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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阳路是淮海中路的一条分叉,它非但没有商业闹市的喧嚣,还难得地保持一方的宁静,而着名的上海音乐学院,就在这条路上。
67岁的作曲系教授陈钢,在“上音”这个大院里,有个属于自己的天地,天地虽然并不新,是在一幢外表老旧的楼房内,连梯子的木料也老迈。然而,屋里的布置却很雅致。
〔音乐装点生活〕
陈钢的大多数时间,都泡在这个既是工作室、又兼教室和寝室的小天地,让音乐装点着他的生活。尽管年过花甲之龄,我实在不“忍心”称呼他为陈老,因为除了外表,比实际年龄要轻之外,陈钢还有颗活跃的心。
他的许多灵感和作品,都在这小房子内催生。对大家来说,陈钢的名字不一定听过,但是蜚声海内外的《梁祝协奏曲》,许多人皆耳熟能详,陈钢就是作曲者之一。最近,陈钢更编撰了一大本《上海老歌名典》,为华语流行歌曲,谱下极具历史意义的篇章。
一月份是上海的“三九严冬”,今年的冬天较往年来得冷,我在陈钢的屋内,却感觉不到冰寒,反而觉得有丝丝的暖意,尤其是在走进他的音乐历程之后。
温馨来自屋内弥漫的书香和艺术气息。靠墙部分几乎都是书架,摆满了各类的文艺书籍,音乐是当然的主题,书架上有音乐辞典、音乐史书、乐谱,还有文学类的书籍。
〔历史奢华和沧桑〕
令人好奇的是,在这名“老上海”的藏书当中,竟然有不少属于“上海内容”,比如王安忆的《寻找上海》、李欧梵的《上海摩登》等十来本。可以看出他对探寻这座城市内涵的浓厚兴趣。但是,他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呢?
上海确实是个绝对丰富的城市,它的丰厚内涵,体现在东西方文化的交融,其中有民族的自尊与耻辱,也有历史的奢华和沧桑,以及许许多多被切割了的,已经断层的感情和氛围。
不管是现存的还是失去的,解读上海的角度因人而异,对一些人来说,或许上海的本来面目已经模糊,他们无法找到原汁原味的上海,对其他人而言,往昔仍然有迹可寻,而且就在街道里弄之中。
〔老上海的失落感〕
老上海哪儿去了?散居世界各地的老华人和华侨,尽管记忆是清晰的,在现实中却颇有失落,尤其是亲身来到上海。
陈钢在他的工作室中,对本报谈及这个话题时,是饱满的深情与丝丝的遗憾兼具。他告诉记者一桩亲身经历的事。
几年前,台湾文化界名人,台北市文化局局长龙应台第一次到上海,虽然住在外滩的和平饭店,她对上海乃至周边城市的地理和现实认识,却是十分的贫乏。
然而,提起上海的老歌,龙应台倒如数家珍的熟悉,她告诉陈钢,小时候妈妈带她过马路,总是哼着《永远的微笑》这首歌,就是那首周璇唱的“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她曾在深秋,给我春光……”。事隔多年,龙应台还是清楚记得这首歌。
龙应台没有想到,《永远的微笑》的词曲作者,就是陈钢的父亲,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有“歌仙”之称的陈歌辛。这是陈歌辛写给太太,也就是陈钢母亲的一首情歌。
老歌的爱好者,一定晓得陈歌辛许多传颂数十载的隽永创作,比如《玫瑰玫瑰我爱你》、《苏州河边》、《恭喜恭喜》、《小小洞房》、《蔷薇处处开》等等等等。
之所以用上四个“等”字,是因为陈歌辛传世的作品实在枚不胜举,经过儿子陈钢的收集整理,出版了一本辑集131首歌的《玫瑰玫瑰我爱你》。
〔断了层记忆〕
话说对今日上海所知有限的龙应台,以她作家特有的敏锐,发现当今的上海人,尤其年龄在六十以下的,对于这个城市在上个世纪初,有一页光辉灿烂的流行歌曲历史,是流行歌曲的发祥地,几乎是一无所知。
时下的上海青年,也和其他城市的年轻人一样,是“港台流行”的追逐者、港台偶像的崇拜者,他们并不晓得,更不会想到,本身生活的这座城市,才是流行音乐的发祥地。
数十年下来,政治的旋风,将犹如轻风细雨般的流行音乐文化,几乎吹刮殆尽荡然无存,仿佛那一页璀璨的光华,从来就没有在这座城市出现过。一代上海人的集体记忆,似乎突然间断了层,留下一片的空白。
反过来看,散布世界各地的华裔,对这些琅琅上口的歌曲,却熟悉得很,农历新年期间,《恭喜恭喜》响彻华人的世界,可说变成了世界名曲,殊不知这首歌的创作原意,是庆祝抗战的胜利!
〔为老歌“树碑立传”〕
身为歌仙的儿子,自己又是音乐人,陈钢本应责无旁贷,而且还要具备一种使命感,然而导致他认真其事,真正动手为“上海老歌”的历史补笔,却是为一位新加坡歌友的热忱所打动。
三年前,在上海艺术书店的一场售书签名会上,来自新加坡的黄丁全,询问陈钢是否就是陈歌辛的儿子,在获得肯定的答案后,黄丁全建议他收集上海老歌加以出版。
当时陈钢认为,单是出版歌谱意义不大,而应用“史料”的角度,则工程艰巨,非力所能及。但想到海外华人,如此心仪上海老歌,他作为陈歌辛的儿子,本身又是音乐家,在情在理都有种“非我莫属”的无形压力,也就毅然扛下这项重任。
既然有心为老歌“树碑立传”,便得认真其事,务求尽善尽美,这样才对得起一个时代和一代人的努力。陈钢很清楚,他要编的不仅是一部歌谱,而是一段史实,一份既为听歌人所喜爱的老歌大全,且具有文献价值。
上海辞书出版社的鼎力支持,对陈钢来说是莫大的鼓舞,更是好的开始。虽然那个时代的作者和歌者大多数已告别人世,但尚在人间的,即使已经移居国外的老歌星,都很配合这项工作。
陈钢告诉本报,在编书时许多老歌的原唱者还健在,李香兰在日本、姚莉和龚秋霞在香港、吴莺莺和李丽华在美国。他写信给“姚莉阿姨”借照片,看在“当年老友”之子的份上,姚莉很大方便答应了。还有一位就是《真善美》的创作者李厚襄,陈钢写信给住在香港的李太太借照片,对方也爽快地应允。
〔旧韵魅力无穷〕
一部至今为止,内容和图片都堪称详尽的老歌大全——上海名典老歌,精雕细琢下终于出炉,装在锦盒中的歌书,还配送两块老歌CD。
用“精雕细琢”形容并非溢美,你会惊鸿于今日上海的出版水平,不仅表现在纸张和设计等“技术层面”,同时也体现在陈钢倾注的一片心血之上。
前阵子台湾歌手蔡琴和费玉清,前来上海演绎老歌,大剧院现场搞签名售书,短短两天竟卖出四百多本。事实证明上海风情、老歌旧韵,同样魅力无穷。
而今天的繁华上海,如果漠视这份别人都当宝的文化遗产,则未免可惜,对于历史本身而言,也是一份欠缺与愧疚。
离开陈钢的工作室,带着旧上海的独特旋律,像穿梭于时光隧道,回返上个世纪的四十年代,眼前仿佛便是十里洋场,上海滩的冒险故事和则则传奇。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上,车声响,歌舞升平,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朽老歌历史性结集〕
要介绍这本书,还真要先稳住那份兴奋难禁的心情,慢慢道来。
喜欢不朽老歌的朋友,听好,这里有本“称得上历史性结集”的《上海老歌名典》,书是28公分乘28公分见方,厚达480页,重得不能捧着看,只能放在桌上,一边翻,一边唱。
这本大全,每首曲子都附上简谱,相信谁翻开来都会哼上几句。它收集了三四十年代50位着名作曲家,总共313首在上海红极一时的时代曲,如《卖相思》、《月圆花好》、《夜来香》、《两条路上》、《听我细诉》、《凤凰于飞》、《垅上一朵玫瑰》,《前程万里》,随便举几首,爱唱老歌的朋友恐怕就已流口水了。
〔给历史的一份答卷〕
如此大手笔,又牵涉到那么繁复琐碎的搜集工作,这肯定不是一本容易出版的书。发行人沈登恩,在30年前年纪轻轻勇闯台湾出版界时,就说过远景出版社宗旨是只出版一流制作的书,事隔三十年,风风雨雨过去了,沈登恩这份对出版的执着始终没变。又正如当年作曲家陈歌辛的儿子陈钢--也即是此书主编,在书首中所说的,“此书谓之名典,是因为不敢妄称经典。名典,可解释为“可典藏之名曲”,这些歌在当时都是流行曲,都有其特定历史意义……我们只是历史的记录者,只想将历史留给上海,这就是我给历史的一份答卷。”
此书也实在做到这点。
书中每位作曲家,都附有一则小传。每首歌曲都带有一篇介绍短文,甚至附上当时人物、海报或电影的剧照。这样的资料搜集,确属不易。
〔上海摩登的时代之声〕
上海,当时是时代曲的摇篮。
但为什么?为什么是上海?
由于特殊的政治地位,上海租界地区的工商业特别发达,市场繁荣,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娱乐事业也就特别蓬勃。
更因为上海是中国一个在文化感情上从来未曾有过的缺口。
因为白话文运动替中国人的表达方式松了绑。因为上海是一个华洋生活交混的租界。因为上海是一个华人在情感上首次想拥有自己摩登方向的港口。蜂拥而至的舶来文化,和中国的新文化,都在这里碰撞冲击。再加上文人雅士齐聚,大家赶时髦,追新潮,能满足社会需求,又能搞热消闲文化,那才是主因。
早期的刘雪庵、范烟桥、李叔同、严工上、任光、严华、严折西,都是社会上出名的文化人和音乐人,稍后的李厚襄、陈歌辛、冼星海、姚敏,黎锦光兄弟,则全是在上海时代曲最辉煌时期的多产作曲家,再加上像陈蝶衣、李隽青的优美歌词,上海,这个十里洋场,早在当年就已经找到并且认定自己那份该有的闪烁气质,这份气质,一直延续至今。
〔要走红 须有独特气质〕
要在三四十年代的上海闯出名堂还真不容易,除了歌艺超群,还得有强烈个人风格,当时红歌星如白虹、姚莉、周璇、李香兰、白光、吴莺音、张露,个个都拥有自己专属的招牌气质。
像白虹,她音域非常广阔,有歌评家评她:“歌喉嘹亮就像阳光普照,能激发人们高远的情怀。”她的《卖汤丸》至今教人琅琅上口,和严华合唱的《人海飘航》,是早期着名的探戈歌曲,《郎如春日风》更是代表作,后来也有不少歌星重唱。白虹除了歌唱还拍电影,1934年的歌后选举,还赢了周璇两百多票,当上“歌后”。
而在中国沈阳出世的日本美人李香兰,恐怕是当时最神秘的人物了。
原来李香兰有过许多名字。她小名“豆豆”,学名“山口淑子”,曾经叫做“潘淑华”,后来有个干爹姓李,就改名“李香兰”,抗战后回到日本,她拍戏的艺名又变成“山口香兰”。
李香兰有多首成名曲收录在书里,据她自己的挑选,她认为她所唱过最受欢迎的歌曲是《何日君再来》、《苏州夜曲》和《夜来香》。虽然《何日君再来》是周璇原唱,但李香兰的《何》曲,又别具另种风情,那种感觉就如她在书里的几幅照片,艳而媚的脸,穿着旗袍,是东方但又不是中国的,有一份暧昧。
形象给人“烟视媚行,冶荡挑逗”的“妖姬”白光,是另位在书里有着多幅珍贵照片的歌星。白光一生唱过的许多成名曲,也有简谱收录于此,像《我是浮萍一片》、《恋之火》、《何处是儿家》、《假正经》、《秋夜》等等,在书后,对她晚年生活还有忠实详细交代的文章,原来她是一个用情极深也用情极专的人。看了教人感慨,也许她当年的“冶荡”,一直只是徇众要求的气质。
书里形象变化最多,要数周璇,她简直是个百变美人,假如一边听歌一边看书,有朦胧回返旧时情境之感。吴莺音和姚莉的歌曲也介绍不少,这两位歌后在歌唱生涯里的坎坷起伏,也十分详尽感人。
〔来龙去脉,引人入胜〕
够八卦的读者,还能从《上海老歌名典》的珍贵照片中,窥探到一些当时耐人寻味的情境。比如说,那张扑朔迷离的周璇“单人”结婚照片,就很够意思。还有一张旧上海时期的百代唱片海报,上有八字:“并非最贱,但是最好”,也可圈可点。还有李丽华的照片,几乎张张是个不同的人,可谓“女大十八变”奇观。
更有趣是,好些歌曲,原来比我们原来想象的更要老旧。譬如说一直以为是舒云原唱的《田园之歌》,原来是大作曲家姚敏自己作曲兼原唱的。还有,《夜来香》原来有两首。《重逢》以为是崔萍在70年代的歌曲,原来是严折西在30年代的创作,原唱是姚莉。而崔萍另首《第二梦》,是姚敏在40年代写的曲,原唱竟是李香兰。还有,中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原来是一首电影插曲,给它填词的,是鼎鼎大名的田汉,作曲者是23岁就遭溺毙的中国音乐天才聂耳。
左起:白虹,姚莉,周璇,李香兰,白光合影
比较一下官方定性和民间评价,我们可以感受到时代曲受到的贬抑和刻意的冷落
①三十年代初,在中国流行音乐的发源地———上海,有五位风格各异、声色艺俱佳的歌坛天后,她们是周璇、张露、吴莺音、李香兰、白光。
周璇以主演《马路天使》一举成名,随后拍摄了六十部电影,录制了二百多首歌曲。其中尤以《四季歌》、《天涯歌女》、《何日君再来》为其代表作。一九五六年因脑炎在上海逝世,年仅三十六岁,葬于上海静安公墓。
张露以一曲《小小羊儿要回家》成名,是当今香港歌星杜德伟的母亲。张露一九四九年移居香港后与一名葡萄牙琴师结婚后退出歌坛,至今仍居香港。
吴莺音因《明月千里寄相思》、《我等着你回来》、《我有一段情》等唱红。解放后,在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工作,一九六三年移居美国,现七十一岁高龄。
李香兰日本人。一九三一年到上海后,即开始拍电影,同时主唱电影主题曲,轰动一时。日本投降后,她曾按汉奸罪入狱,随后回日本进入政坛。
白光形象百变,声音慵懒性感。白光于今年八月二十七日在吉隆坡病逝,享年七十九岁。
②王人美是黎锦晖创办的明月歌舞团的四大台柱之一。她的嗓音清脆响亮,她的歌声富于节奏感。她的一首《渔光曲》享誉海内外。她所拍的《都会的早晨》、《渔光曲》、《风云儿女》等片已载入电影史册。解放后,她拍片不多,50年代拍过一部《青春的脚步》,饰演一个被丈夫遗弃的妻子。而在现实生活中,她是名画家叶浅予的夫人。
白虹是30年代崛起的歌坛新星,在明月歌舞团受到王人美、黎莉莉等前辈的指点,很快成熟起来。40年代,白虹既唱歌,又拍电影,还演话剧,相当活跃。她唱歌吐字清楚,音色浑厚纯正,很有韵味。她演唱的《人隔万重山》、《秋的怀念》、《郎是春日风》、《玫瑰玫瑰,我爱你》等歌曲在40年代流传很广。她主演过《无花果》、《孤岛春秋》、《玉碎珠圆》、《地老天荒》等影片,红极一时。
龚秋霞8岁加入葡萄歌舞团,几年后成为梅花少女歌舞团的台柱。她的歌声柔润淳厚,深得中年人的喜爱。后来她去香港拍片,专演老旦。50年代初,她在长城公司的《新红楼梦》中扮演贾母,把一个既慈祥又威严的老夫人演得惟妙惟肖。当时香港有龚秋霞,大陆有吴茵,都是演老太婆的高手。
白光的音色沙哑、低沉,颇具磁性。她的《何日君再来》是舞厅、酒吧播放最多的歌曲之一。李香兰的名曲《夜来香》也是她的拿手曲目。在电影中,她擅长演风骚泼辣的女人。解放前,她去了香港,一度是“国泰”影片公司的成员。
“金嗓子”周璇更是家喻户晓。她自明月歌舞团踏进电影界之后,平步青云。影片《马路天使》及一曲《天涯歌女》使她声誉雀起,迅速红遍影坛。她在《红楼梦》、《渔家女》、《鸾凤和鸣》、《凤凰于飞》、《长相思》、《忆江南》等影片中演唱了大量的歌曲。她那甜润优美的歌声,加上那娇小玲珑、楚楚动人的形象,使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雄居“金嗓子”的宝座。她演唱的《采槟榔》、《葬花》、《拷红》、《疯狂世界》成了当年流行歌曲的典范。但是,应了一句“红颜薄命”的老话,婚姻的不幸,加上病魔缠身,39岁就魂归离恨天了。
姚莉是三四十年代当红歌星。上海“百代”“胜利”等唱片公司为她录制了《白兰香》、《蔷薇花》、《恭喜恭喜》、《恼人的夜雨》等近百首歌曲,名噪一时。1948年,她受“丽的呼声”电台邀请赴港定居。
韩菁清是当时年龄最小的歌星。她一生中有过两次辉煌的时刻。一次是1946年8月20日在“上海小姐”的选举中荣膺歌唱皇后的桂冠,一次是1975年5月9日与文坛泰斗梁实秋喜结良缘。韩菁清和其他歌星不同,她既不是小家碧玉,也不是穷人家的养女,而是一个豪门小姐。1946年8月,新仙林舞厅选举“上海小姐”、“歌星皇后”,她以一曲《雷梦娜》征服了评委,登上了皇后的宝座。一夜之间,年仅15岁的韩菁清成了十里洋场的新闻人物。韩菁清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勤奋,不依赖家庭,自强自立,成了新时代的杰出女性。1949年,她随父迁居香港,进入电影圈。她自组影业公司,出品自编、自演、自写歌词、自己演唱的“四自”片《大众情人》、《一代歌后》、《我的爱人就是你》等。1967年她去了台湾,成了那里的走红歌星。她的唱片《一曲寄情意》发行量达100万张。1974年,她与年长30岁的梁实秋一见钟情,演绎出了轰动港台和大陆的倾城之恋。1987年11月3日,才高八斗而又温柔多情的梁实秋撒手人寰,几年后,他的“小娃”也随之而去。梁韩的忘年姻缘成为流传后世的佳话。摘自《上海小姐》
精致的来有点斤斤计较
上海称为国际化大都市,当然有它的理由。
整个城市规划,大型外资的引进,与国际商务的接轨,包括全民的文化素质培养,这些方面上海都发展不错。走在金茂大厦一带,幢幢高楼,气派非凡。在巴黎春天转一圈,各种名牌琳琅满目。新天地的优雅环境,吸引多少明星和小资。
但是,但是,为何我走在南京路或淮海路上,我却只感到一丝丝的冷漠和孤寂?
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外乡人,上海的冷漠在于它一直以来的排外,从语言到身份到籍贯等等,上海人固守住自己以前十里洋场的美梦,从心底里轻视外来人。
其实,一个骄傲的城市本也有它骄傲的理由和本钱,但生活在一城市,也是选择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一个宽容,和睦的城市会让你觉得生活的自由。比如广州。
要论历史,广州的历史比上海不知要远多少,就算看看近代史上的着名人物就知道,广州有过怎样的辉煌,孙中山,康有为,粱起超等人。而现代城市的发展,当年领导人把珠三角做为经济开放的第一个试点,想必也有其深刻的道理。虽然广州现在的经济增长和发展速度落后其他城市,但这也是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各方面都趋于饱和而使速度缓慢。
不说其他,单来看看,这两个城市的普通人的生活状态。
常州离上海这么近,去上海的人肯定很多吧,但当你身着普通打扮出入高级酒店时,或去新天地和横山路酒吧时,你在巴黎春天逛街时,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吗?
相反,同样的打扮,就算穿拖鞋,你去广州的白天鹅酒店(五星),照样可以携家带口的拍照留念,去环市路的任何一家酒吧,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打扮是否可以入内,你在时代广场逛街,连试N件衣服,最后说我再看看其它的,服务小姐也不会翻白眼。
生活生活,生活的舒适度包括方方面面,衣食住行是首选。当这个城市,它不会因为你的学历,工作,出身,语言,打扮来排斥你,那你日常的生活就得到了很大的自由的空间。而不是在一冷漠的城市,需要处处提防。
所以,上海给我的感觉是冷,是精致的来有点斤斤计较。
和上海截然相反的广州,给我的感觉却是宽容,自由,世俗但活色生香!
上海的历史与现在
远去的,上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上海这个城市越发不觉得喜欢了。还记得小的时候,上海没有那么多人,也不存在拥挤不堪的交通状况。虽然那个时候没有金茂,也没有恒隆和港汇;有的只是一片片农田,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幢高楼。那时候,外滩的钟声,我们很远就能听见,黄浦江上摆渡船发出的鸣笛声,我们也能听见,那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我们不仅认识,还可以一起玩耍;那时候,我们懂得什么叫把座位让给身边最需要的人,那时候,我们离上海真的很近很近。
然而,现在,我们看见的是。。。。。。
早晨出门,你看见的是一片片拥挤不堪的人群。若不是交通纠察维护持续,几乎大家都不自觉的冲向斑马线;当地铁缓缓驶进站台的时候,后面的人开始不断往前涌着,还没见门开,人们开始虎视眈眈的寻找自己的落角点,就怕挤不进这班地铁。耳朵边上出来的是:请乘客们先上后下,有续乘车。可是,人们更多的是听而不从。常常在地铁里听见乘客们为了座位吵闹不休。难道,这就是上海吗?
遇到的一些外地的高端人才很多都拒绝来上海发展,理由是:不喜欢上海,因为觉得工作节奏快,压力大,生活成本高。如果他在苏州,在杭州,他们完全可以很安逸的享受生活,其实,在上海的大多人,天天都是在为银行打工。他们说,工作,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窃笑:瞧,那帮人还在上海拼命!我无语。
很多人,在上海是为了生存,生存,那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于是,一个优秀的岗位,永远只有一个Leader,难免为了权利,为了地位,为了金钱付出更多,甚至是人性中曾经被忽略的东西,他们也可以出卖。曾经以为,那些公司的明争暗斗只是个别现象,个别人的行为。但是,每天接触很多人,他们无奈的跳离,或者无奈的离去,背后都有一个个故事。这就是生存的代价。
什么时候开始,社会的年轻人也变的浮躁起来。动不动就是说:每月收入不能低于多少多少。很少听到一个人说,我可以给企业带来什么。人,一旦看到金钱的购买力以后,就开始有了无限的欲望。这也难怪。我们以前一直穷惯了。不知道,其实——人,可以这样活着,过这样的奢侈生活。以前,我们不懂什么叫HUGO BOSS, 什么叫GUCCI,什么叫DUNHILL。现在我们与世界接轨了!
我们还没有接轨的是:人的素质!!!
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不用听到“七不规范”——这是国外从小对娃娃说的,我们这里是对“可爱的上海市民”说的。现在连提出“做可爱的上海市民”的陈先生,都被查出有经济问题,不知道我们还能相信谁?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做到“八荣八耻”这是公民的基本意识。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做到Lady First,起码,不要再看见拥挤的人群。 因为我们不奢望中国的男士,能有英国绅士一样的礼仪,我们仅仅希望他们能保持男人最基本的风度。
姑且,只是希望。。。。。
寻找音乐的上海
历史是飞驰的箭。它在一刹间就将20世纪穿射到21世纪。
历史是沉默的金。它默默地细诉着过去,也默默地关注着当今。它无视人们对它的无视,也审视着人们对它的审视。它拒绝时尚画匠任意染色,无情地冲刷尽那些曾经喧哗滚腾的泥石巨流;它——道是无情又有情!它默默地将那些流金岁月镌刻在历史的丰碑上,深深地埋植在人们的心坎里……
历史正将它的聚焦转向中国,转向上海。它将降大任于这座她所钟爱的城市,赐予它空前的机缘与无穷的活力;使上海变得更高更大更美丽,让昔日的“东方巴黎”重放光焰!
全世界都在关怀上海,注视上海,寻找上海……
人们在急切地重铸老上海的“物质外壳”——“新天地”、“百乐门”,一个个先后成为上海的新景点‘人们电在开始潜心挖掘老上海的“精神内核”——海派文化。厚重详实的(上海文化通史)、见地独特精到的(上海摩登——一种新都市文化在中国1930-1945)和荟萃都市风情的(上海味道);等一大批研究上海文化遗产的专着纷纷问世;使“海派文化”重新成为热点,成为解读。现代性“的共通背景——都市文化的”中国版“的一把”钥匙“。(注:早在1953年,罗兹。墨菲鱿将其研究上海的专着题名为(上海——现代中国的钥匙)。)
在众多着作中,令我思索多多的是两篇上海作家写的文章——王安亿的《寻找上海》和吴亮的《没有音乐的城市》。
王安忆身在上海还在寻找上海。她在寻找什么呢,她说她也在。寻根“。她认认真真地从上晦开埠前绘制的(丹凤楼胜景图)到昔时的”脸型、口音、气味“,一直寻找到今天的上海。可是,最后却笔锋一转说:”回过头来,又发现上海也不在这城市里“。
我的脑梅中顿时浮现出一句上海老歌的歌词:“月亮在哪里?月亮在哪厢?……”上海不是明明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栖息的地方吗?为什么似乎再看下去,才读懂了这位敏感女性所寻找的“所指”。她嫌弃的是当今某些新景观“过于光鲜,有一些粗糙的毛边,栽齐了,一些杂芜的枝节,修平了”;而寻找的则是那些由“粗糙的毛边”和“杂芜的枝节”等细节组成的上海的“原生态”和无法再生的文化印迹;就像诗人们期望透过浓密的梧桐树来遥感当年普希金铜像a周边的浪漫气味一样。
至于吴亮的那篇《没有音乐的城市》,可能使人感到唐突和刺耳。他直通通地说道:“上海没有音乐。上诲有音乐会、有音乐厅、有唱片公司、有歌唱家、有音乐制作人、有报纸音乐专版、有乐评人,但是上海没有音乐。”因为“上诲没有它的音乐形象,和音乐代言人,上海只有音乐的过客。”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句歌词:“月亮在哪里?月亮在哪厢?”……
吴亮之说是否准确,可以七议八论,但至少也是一种“警言”。或者说,他和王安亿的文章中所散发出的是一种对文化失落的忧患和咽叹,但更是表现了人们对寻找上海文化源泉与文化底蕴,寻找现代城市的文化形象和文化代言人。
上海当然就在上海——我们头顶上诲的天,脚踩上海的地,喝的是黄浦江水;吃的是松江大米;我们每一个上海人正在为上海的今天,为上海的摩天大楼、跨江大桥感到无比自豪!但是,上海又是历史的上海,上海更是开中国现代化之先河的百年杰作。上海在20世纪30到40年代文化鼎盛期所创造的!“海派文化”是一笔无比珍贵的财富,它所具有的独特的魅力和现代化元素是我们创造新的上海仿市文化的基石与可资继承、借鉴与发扬的一个“镜像”。我们万万不能将之束之高阁,更不能弃之于市,因为,历史的失落和文化的失落就是一个城市——特别是现代化国际城市的失落!
上海当然有自己的“音乐形象”和“音乐代言人”。诚然,在文化尚未能与经济同步起飞的“转型期”的今天,伊人暂且难以寻觅。但是,在“海派文化”丰沃土壤上重新接枝发芽的未来的新上海文化中,一定会出现新的“音乐形象”和。“音乐代宫人”的!因为,上海不是香港、不是当年的“文化沙漠”。上海曾经展示出自身的辉煌,电出现过它的“音乐形象”和“音乐代言人”,那就是以现代城市文化作为内核的“海派文化”及其Ⅲ要分支——上海老歌。
说是“老歌”,是因为它老是不老,老是老不了!它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飞呀飞,飞呀飞,飞到东,飞到西,飞遍神州大地,飞遍天涯海角;带着海上风雨和都会风情,飞进一代又一代人的心坎里……
说是“上海老歌”,是因为它是上海的名牌特产。非上海不可能有其曲,非上海电不可能有其孕育、培植和绽开这些海上奇葩的空气、土壤和肥料。上海是“老歌”的母亲,“老歌”也是上海——当年茅盾在小说(子夜)中惊呼的以“Light,Heat,Power”(光、热、力)三个词为其标志的现代国际大都会的一个会唱歌的婴儿!
海纳百川——这就是海派文化的精髓,也是上海老歌的特色。上海老歌中有委婉动听的江南小调、有潋越高昂的;救亡歌曲,还有典雅细腻的艺术歌曲;其数量最多、影响最大、流传最久的则是诞生于1898—1949年的上海现代文化“兴盛期”(注:按《上海文化通史》之说划分)的流行歌曲,,特别是40年代出现的一批作品,它进一步从农业文化的母体中脱胎而出,创造了以“近代工业文明为价值取向,并以现代化物质文明为其载体”(见《上海文化通史》)的城市歌曲。这些歌曲生动鲜活地表现了现代人的生态、心态和动态,从而使它们不翼而飞地融人国际流行文化的舞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两首作品就是陈歌辛的《玫瑰玫瑰我爱你》和黎锦光的《夜来香》。
《玫瑰玫瑰我爱你》是陈歌辛40年代时的代表作。它的旋律奔放、节奏明快,巧妙地将典型的中国民族音调与跃动的现代城市节奏相融合——特别是在50年代被译成英语传人美国,并由弗兰克.莱恩(Frank.laine)加以爵士化的演绎后,使之更为国际化,从而荣登美国1951年流行音乐排行榜榜首。以后,英国的“King's Singers',六重唱团又将它改编成一首抒情和谐的男声重唱,在全球流行。黎锦光的《夜来香》旋律潇洒自若,节奏富于弹性(用了”伦巴舞步“的节奏),它风行于东南亚,在海内外竟有八十来种版本之多。此外,他们所创作的《夜上海》和实在是一个不得不为之面对与不可不为之深思的课题。
流行音乐是一种国际化的强势文化,它可以借助它的运行机制和流行模式席卷全球,吞没弱势群体或使其成为附庸。而上海当时的流行音乐之所以能够特立独行,卓而不群,首先是因为它有丰沃厚实的本土文化作为基石与屏障(如三十年代流行的电影插曲《四季歌》、《天涯歌女》等均源自江南民歌),同时,因为30年代的上海,已经是一个和世界最先进的都市同步的国际大都会。它有海的容量、海的胸怀,所以能汇集百川,吞吐自若。加上上海人是“传统的中国人加上近代高压生活的磨练。新旧文化种种畸形产物的交流,结果也许是不甚健康的,但是这里有一种奇异的智慧。”(张爱玲文)
上海当年的流行音乐就是这种“奇异的智慧”的结晶与化身。它们不但不被世界的强势流行文化所同化,反而将古代的江南文化与西方的现代城市文明相融并在将各种异质文化加以稀释后汲纳其现代元素,融入自身之“时代曲”中,使其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流行音乐,上海老歌之所以不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它在情趣上的“雅俗共赏”。那些老歌大多可谓是文人谱写的“市民音乐”——文人与市民在这里结双成对,相得益彰。作为“传者”的文人不是躲在象牙塔中的“人上人”
历史在寻找上海,上海也在寻找历史。在历史的隧道中,每个人都是匆匆的过客;但是,每个人都必须在走完这条隧道前交出一份答卷——你如何解读历史长卷中的章章节节,你又如何在历史迢远的路途上留下了什么可圈可点的印记?!我们只是历史的记录者,只想将历史留给上海;将曾被长期被弃置于被遗忘;的角落中的传世美歌记录之、珍藏之;至于对这些流传了半个多世纪的歌曲的评价,历史本身已经作了最好的回答!
这是我给历史的一份答卷。
编者 2010-09-22 06:2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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