冰从西下,极目高崒兀。疑是崆峒来,恐触天柱折。

             河梁幸未坼,枝撑声窸窣。行旅相攀援,川广不可越。

             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

             入门闻号咷,幼子饥已卒。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

             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岂知秋禾登,贫窭有仓卒?

             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抚迹犹酸辛,平人固骚屑。

             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


    2、注释:

    杜陵:地名,在长安城东南,杜甫祖籍杜陵。因此杜甫常自称少陵野老或杜陵布衣。

    布衣:平民。此时杜甫虽任右卫率府胄曹参军这一八品小官,但仍自称布农。

    老大:杜甫此时已44岁。拙:笨拙。这句说年龄越大,越不能屈志随俗;同时亦有自嘲老大无成之意。   

   许身:自期、自许。一何愚:多么愚腐。

    稷与契:传说中舜帝的两个大臣,稷是周代祖先,教百姓种植五谷;契是殷代祖先,掌管文化教育。   

   濩落:即廓落,大而无用的意思。

   契阔:辛勤劳苦。   

   盖棺:指死亡。觊豁:希望达到。这两句说,死了就算了,只要活着就希望实现理想。   

   穷年:终年。黎元:老百姓。肠内热:内心焦急,忧心如焚。   

   弥:更加,越发。 江海志:隐居之志。潇洒送日月:自由自在地生活。   

   尧舜君:此以尧舜比唐玄宗。廊庙具:治国之人才。 葵藿:葵是向日葵;藿是豆叶。   

   顾:想一想。蝼蚁辈:比喻那些钻营利禄的人。   

   胡为:为何?大鲸:比喻有远大理想者。辄:就,常常。拟:想要。

   偃溟渤:到大海中去。以兹误生理:因为这份理想而误了生计。干谒:求见权贵。  

   兀兀:穷困劳碌的样子。  巢与由:巢父、许由都是尧时的隐士。   

   沉饮聊自遣:姑且痛饮,自我排遣。 天衢:天空。

   峥嵘:原是形容山势,这里用来形容阴云密布。客子:此为杜甫自称。发:出发。   

   骊山:在今陕西临潼县南。嵽嵲:形容山高,此指骊山。   

   蚩尤:传说中黄帝时的诸侯。黄帝与蚩尤作战,蚩尤作大雾以迷惑对方。这里以蚩尤代指大雾。   

   瑶池:传说中西王母与周穆王宴会的地方。此指骊山温泉。气郁律:温泉热气蒸腾。羽林:皇帝的禁卫军,摩戛:武器相撞击。   

   殷:充满。胶葛:山石高峻貌。这句指乐声震动山冈。   

   长缨:指权贵。缨,帽带。短褐:粗布短袄,此指平民。彤庭:朝廷。   

   圣人:指皇帝。筐篚:两种盛物的竹器。古代皇帝以筐、篚盛布帛赏赐群臣。   

  “臣如”两句意为:臣子如果忽视此理,那么皇帝的赏赐不是白费了吗?   

   “多士”两句意为:朝臣众多,其中的仁者应当惶恐不安地尽心为国。   

   内金盘:宫中皇帝御用的金盘。    卫、霍:指汉代大将卫青、霍去病,都是汉武帝的亲戚。这里喻指杨贵妃的从兄、权臣杨国忠。   

    中堂:指杨氏家族的庭堂。舞神仙:像神仙一样的美女在翩翩起舞。

    烟雾:形容美女所穿的如烟如雾的薄薄的纱衣。玉质:指美人的肌肤。   

   “暖客”以下四句:极写贵族生活豪华奢侈。   

    荣、枯:繁荣、枯萎。此喻朱门的豪华生活和路边冻死的尸骨。惆怅:此言感慨、难过。   

    北辕:车向北行。杜甫自长安至蒲城,沿渭水东走,再折向北行。

    泾渭:二水名,在陕西临潼境内汇合。官渡:官设的渡口。高崪兀:河中的浮冰突兀成群。   

    崆峒:山名,在今甘肃省岷县。天柱:古代神话说,天的四角都有柱子支撑,叫天柱。

    恐触天柱折:形容冰水汹涌,仿佛共工头触不周山,使人有天崩地塌之感。表示诗人对国家命运的担心。   

    河梁:桥。坼:断裂。枝撑:桥的支柱。窸窣:象声词,木桥振动的声音。   

    行旅相攀援:行路的人们相互攀扶。异县:指奉先县。

    十口隔风雪:杜甫一家十口分居两地,为风雪所阻隔。庶:希望。   

    贫窭:贫穷。仓卒:此指意外的不幸。   

    名不隶征伐:此句自言名属“士人”,可按国家规定免征赋税和兵役、劳役。杜甫时任右卫卒府兵曹参军,享有豁免租税和兵役之权。   

    平人固骚屑:平民百姓本来就免不了赋役的烦恼。平人:平民,唐人避唐太宗李世民讳,改“民”为“人”。  

    失业徒:失去产业的人们。   

   忧端齐终南:忧虑的情怀像终南山那样沉重。澒洞:广大的样子。掇:收拾,引申为止息。

   
   3、译文:

     杜陵地方,有我这么个布衣,年纪越大,反而越发不合时宜。对自己的要求,多么愚蠢可笑,私自下了决心,要向稷契看齐。这种想法竟然不合实际,落得个到处碰壁,头都白了,却甘愿辛辛苦苦,不肯休息。有一天盖上棺材,这事便无法再提,只要还没有咽气,志向就不能转移。一年到头,都为老百姓发愁、叹息,想到他们的苦难,心里象火烧似的焦急。尽管惹得同辈的先生们冷嘲热讽,却更加激昂无比,引吭高歌,毫不泄气。

    我何尝没有隐居的打算,在江海之间打发日子,岂不清高?只是碰上个象尧舜那样贤明的皇帝,不忍心轻易地丢下他,自己去逍遥。如今的朝廷上,有的是栋梁之材,要建造大厦,难道还缺少我这块料?可是连葵藿的叶子都朝着太阳,我这忠诚的天性,又怎能轻易改掉!    
     
    回头一想,那些蚂蚁般的小人,只为谋求舒适的小窝,整天钻营。我为什么要羡慕百丈长鲸,常想在大海里纵横驰骋?偏偏不肯去巴结权贵,因此便耽误了自己的营生。到现在还穷困潦倒,怎忍心埋没在灰尘之中?没有象许由巢父那样飘然世外,实在惭愧,虽然惭愧,却不愿改变我的操行。还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喝几杯酒排遣烦闷,作几首诗放声高唱,破除忧愤。

    一年快完了,各种草木都已经凋零,狂风怒吼,象要把高山扫平。黑云象山一样压下来,大街上一片阴森,我这个孤零零的客子,半夜里离开京城。扑落满身寒霜,断了衣带,想结上它,指头儿却冻成僵硬。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走到骊山脚下,骊山高处,那里有皇帝的御榻。大雾迷漫,塞满寒冷的天空,我攀登结冰铺霜的山路,二步一滑。华清宫真好象王母的瑶池仙境,温泉里暖气蒸腾,羽林军密密麻麻。乐声大作,响彻辽阔的天宇,皇帝和大臣纵情娱乐,享不尽贵富荣华。 
     
    赐浴温泉的,都是些高冠长缨的贵人,参加宴会的,更不会有布衣麻鞋的百姓。达官显宦,都分到大量的绸帛,那些绸帛啊,都出自贫寒妇女的艰苦劳动。她们的丈夫和公公,被鞭打绳捆,一匹匹勒索,一车车运进京城。皇帝把绸帛分赏群臣,这个一筐,那个几笼,实指望他们感恩图报,救国活民;臣子们如果忽略了皇帝的这番好意,那当皇帝的,岂不等于把财物白扔!朝廷里挤满了“济济英才”,稍有良心的,真应该怵目惊心!

    更何况皇宫内的金盘宝器,听说都转移到国舅家的厅堂。神仙似的美人在堂上舞蹈,轻烟般的罗衣遮不住玉体的芳香。供客人保暖的,是貂鼠皮袄,朱弦、玉管,正演奏美妙的乐章,劝客人品尝的,是驼蹄羹汤,香橙、金橘,都来自遥远的南方。   
     
    那朱门里啊,吃不完的酒肉都已经腐臭,这大路上啊,冻饿死的穷人有谁去埋葬!相隔才几步,就是苦乐不同的两种世界,人间的不平事,使我悲愤填胸,不能再讲!   
     
    我折向北去的道路,赶到泾、渭河边。泾、渭合流处的渡口,又改了路线。河水冲激着巨大的冰块,波翻浪涌,放眼远望,象起伏的山岭,高接西天。我疑心这是崆峒山从水上飘来,怕要把天柱碰断!   
     
    河上的桥梁幸好还没有冲毁,桥柱子却吱吱呀呀,摇晃震颇。河面这么宽,谁能飞越!旅客们只好牵挽过桥,顾不得危险。   
     
    老婆和孩子寄居在奉先,无依无傍,漫天风雪,把一家人隔在两个地方。受冻挨饿的穷生活,我怎能长久不管?这一次去探望,就为了有难同当。   
     
     一进门就听见哭声酸楚,我那小儿子,已活活饿死!我怎能压抑住满腔悲痛,邻居们也呜呜咽咽,泪流不止!说不出内心里多么惭愧,做爸爸的人,竟然没本事养活孩子!谁能料到:今年的秋收还算不错,穷苦人家,却仍然弄不到饭吃!   
     
    我好歹是个官儿,享有特权:既不服兵役,又没有交租纳税的负担。还免不了这样悲惨的遭遇,那平民百姓的日子啊,就更加辛酸。想想失去土地的农民,已经是倾家荡产,又想想远守边防的士兵,还不是缺吃少穿。忧民忧国的情绪啊,千重万叠,高过终南,浩茫无际,又怎能收敛! 


    4、杜甫(712-770),字子美,祖籍河南巩县。祖父杜审言是唐初着名诗人。青年时期,他曾游历过今江苏、浙江、河北、山东一带,并两次会见李白,两人结下深厚的友谊。

  唐玄宗天宝五年(746) ,杜甫来到长安,第二年他参加了由唐玄宗下诏的应试,由于奸臣李林甫从中作梗,全体应试者无一人录取。从此进取无门,生活贫困。直到天宝十四年(755),才得到“右卫率府胄曹参军”一职,负责看管兵甲仓库。同年,安史之乱爆发,此时杜甫正在奉先(今陕西蒲城)探家。第二年他把家属安顿在鄜州羌村(今陕西富县境),只身投奔在灵武(今甘肃省)即位的肃宗。途中被叛军所俘,押到沦陷后的长安,这期间他亲眼目睹了叛军杀戮洗劫的暴行和百姓的苦难。直到至德二年(757)四月,他才冒险逃到肃宗临时驻地凤翔(今陕西省凤翔县),授官左拾遗。不久因疏救房琯,被贬为华州司功参军。自此他对现实政治十分失望,抛弃官职,举家西行,几经辗转,最后到了成都,在严武等人的帮助下,在城西浣花溪畔,建成了一座草堂,世称“杜甫草堂”。后被严武荐为节度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

  严武死后,他离开了成都,全家寄居夔州(今四川奉节县)。两年后,离夔州到江陵、衡阳一带辗转流离。

  唐太宗大历五年(770),诗人病死在湘江的一只小船中。

  他的诗在艺术上以丰富多采着称,时而雄浑奔放,时而沉郁悲凉,或辞藻瑰丽,或平易质朴。他擅长律诗,又是新乐府诗体的开创者。他的诗声律和谐,选字精炼,“为人性癖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正是他严谨创作态度的真实写照。在我国文学史上有“诗圣”之称。他的诗留存至今的有一千四百余首。有《杜少陵集》。


    5、天宝十四载的十一月初,安禄山起兵叛变,在这风雪饥寒的时节,杜甫惦念他远在千里的奉先县的家人,从长安赶往奉先与亲人相聚,以自己一路所见所感写下了千古名篇《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记行与咏怀二者完美结合,诗人以厚重的史实嵌入感性的诗中,又以敏锐的诗性直觉感知史实,诗中把诗人自我济世、悯民的忧国忧民情怀和个人不得意生活贫困与当时满目疮痍、“荣枯咫尺”的社会和朝廷、腐败昏暗的史实两者相结合,使得这首诗爆发出强烈的崇高感和悲痛感,读者掩卷沉思,无不深感催赶裂肺。

 

《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是属于记行诗的一类,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行走的踪迹,一路行走的辛酸和忧愁。诗从开头至“沉饮聊自遣,放歌颇愁绝”可视为第一段,此段主要写了诗人的精神处境和生存境遇。“窃比稷与契”,诗人何其伟大豪迈,让我们想起了他的名句“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和“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但是诗人十年旅食京华,年至四十六才仅仅混到一个右卫率府兵曹参军,一个管钥匙的八品下的小官,被“同学翁”所取笑,但诗人意志坚定,矢志不悔,“盖棺事则已,此志常觊豁”。诗人更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心志,“葵藿倾太阳,物性固莫夺”,诗人说我的志向就像葵藿倾向太阳一样天生如此不合改变。

 

岁暮百草零,疾风高岗裂”,这句诗把诗人由个人抒怀转向现实旅途的描写中,因此,诗的第二段是从这句到“行旅相攀援 川广不可越”。这一段主要铺描朝廷的腐败和百姓的苦难,诗人是如何由行旅中转入到对朝廷的批判中的呢?“凌晨过骊山,御榻在嵽嵲”力挽千钧,它实现了这一转折。要知道,此时唐玄宗置百姓死难不顾,与杨贵妃在骊山华清宫歌舞宴乐。衔接转笔的如此自然,充分表明了杜甫的感性和理性兼长并美。这一段中,诗人对朝廷腐败的批判与百姓的苦难紧紧联系在一起,“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接着,一句“北辕就泾渭,官渡又改辙”又转至对旅程风寒现实的描写中。

 

“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是诗人千里迢迢自京赴奉先县的原因,诗也由此转至第三段。诗人到达奉先与亲人相聚并得知儿子的噩耗。“入门闻号啕,幼子饿已卒”,读者为之悲痛,更不用说身为父亲的杜甫,然而诗人杜甫把由一己之哀伤推及万民之哀伤,转及万民之哀伤。“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这句说我宁可放下我自己的悲哀,可我放不下里巷这么多人家同我一样遭遇不幸的悲哀。“岂知秋禾登,贫窭有仓卒”,有钱的人家哪里会想到,贫穷的百姓会在粮食收获的季节没有粮食。接着,诗人进一步想到了远方兵卒的不幸。至此,我们可以看到了诗人超越了个人的悲剧哀痛想到了万民哀痛,我们也可以联想杜甫的名句“愿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们再一次为杜甫忧国忧民的博大胸襟所折服。

 

杜甫的诗最感动人的是诗中所蕴含的真切情感,贯穿诗中的整体生命力,这情感这生命力凝聚在诗中便形成了杜诗沉郁顿挫的风格,而《自京》便是杜诗的一个代表。此外,这首诗的艺术运用也很有特色。诗中记行、咏怀和批判结合衔接紧密、自然,可谓是天衣无缝。诗中还多次用了对比的手法。“顾惟蝼蚁辈,但自求其穴。胡为慕大鲸,辄拟偃溟渤”中,“蝼蚁”与“大鲸”两者对比明显。“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中,富与贫的鲜明对比。对比手法的使用使得全诗的感情更加深沉厚重。

 

杜甫完成这首诗的一个月后安史之乱爆发了,俞平伯因此说读这首诗后,诚然有“风雨欲来风满楼”之感。我一直有个疑问,这首诗确否与安史之乱有联系呢?我想说诗中描写了当时激烈的社会矛盾正是安史之乱爆发的主要根源。诗人敏锐的诗性直觉发觉到了这一点,“蚩尤塞寒空,蹴蹋崖谷滑”、“疑是崆峒来,恐触天柱折”,诗中对旅途中危险环境的夸张描写正反映了诗人对社会无比忧惧的内心。

 

司马迁说,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众庶冯生。那杜甫追求的是什么呢?杜甫答道,“ 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这是贯穿《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全诗的思想,也是杜甫一生真实写照。


 

6、杜甫沉郁顿挫的诗风,与生活的磨难息息相关。长安生活时,“朝叩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饱尝世态炎凉。悲己之不幸,只能得他人掬几滴泪,时间长了,会像祥林嫂,使人烦。但由己及彼,由己之苦难,想到他人之苦难,再推到整个下层贫民之苦难,进而成为整个下层贫民饥苦之代言人,再进而用生花妙笔,将他们的苦难记录成册,则意境大开,“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与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则一脉相承下来,世界为之一变。“诗史”、“诗圣”的桂冠则不期而至。


 

7、与李白的飘逸流畅相比,杜甫的沉郁顿挫显示了诗歌的另一种美。沉郁指感情的悲慨壮大深厚,顿挫指感情表达的波浪起伏、低回反复。

     杜甫是一位系念国家安危和生民疾苦的诗人。他继承《诗经》传统,主张文学创作要描写现实的社会内容。他的诗作,表现了自己安定乾坤、拯救黎元的政治理想和对国家安危、民生疾苦的同情悲慨,如《同元使君舂陵行》中的“道州忧黎庶,词气浩纵横”,如他的五律《春望》、《月夜》,如长诗《北征》和久负盛名的“三吏三别”。这份悲天悯人在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表现得犹为强烈:“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非无江海志,潇洒送日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应该说,诗人饥溺为怀、心系天下的忧国忧民思想,比儒家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更进了一步。


    8、人生的信仰和追求,是先天的素质和后天的教化相结合的产物。当这种信念被岁月的沧桑所困扰,被时代的变迁所飘摇;当人生的梦想被季节的更迭,幻化成沧桑之后的无奈;季节的风霜在生命的原色上,涂抹着悲哀的印痕;当现实的残酷屠戮无辜的生命;当盛世的繁华被王公贵族们当作皇家威仪炫耀于百姓。百姓的命运将会像狂风暴雨中多劫的幼苗,皇家的江山也将是日薄西山的晚霞。

    然而,在历史演进朝廷更迭的舞台上,总有一些人的思想和意志不被岁月的沧桑所磨灭;在如戏人生的舞台上,面对人间潮起潮落的红尘纷争,无论骄奢淫逸的堕落,生灵涂炭的悲哀,都在扮演着自己固有的角色。

     上帝造人,也许早已分得详细:忠臣义士、奸佞小人、贪官污吏、清廉仕宦。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然而,孔子说过:“有教无类”。人生来到这个世界应该是平等的,不分等级和类别。只要修德养性,闻过则改,便能做到“内圣外王”。便能够为民立德立功,便能够“各正性命”、“保合太平”。

    也许是教化的失败,也许是孔子的学说太过书面化,也许受教育者的心灵慧根各异。致使这宇宙间最具灵慧之气的生灵——人类,衍生出品格各具的文人雅士、将军士兵、平民布衣。他们之中“道德失范者”的兴风作浪,往往造成朝廷的混乱、政局的不稳,或者飞扬跋扈祸及民众。

    孔子说:“德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杜甫生于唐睿宗先天元年(712),在他五十九岁的生涯中,经历了玄宗、肃宗、代宗三个朝代。

    唐王朝的前一百多年,是我封建社会发展的极盛时期。特别是开元(713—741)年间,吏治清明,经济繁荣,文化艺术都获得高度发展,王潮声威远扬四海,百姓过着富裕祥和的生活。

    在杜甫的生命中,无论生活有多么艰难,他都保持着永远的创作激情。他一生的创作都是围绕着忧民忧国的主题。

    我们时常回首历史,民族的昨天与我们有着割不断的情感的神经和血脉,而诗人正是传递感情的脉络。现实主义诗人杜甫的忧民之思: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


    9、中国知识分子自古有一个传统,就是“忧国忧民”。从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到杜甫的“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再到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路“忧”下去,到了20世纪的鲁迅,发出了“寄意寒心荃不祭,我以我血荐轩辕”的最强音。这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忧患意识,当然是一种高尚的情操,一种优良的传统,并且在历史上起过巨大的作用,甚至成为我们民族性的一部分。但是,历史上没有几个统治者是喜欢这种传统的。他们喜欢的是粉饰太平,歌功颂德,报喜不报忧,因此,知识分子这种不识时务的忧思、诤谏,往往会碰得鼻青脸肿,弄不好,甚至还要掉脑袋的。尽管如此,中国知识分子这种特有的“情结”,这种怪脾气,却从来不改,反而一代一代地延续发展着。


    10、在我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常可见到以“热肠”、“肠断”等词来形容强烈或深沉的情绪反应,如杜甫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写道:“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苏东坡在《江城子》中写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戏曲唱词中也常有“肝肠寸断”、“古道热肠”、“断肠人”等词语。

    情绪及应激与消化系统的关系相当密切,国内外的研究表明,消化道门诊的病人中70%以上有精神因素影响,很多病人的躯体症状与心理-社会因素有关,在“功能性腹部症状”发生的前后,有持久的心理社会应激源。


   11、毫无疑问,古代文学家们最为关注的是社会现实而非其他,一直主导着他们思想的是不可更移、不可磨灭的忧国忧民的情怀和爱国爱民的精神。屈原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的第一位诗人,以他的充溢于诗间的对国家对民众的强烈而深沉的忧患意识,证明了承载社会责任的文学的价值,也证明了与国家、民族命运息息相关的文学家主体精神的价值。从屈原的“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到杜甫的“向来忧国泪,寂寞洒衣巾”,“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再到陆游的“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身为野老已无责,路有流民终动心”……构成了中国文学极为宝贵的历经磨难而不衰的爱国爱民的传统。

    在古代文学家的思维空间里洞开着古今往复的通道,当他们思考现实时不能不追忆历史,当他们谈及历史时又无异于在话说当今。他们的史学观念与史学家并没有本质的分别,大体上不出“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的思维范式,所不同的是,更注重以“德的原则”评说前世之兴衰,更注重以“人的标准”评价历史人物,更注重把个人的观念和感情注入其中。李商隐的“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李九龄的“有国由来在得贤,莫言兴废是循环”,都是从帝王将相的德才高下与国家的兴衰成败直接关联的角度做出的历史评价。而苏洵则以“虑”(谋略)、“才”(才能)、“量”(度量)相统一的人才观念评说项羽、曹操、刘备三位历史人物:“项籍有取天下之才,而无取天下之虑;曹操有取天下之虑,而无取天下之量;刘备有取天下之量,而无取天下之才,故三人终其身无成焉。”文学家们所倾心咏赞的往往是与自己的生命精神相契合的历史人物,比如,李白之于鲁仲连,杜甫之于诸葛亮,苏东坡之于张子房。

    自汉以后的历代文学家,自幼受到的便是儒学精神的陶冶和立身扬名、事业有成的家教,所以在他们成年的肌体里流淌的是奋进不懈、自强不息的热血。他们第一看重的并不是自己的文学才能,而是可以济世济民的政治才能。他们深知要成就一番事业的关键在于是否知遇明主,为世所用,“遇”与“不遇”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人生基本问题。他们的功名之心,为“不遇”而郁闷,为“遇”而欣喜。李白在“不遇”时发出的“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的长叹,在“遇”时发出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狂啸,虽然颇具夸张的色彩却也真实地揭示了当时文人才士的普遍心态。仕途上的追求总是难如人意,当他们屡遭挫折,屡不如意,焦灼不安的时候,“隐”的思想很自然地站出来充当替补的角色。然而,“隐”的思想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无奈的希冀,是借以安歇精神疲惫的幻化空间。当他们感到世俗的纷扰和内心的苦闷难以排解的时候,“隐”的天地的确令他们倾慕和向往,但是,当他们将“隐”的冷漠和智勇的隐匿联系起来的时候,又强烈地感觉到解脱的艰难。清代李方膺《题兰花册》的两句诗:“当户已愁锄欲尽,入山又恐负芳时”,恰好生动地展示了中国古代文人在“仕”与“隐”,入世与出世问题上的矛盾心理。


    12、用广角镜拍人,这样使“人像摄影”变成了“人文摄影”,我以为“人文摄影”的精髓就在于那种“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杜甫)的入世的慈悲精神,而广角镜让我“走近”被拍的人,不仅在照片上能表现出被拍的人与环境的关系,也在照片内涵里反映出拍照的人和被拍的人的关系,这样也让我学习去“沟通”,学会去“听”;

    同时,用长焦镜拍景,这样使“风光摄影”变成了“小品摄影”,我以为“风光摄影”的真谛就在于那种“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李白)的出世的平和意境,而长焦镜让我“走进”被拍的景,从而 “于细微处见精神”,让我学习去“发现”,学会去“看”。

     用广角拍人、长焦拍景,让我学着去尝试对“镜头语言”的思考。


    13、同学们的精彩演讲从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执着精神,到陶渊明宁“守拙归园田”亦“不向乡里小儿折腰”的高尚节操;从杜甫“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深沉的忧国忧民情怀,到林则徐“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豪情。注重文本,这既关照了学生品格丰富了人文素养,开阔了生活视野,升华了情操,为学生写作积累了大量的文化素材,更重要的是学生在文化的碰撞中思考,重塑优化了人格,积淀了较为深厚的文化底蕴。同时,链接当代社会生活,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在现实的碰撞中,迸发出的“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这是文章中最为光彩的音符。


    14、走到漳河河畔时,路遇一家三口,背着刚刚砍伐的荆棘,走得汗流浃背。我很好奇,询问后得知,荆棘是到几十里远的大山里砍的,这是他们家几日的柴火。因为煤太贵,根本烧不起。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伐薪烧炭南山中”的艰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心中暗暗立下誓言:为天下苍生而读书。“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


    15、网络时代是一个解构的时代,对权威解构,对经典解构,解构有恶意的,当然也不乏善意的。至于“杜甫很忙”系列走红,与其说是恶搞杜甫,不如说是对一本正经教育制度的解构,是对被神话的高高在上的“诗圣”头衔的一次善意的玩笑,但这并不意味着否定杜甫的家国情怀、否定他为百姓奔走疾呼的良知和道义。也许调侃杜甫的最大启示在于将他拉下神坛——杜甫与我们普通人一样,会面临种种社会不公、权利失范,而我们也应该与杜甫一样,在遭遇社会问题时,始终保持悲悯情怀,永远记得“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


   16、“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执政者当怀抱杜甫这样的民生情怀,时刻惦记着民生的艰难,然后方能真正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


   17、感情是一种具有生命的自然力,它远远胜过语言的力量。

   古往今来,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文人雅士,都主张掌权者对百姓要有热心肠。例如,唐代诗人陈子昂就强调,“圣人不利己,忧济在元元”(《陈拾遗集·感遇》),杜甫则以稷与契这两位虞舜的贤臣自比,“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表示欲尽自己的一生,以热烈的衷肠与万民同哀乐。至于范仲淹提倡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及胡锦涛同志强调的“情为民所系”等等,都显示了强烈的爱民、为民、利民、乐民的高尚情怀。
  
  热心肠,恐怕是这世界上最亲切、最动人的情感。

    当下,正值全球金融危机给我国经济造成一定的冲击和影响。在如此严峻形势下,特别需要党政干部有一副热心肠。经营困难的企业职工,其合法权益更要保障;地震灾区的百姓群众,亟需物质和心理抚慰;弱势群体的生活起居,务必关怀备至……天气渐渐冷了,越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越要关心他们的冷暖,把党和政府的阳光雨露洒到他们的心坎上。
  
  这样的时刻,面对群众的多种多样的利益诉求,我们的各级领导干部一定要用热心肠去和风细雨地破解矛盾,溶化隔阂,而不是面孔死板板,态度冷冰冰,言语硬邦邦,且习惯地用行政的、强制的手段解决矛盾,动不动就把警察推到干群矛盾的前沿,以至产生对立情绪,激化矛盾,十分尴尬地奏出一曲曲与时代精神相悖的不和谐之声。
  
  对人民群众有没有热心肠,这不只是一个情感问题,而是关系到有没有群众观念,有没有公仆精神的政治原则问题。“热心”,根植于“爱心”。缺乏对百姓深深的爱,也就无所谓浓浓的情。
  
  孔子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孟子说:“夫能爱人,则人爱之,而身安定矣。”(清·袁定守《居官通义》)实践证明,爱民不仅是为政之本,也是立身之要。不能爱民,对百姓没有热心肠,也就没有自己的作为和地位。让我们铭记先哲们“爱人为大”的至理名言,人人都具有一副“热心肠”。[作者: 沈仰佑]


    18、中国文学自古以来都是有“魂”的,这也是中国文学得以延绵两千年并且能够傲立于世界文学之林的秘诀所在。这种“魂”,于先秦时期就是屈原“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的上下求索,于汉魏就是太史公“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的忍辱自强,于两晋就是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超然物外,于唐代就是杜子美的“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悲悯情怀,于宋元就是辛弃疾的“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人生责任,于明清就是曹雪芹的“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的苦心孤诣,于“五四”就是鲁迅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傲骨柔情,于新时期就是北岛的“告诉你,世界——我不相信”的精神探寻。

    有“魂”才有真正的文人,有“魂”才有真正的文学。“魂”是主宰肉体的“元神”,“元神”丢了,肉体岂能独活、保鲜?“魂”是江海之水,文人和文学则是水中游动的鱼,江海干涸了,鱼焉能不死、不臭?中国当下的文学死了,是因为中国当下的文人早就死了——这里自然不是说他们的肉体生命不存在了,而是说他们的“魂”早就丢了。一个失却了灵魂的人与行尸走肉何异?尽管也许他们中很多人的肉体生命活得是那么的滋润,那么的不知羞耻;一个失却了灵魂的人能创造出怎样的文学?除了发出阵阵恶臭,我们还能奢望闻到怎样的旷世奇香? 


庄灿煌的博客 2013-09-10 21: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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