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木兰曾作女郎来 柳笛 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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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笛

花木兰。

                                                           

缘来一场北魏与柔然的战乱,亦或是隋末与突厥的征尘,她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他”。女儿家的模样和心事,在她披上铁衣、跨上战马的那一刻,一骑红尘将其尽数掩埋,就这样出生入死十二年。

世上有一种花,叫木兰。据说花树高可达五米,先发花后生叶。所以每当逢着木兰的花期,人们可以看到高挑的树干,纯白圣洁的花瓣傲立枝头,中无杂色,仿佛是高尚的灵魂,令人敬仰。

历史上有一位女子,也叫木兰。她容貌未知,生卒年不详。在一场战争中,为了老父、幼弟的安全以及一家的安定生活,她从深闺毅然走进战场,以女儿身投入男性的战争,最终凯旋而归。因为这段故事,直教后人追忆了她千百年。

一曲乐府《木兰辞》,道尽了木兰人生中一段最美好的青春时光。不知这首诗是否节奏明快,每每忆起这首歌,我总会听到琅琅的童声在耳畔回响。原本是家庭被拆散十二年的悲剧,本是一个女子被迫换作男装的无奈之举,但在这首诗里丝毫读不出幽怨的倦意,反而是行云流水,诗味盎然。至少,在年少时诵读这首诗,我只被这位勇敢女子的传奇经历吸引,对她的纵横沙场竟生出无限向往来。而如今,时光在心头渐渐烙下印记,再看《木兰辞》,才有了更多沉思。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若木兰不曾从军,她在家中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勤劳女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把每一个平淡如水的日子过得自得其乐。昨夜一封军帖打破了村落的平静,边关告急,朝廷广征兵士,为国效力。在当时的政策下,每家每户都要推出一名男子参军,这一去,又恐是数年的生死未卜。

木兰姑娘一边劳作,一边为此事忧心。保家卫国本是天下子民共同的责任,国家有需要,怎么可以当可耻的逃兵?这也是一心报国的父亲一直教导她们姐弟三个。可是父亲年迈体衰,小弟年纪尚轻,无论哪一个强行上战场,都是凶多吉少的下场。

除却言传身教的熏陶,常年征战的父亲也遗传给木兰坚忍和理智的头脑,在一家五口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不能继续做乖巧顺从的小女儿,她要像个长子一样,挑起家庭的重担,让父母安度晚年,让姐姐和弟弟安心侍奉于双亲身边。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并且马上付诸行动。她购置一整套行军打仗的装备,想来多年的耳濡目染,她非常了解一个士兵在战争的所需。而且木兰姑娘也非常有信心,她自小有着男儿一般的胸怀和理想,而且她坚信自己也是一名出色的演员,一定可以完美诠释沙场将士这样的反串角色。

父亲收藏许久的铁甲战衣,被木兰从高阁翻出来。这身铠甲曾保护着父亲英勇杀敌,遇难呈祥,她的手指轻抚一枚枚甲片,它们就像熟悉又陌生的老友,向她诉说每场战争里,父亲遭逢的危机并荣耀,也争相告诉她,哪一枚曾沾染过敌寇或父亲自己的鲜血。换上这套铠甲,她就成了一名从花家走出的从军男子,她将继承父亲的铁心丹心,将为国家守土开疆,不求军功赫赫,只为家人安心。

木兰来不及说太多告别的话,甚至来不及回眸再看一眼熟悉的家园,她默默承受着父母姊弟不舍的泪光,随行军队伍匆匆出发。

军情紧急,大军开拔后,一路疾行,一日千里,从家乡到黄河到燕然山,木兰翻过高山,涉过苍野,踏冰河,穷大漠,她的军队几日间就走过了北方边境的关卡要塞。孤烟,夕阳,古道,朔风、暴雪,是她周遭不变的风景。当然,还有数不清的大小战役,木兰身边的朋友,有的屡立战功,有的弃甲曳兵,有的马革裹尸,再也没有站起来。因此,她眼中最浓重的笔墨,还是将士的鲜血,无论战友或是敌方的。为何边境的风物总是那么深扩苍凉?或许是见证了太多的英魂壮魄,无法不为这累累忠骨献上最沉痛的敬意。

战争并不是哪一个君王的雄图霸业,而是交战双方的血肉相搏,生灵涂炭。领略到这一层,木兰忽然感到所谓的生前身后名都是虚无,待战事结束,便乘一匹千里马,飞奔回魂牵梦萦的故乡。

她一直伪装成男子,所幸上天怜惜,她在军中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反而因英勇善战在同伴中颇具威信。可是女儿家柔软的心思时刻轻叩着乡愁:白日下,她手提长刀与将士们并肩作战,奋勇杀敌;到明月如霜时,听到胡笳数遍,羯鼓跌宕,她也会同将士高唱《国殇》悼念亡者,同时举头望月,以作望乡。

十二年辛苦悲酸,十二年韶华已逝。彼时同村的姑娘们,恐怕早已嫁得良人,相夫教子,过着一个正常女子应得的正常生活。而木兰女扮男装,忍受边塞艰苦的生存环境,还要时刻面对生死存亡的危机,试问木兰,可曾有过悔意?人生于世,先天地背负了太多责任和道义。人从来都无法只为自己而活,我们能做的,始终不过是俯仰无愧于天地。

终于盼到得胜归来的时刻,论功行赏,木兰因军功之高得以面见天子。这是多少臣民祈盼的荣耀,但木兰心里只想着:回家,回家。

朝堂之上,九死一生的将士们欢天喜地的拜谢帝君的封赏。从沙场上生还的人,都是从鬼门关兜兜转转无数次,抢回来的性命,没有理由不在此时及时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份富贵荣华。因为,不知道下一次的征战,谁是百战死,谁是十年归?而木兰,如何不为自己的侥幸归来而喜悦,但她终究是个女儿身,再大的军功,只怕也抵不过混入军营的欺君之罪。她不怕死,怕死便不会代父从军。她只希望她和她的家人,一辈子平安快乐地在一起生活。况且在她心目中,最大的恩赏,莫过于赐还故乡,与亲人团聚。

昔我别时,车马萧萧,今我归兮,单骑若飞。木兰婉谢皇帝的封赏,一路飞驰赶回家乡。在家乡的城门口,年迈的父母早已相互扶持着翘首等候。阔别多年,父母看上去更苍老,但是他们的精神从未有过的振奋和光彩。

她跳下坐骑,向父母飞奔而去,紧紧拥泣在一起。父母告诉她,你的姐姐在盛装打扮迎接你回家,你的弟弟正在家里杀猪宰羊,要为你准备一桌丰盛的庆功宴。木兰欢喜地点头,其是她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家人幸福快乐,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儿。

回到她曾经的闺房,这里一如离家前的布置,而且一尘不染,仿佛屋里的主人从未离开过。她褪去战袍,找出旧时的女儿家衣裳。她一件一件,仔细地穿上,仿佛在重拾过往点点滴滴的回忆。临床对镜,那些昔日喜爱的红妆物件都还放在原处,她再一件一件取来,将自己细细描画。

她花木兰,换回女装,依旧是个云鬓花颜的美丽女子。时光没有在她的容颜添上风霜,反而赋予她果敢和坚毅,正如那一树纯白高洁的木兰花。

轻移莲步,她走出房门,将自己沐浴在日光下。木兰感到,老家的空气从未有过的轻暖,那一草一木竟是这般姗姗可爱。提着罗裙,裹着玉足的绣花鞋,堪堪迈出每一步,轻盈而雅重。与家乡分离了太久,她迫不及待让自己的身心融入这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村落里,她要做回那个织布裁衣、在岁月中优雅老去的平凡女子。

但命运总是一次次把她推向了另一面,曾经一同征兵的同乡火伴看到了娇美的木兰。他们惊呼,这不是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兄弟吗?这倩影似曾相识,但他们又不敢上前相认,原来一个人的美丽可以超越性别的界限,立马横刀与剪水飞花,竟可以完美地交叠在同一具身体,同一个灵魂。

他们迷茫了,这般扑朔迷离的人儿,安能辨其是雄雌?

责任编辑:唐青


柳笛 2015-08-23 08:5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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