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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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译文]   月亮升起,惊醒睡在树上的山鸟,鸟鸣声在山涧中回荡。

  [出典]    王维  《鸟鸣涧》

  注:

  1、 《鸟鸣涧》 王维 

    人闲桂花落, 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 时鸣春涧中。

  2、注释:

  鸟鸣涧:地名,在王维朋友的别墅附近。

  涧:夹在两山间的流水。

  闲:安静、悠闲,含有人声寂静的意思。

  空:空寂、空空荡荡。

  月出:月亮出来。

  时鸣:时,不时,偶尔。不时地啼叫。

 

 3、译文1:

   在这个寂无人声的地方,芬芳的桂花轻轻飘落在静静的夜晚,使这春天的山林更加空寂。月亮升起,惊动了正在树丛栖息的山鸟,它们清脆的叫声在空旷的山涧中传响。

   译文2:

   人闲冷清清桂花飘落,    春夜静悄悄深山空空。

   明月蓦然出惊动了山鸟,  时时鸣叫在寂寂春涧中。

 

    4、王维生于唐武后长安元年,在玄宗开元年间进士及第,时年才二十一岁,晚年官至尚书右丞。王维信佛,少年得志,仕途顺利。但在安史之乱中,被迫接受伪职,平乱后受到处罚。从此郁悒不得志,晚年隐居在陕西的辋川别墅。 王维是唐代五言诗的代表,以山水田园诗见长,并精通书画和音乐,有“文章冠世,画绝千古”的美誉。从他的名字中,也可看出他的心志。他名维,字摩诘,连续读起来就是“维摩诘”。而维摩诘是得到释迦牟尼佛称许的一位大居士,佛教中有一部《维摩诘经》,就是他对弟子们讲学的书。会给自己取了这样的名字,可见他对维摩诘的敬佩了。而王维在历史上又以“诗佛”着称,这也跟他在佛教中的修行,有着密切的关系。王维自三十岁左右丧妻以后,从此终生不再娶,三十年独居一室。后来,他更是舍住宅作为寺院,而且每日退朝之后,就独坐诵经,过着亦官亦隐的生活。由于对佛法的浸淫日深,他的田园山水诗中,自然就带着高度的清幽、静穆的境界,给人留下了许多回味的空间。

 

   5、“人闲桂花落”,说的是什么呢?“人闲”,在山里的这个人,内心是闲适而恬静的,没有丝亳的烦扰。“桂花落”,心静到连山中那细细碎碎的桂花,在静夜中纷纷的飘洒,和空气中暗暗涌动的清香,都能察觉得到。“夜静春山空”,越发显出了夜晚春山的静谧和空寂。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静夜的春山中,万籁静寂。这时皎洁的月儿慢慢的升起了,无声无息的辉映着春山,却惊醒了在山林中栖息的鸟儿,纷纷的飞到山间的涧水中,此起彼落的鸣唱着,划破了这深深的寂静。

   月出、鸟鸣、花落,这些“动”的景像,使得整个天地显得生动而不孤寂,“月出惊山鸟”,这个“惊”字一下子就打破了春山的静,鸟鸣过之后又是一阵子的寂静,反而更衬托出“鸟鸣山更幽”的特点,“动景”更能引导进入“静”的层次,把“春山夜静”的氛围描写到了极致。这首“鸟鸣涧”的语言精炼含蓄、气韵生动,表达出了一个多么丰富,美满的世界!然而,这也是王维内在境界的体现啊!

   王维的诗作有一个特色。像他的名句“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等,都是用动态和声音,描绘出一片静美的意境。这种综合了诗词、美术、音乐等多方面的艺术,使他的作品达到了“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高度美学境界。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国的传统艺术中,尤其是诗与画,向来强调要“传神”,要“以形写神”,所以与西方艺术相比,中国的传统艺术更着重于“神韵与内涵 ”,也就是“意”的表现。而王维在他的田园诗中,多于简易闲淡的景物之中,寄托有深远无穷的意味,看似随意,实则精巧蕴藉。就像这首“鸟鸣涧”吧,就是用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内涵,传达了人与自然天人合一的和谐。  

 

 
 
    6、该诗是王维山水诗中的代表作品之一。从文学创作的角度来赏析,该诗的精妙之处在于“动”、“静”对比衬托的诗情画意。

    首句“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便以声写景,巧妙地采用了通感的手法,将“花落”这一动态情景与“人闲”结合起来。花开花落,都属于天籁之音,唯有心真正闲下来,放下对世俗杂念的挚着迷恋,才能将个人的精神提升到一个“空”的境界。当时的背景是“深夜”,诗人显然无法看到桂花飘落的景致,但因为“夜静”,更因为观风景的人“心静”,所以他还是感受到了盛开的桂花从枝头脱落、飘下、着地的过程。而在诵读的同时也似乎进入了“香林花雨”的胜景。此处的“春山”还留下了想象的空白,因是“春山”,可以想见白天的喧闹的画面:春和日丽、鸟语花香、欢声笑语。而此时,夜深人静,游人离去,白天的喧闹消失殆尽,山林也空闲了下来,其实“空”的还有诗人作为禅者的心境。唯其心境洒脱,才能捕捉到到别人无法感受的情景。

  末句“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便是以动写静,一“惊”一“鸣”,看似打破了夜的静谧,实则用声音的描述衬托山里的幽静与闲适: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静静的月光流泻下来,几只鸟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不时地呢喃几声,和着春天山涧小溪细细的水流声,更是将这座寂静山林的整体意境烘托在读者眼前,与王籍“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入若耶溪》)有异曲同工之妙。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是一句古语,古来好诗都是就天成好景,用妙手记叙出来。而在低吟浅酌之时,脑海胸襟似乎也随着诗人的文字进入到那片清幽绝俗的画面之中。

 

   7、 王维是唐代山水诗派的代表,有“诗佛”之誉。他的山水诗清新自然,时时透出“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禅意。

    这首《鸟鸣涧》是他众多山水诗中的经典之作,值得细细玩味。 深秋的夜晚,桂花如雨纷纷飘落,诗人悠闲地在这花雨之中散步;春天生机勃勃的山林,此时了无人迹,一派安宁;不知何时,月亮出来了,无声无息的月光竟把安眠的鸟儿惊醒了,不时发出一两声婉转清脆的叫声。 诗的内容大致就是这样,仔细品味,问题就出来了:这首诗究竟写的是什么时候?“桂花落”分明是暮秋,可“春山”“春涧”却是春天啊?原来,诗人在这里是用了“联想”“反衬”的手法,实际的时间应该是秋天。“春山”“春涧”只不过是诗人联想出来用以衬托秋山秋涧的安静的。春天的山涧繁花似锦、生意盎然,此时却只有淡淡的桂花、偶尔的鸟鸣,两厢对照,当下的静谧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这种“以动衬静”的写法与“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有,这首诗到底要表达什么情感?要解决这个问题,须从“闲”字和“空”字上去下功夫。人心是不会因为“桂花落”而悠闲的,如果是看到落花“触景生情”而有了悠闲自在的心境,那他的境界就低了。真正的“闲”是了无机心,散淡从容,有此心境的人,外物皆着悠闲之意。所谓“相由心生”“境从心出”就是这个道理。“空”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无物之境,而是人心没有任何羁绊,自由自在,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物我两忘的境界。这正是诗人的追求,也是这首诗透出的情感。

   总结一下,《鸟鸣涧》突出一个“静”字,用“以动衬静”“以声写静”的手法,描摹了一幅“静而不死,寂而不枯”的“秋山月夜图”,表达了一种淡淡的、天人合一的喜悦之情,景因情设,情景交融。

 

   8、诗歌,是诗人内在生命的真正体现,而王维山水田园诗有一类是以自然的空寂,自然的动态静谧等意象来显示生命的动态的。

    所谓意象,既是感官印象,是诗人感官经验的语言表达,任何诗人创作意象首先必须以眼、鼻、耳、舌、身这五个感官去感知、捕捉外物的表象,然后注入自己的情思,经过提炼、概括使之凝结为意象。可以看出意象不仅是王维山水田园诗的灵魂,而且可以洞悉出王维山水田园诗中所展现的空灵静谧是与其家庭背景、生活经历、人生观和审美风格密不可分的。

  通过对《鸟明涧》的品读,可以初步感觉到王维诗歌中“空”、“落花”、“静中动”等意象。

   (一) “空”的意象使诗境和禅境互为渗透,造成虚幻不实的禅意诗境。

    在《鸟鸣涧》中,所有的怀疑和彷徨,急噪和紧张,焦虑和烦恼都不见了;所有的功名和利禄,是非恩怨,荣辱名誉都消失了;创作的社会思想一步步地退出了诗歌的境界,隐藏在了大自然的春山明月、茂林绿竹之中。我们无法探究“人闲”和“花落”有着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总之,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一切又是那样的晶莹剔透,仿佛山里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云化着一种神秘的不可抗拒的美。难怪胡应麟感到:“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空”,难怪沈德潜称其:“不用禅语深得禅理”,着便是“空之寂”。不过王维的空与寂不是“ 玩空和死寂”,而是“空中有色,寂中有响”,充满了生命的活跃与心灵的真趣。这里有浓郁的芬芳、轻盈下落的桂花;有举翅乍飞、突飞而起的山鸟;有清脆透明、时起时消的鸟鸣。这些美丽的色彩,灵动的姿态,清脆的响声便是王维山水诗中“空”的体现,“寂”的放映。

    另外言“空”的诗句还有“空翠湿人衣”(《山中》)、“空山新雨后”(《山居秋暝》)、“空山不见人”(《鹿柴》)、“空知反旧林”(《酬张少府》)等。空空寂寂言宇宙有形无形的一切实体,言诗人隐居生活是以“空”为参照物,闲适自在,不论时间与空间,任何物体都不是阻碍,青苔、细草、鸟声、甚至人心。

 



   (二)“落花”的意象反衬出诗人生命的跳动,心的跳动随落花而动。

    《鸟鸣涧》中唯其落花,更显得虚空澄清撤亮,月亮露出来,竟也使山鸟受到惊吓,实在幽到及至,又唯有鸟鸣,更衬托出山涧中空幽和桂花的坠地有声,诗的闲适与心动,没有一丝尘世的浮念。花是佛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佛道中被赋予了真性,有纯洁不被污染等象征意义。再此“落花”的意象更显示出诗人的心静脱离凡尘。

    再如《辛夷乌》:“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空寂的山中,花静静的落,默默的无声无息,而王维却听出了花落坠地的沉重的撞响。这种沉重的撞响就是生命枯荣沉重的震撼之声,是不绝的天籁,只有王维听见了,唯王维的心灵深处久久回荡着芙蓉话凋谢的坠地之声,造物的静谧是一种动态的静谧,王维由花的开谢感悟到人的生命匆促,易于调败。

   除此之外,王维这种以“落花”为意象的诗还有“花落家童未扫”(《田乐园》)、“落花寂寂啼山鸟”(《老将行》)、“何因吹送落花来”(《杂诗三首》)等是诗人内在生命的真正显现,通过“落花”的轨迹而行,心的跳动随花落而动,也是生命跳动的外化。

 



  (三) “动中静”的意象使诗境达到“传天籁之音,绘有声图画”的境界。

    为了追求“空、寂、闲”的禅趣,王在诗中最喜欢表现“动中静”的意象。静的意象是不容易表现的,如果绝对的“以静写静”把山水景物写的一片死寂,便不能表现出大自然的生机与意趣,这种僵死的静是不能动人的,是缺乏诗味的。

    我国古代的诗论家提出了“置静于宣动中”,“真中有幻、动中有静、寂中有声,冷中有神”。而《鸟鸣涧》正是如此,以桂花的坠地有声来显示春山中夜的寂静,鸟惊以及鸟鸣打破了寂静的夜空,使春山更显得寂静无人,整个的静勾勒出了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山野空旷,万籁无声,亭亭桂树,徐徐落花。忽然,一轮明月破云而出,幽柔的清光洒下,洒满山林,月惊山鸟,音回空谷。青山月夜的寂静与美,使人心灵剔净,使人赏心悦目,同时又透露出诗人赞美人间的心态。

    正因王维以动写静,所以他笔下的声音多是静中的微小声音和细微的响动,所以有人评价王维写山水田园诗善于“传天籁清音,绘有声图画”。

 



    禅、佛的佳境是空、静、寂、幽,使人在宁静平常的状态中,闲适恬淡地品味远离世俗的世界,忘却尘世繁华,万念皆寂,流连于明净幽深之境,如梦如幻,如雾如烟。王维的山水田园诗正是如此,读不出时代,读不出社会,也读不出历史的起始与绵延过程。王维带着禅学的人生观看世界,看自然,也带着这种眼光来构造他的艺术世界。

    王维山水田园诗中所展示的无一不是自然造物生生不息的原生状态,不受人为因素的干扰,没有孤独,也没有惆怅,只有一片空灵的寂静,而这种“空灵”、“动中静”、“徐徐落花”的意象获得了超越历史文化的、永恒的审美与品诗价值。

 

  9这首绝句它的文学架构美,古来自有定论——动、静交替;虚、实转换!动静交替之中我们读出了节奏音乐感;虚实转换中我们读出了山水画的灵秀感。

    人闲(静)桂花(静)落(动),夜静(静)春(动)山空(动)。月(静)出(动)惊(动)山(静)鸟(本静后动),时(动)鸣(动)春涧(静中有动)中。您听出节奏来了吧?由舒缓到激烈,层层跌加,很美的韵律!真乃诗歌也!

    人闲——虚写,人为什么闲?恩师张九龄丞相被贬,央及鱼池自己也闲适于宋之问的庄园中,当然人闲,但身闲心也闲么?作者没说,但文字本身说明心未闲,但未闲却也闲。虚得着实活份、着实可爱!

    桂花落——实写,因为人闲着,眼睛就得要看,诗人看到了什么?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又落。桂花开了会落,来年还会再开,我今年闲了来年将不再闲么?诗人在以物问心:我还要再出世么?只是一问。一个闲适的人、一个闲适的小院,一对人、物神交合为一体。实得让人浮想连翩。

    夜静——实写,花开花落、出世入世的景象,都无法改变脚下的现实——是时人闲夜正静!那么此时是黑夜还是月夜?如果是黑夜,那大诗人是怎么看见桂花落得呢?让你想!实乎?虚乎!

    春山空——虚写,文学艺术上从小院推展到了眼及的旷野,夜静春山空加上人立桂树前不是一幅意趣盎然的水墨画么?是的,而且是淡描。春山该是万物逢春,生机蓬勃之时,怎么就空掉呢?回答了再出世的前问——春山未空,我出世的心空了!是这样么?又出疑问了——前边引领再出世与否感思的是因为桂花落了,可是常理是“八月桂花香”,可是不再出世、我心已空的表白却在“春夜”时!这种时空恍惚让读者我真的就恍惚了,但我入画了!我已经被作者不可拒绝地带入了画中,因为我恍惚了,前边看看春夜,又回头瞻望留有余香的桂子!后人多有臆断——此桂是春桂而非秋桂也,对此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入画的我断然认定这就是秋桂,这就是诗佛文字般若灿烂之处,诗乃为感而咏,就是要让你恍惚!无所动之,诗就不是诗了。这三个字又把第一句中实写的“桂花落”的带虚了。短短的十个字,一幅带上读者的山水画,里边却好象还有一个更加虚实相印的“大千世界”隐着呢。多么妙不可言啊,此时我的心情就是两个字——折服!

    月出——实写,寂静的山夜忽然一论明月忽现,这好象是水到渠成,空蒙的山夜着实看久了让人倍感压抑,这一轮明月来得真是时候啊!山水画鲜活起来了,但此处作者又给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桂花落”还真就是在黑夜中!实实在在的花开花落更加虚幻!这不就象人生一样么?人生无常!世象无常!

    惊山鸟——虚写,山鸟者日出而飞,月出当栖。月出而惊者,鸟乎?非鸟也!非鸟乎?是鸟也!鸟错乎?月错乎?人错乎?有趣,真就是有趣!

    时鸣——实写,因为应该能听到,所以他是实在的。但我又有疑惑了,凭我的认识和理解(小时候在农村里,也有过夜惊树鸟的经历),夜鸟受惊要么不叫,要么就是一声惊叫之后就扑愣而去,再无声息。此鸟却在“时鸣”,哈哈,不象是被月色所惊,倒象是在愉悦地以歌声求偶!一个“时”字,妙趣横生!

    春涧中——虚写,因为看不到,也听不明。我看不到,鸟似乎也看不到,为什么不一飞冲天以求广阔,却要在春涧中徘徊呢?因为涧在春时,春涧有水,而水中有月!鸟在追月,是不是山鸟错把月出当日出了?真就是这样哦。月是月,鸟是鸟,鸟把月当日,可月把鸟又当成什么了呢?

    所有的情趣、所有的恍惚都留给入了画的读者吧,不是作者非要读者这样投进去,而是读者受了感染,非得把自己融进去。

 

    四句话却是循环往复,环环相扣又环环相否,不仅是一幅绝妙的山水画,画里还有一个傻乎乎看画听歌的你!

   这就是诗佛美不胜收的文学情趣。

   再来说说我从中领悟到的佛学意境。可以说该诗字字都有禅机。

   第一个佛的意境是“空”。从文学上的笔法是动、静结合;虚、实转换,但逻辑上来讲,是否定与再否定的结构。诸法皆空象,作者从第一字“人”开始就在告诉大家诸多世象,人身是世象,当然人生也是世象,闲着的人生就更加是世象,接着用妙趣横生的笔法描写“桂花落”、“春山空”、“山鸟惊”、“春涧飞”这些世象的同时,又一一艺术地否定了再否定,留下了诗里的一幅世象的《春山夜静图》,也暗喻了世象之外的“真实”——万法可变,空性乃本!

    可以说“说象空象”是作者思想基础,就象鱼只能游在水中一样,“空象”理论已经成了作者思维的根本,离开了“空象”王维就不再是王摩诘,当然即便是也写出了《鸟鸣涧》,也绝不是王摩诘的《鸟鸣涧》!我们也读不出“虚了的桂花、空了的春山、‘惊’了的山鸟……”这等等的境界了。

    第二个境界是王维诗中除了“空了”的大境界之外,还处处藏有禅机!

    佛学告诉我们在“悟道”过程中世象上不能“着象”,情理中不能“执着”,因为终极本性是“空象”,而该“本性”更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用中国文字的最大概括性来讲只能表述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程度了。因为语言和文字的基本功能还只能是“象内”的描述而已,而且语言、文字本身也是“语言象、文字象”都是形而非“本”,而“象”上的境界只能“悟”。所以佛陀说了四十九年的法,最终还谆谆告诫:他老人家什么也没有说!他老人家从此来看也更是一位大教育家——教育的方法应该是启迪决不是说教!

    禅宗从一开始在佛教内就被确定为“教外别传”的地位,其法门(方法)就是“佛主拈花、迦叶微笑”式的“口受心传,不落文字”,就是参禅而悟。可以说“能说得明白”的悟本就是“未悟”!“能理论清楚”的禅机,本就不是“禅机”。

    就此而言我要是说我能把诗中的禅趣说得清楚、明白,那我也有点“大言不惭”了——禅是王维的禅,悟也只是王维的悟,充其量我们顶多地说是“被启迪”而已。

   “春夜桂花落”中有禅机,“夜静春山空”中有禅意,“月出惊山鸟”有禅趣,“时鸣春涧中”有禅旨。可我无本事说明,也说不明白,但我心中已经有了“浅会”(尚不够资格说“悟”或“浅悟”)的“法喜”。

 

   对于“月出惊山鸟”里边的趣旨,我来通过一个故事来启迪一下自己和读者们。香严禅师曾拜沩山禅师座下,一段时间之后师傅还没有教给自己开悟的禅机,有点急不可耐了,就请师傅开示禅机,沩山就说到:我若说似汝,日后骂我去。我说底是我底,终不干汝是。香严听到师傅如此说得不关痛痒,很是失望就有点发穷恨:“此生不学佛法也”,甩袖而去。想去南阳禅师慧忠处去学习,可到了南阳,慧忠禅师已经圆寂,就在慧忠禅师墓前结庐而居,一日香严正在院中劳作,一粒飞来的小石子正好打在了院中竹杆上,竹子“啪”的一声就爆开了。而就是这一声爆响入耳,香严就“受惊”而开悟,而此时的“悟”和沩山禅师当日话中隐含的禅机却有着深刻的“机缘”。由此故事中香严惊“竹爆”而悟,和鸟受“月出”而惊是否可以参照一比?不管是否惊于“月出”而悟,但其中禅的趣旨,可以启发我们的意境了——鸟不会“惊”于月!试想一下我们“受惊”的原因很难外于“喜怒哀乐”的个人情感,惊喜、惊怒、极哀、极乐。不能让我们和本身利益相接触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受惊的,天上飘过一朵云,你说人会受惊么?不会。同样月朦胧时鸟朦胧,月出能让倦鸟受惊么?当然也不会!那么鸟儿还受惊是为何事、何情啊?鸟儿不为七情六欲,月出为禅机,鸟儿受惊背后是那妙不可言的“开悟”!

    再来勺勺“时鸣春涧中”这一句。古人评价这一句其中的佛学的境界还赶不上王籍《入若耶溪》中“鸟鸣山更幽”一句。其实两句的意思都有相同之处,以世象的喧动反衬般若智慧的清净无碍。但我个人感觉摩诘此句意境更比王籍“鸟明山更幽”来的宽厚、延绵。“鸟明山更幽”尽管很明朗、很直露,但是该说的都被作者一句说完了,读者的想象空间被局限住了。而“时明春涧中”却让读者“意尤未尽”,延展出无限的遐想空间来。

    一个“时”字就有无限的禅机,是每一次“鸣叫”你都听到、都数到的么?没有!或鸣或未鸣,无有定实!我在写《鸿鸟》那篇时就提到过这样的“趣旨”——鸿爪踏雪泥,来过么?没来过么?你就去想吧,“解无定实”!同样“春涧中”也要比“山更幽”更加禅意浓厚,山幽涧更幽,春涧更比幽山趣。除幽之外春涧尚有水,水中还有月,丁丁冬冬的山泉声、晃晃悠悠的月亮都是真的么?都是假的么?读读《大般若涅磐经》:“臂若山涧,因声有响,小儿闻之,谓之实声,有智之人,解无定实。”又谓“臂如山涧响声,愚痴之人,谓之实声,有智之人,知其非真。”水中月亮更可一比!

     而且我们在揣测王维字中意境的同时还可以联系他开篇时的一个“闲”字,“山涧中”让我们感觉到他“闲”的很“乐观”,“闲”得很“活份”。相反如果套用了“山更幽”就可以读出“无奈”之情了,了无学佛之人的洒脱之气了。“幽”、“鸣”包括“闲”都是“五蕴”、“六尘”色识之象,当得“了别”时且“了别”,本是解无定实,又哪来的“更”字?所以我意籍当不如维也!

    禅说不得,悟也说不得,但理论上的东西、情趣上的东西还是可以交流一、二的,我本俗人,尽说俗语,希望读者“过而不住”。盱眙见南山

  

  

 


庄灿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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