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德的典范,幽居深宫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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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德的典范,幽居深宫的才女----班婕妤

     班婕妤(公元前48年----前6年),西汉女文学家。她是左曹越骑校尉班况的女儿,是班彪的姑姑,班固和班昭姑奶奶。汉成帝时被选入宫,“始为少使,蛾而大幸,为婕妤”(<汉书*外戚传>),不久立为婕妤,“居增成舍,再就馆”并给她扩建宫舍(特别受宠或有地位的妃子才有资格扩建宫舍,像我们参观故宫就会看到慈禧当年住的储秀宫也因为她的地位的特殊而得到扩建)。她的名字已经不可考,婕妤是当时宫中嫔妃的“职称”,当时宫中分为嫔妃名号分为十四等:昭仪、婕妤、娥、容华、美人、八子、充依、七子、良人、长使、少使、五官、顺常、无涓等。可见班婕妤的地位应该是比较高的了。
     班婕妤出自班氏名门,少有才学,文学造诣极高。她熟黯音律,写词谱曲,常常利用艺术魅力和自己独特的魅力,潜移默化地影响汉成帝;她熟悉史事,在与成帝的谈天闲聊中,常能引经据典,开解他内心的积郁,开导并帮助他在朝政上做个有道的明君。对汉成帝来说,班婕妤不只是侍妾,也是良师益友。她多方面的才情,牢牢牵住汉成帝的双眼。因此,汉成帝对她宠爱日盛,无人可及。“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班婕妤曾有过一个孩子,《汉书》记载她“有男,数月失之”。一说她把孩子生下来了,但几个月后夭折;一说她怀孕几个月后,被人用药,流产了。此后,班婕妤虽然承宠时间很长,却再也没有生育。

     班婕妤在后宫中的贤德是有口皆碑的。她不争宠,不干预政事,谨遵礼教,行事端正。即使在得宠期间她也并未恃宠自骄,而是谨守为妇之德,不越雷池。
     汉成帝为了能够时刻与班婕妤形影不离,特别命人制作了一辆较大的辇车,以便同车出游。汉时,皇帝在宫苑巡游,常乘坐一种豪华的车子,绫罗为帷幕,锦褥为坐垫,两个人在前面拖着走,称为“辇”;至如皇后妃嫔所乘坐的车子,则仅有一人牵挽。 对大多数女子来说,在宫中能得皇帝一顾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更勿论出入同辇。当汉成帝把这份惊喜摆在班婕妤面前,命她同辇出游时,遭到了她的拒绝:“观古图画,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今欲同辇,得无近似之乎?”(<汉书*外戚传>)意思是说:“看古代留下的图画,圣贤之君,都有名臣在侧。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纣、周幽王,才有嬖的妃子在坐,最后竟然落到国亡毁身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车出进,那就跟他们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凛然而惊吗?”成帝开始时不悦,“上善其言而止。”听她这么一说,略一思索,也觉她言之成理,再加上众人面前又好面子,同辇出游的想法也只好暂时作罢。
      班婕妤以理制情,不与皇帝同车出游这件事被成帝的母后王太后听到后,赞赏地对左右人说:“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樊姬是春秋时代楚庄王的妃子,以善于劝谏楚庄王少犯错误,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称着。楚庄王刚即位的时候,喜欢打猎,不务政事,樊姬苦苦相劝,但收效甚微。于是她不再吃禽兽的肉,楚庄王终于为樊姬感动,从此 改过自新,不多出猎,勤于政事。后来又由于樊姬的推荐,重用贤人孙叔敖为令尹宰相,三年而称霸天下,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王太后把班婕妤比作樊姬,既肯定了她的妇德典范行为,给了她最大的嘉勉与鼓励,也使她在后宫的地位更加突出。
晋朝顾恺之在他的《女史箴图》中,描绘了西汉成帝与班婕妤同乘一驾肩舆的情景,图中人物宛然,细节体物精微,所画妇女尤端庄娴静。“女史”指宫廷妇女,“箴”则为规劝之意。图画本意亦在劝导嫔妃们慎言善行,普天下女子也可以此为鉴。班婕妤成了妇德的某种化身。
     此后,班婕妤更加强在妇德、妇容、妇才、妇工等各方面的修养,“诵《诗》及《窃窕》、《德象》、《女师》之篇。每进见上疏,依则古礼。”(<汉书*外戚传>)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对汉成帝产生更大的影响,使他成为一个勤政有道的明君。可惜汉成帝不是楚庄王,而班婕妤一如以往的庄重自持、拘泥于礼法,也埋下了成帝对她逐渐失去热清的隐患。

  在赵飞燕入宫前,汉成帝对她最为宠幸。赵飞燕姐妹入宫后,“逾越礼制,浸盛于前”(<汉书*外戚传>),两姐妹轮流侍寝、飞扬跋扈、骄妒恣肆,贵倾后宫。此后,平日最受宠爱的班婕妤受到冷落,后宫粉黛俱不值成帝一顾。许皇后十分痛恨,无可奈何之余,只好在孤灯寒食的寝宫中设置神坛,晨昏诵经礼拜。一说许皇后设坛是要祈求成帝多福多寿,也诅咒******后宫的赵氏姐妹灾祸临门;一说许皇后是听信胞姐许谒的话,设坛祈求成帝一顾,以求得子。这件事情被人秘告以后,赵飞燕姐妹在成帝面前“谮告许皇后、班婕妤挟媚道,祝诅后宫,詈及主上。”(<汉书*外戚传>)色昏头脑的汉成帝一怒之下,把许皇后废居昭台宫,问斩了许谒,班婕妤也受到了牵连。面对汉成帝的责问,班婕妤从容对曰:“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蒙福,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诉;如其无知,诉之何益?故不为也。”(<汉书*外戚传>)意思是说:“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得福,为邪欲以何望?若使鬼神有知,岂有听信谗思之理;倘若鬼神无知,则谗温又有何益?妾不但不敢为,也不屑为。”汉成帝想想,觉得她说的在理,又念在不久之前的恩爱之情,“怜悯之,赐黄金百斤。”(<汉书*外戚传>)不予追究,同时也以此弥补心中对她的愧疚。不久,汉成帝又立赵飞燕为皇后,其妹赵合德为昭仪,从此后宫便成为赵氏姐妹的天下。

     班婕妤是一个有见识,有德操的贤淑妇女,哪里经得起宫廷中互相谗构、嫉妒、排挤、陷害的折腾?赵飞燕姐妹入宫后,一直嫉恨班婕妤人品才学,尤其是经历了许皇后这件事以后,对她更是恨之入骨。 对汉成帝的沉沦堕落早已灰心班婕妤思索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为免今后的是是非非,不如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因而她缮就一篇奏章,“求共养太后长信宫”(<汉书*外戚传>)。聪慧的班婕妤把自己置于王太后的羽翼之下,就再也不怕赵飞燕姐妹的陷害了,汉成帝允其所请。
     从此,没有了和赵氏姐妹鸡争鸭斗的烦恼,有的只是寂聊深宫、冥寒冷月。班婕妤悯繁华之不滋,常月下徘徊,藉秋扇以自哀:“ 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荚笏中,恩情中道绝。 ”班婕妤自比秋后的团扇,天热时与主人形影相随,秋凉时被弃置箱中。唐李益《宫怨》诗:“露湿晴花宫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王昌龄《长信秋词》云:“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暂徘徊。”都描绘了班婕妤当时的苦闷心境。因此,后人常以“秋凉团扇”意喻失宠的女子,又称“班女扇”。
     班婕妤自知再也得不到汉成帝的轻怜蜜爱了。心如止水,形同槁木的她,除了陪侍王太后烧香礼佛之外,长昼无俚,弄筝调笔之余,间以涂涂写写,以抒发心中的感慨,从而为文坛留下了许多诗篇。
  韩愈在《柳子厚墓志铭》中这样说:“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至必传于后于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这话用来讲班婕妤也适合,倘若班婕妤一直得到汉成帝宠幸,她是否会为文坛留下许多优美的诗篇呢?两者相比,孰得孰失,谁又能讲得清呢?
  “婕妤退处东宫,作赋自伤悼”(<汉书*外戚传>)。她最有名的一首诗是《长信宫怨》。其辞曰:“承祖考之遗德兮,何性命之淑灵,登薄躯于宫阙兮,充下陈于后庭。蒙圣皇之渥惠兮,当日月之盛明,扬光烈之翕赫兮,奉隆宠于增成。既过幸于非位兮,窃庶几乎嘉时,每寤寐而累息兮,申佩离以自思,陈女图以镜监兮,顾女史而问诗。悲晨妇之作戒兮,哀褒、阎之为邮;美皇、英之女虞兮,荣任、姒之母周。虽愚陋其靡及兮,敢舍心而忘兹?历年岁而悼惧兮,闵蕃华之不滋。痛阳禄与柘馆兮,仍襁褓而离灾,岂妾人之殃咎兮?将天命之不可求。白日忽已移光兮,遂暗莫而昧幽,犹被覆载之厚德兮,不废捐于罪邮。奉共养于东宫兮,托长信之末流,共洒扫于帷幄兮,永终死以为期。愿归骨于山足兮,依松柏之余休。”(<汉书*外戚传>)
     诗从入宫受宠写起,一直写到顾影自怜,自己爱惜羽毛,而摒绝繁华,效法古代贞女烈妇,甘愿幽居长信宫中,孤灯映壁,房探风冷,想起旧日与皇上的恩爱之情,不觉珠泪飘零,令人肝肠寸断,一个接一个的白昼,一个接一个的夜晚,无情地吞着花样的年华,最后写到只希望百年之后能够埋骨故乡的松柏这下。饱含无限的凄枪情怀,使人不忍卒读。
     班婕妤的作品还有很多,在当时曾有集通行。现今只存有《自悼赋》、《捣素赋》二篇,及《怨诗》(一作《怨歌行》,亦作《纨扇诗》)一首。(见《文选》及《玉台新咏》)文辞均哀丽动人。

  汉成帝在绥和二年三月,崩于未央宫。汉成帝崩逝后,王太后下诏让班婕妤去成帝陵担任守园的职务。一说汉成帝死后,班婕妤自己要求到成帝陵守墓以终其生。从此班婕妤天天伴着冢形碑影,谛听着松风天籁,眼看着供桌上的香烟缭绕,孤单落寞地生活了五年,便离开了人世,时年约四十余岁,后葬于延陵。
  时人都说班婕妤侍君不逾礼法,可与周宣王的姜后鸡鸣戒旦,前后媲美,可惜汉成帝沉迷于酒色,远离了班婕妤的规劝及影响,因而周宣王成就了中兴大业,汉成帝却落得个暴毙的结局。班婕妤堪称古代妇德的典范,但她又未尝不是为此所害。倘若她遇到了过去的周宣王、楚庄王,或她后来的唐太宗,甚或是明太祖,她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网载 2013-09-10 21: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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