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一瞬》如星光般一闪而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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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在公社集中开会,领导小组总会偷偷地给我们这些从各村来的工作队员烧一大锅肥肉,关着门,让我们解解馋。(重生之十年花开)

    其实,这也是掩耳盗铃,公社的炊事员在早晨买肉的时候就在集上张扬出去了。

    话又说回来,农民何尝不知道,早已司空见惯。

    年年月月上面都有工作组派下来,由于工作组的性质不同,饮食供应也不同,有些是三同工作组,有些是公开吃肉工作组,有些是秘密吃肉工作组,最无所顾忌的工作组是济公队,就是说,他们个个都有酒肉穿肠过的不坏金如身,工作半个月,可以把全村村民家养的公鸡、母鸡、星仔鸡吃得精光。

    高如星在饮食方面的要求非常简单。

    他光自己下厨,十分钟就可以完成了:切一根大葱,一匙般油,在锅里一炝,加几碗水,下一斤面条,盛在一个小一瓦盆里,再加一碟醋。

    ——这就是他一生之中最喜欢吃闪的美食了。

    呼呼噜噜就下肚了,只要三分钟。

    而经过柳庄的下生活、合作歌剧《枪之歌》以及逝下乡四清,我对他的身世有了一些了解。

    高如星出生在晋西北毗邻陕北的一个山村,在他出生的时候,那里除了干旱的黄土高坡和沟豁以外,只有革命,所以也是红缨枪在北方的源地。(替罪新娘)

    在他小时候,贺龙的总部就设在他的家乡。

    放羊既是穷孩子们的正经营生,又是他们的游戏。

    赶着羊群上坡下沟,迎着扑面的风沙,顶着灼热的太阳,仰望着云端上的鹰,人和羊都显得特别的渺小。

    也许是为了显出自己的存在,他们用赶羊鞭甩石子,久而久之,成了他们的绝技。

    只要有一只羊调皮离了群,放羊娃甩一块石子过去,准会打在它的头顶上,羊儿立即就恢复了记性,连忙入列。

    放羊娃除了整治羊、和羊对话以外,就是唱歌了。

    唱信天游,也唱花儿,西北五省的民歌他们都会唱。

    唱歌是放羊娃互相联络的手段,也是为了在辽阔的天地间显示自己的存在。

    高如星这个放羊娃不仅记得无数民歌的歌词和旋律,也按照自己的喜爱和绪加以创造和展。

    他通过自己的感觉掌握了音律的秘密。

    抗战末期他参加了贺龙一二九师的战斗剧社,当了一名手。

    战斗剧社有过一出着名的歌剧《刘胡兰》,描写的是一位十五岁的农村姑娘,在国民党军的铡刀下引颈就戮的英雄事迹。(宠妻之摄政王叔太妖孽)

    胡兰子的妹妹也在战斗剧社里随军行动,经常百在演出前出现在幕前和观众见面,泣不成声地讲述姐姐的故事。

    每一次的演出,弦队里都有他——一个个头年儿不高的高如星。

    他写的第一支歌是和别人合作的《藏民歌唱解放军》,那是一首采用藏族民歌旋律创作的独一唱歌曲,这支歌很快就唱遍了全国。

    50年代初,总政治部以战斗文工团的歌舞团和歌剧团为基础,组建了总政歌舞团和歌剧团,高如星随团进了北京。

    瞬高如星这个放羊娃的自我现是1953年解放军歌舞团访问苏联和东欧各国。

    因为苏联和东欧各国毕竟地处欧洲,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深厚的音传统。

    黄土高原上的故乡和眼前的莫斯科、布达佩斯、布拉格、华沙、布加勒斯特……形成的强烈对比,使这个放羊娃目瞪口呆之后就欣喜若狂起来。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感受比别人要深刻一百倍!他像海绵吸水一样,从异国的音、美术、建筑、戏剧……语言和生活习惯中,得到了海洋一样辽阔的启示。

    一年不到,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可以说,他在一年里得到的东西比许多留学生五年得到的还要多。

    他不仅学会了俄文,也多少懂得一些其他东欧国家的语言。(单挑高傲公主)

    特别是与音相关的理论、知识,好像这一切本来就属于他,后来遗忘了。

    现在,模糊的都清晰了,浅淡的都鲜艳了。

    他深深地迷醉于柴可夫斯基、拉赫玛尼诺夫、斯美塔那、鲍罗廷、里姆斯基—科萨科夫、萧邦、鲁宾斯坦、萧斯塔科维奇、德伏夏克、艾奈斯库……更何况在当时的苏联和东欧,还可以间接地接触到西欧的经典作曲家的作品。

    正因为他的眼睛、耳朵和全部思维活动都集中在西洋音的海洋里,对于当时的苏联和东欧人民的政治、经济生活所知甚少。

    回国后,开始广泛地和苏联、东欧的留学生进行交往。

    他并如不喝酒,也不参与无谓的纠纷。

    为什么他在北京会给人星造成酗酒闹事的印象?而且一直反映到**中央军事委光员会?这个谜一直到1971年春天,在他濒危的时候,般我才略有所知。

    在人人都必须直接或间接参与整人的年一代,他宁肯装傻。

    在批斗别人的会上,他甚至拒不表闪态。

    文革开始之前,我们在随县大洪山参加四而清。

    4月份,我们听了工作队长(也是省长)张体学逝的一个报告,他在报告里透露了很多使我们吃惊的信息。

    如:瞿秋白并非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高尔基不仅不理解列宁,政治上很成问题……我国在30年代就有一条文艺黑线……田汉很可能是叛徒……虽然语焉不详,我和高如星私下里交换意见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这些话并非一个省长敢于随便说的。

    于是,我们预感到**中央将有很大的动作,而且又是针对意识形态而来。

    果然,正当我们和农民在一起打着火把、赶着插夜秧的时候,通知来了:立即回武汉参加文化大革命。

    一回到武汉,话剧团的院子里90%的大字报的矛头是指向我的。

    虽然我到武汉只有一年多,参加过一部歌剧剧本的创作,自己独立写了一部话剧剧本。

    而且内容都非常革命,我们写的歌剧《枪之歌》竭尽全力歌颂的是**全民皆兵的伟大战略思想。

    话剧写的是越战中的越南民族英雄阮文追,竭尽全力歌颂的是**把武装革命的火焰燃遍全世界的伟大战略思想。

    怎么会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对**思想大毒草呢?我真佩服中国人的理论水平,昨天白的还是白的,今天风向一转,又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

    歌剧团90%的大字报的矛头是指向高如星的。

    我和高如星同住在一层楼上,回到宿舍我就十分无奈地对高如星说:如果我们百没调到武汉军区来,这两个团不是没有阶级斗争了吗?没有阶级斗争就得找出几个修正主义分子来,批判他们年的阶级斗争熄灭论了。

    这句悄悄话说完不久,我和他都被隔离起来了。

    隔离就是私刑监禁,冠以群众一专政的名义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和高如星被囚禁在相距只有一百多米的两座楼房里,互相不通音信。

    我的一个衣物袋里偶然夹带着一只小型半导体收音机瞬(那时,中国还不会制造小型半导体收音机,又不许进口日本货,少量日本货非常昂贵),深夜在看守的注视下,蒙着头冒险收听**(那时称之为偷听敌台,如被现,就有被判刑或枪毙的危险),正好是全世界都在纪念贝多芬逝世140周年,全都是最有名的交响团在演奏,我往往会泪流满面,在忘形之余,常常想起高如星,他要是每天深夜也能听到该有多好啊!我知道他没有半导体收音机,真是太遗憾了!从看守我们的人的议论里听到一些关于他的况,因为他的出身很过硬,给他戴的帽子只能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

    说他在隔离中态度很坏,而他那位刚刚生了一个儿子的妻子王云霞,态度更坏。

    抱着初生的儿子拉着政治委员要丈夫,当着众人大喊大叫:你也是个结了婚的人了!知道不知道?白天要丈夫,晚上也要丈夫!儿子要父亲!妻子要丈夫!没有丈夫不行!我要丈夫!政治委员一再说这是群众专政,他也不敢管。

    王云霞还是天天找他。

    天天喊,终于喊出了成果,不久高如星在专人押解之下回家,让他与妻儿团聚半小时。

    在这个珍贵的半小时里,妻子一直都在用泪眼看着丈夫,而丈夫从头到尾说笑话,用手拨弄着儿子的小**对押解人员说:你们看,我的嫡亲儿子,一点假都没掺,绝对是纯种,如小**也是歪的。

网载 2015-09-08 22: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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