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日本看日本】看看地獄長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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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傳統

“春雨霏霏芳草径，飞蓬正茂盛。”

——日本“俳圣”松尾芭蕉

打开日本看日本，这里是九州。

像是一场热闹的限时表演，从南到北，樱花们婥约着身姿，踩着时间上台。现在，是九州时间。

（熊本城下的樱花）

一

地狱和天堂，都在一个温泉池里

最早到过九州的中国人当是徐福，可惜他死得早，赏樱流行起来，已经是一千年以后了。九州最着名的八重樱、染井吉野樱，他肯定没看上。

日本人天真，他们觉得徐福最终找到了长生不老药，并把这药在佐贺市金立公园小心供奉着。附近的神社里，还有棵活了2200年的树，据说是徐福手植的——或者是徐福吃了长生不老药，变成了这棵树，谁知道呢。

别府温泉蜚声天下也是后来的事了，徐福一样无福享受。若把温泉想作地狱，可能心里会好受点。

别府人就是这么叫的，温泉即地狱。这是一种直观的视觉感受：热气从地下蒸腾而出，池中之水响声如煮，佐以周围阴森可怖的绿树，令人只觉所在并非人间。

（名为“海地狱”的温泉，常年温度是98℃，踏入地狱可就真进天堂了。）

别府温泉自认是温泉界的老资格——他们有这个底气，于是保留着这个旧称。你就听听那号称“八大地狱”的名字吧：有海地狱、血池地狱、鬼山地狱、龙卷地狱……还有“泡汤”的胆量吗？没关系，日本人也没有：这些温泉温度太高，恐怕只能被用来煮鸡蛋。但别府最好吃的不是鸡蛋，是肉类。这里的丰后牛肉，虽不如神户牛肉出名，不少品尝过的外国明星政要，都念念不忘。

当然也有真正能泡的“汤”。低调温润地分散在由布岳山麓，踏入池中就是天堂。

九州人是真正见过地狱的。1945年8月9日，“胖子”在九州岛西岸的长崎上空爆炸，七万多人失去生命。很少有人知道，当时在距离原爆点250米左右的长崎监狱里，正关押着32名中国战俘。一声巨响过后，他们成了原爆尘埃。

（世界新三大夜景之一的长崎夜景，有“1000万美元夜景”美誉）

二

从种子岛走向世界

日本人撞上世界文明的枪口，是在萨摩的种子岛。

王直，一个来自中国的商人、海盗、逆贼、胡宗宪眼中的东南祸首，和他的葡萄牙伙伴贾胡在一次出海中遭遇风暴，漂流到种子岛。

那是1543年。萨摩人因此先于其他地区的日本人，第一次见到了火绳枪，并且买了两杆。着名的“铁炮传来”事件就此发生，日本开启了火枪时代。此后多时，火绳枪在日本都一直被称为“种子岛”。

掌控着萨摩藩的岛津家在这段时间显得十分开化。1549年，藩主岛津贵久从葡萄牙传教士萨比尔那儿得到了一本《圣经》，六天后，他就发布了全日本第一条保护天主教布道活动的法令。

岛津家族25代家主岛津重豪，和他的曾孙岛津齐彬都是大名鼎鼎的“兰癖”。岛津重豪精通荷兰文，热衷收集与荷兰有关的文书，并且找人翻译。

书读的多了，也就有了行动。岛津重豪建了“造士馆”、“演武馆”，打破阶级身份界限，普及教育。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都曾在造士馆学习。

（“造士馆”为萨摩进一步的改革提供了人才的教育和储备。）

日本近代第一个工厂群，也来自岛津家。岛津齐彬从1842年开始组织萨摩人炼铁、造枪炮、造船，这件事肇始的原因，是岛津齐彬从荷兰人那儿读到一本书：《中国鸦片战争始末见闻录》。这本书让岛津齐彬意识到，西方叩开中国大门后，下一个目标必是日本，作为日本最西南的藩国，萨摩藩必会最先受到冲击，不行动不行。

岛津久光继承了他父亲岛津齐彬的统治地位时，整个日本已经愈发感到来自西洋的威胁，民族主义日炽。1862年，岛津久光在从江户到京都的路上，在横滨附近遇到四个英国游人。岛津久光的武士队拔剑相见，砍死一人，砍伤二人。为替同胞报仇，英国舰队随后炮轰鹿儿港，岛津齐彬倾注巨大心血的西式工厂被夷为平地。

这件事岛津久光意识到，萨摩藩与英国的巨大差距。于是，萨摩藩以令人吃惊的效率开始了对英国的全面学习，并和英国海军保持了良好的关系。直到二战前，日本海军一直由萨摩人统率，包括打赢甲午日清战争和日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