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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柏林市中心撤退的过程中,党卫军的行刑小队以更加高涨的热情和更加冷酷的法西斯主义执行“刽子手”职责。在科菲尔斯滕达姆附近,只要有房屋出现白旗,他们就会冲进去将里面的人全部处死。戈培尔对德军的溃败势头有些恐慌,并将那些投降的迹象描述为“鼠疫杆菌”。“明谢贝格”装甲师师长穆默特将军却命令这些党卫军和宪兵小队从安哈尔特车站和波茨坦车站附近的防区内滚出去,他威胁称,如果这些执法者不照办,他会当场枪毙他们。 那些仍在苦战的人状况越来越差,德军部队此时很少能找到水泵。浓烟和灰尘使他们的嗓子几乎冒出火来,为了暂时止渴,他们不得不喝运河里的水。身体疲惫加上苏军的持续炮火轰炸使越来越多的德军的神经开始崩溃。安哈尔特掩体内的伤员已人满为患,年轻姑娘们于是使用床单和口红做了一面红十字旗。不过,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即使苏军火炮观察员透过浓烟和灰尘石屑看到了红十字标志,他们也不会改变火炮攻击方向。掩体就是掩体,里面有平民也根本改变不了这一事实。不过,后来当妇女和孩子于4月27日晚沿着城市地铁和城区铁路隧道逃离时,掩体内的人就急剧减少了。而此时,苏军第5突击集团军和第8近卫集团军的部队实际上正守在隧道口。 第5突击集团军从东部沿着兰德韦尔运河的北岸向前推进,一路上打退了来自贝莱盟军广场的“诺德兰”师和“明谢贝格”师残部的进攻,抵达了安哈尔特车站。苏军第28集团军第61步兵师从另一个方向也到达了此地。第5突击集团军发现第8近卫集团军从南部渡过运河后攻入了他们的左后翼地区。第301步兵师的师长安东诺夫立即去了他们军长罗斯利将军那儿,两人马上乘坐吉普出发了。“一向非常镇定的罗斯利看上去忧心忡忡,”安东诺夫回忆道,“他考虑了一下整个形势然后说,‘我们哪有办法让他们退回兰德韦尔运河呢?继续按命令行事,不要受近卫军部队的影响。继续沿着威廉街和萨兰德街前进,拿下盖世太保指挥部、空军部和帝国总理府!’”安东诺夫片刻也没有犹豫。不过,朱可夫的指挥部却是用了近三十个小时才解决了混乱局面并划定了各集团军的新的作战界限。不久,科涅夫的大部分部队“像一个个钉子一样”从柏林中拔出去了。由于不得不转向布拉格,因而失去了获得一个巨大荣誉的机会,科涅夫的部队在谈及此事时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了不满。 1945年4月27日,柏林,苏军逐渐逼近国会大厦 同样在4月28日,从柏林北部市区发动攻击的第3突击集团军的部队现在已能看到蒂尔花园的“胜利女神”的圆形柱子。由于圆形柱子上有一个展翅欲飞的胜利女神塑像,因而红军士兵给它起了个绰号“高个子女人”。柏林城内的防御者现在已被赶进了一个东起夏洛滕贝格西至赖希斯波特菲尔德,宽不足5公里、长约15公里的狭长地带。在赖希斯波特菲尔德,阿图尔·阿克斯曼的希特勒青年团先遣队正拼命防守哈弗尔河上的桥梁。魏德林的炮兵指挥官沃勒曼上校此时正在巨大的混凝土高射炮塔顶上,他从炮台向四周惊骇地观望。“你可以浏览到城市的全景,到处都是火光和烟。你可以感觉到空气的灼热,眼前的景象会一次又一次使你内心感到刺痛。”不过,像希特勒一样,克雷布斯将军仍然鼓吹温克的集团军会从东南部赶来救援他们。 为了使德军仍然坚持有效的抵抗,博尔曼像戈培尔和里宾特洛甫一样散布德国正同盟国谈判的虚假消息。“守住,顽强抵抗。”他在4月26日一大早就给省长们下达了命令,“我们不会放弃,我们不会投降。我们感觉其他国家对我国的政策正在变化。希特勒万岁!”对希姆莱试图同西方大国寻求达成一个真正的停火协议一事,希特勒和戈培尔似乎表现出了一个放任的态度。他们的反应又进一步渲染了这个谎言。 杜鲁门和丘吉尔向克里姆林宫迅速通告了希姆莱通过贝纳多特伯爵同西方盟国寻求谈判一事。“关于你们对希姆莱的答复提议,我认为绝对正确。”斯大林在4月26日向杜鲁门回复道。掩体内没有人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一种怀疑大家都在叛国的感觉却像毒蛇一样吞噬着博尔曼的心。4月27日星期五晚上,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希姆莱和约德尔阻止我们向战斗中投入更多的师部队。我们会坚持战斗,我们将与元首共存亡,我们到死都会效忠元首。许多人的行为都是出于其他‘更高的动机’,他们出卖了自己的元首。呸!妈的一群猪,毫无尊严可言。帝国总理府正变成废墟,‘局势已是千钧一发’,盟国正要求德国无条件投降,这是要我们背叛祖国。费格莱恩真丢脸,他试图换上平民服装逃离柏林。”博尔曼迅速和自己最亲密的伙伴疏远了。 希特勒是在那天下午召开的临时会议上突然发现赫尔曼·费格莱恩不在的。博尔曼可能和费格莱恩一块儿洗过桑拿,并在聊天时了解到后者在夏洛滕伯格有一套办公公寓。希特勒派出了一队盖世太保护卫去将费格莱恩抓回来。这些人找到费格莱恩时,他显然已喝醉了,正同情人在一起。他的包里装着钱、珠宝和假护照,全部已收拾停当。他坚持给总理府地下避弹所打电话并要求同他那位大姨子通话。不过,使爱娃震惊的是,他也准备离开她心爱的元首。她拒绝对此事进行干预。他宣称,格雷特要生小孩了,他不过是想去陪她。爱娃却根本不相信。费格莱恩被秘密押解回来了,他被关在帝国总理府地下室的一个房间内,房间上了锁。 1945年4月25日,柏林,大臣伯克爆料,希特勒正在给纳粹青年团成员授勋。4天之后,希特勒自杀 在4月28日下午过了一半时,有人告诉希特勒,斯德哥尔摩电台报道了希姆莱在与同盟军接触的消息。对希特勒而言,“忠诚的海因里希”会试图同盟军秘密谈判的说法是荒诞不经的,不过在施泰纳拒绝赶来解救柏林时,希特勒已开始对党卫军持怀疑态度了。他给邓尼茨打了电话,后者马上就此事询问了希姆莱。这位帝国党卫军全国领袖对此全然否认。不过那天晚上,希特勒的新闻秘书洛伦茨带来了一篇路透社新闻报道,报道也证实了此事。希特勒所有的愤怒和猜疑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并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变得面色苍白。盖世太保首领兼党卫军地区总队长穆勒对费格莱恩进行了审讯,后者承认他知道希姆莱同贝纳多特接触一事。弗赖塔格·冯·洛林霍芬看到费格莱恩在党卫军重兵押解下上了楼,费格莱恩军装上所有的军衔标志、骑士勋章和其他徽章都被摘除了。费格莱恩身上那种趾高气扬的神态已荡然无存,他在帝国总理府花园被处死了。希特勒现在相信,正如陆军几年前那样,党卫军现在正阴谋背叛他。 希特勒直接找到了新提升的里特尔·冯·格赖姆,后者正躺在一个地下室的房间养腿伤。他命令他飞离柏林,组织空军对已到达波茨坦广场的苏军坦克发动攻击并且确保要对希姆莱实施惩罚。“一个叛国者永远不能接替我担当帝国元首,”他对格赖姆吼道,“你一定要离开柏林,不能让希姆莱逃脱惩罚!片刻也不容耽误。”汉娜·赖奇被召进了总理府地下避弹所,帮助格赖姆拄着拐杖上了水泥楼梯。一辆装甲车正在外面等着将他们送往一架Ar-E96训练机。这架飞机是从外面特意安排的,停在勃兰登堡门附近并做好了起飞的准备。刚冲进蒂尔花园区的第3突击集团军的士兵们惊异地看着飞机在他们眼前起飞,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希特勒逃跑了并立即采取了军事行动。不过,相对迟缓的防空炮火和机枪扫射并未能击中目标,里特尔·冯·格赖姆和汉娜·赖奇逃走了。 在元首地下避弹所内,这个动荡的夜晚还没有结束,更令人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阿道夫·希特勒要结婚了,新娘子就是他刚刚处死的那个人的大姨子。戈培尔将赫尔·瓦尔特·瓦格纳带到了希特勒的个人起居室,他是柏林市政府的一名官员,负责主持平民婚礼。瓦格纳还穿着褐色的纳粹党服并佩戴着人民冲锋队臂章,当时正在履行警卫任务。他接到这个任务时感到又吃惊又好笑。希特勒穿着平时经常穿的紧身衣,爱娃·布劳恩穿着一件希特勒经常称赞不已的长的黑色塔夫绸礼服,颜色与环境比较协调。有些紧张的瓦格纳分别询问了元首和爱娃·布劳恩两人是不是纯雅利安血统,两人是不是都没有遗传病。由于正值战时,仪式从简,这一过程只用了几分钟。接着是在婚书上签名,由戈培尔和博尔曼做见证人。爱娃·布劳恩开始签名,不过突然停下了,划去了“B”,改正了首字母,签了“爱娃·希特勒·(盖博莱娜)·布劳恩”。希特勒的签名几乎无法辨认,他的手抖得非常厉害。 这对新人来到了平时用作地下避弹所会议室的前厅走廊,将军们和秘书们对两人表示了祝贺。他们然后去了起居室,开始吃喜宴。喜宴上摆放了香槟,是特意为希特勒夫人准备的。爱娃坚持要仆人们这样称呼她,她在一个背叛的世界里最终因自己的忠诚得到了回报。博尔曼、戈培尔和妻子玛格达,还有留下来的两名秘书格尔达?克里斯蒂安和陶德尔·容格后来也来了。希特勒然后将陶德尔·容格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口述了政治和个人遗嘱。她坐在那儿,又紧张又兴奋,猜测他最后会说出一番豪言壮语来解释自己所做伟大牺牲的真正意义。然而,从他嘴里涌出的是一连串的政治陈词滥调、政治狂想和责难的语句。他从没想过要发动战争,这是世界犹太人强加给他的。这场战争,“尽管受到各种各样的挫折,”他宣布,“总有一天会写进历史,并成为一个民族生存意志的最光荣最具英雄意义的见证。” 德国海军司令邓尼茨元帅被任命为帝国总统。陆军、空军和党卫军不是令他失望就是背叛了他,只有忠诚的邓尼茨——“忠诚的希特勒青年团团员昆克斯”——在阴谋家们面前脱颖而出。戈培尔被任命为帝国总理,“我的最忠实的党内伙伴马丁·博尔曼”将成为“党的元首”并作为他个人遗嘱的监护人。显然,希特勒希望在死后也能对未来德国政府实施“分而治之”的政策,尽管这是世界历史上所组建的最为荒唐的政府。可能在新政府成员名单中,最为荒谬的一项任命就是由高雷特·卡尔·汉克接替希姆莱出任党卫军全国领袖。汉克在战前曾是玛格达·戈培尔的追随者,现仍被围困在布雷斯劳城内,他正根据以前的管理风格要求全城人陪他自杀。戈培尔同时也立下了自己的遗嘱,他相信,“在战争最为关键的日子,在元首身边发生了这么多疯狂的变节事件后”,拒绝执行元首要他离开柏林的命令并且“无条件地陪他到死”是自己的职责。一名亲信军官将希特勒的一份遗嘱复印件交给了德国陆军新任司令舍尔纳元帅。来自布格多夫将军的一封附信证实了“希姆莱叛变这一惊人的消息”,这给了希特勒最后一个打击。 掩体内颇为肃穆的婚礼气氛已被人们不加掩饰的疯狂行为破坏掉了。在4月29日星期日4时许,陶德尔·容格最终完成了打字任务,此时元首和希特勒夫人也已回房休息了。她去楼上为戈培尔的孩子们找一些食物,在这儿,在一个离伤员们所住的帝国总理府地下野战医院不远的地方,眼前的景象把她深深地震撼了:“每个人身体内都熊熊燃烧着一种性爱之火。我看到,每个地方,甚至是在牙医的椅子上,性爱的肉体紧紧交织在一起。女人们已丢弃了所有的矜持,随意暴露着自己的私处。”那些一直出去在地下室和街道搜查和吊死叛逃者的党卫军军官也在引诱那些饥饿和易动情的年轻姑娘们回到帝国总理府,告诉她们那儿有派对,有吃不完的食物和喝不完的香槟。在帝国总理府地下的这艘水泥“潜艇”中,在这样一个生存主义者的地狱般戏剧表演背景下,这预示了极权主义者的腐败。 本文摘自《柏林1945》,海南出版社2015年4月 作者:[英]安东尼·比弗
《国家人文历史》 安东尼·比弗 2015-08-23 08:4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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