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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现在摄影的拓荒者,在他的拍摄生涯中,有那么一组照片,非常的与众不同。这是一组用宝丽来拍摄的作品。照片中沉郁的色彩和光影中饱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宝丽来的相纸和色调本身便带着一种怀旧和超现实感。最令人影响深刻的是频频出现在照片之中,歪着头的透明玻璃小人半身像,它们可谓是这个系列作品的线索和灵魂。 1982年8月29日摄。《宝丽来》(The Polaroids)是80岁的柯特兹在独居生活中创作的,饱含着他对亡妻的深深怀念。当时他的妻子离世不久,他抱病在身,独居在纽约的一间公寓里,身体上的限制使得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公寓。可以想象,处于力不从心的晚年、经历了丧妻之痛的柯特兹,在精神上正处在人生中的低谷。 1981年:伊丽莎白·所罗门(后更名为伊丽莎白·萨利)答应了25岁的柯特兹的求婚 1925年:为了学习摄影,柯特兹移居法国,与伊丽莎白分隔两地,两人执着的维持这段异地恋情长达6年之久。 1931年:伊丽莎白不顾家人反对,和柯特兹一起在巴黎定居。 1933年:两人结为夫妻。 1936年:他们因为政治和战争原因移居纽约。他的作品在美国长期得不到认可,妻子伊丽莎白陪着他熬过了最艰难,最不得志的时光。 定居纽约之后,伊丽莎白开始自己经营一家化妆品公司,并小有成就。她没有上柯特兹放弃梦想,而是一直支持着丈夫的摄影事业。终于,沉寂了20多年的柯特兹在70岁的时候,重新获得了美国摄影界的认可和垂青。 伊丽莎白也是柯特兹创作中的御用模特,在柯特兹漫长的一生中,伊丽莎白是他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和灵感来源。 1977年,伊丽莎白死于癌症,这对柯特兹来说无疑是极为沉重的打击。在《宝丽来》这本摄影机的开头,有这样一段话:“......安德烈·柯特兹在精神和肉体上已经精疲力尽,在他的人生伴侣伊丽莎白去世后,他一蹶不振,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1979年,他从朋友处得到了一个新型号的SX-70宝丽来相机,并开始尝试用它创作。一天柯特兹偶然看到街边一家小店在售卖透明的玻璃小人,他联想到他的妻子,就毫不犹豫买了下来。此后,这两个玻璃小人成为了柯特兹灵感的源泉。一种创作的欲望渐渐缓解了他内心的痛苦,并使他拾回对生活的信心。 《宝丽来》摄影集里有一段柯特兹的自白:“我开始慢慢地拍照片,非常慢、非常慢,但是不久我就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我喜欢在早晨和黄昏拍照。早晨天空的光线非常美,而黄昏的时候又千变万化。我经常从一早开始创作,然后就无法停下来,时间好像总是偷偷溜走了。忘记了吃药,忘记了饥饿,忘记了身体的痛苦,也忘记了悲伤” 在这些照片中,伊丽莎白的肖像出现过一次:在一张冲印出来的伊丽莎白的特写照片上,放着柯特兹亲手制作的一只荆棘王冠。这张肖像照实在1933年他们的婚礼上拍摄的,本来是两个人的合照,在1960年的时候,柯特兹把这张照片进行了建材,只留下了伊丽莎白的正脸和自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他说这种剪裁是一种视觉上的比喻,意为“我的另一半(My better half)” 照片如同寓言,充满了诗意之美。这也是柯特兹作品的魅力之一。 天空之下两个小人彼此依偎的照片出现了很多次。柯特兹也许是把这两个小人当做自己和妻子的化身。虽然现实不能如人愿,但他还是希望将心中的美好场景营造出来,如同制造梦境。在梦境中,他和妻子仍然一起度过每个平淡无奇的日子,在天空下分享每一天的日升日落。 读者们也会看到一些略微伤感的照片,比如有这样一张:夕阳从窗外照进来,仍然是两尊相依的玻璃小人,而墙上却投射出柯特兹一个人的影子。在这张照片中,柯特兹将现实与“梦境”融合在一起,如同一个直视自我的局外人,即便对心中的梦境百般眷恋,但他终究明白自己的所失与无能为力。 造梦师营造梦境,但却不沉溺。因为以为沉浸在幻境中,只是另一种逃避,就相对药物上瘾。治愈并不等于自我麻醉,柯特兹也只是在创作中缓解痛苦。 如果说安德烈·柯特兹早期的作品是描绘他对世界的理解和印象,那么“宝丽来”系列的照片便是他对自己内心的身世与观照。这就像是一个人的必经之路,先认识世界,最终总是为了面对自己。柯特兹用照片记录他的梦。憧憬与哀愁,他的衰老、相思与恐惧。用摄影的方式,在生命中留下坐标,才是不畏伤痛继续前行的良药。 1985年9月28日,柯特兹在睡梦中平静地离世。他终于又能与妻子相守在一起了。 文字:赵姝婷
楚尘文化 2015-08-23 08:3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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